readx; 黑暗吞噬了所有,恐怖的陰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我感到胸口一陣壓抑的痛楚,想叫卻叫不出聲來。時間仿佛停滯已經失去了意義,強大的困意襲卷全身,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沉睡之中,只剩下最後的一絲意志作為阻擋。隱約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對我說,睡去吧,忘掉這個世界。我感到身體已經不受指揮,我想要起身卻怎麼也起不來,耳朵里還傳來車內大聲放歌的聲音,似有千斤重的眼皮讓我無力睜開,幸運的是我發現自己的舌頭還可以微微活動,我咬着自己的舌頭馬上傳來了一絲痛感,整個人又清醒了不少。可是我是怎麼睡着的呢?我努力回想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是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難道……我心裏已經有了個不好的猜測,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鬼壓床」,據說當「鬼壓床」的時候人的意識和身體就會進行分離,因為你的身體被某些能量壓住了,但是你的意識並沒有被干擾,因此你還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
早在十幾歲的時候我就遇見過這種情況,當時害怕極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快起身以便醒過來,接着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我清楚的看到自己起身坐了起來同時也扭頭看到自己仍在一動不動的躺着,當時覺得這怎麼可能,下意識的又躺了下去,然後再次陷入了昏睡。我想人的三魂七魄應該是切實存在的,意識當然也有可能脫離本身,只是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車上已經只剩下我自己了,天色也已大亮,走下車子的時候陽光刺的我有些睜不開眼。但是我卻看到刀把子和馮玉等人和另外一群人正在商量着什麼,走近一看竟然是慕容怡和夕言。於是我走了上去問他們怎麼會在這裏,他們只是笑笑沒有作答,當我走到陳俊身邊的時候,拍了怕他的肩膀,與他眼睛相遇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了重瞳!我嚇得大聲叫喊了一聲便醒了過來,又是一個夢……我揉了揉眼睛,此時仍是一片黑暗,可是剛才的感覺是那般的真實,有時候人總會甘願活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我拍了拍前座的小九,示意他把車門打開。
「你想幹什麼?」小九一臉疑惑的問我。
「我要下去。」我平靜的說,「把車門打開吧!」
「不行,你不是說不能開門嗎?」小九驚恐的說,「你會害死我們的!」
「就我自己下去,你們待在車上就行!」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只是感覺自己非做不可。小九依然固執的不肯給我開門,我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用手開了一車門後,竟然打開了……我踏入到黑暗中後便隨手關上了車門,這時才發現從外面是看不到裏面的。外面沒有我想像中的陰風陣陣,也沒有什麼傾盆大雨,外面月明星稀,什麼也沒有。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難道是車子內有問題,只要待在車內就會產生幻覺,認為外界是危險不可觸碰的,所以就甘願把車子當做了自己自的保護所,可是一直待下去只會腐朽的死亡而已。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接近凌晨了,可是我在車內的時候,時間根本就沒有變過,那樣的話,車內的人永遠也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只會把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等待死亡而已。
「喂!快出來!」我努力的拍打着車窗,企圖把他們叫出來,卻只是徒勞無功而已。我又跑到了臨近的車子旁,輕輕拍了拍車窗,裏面的人卻馬上醒了,搖下車窗後問我怎麼了。我向他們說明了情況後,另外兩個車的人都下來了,燈光將周圍照的通亮,只是那輛車內依然一片漆黑,無論大家怎樣拍打呼叫,車裏的人依然毫無反應。
「怎麼會這樣?」刀把子滿臉焦急,不停的打着打火機去點燃嘴裏的香煙。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另外兩輛車根本沒有問題,難道是因為我們停的地方有問題嗎?我俯下身去打量着車底,卻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找個地方坐了下來,開始仔細考慮着這個問題,一切都是從那場雨開始的,雨後我們車內就出現了各種狀況,可我從另一輛值夜人員的口中得知,夜裏根本沒有下過雨,那陳俊期間下去被雨淋了個通透又是怎麼回事?我感到所有的事情已經開始矛盾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車內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幸虧當時我阻止了小九把車開走,不然的話我們現在還不知在什麼地方。可是我們鬧了那麼大動靜,期間陳俊也下來過,另外值夜的兩個人就沒發現他的異常嗎?當我走過去問向兩人的時候,他們說的確見陳俊下來過,只是他是下來方便的,並沒有什麼異常。思路到了這裏又再度中斷,如今只好儘量把車門打開再說了。
終於在刀把子的允許下,另外幾個人費了好大一翻勁才把車窗砸開,因為出來的時候考慮到這次出行的特殊性,所以選擇了防彈玻璃車窗。
「局長!」一人突然叫道。旁邊的刀把子急忙上前,我也緊隨其後。當我看到車內的時候,腦中一下子就空了,當他們把所有的車門都打開後,我還只是呆呆的站着,車內空無一人!
「這時怎麼回事?」刀把子問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迅速的猜測着各種可能性,會不會是在我下車後他們也下了車,可是這麼短的時間這麼近的距離,他們下車我不可能不會發現,除非他們要刻意隱藏自己,可是他們又有什麼目的呢?我感到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注視着我,看我發瘋,看我死亡。
「大家四處找找,小心點!」刀把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開了。
「你怎麼樣?」馮玉來到我身邊問道。
「沒事。」我望着眼前和夕落一模一樣的面容,突然發現馮玉右眉上有顆輕微的痣,但是我看的很清楚,當時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急忙走開了。我跟隨眾人打着強光手電尋找着陳俊他們,腦中不住的閃過馮玉右眉上的痣,同時心裏也產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快過來!」前方突然有人大聲叫喊,「找到了!」
我匆忙跑了過去,在一處岩壁下,陳俊面容悲慘的跌在上面,整個身體被突兀的岩石頂住,應該是跌下來的時候就摔死了。
「他怎麼會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一人說。
「不,應該是退下來的才對。」刀把子說,「一定是被人逼到了這裏,然後被推下來或者自己不小心退下來了。」
「會是誰呢?」
「一定是他!」另外一個人突然指着我說,「你和陳俊他們是一個車的,為什麼就你沒事?」還沒等我解釋,另外兩個人上來就把我制服了。這時馮玉突然跑到刀把子面前說:「叔叔,我相信他,不可能是他的!」
「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我無奈的說,同時也感激的看着馮玉,心裏有些矛盾。
「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不要輕易下結論。」刀把子示意放了我,那兩人馬上就把我鬆開了。
「局長,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報警?」
「我們就是警察還報什麼警?馬上打電話讓局裏來人!」刀把子嘆了一口氣便走到了一邊,同時也擺了擺手讓我和馮玉過去。
「叔叔,什麼事?」馮玉問刀把子局長。
「看來我不能隨你們一起上山了,出現這種情況,我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還要處理。」馮玉聽後一臉的茫然,刀把子繼續說道:「這樣,等天亮了我派一支搜索隊進山搜索,你們等我消息。」
「不,我也要去!」馮玉態度強硬的說,「我很擔心我爸爸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刀把子拗不過馮玉只好答應了,看來刀把子以前就應該很寵她,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偏執。
「那好吧,不過他要和我回局裏接受調查!」刀把子看着我說。
「什麼?」我聽完刀把子的話後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心想我又沒有做什麼事,就這樣被抓進去,到時候給我加個罪名,洗都洗不清。
「為什麼?」馮玉問。
「沒有為什麼,放心吧,沒事後我自然會放他出來的!」
大約半個小時後,東方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了,警局的幾輛警車也到達了這裏,刀把子忙於指揮現場的工作,就把我交給了一名刑警看管。我則坐在車裏,靜靜的等着刀把子回來。車門突然打開了,進來的竟然是馮玉,我問她幹什麼,她說要和我一起去局裏一趟。當下我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感動,有她在刀把子總不至於胡亂栽贓我吧。同時心裏也對馮玉改變了看法,之前我就發現,馮玉和夕落其實就是一個人,只不過是被「分離」了而已,早在她的記憶中我就發現有夕落的存在,而且她和我也只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她卻和我好像很熟的樣子,無論從她的長相還是行為來看,她都似乎和夕落別無二致,只是眉間那一顆淡淡的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夕落的痣是在左邊,而馮玉的痣是在右邊,如果不去考慮她們是雙胞胎的話,那麼馮玉和夕落就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鏡像」的存在,和複製不同的是,她們之間還存在着某種聯繫,至少記憶上可能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