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早餐,小萌也沒有立刻回屋休息,而是陪着兄妹倆一塊兒吃了早餐。
她胃口不大,倒是雙雙玩性起來,又在和煌太子比誰吃的多,暗暗較勁的過程中,發現媽媽吃的好少,又不停的催促着媽媽多吃一點!
小萌撐着臉頰,身體已經很疲憊了,一整晚在寒風中傻等,又沒有睡覺,但神思卻是異常的清醒。
「我有在吃,媽媽肯定吃的比你多啊!」
蘇小萌還和雙雙打趣。
手拿着麵包就開始狂啃,一點斯文像都沒有。
倒是一旁的煌太子,雖然也是大口大口的吃,但安靜極了,很斯文。
等雙雙和煌煌吃完了早餐,蘇小萌這才回了臥室。
莉莉敲門進來時,小萌在衣櫥里拿衣服,
「怎麼了?」
「之前和先生提過,明天開始要請假半個月,和我男友出去旅遊。」
「哦,我知道。」
這是前幾天,殷時修就和她提過的事情,到時候會有另一個傭人過來幫幾天。
「我是想說,太太您安心睡,我等克萊爾到了再離開。」
「好,謝謝。」
門重新關上,小萌拿了衣服去了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
如果……-他真的有了別人,她該怎麼辦?
望着天花板,一直想要逃避的問題,終於逃避不下去了。
手搭上額頭,不知過了多久,神志慢慢模糊,再醒來時,是被噩夢驚醒。
睜開眼,殷時修就坐在床邊,面露擔憂,他的手覆在她的額頭上,在試探着溫度。
蘇小萌就這樣看着他……
「怎麼生病了?」
殷時修一邊問,一邊扶着她的腰,讓她靠坐起來,
「先把藥吃了。」
拿過一旁床頭柜上的水,遞給她。
小萌接過水,她也察覺出自己身體確有不適,口乾舌燥,難受。
「你昨晚在哪兒。」
她問,只是很隨口的一問,她要他說實話,要他一五一十的坦白於她。
什麼樣的結果,她都願意接受,什麼樣的結果,她都不得不接受。
「公司。」
淡淡的兩個字,讓蘇小萌心裏堅守的那道壁壘破損了。
「和誰一起?」
她又問,殷時修眸子眯了一下,第一問,聽起來很自然,可這第二問,語氣卻明顯冷了。
「和公司的高級管理層一起,有幾個來過家裏,你見過的。」
「……」
蘇小萌握緊水杯,喝了水,吃了藥。
水杯放在一邊。
她躺了下來。
側身,背對着他……只這麼一個動作,殷時修能清晰的感覺出她的疏離感。
他淺吸口氣,
「不是因為和你置氣才不回來,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北京政aa府項目投標計劃,出了點問題,我必須坐鎮指揮。」
蘇小萌聽着,但覺得心痛。
殷時修回來後,克萊爾便告訴他,太太可能生病了。
莉莉原本就着急着下班,走的匆忙,若換做平時,還能和克萊爾聊上兩句夫妻鬧了矛盾的後續。
因此,克萊爾並不知道蘇小萌會生病是因為在外面凍着了,更不知道蘇小萌昨天煲了一下午的湯,做了一下午的點心,晚上的時候還給殷時修送「愛心晚餐」的事情。
當殷時修問克萊爾蘇小萌怎麼生病了,克萊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最近天氣詭辯,愈發寒冷是真的。
嚴冬臘月,稍微一不留神就生病感冒,也屬正常。
殷時修壓根不知道她昨晚去過殷氏,更不知道她看到他抱着女人進了酒店的事情,就更別提她一個人在酒店外傻傻等他到天亮了。
只當她現在的彆扭是因為生病了感到委屈,他昨天一天沒有理睬她而委屈。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mary,技術部門的vern你也記得吧?還有楊睿,你們不是還有微信麼?」
蘇小萌咬着唇……
mary……vern……楊睿……
她不用想也知道問了之後,會得到的回答。
他可是殷時修。
商場上的常勝將軍,情場上的老手。
只是讓蘇小萌愈發覺得痛苦的是,原來他和另一個女人去酒店開房,這些人也都知道了。
在他的這些朋友,下屬眼裏,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怎麼?懷疑我幹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殷時修看着她生病的模樣,心裏不由就覺得內疚,也有一點點心虛……
不該……和她置氣,不該……
「我想休息,你能不能出去……」
「……」
殷時修抿了抿唇,他低頭親吻了下的她的頭髮,
「晚飯好了,叫你。別多想。」
門開了又關。
他如往常一般的舉動,此刻看來,讓她覺得格外疏遠冷漠。
被她親過的地方,蘇小萌只覺得一陣惡寒,胃裏似是一陣翻滾,蘇小萌的眼淚落了下來,滲透進被褥中……
只他湊近的那瞬間,她便清晰的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淡淡的,卻是她熟悉的味道。
這款香奈兒秋季新款,一面世就受到如潮好評,cherry用過,她還給cherry買過。
所以,怎麼會聞不出來,這是女人用的香水味?
他的隱瞞和欺騙,仿佛就是在印證她最想逃開的那個可能……
他,背叛了。
蘇小萌心口縮緊。
可是,可是她為什麼沒有拆穿殷時修的謊言?
為什麼沒有指着他的鼻眼厲聲斥罵「殷時修,你這個騙子!」……
蘇小萌怒己不爭,因為她可悲的發現,拆穿的後果,她更承受不了。
眼淚一滴滴滑下,只有拳頭死命的攥緊……
沒人能教她,她該怎麼面對,該怎麼處理。
不要騙她,不要瞞她,他沒有做任何需要騙她,需要瞞她的事情。
這是她最後抓住的那根稻草,誰知,他竟親自拽斷了這根救命稻草,讓她沉在深海里,不能呼吸。
「嗚嗚……嗚嗚嗚……」
她該拆穿他,該指責他的不忠不貞,該怒斥他的隱瞞欺騙!
該告訴他,她親眼看着他抱着另一個女人進了酒店,告訴他,她在酒店門口守了整整一個晚上,卻沒有等到他出來!
而他,卻裝模作樣的告訴她,他在公司里待了一晚上……
「男人嘛……」
腦中cherry說的話,久久揮散不去,而自己信誓旦旦的回答,此刻拼命打着自己的臉。
cherry離了婚,她呢?
拆穿了之後呢?
他們還有未來嗎……
她深愛的這個男人,掏心掏肺對待的這個男人。
她還能要麼?
雙雙和煌煌怎麼辦?這個家要怎麼辦?
她離不開殷時修,她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就仿佛心肉被人生生剜掉一般。
她已然把這人愛入了骨血,要怎麼剝離……
「嗚嗚……嗚嗚嗚……」
蘇小萌悶在枕頭上,哭的壓抑痛苦。
這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察覺到此刻深陷地獄,深受折磨苦苦掙扎的可憐女人。
這個為了殷時修不斷退讓,不斷改變,不斷進取的可憐女人,心都被戳出了一個個窟窿。
她以為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讓自己成長,使自己在寒冬臘月也覺得溫暖。
卻不料,這愛不知不覺間也讓自己在他面前……卑微至此。
舍不下,放不開,卻又難以接受。
哪怕有一個人也好,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這麼難受,不這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