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他真是愛她,這心跳總是因她失去控制。
收起攝像機,他走過去,還沒蹲下,蘇小萌早已備好的雪球,甩手一扔,就正中殷時修的臉!
巧的是,這一下,正好被蘇成濟還有兄妹倆看到了。
緊接着,爆發出來的笑聲可想而知!
蘇小萌也在笑,但也沒傻到站在原地,手裏頭還攥了兩個雪球,頓時就跑遠了,拉出了一個不錯的射程後,當機立斷的就扔了出去!
這一下一下的可都結結實實的砸殷時修身上。
蘇成濟笑完,再看閨女這舉動……
媽呀,這不會是要謀殺親夫吧?
殷時修也被砸的懵,回過神,「這麼狠啊?」
說着就追了上去,蘇小萌這積累雪球的舉動是一刻也沒停!
「嘭嘭嘭……」
有的砸空了,有的砸中了。
蘇小萌笑着扔出去,心下卻是泄憤似得,有對自己的不忿,也有對殷時修的怨憤。
扔的累了,跑的累了,腳下一個踉蹌,就摔了。
殷時修悠悠走過來,撣撣身上的雪,蹲下來,皮笑肉不笑道,
「爽了?」
「哼!」
殷時修拿她沒轍,就這樣,也覺得她可愛。
伸手把她拉起來,卻反被她猛的一推,一屁股坐雪地里,摔的也是挺狼狽。
「你這女人!」
「媽媽加油!」
「爸爸加油!」
唯恐天下不亂的兄妹倆又來湊熱鬧了!
估摸着,將來殷時修要是和蘇小萌真鬧分了,兄妹倆絕對是出了不少的力。
人家打雪仗玩的是情調,蘇成濟看着這對夫妻……
不是打雪仗,是在打仗吧?
不過……
也就是一方打,一方挨了。
最後雪人也沒堆,幾人就已經累的不行了,回屋的時候,一個個臉上都紅彤彤的。
殷時修也是難得狼狽。
「趕緊去把濕衣服鞋子換了,別感冒了。換了衣服下來喝點熱湯再去休息。」
白思弦說道。
這個點,白豐茂已經睡下了。
「雙雙和煌煌我幫着換。」
「哦,好。」
蘇小萌應了聲,便和殷時修一起回了客房。
白思弦領着雙雙和煌煌去了小房間,暖氣開的足,屋子裏倒是一點兒也不冷,脫光了衣服的兄妹倆也不覺得冷,光着身子就在房間裏躥。
轉的累了才過來穿衣服。
雙雙趴床上,累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睏倦了。
換了衣服就把雙雙抱床上去了,被子一蓋,眼睛就閉上了。
煌太子比雙雙精力要充沛些,這會兒困意不大,摸摸肚子,「外婆,餓……」
「一會兒外婆帶你下去吃點東西。」
「哦!」
煌太子高高興興的應了聲,看得出平時冷冷淡淡的這孩子,今天也是興奮的不行。
「煌煌啊……媽媽最近好不好?」
「媽媽好啊。」
煌太子以為白思弦是問他,媽媽對他好不好。
白思弦忙換了個問法,
「媽媽在倫敦有沒有生病啊,開不開心啊?」
她問的隨意,也沒期待能從這點兒大的孩子嘴裏問出點什麼。
結果出乎白思弦意料的是,煌太子撇了下嘴,道,
「嗯啊。」
白思弦揚眉,「恩啊?媽媽生病了啊?」
煌太子方才臉上還高高興興的,這會兒就有點難受的樣子了,「僧(生)病,咳嗽……不抱我了啊。」
這話聽起來像是埋怨。
蘇小萌生病期間,基本沒有抱過雙雙和煌煌,生怕把病氣過給兄妹倆。
「哦,媽媽是怕煌煌也跟着生病呀。」
「好嘟(多)天哦……」
白思弦眉頭微蹙。
小萌小時候體質不好,但後來一直練跳舞,生病好多天這種事,已經鮮有發生。
「外婆……」
「恩?」
「不想媽媽僧,僧(生)病……」
煌太子結結巴巴道。
白思弦安慰他,「你要乖乖的,不要總是讓媽媽操心,媽媽身體就會棒棒的。」
「哦。不要媽媽哭……」
煌太子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說了句,聲音很小,白思弦卻聽得無比清晰,
「媽媽……哭了?」
煌太子看向白思弦,點頭,
「就,就房裏哭,哭好久哦……」
白思弦心下頓時一緊,眉頭緊緊鎖住,拍拍煌煌的背,
「媽媽以後不會哭了。」
「恩,我不讓媽媽僧(生)病。」
白思弦給他穿好衣服,雙雙已經睡的很死了。
領着煌太子下樓,殷時修和蘇小萌已經坐餐桌前,還有蘇成濟,傭人把早先燉好的湯一人盛了一碗。
孩子的三言兩語,白思弦不會太當一回事,但也不會不當事兒。
這一晚,白思弦睡得挺不踏實的,蘇成濟察覺了,問起來,白思弦只簡單說了兩句。
蘇成濟輕嘆了口氣……
小萌和殷時修之間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他們也無從得知。
如果單憑小萌在路上的倉皇神情以及煌太子不清不楚的兩句話,他們就去找殷時修,那未免太過衝動。
他們是小萌的父母,難免會抱着不想讓小萌受委屈的心態。
萬一這只是他們捕風捉影,胡思亂想,冒然找殷時修說點什麼,對他們的夫妻關係反而不好。
為人長輩,也不好對子女的婚姻插手過多。
這點,白思弦很清楚。
夫妻,不是對手,出了點什麼事,長輩就趕緊辨別出個誰對誰錯,然後站隊,那實在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蘇成濟看着莽撞,其實也明白。
兩人是過來人,也都是明白人,他們能幫一時,幫不了一世。
再說,「幫」這個字,也根本不適合用來處理夫妻關係。
「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麼嚴重,萌萌也長大了,我看這次小殷和萌萌回來,兩人還是很好的,不像是有了什麼大問題。」
話是這麼說……
但萬一這兩人在他們跟前都是裝的呢?
白思弦是越想,越覺得自己都有點「陰謀論」了。
「反正我挺相信小殷的,我覺得他就是一身正氣!雖然比萌萌精明很多,但,這種精明絕對不會用在不好的地方!」
「……」
白思弦看向丈夫,他到底哪來的自信?
不會就因為殷時修給他圈了個種植園?
「我還是那句話,他就像我,疼老婆愛老婆,絕對不會欺負老婆的!」
「……」
白思弦翻身,不想和他說話。
————
小萌和殷時修是年初四下山。
白思弦始終沒去問殷時修什麼,但臨走前,還是把蘇小萌拉到臥室,母女倆說了點私話。
出來的時候,小萌看起來無異,其實一直在強忍着酸楚。
和外公告了別,外公笑着沖他們擺手,車子都開出了好遠,他們還能從後視鏡里看到老人家不肯回屋的身影……
小萌紅了眼睛,有捨不得外公,父母的原因,也有媽媽那番話的原因。
「人就活一輩子,這一輩子連長短都不可知,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你為了他而過的壓抑,隱忍,不開心。」
「爸爸媽媽從不求你多有出息,只盼你這輩子能開開心心。你不比任何人卑微,也沒有必要和任何人作比較,咱們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不需要迎合任何人,哪怕這個人是你的丈夫,哪怕是你的孩子。」
「萌萌,你長大了,很多事情你有你自己的處理方法,但你要記住,只要爸爸媽媽還在一天,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恩?」
「恩!」
淚,落。
雪,卻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