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金箋 第186章 自作聰明（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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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姑娘的房間跟她的人一樣無趣，府里抄家，下人們都被關在一起，二門內幾乎沒人，幾個大理寺的兵丁看雅卿穿着太監服色，都很客氣的讓她進來。

    不得不說，在郝仁的治下，大理寺的人還不錯，姑娘的閨房都保持着原樣，一點動過的痕跡都沒有。聯想一下，自己家那回被抄時，自己的東西也沒缺過一樣。

    雅卿看看，這就是普通的中等人家女孩的房間，進門是堂屋，東邊是休閒室，西邊的寢室。

    雅卿先去東邊，盤着炕，炕上還有個小小的書架，裏面書不多，但是全是標準版的女子必讀讀物，雅卿倒是會背的，不過那是被哥哥逼的，沒事就罰抄，背下來了，正好默寫，比抄簡單。

    女子縱是無才便是德，但是看看這休閒室的擺設，雅卿也就只能用無趣來形容了。沒有書，書桌上，文房四寶是齊全的，但是看樣子，也都是光挑貴的，沒選對的，而那筆看着也不像常用的。明明是姑娘的閨房，一張帶字的紙都沒有。

    屋裏沒琴，架子上沒有顏料、畫紙。惟一沾邊的就是炕桌上有付紅木的棋盤，雅卿這才在炕桌邊的窗台上看到了付雲子。也對將門虎女，不能真的上戰場，學學對弈，也算是胸中有丘壑了。

    女孩與男人不同，男人的東西可能會藏在書房，但是女孩的東西一般會藏在臥室里，雅卿在東屋轉了一圈之後，便去了西邊的寢室。

    也許是因為祖母剛剛去世不久，屋裏非常素淨，床上的被面都是素麻所制。看得出，這位非常守禮。

    雅卿坐到了梳妝枱前，輕輕的打開了妝奩盒子，胭脂之類的東西已經被收起。裏面只有些銀飾，但看樣式，顯得有些粗糙，這與剛剛在范東的書房裏看到那些珍玩相比，這簡直就不該是一家人。

    雅卿在范姑娘的房裏待了很久。她跟在范東的書房裏一樣，會假設自己就是范姑娘，她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甚至，她會躺在范姑娘的床上，看看有沒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東西。

    事實證明，這裏面，沒一樣東西讓她覺得舒服。就算是守孝，小姑娘的房間裏也沒有說不許薰香的，屋子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若不是窗子開着。她覺得簡直不能在這裏待。

    屋子裏沒有任何值得一究的東西，雅卿都找不到這姑娘的任何特色，就算是衣箱子裏，她的衣服都是中規中矩的……

    不對，誰的衣服都是中規中矩的，就算雅卿在牡丹閣里，衣裳也是中規中矩的。這些年，她也見過不少名門貴女，加上長公主的教導，原本衣裳的樣子。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惟一不同的就配飾。要搭出自己的新意，汗巾、荷包、香籠、手帕，無一不是能顯出主人的品味與情趣。

    她剛注意了。范姑娘的手帕應該是用做衣服同匹料子做的，穿什麼衣裳，於是配什麼帕子。這麼做固然不會出錯，但是，實在太沒特色，也太兇險。

    規矩這東西。對上不嚴，對下也不嚴，規則針對最嚴的，反而是像范姑娘這樣不上不下的女孩。身份不夠，出席的場合有限，真的出去了，把帕子掉了，人家看衣裳就知道是誰掉的，傳出話來，范家的名聲也就撂那兒了。

    就算雅卿當年在宮中，姑母都不會讓她做這種蠢事。到了長公主府里，長公主更是眼高於頂，直接跟她說，誰家這麼配飾，就離得遠一點，真正的沒家教的人家。

    雅卿出來時，郝仁就在門外的迴廊上。顯是在等她。

    「怎麼不進去？」

    「女孩的房間！」郝仁搖頭，「怎麼這麼久，我都快睡着了。」

    「就是看看，范姑娘果然該是女中典範，閨房之中也無一絲一毫的差錯，應該會下一點棋，不過房間裏一本棋譜也沒有。棋子也是最最普通的雲子，跟她身份真是不符。」雅卿輕笑了起來，她還真不好意思說，這是個沒什麼底蘊的小姐，挑好的說了。

    「過尤不及，走，送你回家。我也累了，就回家睡了。」郝仁打了一個呵欠。

    「沒有找到你要的東西？」雅卿看着他，有點遲疑。這時，他不是該去看看那

    「不是，我沒開柜子，只是讓人把柜子挖了出來，送進宮了。」郝仁輕笑了一下。

    「鑰匙呢？」雅卿倒是懂了他為何送進宮，但是馬上後悔，自己用淺墨找出孔明鎖的行為，讓郝仁無法把捲軸還原，這樣讓皇上怎麼會相信他沒開那個。

    「好了，那捲軸又不是特別的東西，豐凱已經送回了長公主府，回頭不管是范姑娘還是范東招了，找那畫也是要時間的。」郝仁一臉不以為然，他是來抄家的，東西收了，進庫，回頭再找，找不找得着本就是懸得很的事。怕啥。

    雅卿有點氣餒了，「我是不是很笨，這點事都做不好？」

    「不是，你真的很聰明，只是范東也不傻，東西有時放得太明顯，也是錯。我不相信這麼明顯的所謂密櫃，真的會有我想要的東西。弄不好，還不如你爹查的實在。」郝仁冷笑了一下。

    雅卿笑了，長嘆了一聲，「我覺得他們父女都有點自作聰明。侯爺，你千萬別因為把對手想得太聰明，而着了道。」

    「這話該跟你哥哥說，他把所有人想得都比他還聰明。」郝仁大笑了起來，現在他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他沒有告訴雅卿，那柜子他打開了，裏面的東西一點用也沒有。

    不，應該說，那東西對糧草案來說，是沒有用的。但是，這對新皇來說是有用的。這算是要給新皇的買命財嗎？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重新鎖上，甚至還還原了櫃門中間綁的一根髮絲。表明，自己是沒有打開過的。

    他懶得讓雲圖懷疑自己，更不會讓范東趁機攀扯自己。不如謊稱沒有找到鑰匙怕東西不見，先送進皇宮，請皇上問問范姑娘，怎麼打開為好。

    「抓人不審，你也不怕明天有人彈劾？」雅卿知道他心情是好了，但是心裏的事卻沒完，還是逗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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