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輸了……呵呵。」
「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自從你第一次用戰鬥法師打贏我之後,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等着,角色任你挑。當時的我雖然還是被你的這一句話給搞得雲裏霧裏的,但是我一直都在等着,等着你,等着你看會再次給我什麼樣的驚喜,雖然我自己一直也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麼?」
「然而當我在半年後從陌生聯繫人當中,看到一個我又不認識的陌生賬號發來的信息開始,我終於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了。你再次向我發起了衝鋒,向我挑戰,而這次的角色卻是魔道學者,猶如當初你發給我的信息和打敗我之後所說的話一樣,你等着,角色任你挑。一樣的話語,一樣的簡潔,一樣的霸氣,一樣的在我當初還沒敗給你之前所認為的一樣,不知道又是哪個不知道天高地厚乳氣未乾的小子在找不自在,也一直明白我自己到底在等什麼了,我再等着,等着你再次把我打敗,從高峰上拉下來,即使這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旁人無從知道,在這個服我依然是第一,在創世公會和騰訊創世競技俱樂部我依然是扛把子,依然延續着我不敗的戰績,但是這一次我又敗了,戰鬥結束後的你依然沉默寡言,所說的第一句話依然是:你等着!」
「直到這一刻我在外人眼中所謂不敗戰神那驕傲的心才得到撫慰,原來我真的是敗給了同一個人,而不是兩個人!我的內心依然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對自己說:敗給同一個人不算什麼,至少在他之下我敗了所有人!我依然是我,依然是創世公會的不敗戰神,依然是騰訊創世競技俱樂部的不敗戰神扛把子!」
「一年後的今天,我依然敗了,這次是元素師,你知道嗎?是你,是你讓我敗給了我曾經對一個垃圾不屑一顧的說道:魔法師就是個渣的職業,特別是召喚師,女人般一樣的職業。這次又是什麼?又是什麼?是召喚師嗎?來啊,我等着呢!來啊,哈哈哈哈……半年後再用你的召喚師來蹂躡我啊!我就不信我在你的面前就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召喚師嗎?哈哈哈哈,這種垃圾職業有什麼好的,就只能刷圖的東西,你還是自認為半年後你依然還會像前三次一樣完勝我嗎?別太欺負人了,我告訴你,不可能,有種半年後我依然像往常一樣等着你,等着你,哈哈哈哈……」
看着電腦屏幕上對方所要表達的信息中顯現出來的字語,那言語中多少帶着瘋狂的寓意,啪啪啪啪……身處電腦另一方的他沒有過多的言語,依然是那八個字外加一個逗號和感嘆號,「你等着,角色任你挑!」然後淡淡的退出遊戲界面,重新打開遊戲登陸界面,輕輕一按點選着那遊戲登陸界面上一個早已存在兩年多,卻是從一年半前不再用過的賬號!
紀成發看着那熟悉的賬號,那段曾經的侮辱,緊盯着電腦屏幕上方遊戲大廳內那個只有20級,但卻存在了兩年多還沒來得及練級,名為三生蟾蜍的召喚師,電腦屏幕前在昏暗的房間裏看不清面目的人,發出沙啞沉悶的聲響:「前三次我向你證明了魔法師並不是垃圾,這一次我更要讓你明白魔法師中的延伸召喚師更不是只會刷圖的垃圾,即便是垃圾那也是能戰勝得了你這個創世公會會長,騰訊創世競技俱樂部不敗戰神的垃圾。你就等着敗給你眼中的垃圾,成為你眼中垃圾般更加垃圾的存在吧!哈哈哈哈……這一次我會把你從高處拉下來,讓你摔得體無完膚,想着電腦中保存完整的三份錄像,再加上這一次的召喚師,那個人不想聲名狼藉都不成了。對於所有崇拜他這個不敗戰神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即使換做是他們也一樣改變不了必敗的結局,其結果只能是更快,但是換做在其不敗戰神的身上就是不行,僅因他是所有中國區DNF玩家心目中的戰神,不敗戰神……」絲絲話語卻不無透露着無盡的瘋狂和瘋子般拼命的執着。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正當紀成發把倉庫和背包都升級到最高級別時,望着幾年如一的遊戲大廳,正欲要用着鼠標控制着人物走出大廳前往街道,開始着自己的復仇之旅。滋滋啪啪……身前的電腦屏幕開始發出一聲聲的抗議,把鍵盤推進電腦桌正欲要關掉電源,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隨之不知是不是用了這麼多年的電腦已經真正的到了壽寢正中的時候,只見昏暗的房間裏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彎下身軀想要拔掉電源看不清面目的人兒,望着近在咫尺的電腦主機開始冒着一陣陣燒焦電路板味道的輕煙,然後滕地一下火花盡起,那與電腦主機僅有一線之差的昏暗房間主人,那坐在椅子上彎下的身軀轟然倒下,一旁還有一直冒着火花最後燃燒起來的電腦主機,借着火花燃起的瞬間,我們看到那倒在冰涼地板上的臉孔是那麼的顯得憔悴和憂鬱,睜得碩大佈滿血絲的眼球里寫滿的儘是心酸與不甘。又有誰能知道,他已經呆在這個房間裏整整快兩年了都沒出去過,一切一切的生活用品皆是靠着在網上購買。僅僅為了當初的一個誓言,和自己本身的執着性格急着想要像所有人證明什麼似的,特別是想向那個曾經當着所有人的面侮辱自己的人證明,再次當着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的擊敗他,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叫紀成發,是他曾經所唾棄的人和貶低的垃圾召喚師職業玩家,讓他知道沒有最強的職業也沒有最弱的職業,不怕神一樣的高手就怕豬一樣的雙手,職業固然重要,走位手速更加重要!順便告訴他身邊的那個她,祝你們幸福!
……
創世大陸,火璃帝國八從之一帝家內……
「簽了它吧,這張創世紫金卡是得到整個創世大陸認可的,一直以來都是我在使用,足夠你這輩子在剩下的時間裏衣食無憂了,甚至是胡亂揮霍都是可以;雖然……一直以來你都非常節儉非常守本分,在你所能做到的範圍內為了這個家族做了很多,可是……」
「好啊,我簽。呵呵呵呵……」
在一間裝飾極其清幽典雅,擺放着魔蘭花散發着淡淡幽香的房間裏,此刻房間裏一老者擇椅而坐,而一旁卻是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位看不出是何種心情的婦人。婦人約莫二十來歲,樸實而不顯華貴的衣裳下襯托出的是一張極其平凡的臉孔,看不出任何表情,聽聞着就坐在身旁老者更像是命令般的商量,婦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沒有任何緣由和條件的答應了。
「到了外邊記得好好的照顧自己,不為了誰,僅僅是為了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如果可以的話上輩子你為了帝家而活,我希望下半輩子你能為了自己而活。」
僅為了自己而活?還可能嗎?婦人心中如是想到,雙手卻是沒有閒着而更像是迫不及待的狠狠的抹了桌子上的印泥,往着不知何時已然拿在手中的一張憑據,按了下去。隨後緊緊的盯着這張即將決定自己後半生的憑據,胸口不斷的起伏,身軀微顫雙手開始顫抖,這一切的一切無不都在向世人表明着,其實婦人的內心世界並不像是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平靜,她此刻的內心正急劇的上演着波濤洶湧的浪潮。
「唉……」
坐在一旁的老者悠悠然的嘆了口氣,開口問道:「嫣然,你恨我嗎?恨他嗎?或者是恨這個家族的所有人?」
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憑據,婦人全身的微顫才得以放鬆,不像適才那般明顯,臨行走到房門口雙手合攏緊緊揣着手中的創世紫金卡,眼角濕潤一行清淚在不斷徘徊,但是卻始終不肯落下,背對着老者開口說道:「你們我誰都不恨,我只是你們帝家的一個童養媳罷了。是帝家把我撫養長大的,我的一生本來就是應該奉獻給帝家的,沒有了帝家也就沒有了現在我,這個已經苟且偷生多活了二十幾年的可憐人了,當年的我也許早已餓死街頭了,本就不屬於這個家的我,此刻的離開何談那莫須有的恨?要說有的話,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雖姓帝,但是卻沒能擁有這個家族的血緣,比之家族中的那些媳婦更加的賣力,更加的為這個家族着想,可是我知道我始終是一個外人,比她們那些才嫁過來家族生活了幾年的女人更加不堪。」
「即便是我從懂事開始,便一直生活在這個家族也改變不了這個既定的事實,就因為我是童養媳,因為我是一個沒有娘家的人,恨那個把我生下來的女人,恨那個沒有擔當一個父親責任的男人,更恨不是生在納蘭家那般含着金湯匙長大,不像她那般好命,有一位那麼疼她的父親,予給予求百般疼愛。」
「爹,媳婦走了,再也不能孝敬您老了,還請您老多多擔待,望不要責怪。照顧好自己,天氣涼了記得加床棉被,秋來時記得叫下人每晚泡上那麼一壺藍牙兒茶,每天早晨您老胃不好,吃東西切記以清淡為主……」吱呀……吱呀……
隨着婦人的一陣叮囑,換來的卻是老者那轉過身軀早已渾濁的淚水。和婦人掩蓋上房門發出的聲響,是人都是會有感情的,更何況是面對一股發自內府的孝順呢?
……
啪嗒啪嗒,只知道一直往前走,只想儘快的離開這裏,離開這一旁許許多多或掩,或放肆大笑指指點點的輕蔑,腳步仿佛有千萬斤重,以往這條自己每天的必走之路,只需要那麼兩刻鐘便可以走完的,不知怎的今天就是怎麼走也走不完,望着道路兩旁以往或熟悉,或要好,或親密,或同氣連枝的族人,或在平時見上那麼一面不管是發自內府,還是心不甘情不願都至少會喊上那麼一兩聲少奶奶的下人,此時此刻不管平常時見到自己如何如何的他們(她們),身處家族中的何種要職,現在都只有一種反應和表情,那就是這個女人真的被休了,真的成為了家族變得更加強大的犧牲品了,又是一個被家族毫不猶豫拋棄了的可憐犧牲品,然後不管不顧她人的感受開始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着,有甚者更是放肆大笑,此刻的她便猶如一隻喪家之犬過街老鼠般人人恥笑參觀。
臨近大門口,終於跨上了那道門檻走了出去,這時兩道濃厚的問候聲卻是在耳旁響起,「少奶奶,您慢走!記得要照顧好自己。」
這是?
……
轉身看了一眼此刻正站在帝家門口筆直如參天大樹般的門衛,婦人眼角那滾燙的淚水直到此時才像是開了閘般不要命的河水盈盈而流,「謝謝,謝謝,謝謝你們倆,謝謝,真的謝謝,」呵呵呵……嗚嗚嗚
極度的壓抑,始終得不到這個家族所有人的認可,連自己現在就要被無情的放逐了,平常那些要好的一個個的不見了人影,連個送行的都沒有,真正的人走茶涼亦不過如此。即便是在最初的聽聞風聲時,和在得知自己已經被這個家族無情的拋棄了,以及了解到的人情冷漠自己也沒能哭泣,然而此時聽聞那一聲少奶奶,在即將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得到的認可,讓這個可憐的女人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少奶奶,少奶奶您別哭了,您別傷心了,不管多久,不管您身在何方,您永遠是我們心目中的帝家少奶奶。在這個帝家平常見了面,也只有您會把我們當成是一個人在看,會問候我們,眼裏透露出的儘是滿懷的關心和噓寒問暖,少奶奶……」
莎莎莎……
沒有任何猶豫的婦人踏出了這離家的步伐,第一步,第二步,第三……在這六月飛雪的日子裏。
「帝家……我還會回來的,帶着你們所給予的萬般恥辱,當然如果將來他有能力的話。」莎莎莎……遠處依稀可見婦人滿是淚痕的臉頰,一手輕捂着肚子,一手緊緊懷揣着掌心的創世紫金卡,最終消失在,這白雪皚皚的天地交匯處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