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我摸了摸後腦勺,心說狐狸和貓我還分不出來,而且哪只狐狸會喵喵叫。而且狐狸是絕對不可能安心的呆在我的包里。
神荼走過來,逼近這隻貓,我把貓護在身後,不知道他想幹嘛。神荼道:「你不能帶着這東西。」
「這怎麼說也是一生命。拋棄他是不對的,特別是這種奶貓,你丟在城市裏也就罷了,丟在這種荒郊野外,你讓它生存。」我正義凌然道。
「這是一隻狐狸,不是貓。」神荼重複道:「你必須把這隻動物丟了,你朋友將他給你,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我看了看這隻貓,貓也看着我,我忽然意識到,確實,很多東西在小時候是比較難以分辨的,特別是我不熟悉貓的情況下,難道這是一隻小狐狸,而不是貓。
但狐狸又怎麼樣,狐狸就不是生命嗎?我心說。剛想繼續說話,神荼對我說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
我立即閉嘴,他來到我面前,在小貓的身上摸索,很快他就從小貓耳朵後面,拔出一根金針。
貓整個身體都筋攣起來,顯然金針是刺到關鍵的神經部分。金針一拔出來,貓的反應就開始出現變化,它開始不停的擺動腦袋,開始抹自己的臉。然後,它的兩隻耳朵,慢慢的豎了起來。之前它的耳朵一直耷拉着,我這時意識到,這隻「貓」的耳朵,比普通貓要大。
接着神荼繼續摸索,很快他又從貓的脊柱部分,抽出了一根金針,這兩根金針都非常的細小,不是用在人身上的那種。
我把這隻小動物放在地上,之前它一直藏在身子下面的尾巴,慢慢的抖了出來,很快,我就意識到,這隻貓真的不是貓,而是一隻「狐狸」。
金針上還佔着血,我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意識到這隻狐狸那麼萎靡的狀態,是因為蘇在它體內釘入了兩根金針。這還是一隻非常小的動物,能夠對這麼可愛的東西做這樣的事情,蘇的精神可能真的不太正常。
但是為什麼呢?我心中奇怪,這樣的做法僅僅是精神失控的表現嗎?
「那些鷹一直追着你是有理由的。它們訓練時候用的都是狐狸,會本能的追逐狐狸。」神荼把金針丟掉。
狐狸慢慢恢復了運動能力,它看了我一眼,敏捷的竄入樹林裏,沒有一絲留戀,直接鑽進灌木里消失了。
我覺得有一絲難過,一方面是因為狐狸就這麼走了,雖然我一直以為它是貓,而且也沒有發現它身上被插了兩根針,一方面是,蘇難道一直是在利用我?
想想其實這其實很合理,把我非法監禁了半年時間的人,顯然從一開始就不太可能是一個好人。
不過這也引起了我另外一種思考,像我這樣整天關心那隻那隻狐狸,餵它吃東西的人,也許不如神荼這種人摸一摸它的身體,發現它身上扎了兩根針。對它的恩情更大。也許以後我應該關注一些更關鍵的問題。
我想到了和前女友分手的那些歲月,我一直覺得我沒有什麼不對,現在卻沒有那麼有信心了。
神荼在我包里翻動,把我剩下的火腿腸全部拿了過去,我覺得他表情有異,他卻繼續做讓我不要問的手勢。和我說道:「今天休息。」
這整一天時間,我們都在曬太陽,收集樹枝和枯葉,在太陽下曬乾,堆積到洞穴里。下午的時候,我還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發呆的時候,我一直試圖整理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慢慢的就開始湊出端倪來。蘇一直一個人呆在那片古宅中,他把我囚禁之後,受到了和二的攻擊,他受了重傷,當時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他在囚禁我的過程中,已經知道了我的性格,知道我很容易被利用。而我也確實順利的幫他逃出了那片宅子。
他當時順手把這隻狐狸交給了我,其實當時只是想我出去把鷹引開,沒想到我那麼善良,一定要帶他出去。
我疑惑的是,他為什麼會有一隻狐狸在手裏,如果蘇是忽然被襲擊的,那麼他不可能事先準備狐狸,他的地下室里有狐狸,感覺上是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或者。
或者,這些鷹是他故意吸引來的。
我總覺得蘇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企圖,他如果是故意吸引這些鷹獵來圍獵他,那他到底是在準備什麼?
另外就是,他給了我那些凶舍利,事實上,這些凶舍利是他暗中塞給我的,用這些舍利可以找到羅家的存在。那麼,蘇其實沒有給我一條死路,他給了我活路。
越想越覺得不安,蘇這人心思縝密,一切看似失控,但從他一路的狀態來看,他並沒有任何沮喪的表情,我有一種預感,事情應該仍舊如他的計劃一樣發展。
到了晚上的時候,因為下午睡了,天黑很久都沒有睡意,神荼說完所有必要的話,一句閒聊都沒有,我很是無趣,也沒有辦法。到月亮爬上半空照亮樹梢,閉幕養神的神荼忽然坐了起來,拿出我的火腿腸,出了洞窟。
我跟着他走了很久,到了放掉狐狸的地方,神荼將一根火腿腸剝開,放到了地上,和我兩個人爬到樹頂最高的枝椏上。熄滅了火把。
我意識到他是想用火腿腸,把那隻小狐狸吸引過來,心中更加奇怪,如果還要再抓它,為何當初要放了它。
全程神荼一直提醒我絕對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我一直照辦,夜晚冰冷的涼氣中,我們一直熬了三個多小時,神荼紋絲不動,連個哈切都沒打。注意力一絲一毫都沒有離開。終於,黑暗中一雙小小的反光的眼睛,出現了。
在月光下,動物的眼睛竟然這麼亮,我還是非常驚訝,它小心翼翼的爬行,似乎在尋找火腿腸的氣味。很快它便找到了火腿腸,開始吃起來。
我正覺得一種安心的感覺,神荼一下抓住我的手,我看到在我們對面的樹的樹影,竟然開始改變形狀。似乎是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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