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同人之光陰禮讚 第六十八章 琅華·江心

    「僵心毒。」

    緊靠着脊背,綺羅生能感受到最光陰倏然僵立的身軀,僵心毒,僵心毒,當年讓九千勝雙耳失靈,心魂受損,讓絕頂的刀神跌落地獄的僵心毒!

    最光陰很平靜,完全沒有綺羅生意想之中的憤恨交加,他轉過身,手中的狗尾漸漸化成了獸骨長刀,但周身的氣壓卻顫人心神,「……僵心毒,是你給的?」

    「是我,但你應該感謝不是嗎?」那人擺好了架勢,手上的印璽置於身前,「若不是我,就不會有綺羅生,不是嗎?」

    「是你送的僵心毒,」最光陰的聲音有些虛無,那段血腥回憶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將他的呼吸掠取了過去,最後幾乎是在喃喃自語,聲音低的綺羅生只能看着微動的嘴唇來辨別他要說的話,「是你送的僵心毒,是你……」

    四周冰冷的氣息幾乎要讓人凍僵,但骨刀的殺氣卻越來越重,弁襲君抬手一拂,眉頭輕皺,四周陣法浮動,不像是暴雨的手筆,看來是對方事先便設下的,難怪他不怕暴雨突然離開,綺羅生暗皺了眉,拉住了最光陰,「別衝動,暴雨你都能坦然相對,又何必要因為幫凶而失控?」

    「……」

    好歹還聽得進勸,綺羅生將他往後拉了兩步,看了看天空,繼續道,「這陣法有問題,我的功體似有被壓制的跡象,必須儘快退去。」

    「……」

    「來日方長。」

    「如果沒有他,九千勝就不會死,暴雨心奴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可是刀神,是嘗遍千勝無一敗的刀神!」驀然變大的聲音,卻又像是歇斯底里發出來的,手下些微的顫抖,讓綺羅生的聲音霎時卡住了……

    「最光陰——」

    「如果沒有僵心毒,你也不會到現在,連生死都受制於人!」

    「……最光陰,現在還不是時候,」綺羅生嘴唇輕顫,壓低了聲音,「你不要忘了,我還有事沒做,十萬火急!」

    「我知道!」最光陰死死的盯着那人,他也知道這裏不對勁,只是心中異常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過起來,更讓他一步都退讓不得。

    這樣的壓抑,沉默到沙啞,綺羅生咬了咬下唇,背過雙刀與最光陰換了位置,自己對上了文氏父女,嘆氣道,「風向變了,一刻鐘。」

    最光陰側頭看他一眼,也長長的嘆了口氣,默默地行至陣法邊緣,道,「我知道。」

    「看起來,你們似乎還有事不能耽擱?」

    那人把玩着手上的印玉,深藍色的在月光下發着微光,已然空曠的琅華台上突然陷入了寂靜,「你們實力很強,即便有陣法相助,最好也只能得到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這結果必不是我們想要的,不如這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

    最光陰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絕了,「不可能!」

    弁襲君危險的眯了眯眼,睫毛上的幾縷又彎又長的七色翎微微翹起,像極了開屏的孔雀尾,他好奇道:「你不打算問問綺羅生的答案?」

    「我心亦然,」綺羅生頭也不回,看着逐漸靠近的文氏父女,口氣愈冷,「無論何種交易,我們都不屑!」

    「哈,」弁襲君翹起嘴角,「就算,文氏父女可以復活,也不交換?」

    綺羅生:「……」

    最光陰:「……」

    「若還是不行,那,再加上一留衣的身體,你們也不願意?」

    一留衣的身體……

    最光陰擔心的看了一眼綺羅生,文氏父女的生死,或許綺羅生能以「人死不能復生」而拒絕,但一留衣,他不確定,即便他是最光陰,他也不確定。

    「綺羅生……」

    正在此時!

    「嗷!!!!!」是巨魔神的聲音。

    微弱的月光徹底被掩蓋,倏起的狂風將方圓百里壓得低平,最光陰抬頭的瞬間正好看見遮天的巨獸吐下一道驚雷,驚天動地的嘯聲震的地面都在顫動,眨眼之間便將半空劈成了兩半,像是被一把擎天的利劍飛砍而下,最光陰眼皮一跳,連心中壓抑的沉悶都被驚走了大半——

    這援兵是不是太誇張了?!

    當是時,正是先前的一刻間最後時刻,綺羅生站在陣法中央,與站在邊緣的最光陰遙遙相對,飛沙走石間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臉,卻十分默契的同時一刀劈空,交叉的巨大刀影霎時將直劈而下的驚雷分成兩道,一道劈向了伸手抓向綺羅生的文氏父女,另一道則落在了先前站着黑罪孔雀的地方,雖然此刻已沒了人跡。

    正是天衣無縫的配合。

    眼見功成,兩人同時飛身而起,最光陰化出氣罩,將綺羅生也拉了進來,互靠着彼此正想離開。

    卻見下方陣法發出了生生嘶鳴,兩人還未反應過來,便乍見兩道雷電竟自下而上擊殺而來,護身氣罩一頓之下便化消於無,最光陰臉色不由一白。

    「最光陰!」綺羅生一驚,來不及多想,雙刀半空直斬,一道道血紅色的刀影分勢衝擊而下,力道相擊還未完全消磨,綺羅生眼角卻出現了劍鋒之影,那劍影飄忽不定,下一刻突然化成了七道厲光,速度極快的對着最光陰刺來!「最光陰,小心周圍!」

    兩人被這突來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最光陰雖然反應迅速將其打回,但那劍光實在是快的驚人,「那陣法不僅可以壓制人功體,還能將人的攻擊原樣擊回,且威力更大更快,該死,早知道就應該吧飲歲帶上了,咳……」

    未及反應,腳下又是一重,那文氏父女不知何時竟來到了他們腳下,死死的抓住了他們,一時間更是危急萬分!

    他們表情猙獰,那女子更是空無的眼中更似透出了重重哀怨,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吊在半空中,將讓綺羅生的動作無端一頓,本想踢開的雙腳也停了下來……

    「綺羅生!」最光陰驚怒的往下一掌,將那兩人霎時打落,「你在發什麼呆?」

    綺羅生看着那越來越小的兩個人影,無可奈何的輕輕說了一句抱歉,旋即雙刀一轉,刀氣將兩人下降的身體抬高丈許,但那莫名的劍光就要圍上他們,正是極其危險之刻!

    變故再生——

    一道道柔和的劍光如漩渦一般圍繞而上,將那殺氣凌凌的劍影全數阻擋在外,是有人相救!綺羅生趁機收刀,雙腳交錯踏過虛空,抱着最光陰翻身飛上,在踏上巨魔神的瞬間,視線才借着微弱的雷光往地面看了過去,一道白色身影正迅速追着前方暗影離開……

    「那是,一劍風徽,杜舞雩?」

    ……

    巨魔神的速度很快,片刻不到便抵達了羅浮山,只是巨大的身體在天空盤旋時,沒有人跳下來,倒是落下了一塊大石,差點砸中了滿心期望的小蜜桃,隨後石頭上便傳來綺羅生溫雅的聲音——

    最光陰受傷,飲歲,鷇音子交代我辦的事,就麻煩你了,待綺羅生回歸,自當親自答謝,抱歉。

    飲歲嘴角一抽,有一下沒一下的掃了一圈眾人,意琦行無夢生甚至連梵天都坐在一邊靜待消息,就是不見鷇音子,視線轉了一圈還是停在了雪獒身上,「你最好祈禱你的主人已經重傷垂死了!」

    雪獒:「……」明明是綺羅生把任務推給你了……

    一旁的意琦行安慰的摸摸他的肩膀,勸告道:「綺羅生指明將任務給你,必定是此任務只有你才能達成,我看你還是問問無夢生那突如其來的任務內容比較好,免得有所耽擱壞了大事,鷇音子他們正在處理三棺滅魔佛,此刻怕是沒有時間理你了。」

    飲歲一掌將意琦行的手拍開,憤憤的向乖乖巧巧給一頁書泡茶的無夢生走去,意琦行看他面部表情或可判定為凶神惡煞,又看了看獨臂的佛者,便決定不再上前,只坐下看看便是了……

    只見飲歲氣勢洶洶的吼到:「三餘無夢生!」

    「嗯?」一頁書眼神一抬。

    「呃,那個,我想問你一件事……」

    無夢生好笑的看着在一頁書的眼神下自動弱化的某人,遞了杯茶過去壓驚,道,「怎麼了?綺羅生他們向你告狀了嗎?可我不記得有在背後詆毀你啊。」

    「多慮、多慮,」飲歲訕笑着喝了口茶,不是說一頁書重傷在身,需要長期休養嗎?怎麼還不回雲渡山啊!!「呃不對,我是想問綺羅生的任務是什麼?」

    「綺羅生的任務?怎麼了嗎?他是否受傷了?」

    「受傷的不是他,卻把任務推給我了,」飲歲不滿的撇嘴,「算了,你先告訴我他的任務是什麼,鷇音子應該有和你說吧?」

    「恩……」無夢生輕輕搖了搖羽扇,沉吟道,「這任務不算難,讓你去說不定勝算反而更大,只是需要你配合一個人而已。」

    「配合誰?」

    「殊十二。」

    「那個小鬼啊,幹什麼?」

    「滅元史,這件事只能讓脫離時間的人來做。」

    「哇,這麼直接?」飲歲放下茶杯,臉色奇怪道,「你就不擔心鷇音子出事?」

    無夢生執扇的動作一頓,表情平淡的看過去,「他能出什麼事?」

    「違背誓言天火焚身之類?」

    無夢生斂眉,「……」

    「……你那是什麼表情?」

    「我只是在想,你怎麼知道他立下了誓言,又是怎麼知道他會被天火焚身的?」

    「這……我可是時間城的光使,有什麼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是這樣嗎?」無夢生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只是收斂的太快,絲毫沒叫人察覺,只站起身拿了一個白色錦囊遞給飲歲,「早已猜到綺羅生或許會被人絆住腳,這才做了一個備案,沒想到竟真的用上了,這裏面是細節,也沒什麼複雜的,只待殊十二回來了你便和他一起行動吧,還有一人與你一起配合。」

    無夢生的表情很是泰然,並沒有被飲歲脫口而出的話語影響的樣子,但不知為何,卻讓他有些惴惴,眼神閃躲了起來,「哦,什麼人啊?」


    「與綺羅生同樣命格的人,到時你自會知道,不必擔心,此事最難在於時機,把握得好,計劃順利進行,待晨曦初露之刻,一切便能塵埃落定。」

    「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嘛,」飲歲漫不經心將錦囊翻轉看了看,眼角餘光卻不小心掃到一雙威勢懾人的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連忙站直了身體,道:「雖然不是什麼難事,但還是小心謹慎些好,我還是去準備一下以策萬全,就不打擾兩位了!告辭!」

    旋即便是如離弦之箭般沖回了遠處,順帶狠瞪了兩眼一直看戲的某劍宿,落了座,壓低了聲音憤憤不平……

    無夢生失笑了一聲,「前輩目如朗星,卻又何必故意嚇唬光使呢?」

    佛者依舊面如金剛,連坐姿都不曾調整半分,只是微微垂了眼帘,反問他,「何以見得?」

    「前輩雖然嫉惡如仇,但從不為難小輩,更何況還是於素還真有恩之人,就算想教導光使,也不該如此凶眼有加啊?」

    一頁書調整着內息,閉了閉眼睛,半晌才道,「天亮之時,我便回雲渡山。」

    無夢生眨眨眼睛,突然露出些驚訝的樣子,手上的扇子都滑了幾分,「前輩……你真的在教導飲歲?」

    佛者依舊高深莫測的半闔着眼,淡淡的回,「莽撞衝動,雖有能力,行事卻不夠謹慎,幸而有意琦行處處周全,我不過稍加提醒,有何驚訝之處?」

    「……這我倒是沒想到,」無夢生看了看遠處對着意琦行張牙舞爪的人,有些微奇,「……前輩你,似乎很喜歡飲歲?」

    一頁書這次倒是抬了眼,嘴角帶了幾可忽略的微揚笑意,「不行嗎?」

    「當然可以,」無夢生羽扇半遮臉,笑道,「只是我以為前輩應該會更喜歡……」

    「恩?」

    「稚子幼童比如……四智武童一般才對。」

    「眾生而已。」

    「大同小異?」

    「然也。」

    「……」

    ……

    「這就是你說的十萬火急?」最光陰掀開船簾看了看又退出去,「回月之畫航?」

    綺羅生隨手彈了彈桌面,灰塵倒是沒有,就是空氣中常年的牡丹花香被江風吹得一乾二淨,綺羅生點了一小截紅蠟,「本來不是,但看到那塊傳音石出現的時候,就是了。」

    最光陰靠着船頭坐下,也不管那力道是不是會使船體不穩,輕描淡寫道,「你倒是很懂得利用飲歲,就不怕他以後找你麻煩?」

    「不是有你嘛?」綺羅生走到他身邊,伸出手,「快起來,你也說了夜冷風寒的,自己又受了傷,你手臂上還有傷口呢。」

    「傷口?」最光陰側頭一看,果然有一條細長的柳葉口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刮傷的,但也只是皮肉之傷,便搖搖手道,「不礙事,過兩日就好了。」

    綺羅生輕嘆一聲,也不說話,一伸手把人直接拉了起來就往船里走。

    最光陰冷不防的踉蹌了兩步,倒是沒有掙開,只嘟囔着,「都說了沒事了。」

    綺羅生將他帶到船頭塌上,按着肩膀強行讓他坐下,轉身進了船中內室,拿出一個木盒後坐在最光陰身旁,道,「脫衣服。」

    「綺羅生,我……」

    「要我幫你?」

    「……不用。」

    這傷口確實不算大,就算要治也該回到羅浮山才是,怎麼就半路留在了玉陽江畔了,最光陰側過身體,將受傷的手臂遞到綺羅生面前,歪着頭看着綺羅生平靜又認真的揭開盒子,心底似乎有什麼在涌動,卻又一時分不清那跳動的是些什麼,倒是被盒子裏的東西吸引了目光過去。

    「獐子草?」最光陰驚訝的看他,「該不會是你上次出時間城準備的吧?」

    綺羅生正給他纏着紗布,動作保持的不輕不重,聽見這話眼皮也沒見抬,「除了那時,我也沒有其他時間了,只是沒想到真的會用上而已……好了。」

    綺羅生說完便收好盒子準備起身,卻沒想到最光陰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那裝着重重放好的葉片就這樣跌在了船底,翻了個底朝天,葉片都灑了出來。

    「不對勁,」最光陰靠近他,直直的看着那雙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的紫眸,「你很壓抑。」

    「你不是一樣?」綺羅生抽回手,收拾這地上的葉片,將盒子放在了蠟燭旁,火苗就在眼中不停搖曳着,表情仍是淡淡的,「從『僵心毒』出現開始,你不是一直在壓抑,我差點勸不住你。」

    最光陰:「……」

    「堂堂北狗的護身氣罩哪是那麼好破的,你故意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是想引出弁襲君,對不對?」

    「……」

    「你可是生氣了?我記得九千勝也曾邀你遊船,月之畫航讓你想起他了,沒能與弁襲君一戰,你定然心有不甘。」

    最光陰眼波微動,依舊沉默不語。

    「……你為九千勝遺憾,心痛,我的心情並不亞於你,說起來我終究是他的轉世,不對,連轉世都算不上,我本來就是他,最光陰……我跟他是不是一模一樣?」

    「綺羅生……」

    「對嗎?」

    「……是,但是你不是他。」

    「我當然不是他,」綺羅生拿起了木盒,站起身來,平靜的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有種感覺,我雖然有他的記憶,但我卻和他是不同的個體,有的時候,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在一切能讓我看到自己的地方,鏡子裏,水面上,甚至是……你的眼中。」

    「你不是他!」

    那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讓人揪心,但說話的人卻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最光陰終於忍不住拉住欲走的人,急切近乎氣憤,將人慌亂拉扯的跌坐在自己身前,剛剛才收好的木盒又「砰」的一聲,砸出了瞬間的寂靜,即便是早已有心裏準備的綺羅生也被這動作的急促驚得一時忘了動作,還是眼前那雙泛了微紅的眼才換回了神智——

    ……好像說的有些過了,綺羅生默默垂了頭,他的本意非是為了這個,怎麼說着說着就扯到這方面了?

    「或許曾經有過那麼一瞬間,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綺羅生,你這樣說,對我不公平!」最光陰聲音帶着沙啞,像是壓了千金重擔一樣,「你這樣說,是在否決我!」

    「……抱歉,」最光陰將他抓的很緊,看來是被逼急了,綺羅生伸手揉着他的眉心,臉色逐漸溫和了下來,「我沒有在介意這個,我真正在意的,是你的失控,你真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弁襲君對你我的了解超乎預料,伴隨的危險也不是毫無準備的我們能夠輕易應對,九千勝至死也希望你能活下去,你就那麼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嗎?」

    「……你用這種方法來提醒我?」最光陰手下力道鬆了些,口氣卻依舊沒見緩和,「做的真是善解人意出乎意料啊,我是不是該感謝你?」

    「因為我也是一樣。」

    「……什麼?」

    「這一天意想不到的變故太多,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我又怎會不受影響,歸根究底,琅華宴上的一切擾我魂魄實在出人意料,我雖能控制自己不保持清醒,但那已是極限,又如何能做到無動於衷?」

    「是嗎?」最光陰臉色微緩,眉間的手指一直帶着微微涼意,輕輕鬆鬆地便將他心中的火氣澆了五分,「但對九千勝,你真的一點沒有介意,你的眼神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綺羅生一噎,手指縮了一下,乾脆的收回了手,避開了他的眼神,「大約還是被琅華宴影響的緣故吧,方才我們走的太急,文熙先生的情況竟是一點沒有注意到,你可有看到?」

    「……我怎麼覺得你想說的不是這個?」

    「……僅此而已,再無其他。」綺羅生手還撐在塌上,視線恰好接觸到最光陰先前的傷口,方才談話一直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那柔白的紗布上又開了點點梅花,綺羅生眉頭一皺,「你的手臂又流血了,我重新幫你包紮一下,……鬆手。」

    「……」最光陰不動。

    綺羅生以為他還在生氣,便抬眼道:「最光陰?此次我是做的過了,但你何必用我的身體賭氣?」

    最光陰的臉在忽明忽滅的火光映的不甚清晰,只是手卻仍沒放開,好半天不說話,綺羅生側頭看了看蠟燭,燈花留了長長一節,反讓火光變得暗了,地上的葉片也灑的到處都是……

    「最——」

    綺羅生才說一個字,卻驀地被壓在了床上,最後的火光被衣角帶起的風颳過,閃了兩下便結束了使命,綺羅生還沒能完全適應黑暗,耳邊就傳來如方才一般低啞的聲音,涼涼的髮絲垂落在臉上,迷離了雙眼——

    「既然你不能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那不如乾脆點,讓我們再也離不開彼此,如何?」

    綺羅生怔了一瞬,身體在霎時被帶上了床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抵住了那人的肩膀,「最光陰?」

    「你要拒絕我?」最光陰的手滑上了綺羅生的臉頰,他問,「到了現在,你還要拒絕我?」

    「……」

    「我不會傷害你的。」

    「可是……」綺羅生的手一松,仿佛自言自語,「可是不行的。」

    「告訴我為什麼!不要告訴我你還在介意我們的身份!」

    「不是的,」綺羅生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閉上雙眼,「你的手,受傷了……」

    「……看來我早該如此!」

    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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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下章有肉有肉有肉有肉有肉(推薦打賞)……但是我沒有寫過啊,該怎麼寫啊/(ㄒoㄒ)/~~,我整個人不好了不知道起點放不放的上去,感覺腦洞似乎太小,文筆太差,完全寫不出我想要的感覺,這兩天中國民俗、中國傳統文化概論還有日本語概論也是把我折磨的不要不要的……



第六十八章 琅華·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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