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睜開眼,發現周圍還是嘈雜的車廂,隨着中午臨近,車上的怪味更盛,「果然剛剛是一場夢嗎?」
陸博一陣失望,低着頭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接着他猛地回神,他的礦泉水呢?
「不是做夢,你現在只不過從店鋪里退回了現實中。」腦海里響起穹的聲音。
陸博驚得肩膀劇烈抖動,「穹?你在哪?」
穹說:「我在你的意識中,負責你不在店鋪中時,幫你照看店鋪,有其他商人聯繫,我會通知你。」
「我怎麼進、入店鋪?」
「只要你想進,就能進。」
陸博心念剛動,他就發現嘈雜聲音消失了,而他正處在兩排貨架之間,其中一個上面放着他遍尋不着的礦泉水。
像是為了急於確認這並不是一場夢,陸博之後來回進進出出,直到火車到站,陸博伴隨着穹的提醒,拉着行李暈暈乎乎下車,「建議宿主儘快補充貨物,完成第一筆交易,晉級成正式商人。」
「哦……好。」
該說是驚喜太大陸博都懵了,還是對於這件事仍沒太大真實感,陸博竟能如常地來到g大,然後去大禮堂報道,負責招待的學生老師像是一道道關卡,先是確認身份,然後根據專業指派負責人,再領書、領被褥、最後簽字確認。
陸博左手行李箱,右手是裝被褥的編織袋,上面放着一沓厚厚的書,總算擠出了禮堂,校園很大,林蔭遍佈,人來人往很多,都是拖家帶口來報道的新生,他分到的是男四宿舍樓,在一排宿舍樓的最後面,陸博望着長長的操場,頭都大了,總覺得那樓離自己太遠,認命地拖着行李走,偏偏編織袋不給力,走一半提手斷了一個,他只能攥着袋子邊繼續走。
總算來到宿舍樓跟前,陸博氣喘吁吁,幸運的是他的宿舍在一樓,跟門口的宿管再次確認身份登記,總算領到了鑰匙。
一走進宿舍,周圍立刻涼爽起來,走廊陰森森的,只一頭一尾有大大的窗戶,也不可能完全照耀到每一寸角落,開了宿舍門,撲面而來發霉的氣味,塵土在空中飛揚。
陸博站在門口好一會才進去,除了塵土太多,宿舍比想像中乾淨,左右各有兩個床位,上面是床,下面是書桌和柜子,陸博見是這種的非常高興,還以為宿舍會像是上下鋪了。
為了避免因爭搶床位而造成同學矛盾,學校連床位都一併分配了,陸博的位置是左邊靠窗的,他拖着行李走了過去。
原本在路上時還想,來到宿舍就好好研究位面交易的事,可屋子塵土太多,桌子上、椅子上更是厚厚一層,他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認命地收拾起來。
等他收拾一半的時候,宿舍里的另外兩人也來了,跟着來的家長見陸博在擦地,忙放下行李過來要搶,「哎呀,同學,我來弄吧,你第一個來的吧……」
「沒事,阿姨,我來吧。」
雙方讓了一通,最後還是陸博擦的地。
許是有家長在的關係,那兩個同學還有些放不開,只衝陸博笑了笑,後來那幾個家長出去打水時,那倆人才過來做了簡短介紹。
「嗨!我是姜波,以後大家就是舍友了,哈哈!」說話的男孩是三人中個子最高的,足比陸博高了半頭,目測得有一米九了,看起來高大帥氣,正是一般女生喜歡的那種男生。
「你好,我是陳思榮。」有了姜波的對比,陳思榮就顯得內斂許多,臉上架着一副粗框眼鏡,乍一看還挺潮,只是那雙眼睛有些呆滯,也不知整個人該說是陰鬱還是靦腆。
「我是陸博。」
三人簡短介紹一番,這時,姜波和陳思榮的家人也都打水回來了,見兒子已經跟舍友說上話,都挺高興,希望未來四年相處愉快。
之後,眾人跟着一起收拾宿舍,很快就收拾利索,姜波和陳思榮是右手邊兩張床,也就是說沒來的那人是和陸博挨着的,雖然還沒來,但眾人幫着給那床位一塊收拾了。
陸博到的時候,本就一點多了,他沒吃午飯,但姜波和陳思榮顯然都吃了飯,他們的家人囑咐一通,然後就走了,留下更多時間讓幾人交流。
陸博和陳思榮都是不擅交際的人,還好姜波比較開朗,一直找着話題。
「學校發的棉被簡直太薄了,也不知冬天時夠不夠用,還有這統一的床單,藍白格醜死了,配的臉盆還是瓷的,哪禁摔啊?這麼點破東西,就一千塊!」
陸博找到共鳴,重重點了點頭,「這袋子還不結實,我來時走一半就壞了。」
陳思榮開口的時候少,聽的倒是認真,只見他每附和一句話時,都要推推眼鏡框。
正在大家說話的時候,宿舍門再次被推開,打頭陣是個年輕的婦人,至少看起來比陸媽媽年輕多了,打扮不說盛裝,但看起來和一般家庭婦女也不同,非常精神,屋裏的三人立刻站起來。
「哎呀,倒比我想像中乾淨,就是小了點。」那婦人手裏拎着一個被褥套裝禮盒,顯然剛從商場買回來的,她抬眼打量了一遍宿舍,接着看向屋中三人,立刻展現一個笑臉,「哎呀,你們就是我們小澤未來的舍友吧,同學們好。」
眾人心知,這是第四個舍友的家長,立刻紛紛問着阿姨好。
那婦人後面跟着的是另一個婦人,比前面這個年齡要大,臉上雖然笑着,但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平時是個很嚴肅的人,手裏拎着一包超市的膠袋,「同學們,你們好,以後我們家小澤就勞煩照顧了。」
陸博幾人有些糊塗,只能再次叫阿姨好。
她之後,才是一個年輕男孩漫不經心走進來,胸前挎着個胸包,手裏拖着行李箱,穿衣打扮非常時尚,應該就是她們口中的「小澤」,只不過這位小澤身後還跟着一個婦人,幫着拎着筆記本,嘴裏一個勁念叨着,「宿舍住不慣的話就回家住,媽媽也想你,你看你舍友們都來了,好好跟人家相處,誒,同學們好啊!」
「阿姨好……」
叫小澤的男孩始終順從地點頭應是,見只剩門邊的床空了,忍不住皺了下眉,但沒說什麼,就將行李箱靠在了桌邊。
第一個婦人,開始動手拆着包裹,看意思這就想要收拾起來。
第二位婦人將手裏的膠袋放下,然後沖眾人表示感謝,「宿舍這麼幹淨,一定是你們打掃的,謝謝你們了。」
走在最後的婦人,疑似小澤正牌媽媽,環視一圈,秀眉蹙起,小聲抱怨一句,「怎麼是靠門的?」接着她抬起頭準確看向陸博,一個箭步沖了過來,「這位同學,能不能跟我家小澤換個床位?他身體不好,空氣悶一點就難受。」
陸博心中有些不滿,心想誰都知道靠窗的位置好,再說誰規定靠門的位置空氣就不流通了?
姜波和陳思榮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陸博看向小澤,一般這種情況,正主就是礙於面子,也該出聲反駁,但小澤像是認可他媽媽的話一樣,歪着身子,一臉等待陸博回答的表情。
「他可真討厭!」穹的聲音冷不丁在腦海里響起,嚇了陸博一跳,但他反而不在乎換床位的事了。
「好。」陸博只慶幸自己媽媽沒跟着來。
那個婦人立刻熱情地握住陸博的手,真誠地感謝道:「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
陸博見狀,總算不這麼氣了,他開始動手收拾着剛剛整理好的東西,幸好剛剛搬入,東西不多,同時,小澤的家人幫着小澤鋪被褥,也得虧那位婦人身手靈活,穿着高跟鞋爬上爬下,陸博他們哪還有看不明白的,知道這是位被嬌寵着的少爺。
都收拾好後,新來的那人才懶洋洋地做着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顧雲澤。」
其他人也跟着報了名字,顧雲澤媽媽從膠袋裏拿出三個火龍果,一人手裏塞了一個,「大家都吃水果。」
三人推讓一番,最後都收下了。
顧雲澤的三位家長又拉着他一頓囑咐,從對話中,陸博三人知道,原來另外兩個婦人,都是顧雲澤的姨媽。
拉拉雜雜到四點,顧雲澤的家人才要離開,顧媽媽將一個東西擱在了桌上,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依依不捨地說:「我把車給你留下了,你自己開車慢點。」
「我知道啦!」顧雲澤將三人送到門口。
剩下的三人對看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擔心。
不一會,顧雲澤回來了,他大剌剌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支着後面的桌子,翹起一條腿,摸着嘴唇咂了兩下,仿佛換了個人,跟之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剛剛抱歉了,我要是說不換床位,我媽回去又要念叨了。」
陸博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哦,沒事。」
「以後大家就是舍友了,多多關照吧!」顧雲澤視線在三人身上依次掃過,帶着點審視,接着他抬手看看表,「今天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時間不早,一塊出去吃頓飯吧。」
晚飯肯定是要一塊吃的,眾人都說好啊,於是各自拿手機錢包,魚貫而出。
剛出了宿舍大門,就見顧雲澤按了按手裏的鑰匙,緊接着,停在牆邊的一輛銀灰色奔馳,跟着響了兩下,這動靜還引得不少人注意,都看了過來。
「呃,去食堂吃還要開車?」姜波問道。
顧雲澤笑了一聲,「去什麼食堂啊,今天大家第一次見面,以後就是朋友,得出去慶祝一下。」
他說完,瀟灑走向車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見三人還站着沒動,一邊放下車窗,一邊按喇叭催促。
三人無法,只得跟過去,姜波和陳思榮先一步坐進了後面,陸博在心中嘆口氣,只得坐進副駕駛。
顧雲澤猛打一把方向盤,車子快速駛了出去,他似乎對周圍很熟悉,熟門熟路來到一家私房菜菜館,門面不大,但裝修的很高雅,不過還沒到誇張的地步,
飯店雖然不誇張,但顧雲澤一上來就要了四碗冰糖燕窩,說是先潤潤嗓,陸博三人立刻有些hold不住了,好在後面沒再上什麼魚翅海鮮,倒都挺清淡的。
這頓飯花了兩千多,自然是顧雲澤掏的錢,陸博三人跟着歉讓時,都覺得沒什麼底氣。
回了宿舍,顧雲澤掏出筆記本玩了起來,姜波和陳思榮各自抱着手機,陸博給媽媽打完電話,就跟其他人說自己困了,爬上了床,他想終於能好好研究位面交易系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