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族兩兄弟,一人武道稱尊,一人仙道稱雄,若非因為魔血太過霸道而導致虞問天早死的話,兩兄弟一武一道聯合起來,怕是不需要虞青梧,大夏皇朝也早已被掀翻。
「二……二爺爺!」虞青梧終於是按輩分稱呼起姚問鼎,引得這位曾經的崑崙掌教熱淚盈眶,連呼好孩子。他將一生都奉獻給了重振姚族的大業當中,廢寢忘食的修煉,只為有朝一日可以為歷代先祖向大夏皇朝討回一個公道,因此孤苦伶仃,不曾有後代。眼前之人是大哥之孫,便等於是他的孫兒,聽到一聲『爺爺』,又怎能不激動?
虞青梧也好不到哪兒去,原以為虞家只剩下他一人,誰知還有一個爺爺存世,他緊緊的抓住姚問鼎的手,眼眶泛紅。許久,激動的心情稍微平復些後,他問道:「二爺爺,這麼多年您都一直隱藏在崑崙嗎?」
姚問鼎點點頭,說道:「當年我與你爺爺大戰一番後得以相認,得知他大難不死,並且得到天大的機緣,修得一身蓋世神功,我二人便相商復國大業。」
「到了我們這等境界,已知大夏勢力根深蒂固,絕非我兄弟二人能夠力敵,故此我們都靜下心來,由他延續香火,而我則暗中培養死士。這麼多年都等了,我們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後來世雄出世,我們暗中培養的死士們已經初具規模,誰想世雄天性善良,並無報仇之心,反而還勸我們放下仇恨,免得讓人間遭受戰火。世雄固然天資不凡,可心太過柔軟,所以我和你爺爺繼續等,希望世雄的孩子能夠擔起重任。」
「終於,你出世了,為了想要看看你是否有擔起重振姚族重擔的可能,我使用禁術,跨入時間長河一觀你的未來,除了看到你的一角未來外,更得出你的批命:不具人皇之姿,唯享諸侯之福;天命安置一身,惑亂眾生一人。」
姚問鼎摸着虞青梧的頭髮,滿臉慈愛道:「在我看到的一角未來中,你確實推翻了大夏皇朝,並且手刃夏履癸。而我由於使用了禁術,功力大損,從那以後便回到崑崙。為了日後作打算,我更是『坐化』在太虛宮中,這就是崑崙上代掌教華鼎真人為何會突然坐化的原因。」
「原來二爺爺你是假死!」虞青梧笑道,在崑崙山時,上代掌教華鼎真人之死一直是個迷,很多人都覺得華鼎真人不應該這麼早死的,可事實上他的確是『坐化』在眾人眼前,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姚問鼎笑了笑,道:「假死之後,我一直隱藏在虬龍神木之中,就在你與窮奇那個石室的隔壁,藉助裏面磅礴的魂力修復受傷的元神。那裏確實是一處寶地,不光魂力濃厚,更蘊藏着絲絲縷縷的生命精氣,部分是大妖大魔死後所留,部分是神王坐騎虬龍逸散的。在那裏我很快療好傷,並且修為飛速提升,在你兩歲時突破至天仙境。」
說到這裏時,他眸光暗了下來,隨後繼續說道:「也就是在我閉關的這段時間,你爺爺被大夏皇朝三十六位地仙圍攻,雖然最後他斬了大半,可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再加上魔血日益侵蝕,他也走到的生命盡頭,最後他將一身功力傳授給了我而死。」
親大哥的死,雖說跟其本身有極大的關係,可大夏皇朝卻是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所以他將大哥的死歸咎到了大夏皇朝身上。
「大夏皇朝知道了虞家乃是舜帝後裔的事實?」虞青梧驚道,他從福伯口中只得知祖父和父親的死與大夏皇朝有關係,具體什麼關係卻是不知道。
姚問鼎搖搖頭,道:「他們不可能肯定,因為你祖父在少年時就跌入魔界,與人間隔絕,數十年後才重新出世,等若是一個新生之人,不過懷疑是有的。他們曾入宛丘招攬過虞家,不過卻被你祖父嚴詞拒絕了,料想定是因此而記恨,不光大把高手圍攻你祖父,後來更是激怒北海鯤鵬,設計引你父親北上,再趁着你父親與鯤鵬大戰時偷襲你父親。若非我及時出現,殺了那些高手,並重創上任人皇夏發的話,你父親根本離不開北海。」
咯吱!
聽到父親當真是在北海被夏發等人伏擊,虞青梧緊握雙拳,指骨彼此碰撞而發出咯吱聲。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為何父親會一直堅持將自己送上崑崙,一是因為大夏要針對虞家,二是二爺爺在崑崙山。
「世雄雖活着離開北海,卻也生機無多,在崑崙斷去你全身經脈之後不久,便死在了虞家劍冢,臨死前自封於石柱之中。」姚問鼎嘆了一聲,道:「拋開先祖不說,大夏皇朝於我有殺兄之仇、殺侄之恨,不將該族斬盡殺絕焉能平我心中之怒?」
「我要親手為爺爺和爹爹報仇!」虞青梧面色陰沉的可怕,渾身滌盪着煞氣,竟似有入魔的徵兆。
見此,姚問鼎眸光一縮,當中有股熾盛的火焰在跳動。可惜片刻後虞青梧便恢復正常,他直視姚問鼎,道:「二爺爺,你回宛丘吧,姚家不需要再躲藏了,你那邊以最短的時間佔領豫州,而我則尋一個好機會殺了夏履癸,只要他一死,這天下勢必大亂,屆時你我爺孫聯手,縱然與天下為敵都不懼!」
虞問天姚問鼎兩兄弟謀劃了上百年,培養的勢力絕對難以想像,短時間佔領一盤散沙的豫州根本不在話下。他相信,二爺爺姚問鼎得祖父一身功力,一身修為至少達到了天仙中期,這等修為再加上手握魔劍的自己,絕對可以大殺天下。
姚問鼎點點頭,臨走前叮囑道:「切莫急功近利,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前提,我們等得起!」
「我知道的,二爺爺。」虞青梧點頭答應,雖說大夏皇朝先後折損了數十位地仙境強者,但該族底蘊深厚,保不准還會有多少高手呢,所以他不會輕舉妄動。
那邊,姚問鼎重新罩上了黑袍,身子與黎明前的黑暗相融合,逐漸消失,直至徹底不見。
一夜而過,虞青梧有喜有悲,喜的是自己還有一個親人存世,悲的是祖父和父親的死與大夏皇朝真的有不可推卸的關係。
金烏躍躍東升,神光灑落大地,當虞青梧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卻是瞧見元妃妺喜火急火燎的趕來。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妺喜提着裙擺小跑而來,也不知是太過焦急還是跑了太遠的路而氣喘吁吁,圓鼓鼓的胸脯不停的顫動,好似隨時都會破衣而出一般。
見虞青梧出關後,六妖自主退下,虞青梧斜睨妺喜,道:「發生什麼大事了?」
妺喜俏臉紅撲撲的,好似能滴出血來,她仰頭看着虞青梧說道:「陛下他入魔了!」
「怎麼回事?」虞青梧眉頭一皺,昨日見夏履癸都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入魔了,而且妺喜一個凡間女子又怎會知曉這些?
「這半個多月來,陛下夜夜輾轉反側,痛吼連連,而且時不時從他身體中發出另一個聲音。」妺喜小臉滿是緊張之色,更夾雜着一絲害怕:「直到今日晨時,陛下突然對我說他被魔靈入侵了肉身,要不了多久他的肉身便會被魔靈徹底佔據,他讓我來王府請殿下入宮!」
話落,她滿臉希冀的看着虞青梧,等待虞青梧的回應。
虞青梧沉默,沒想到夏履癸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已經被魔靈入侵,料想定是他身具人皇之氣,故此才沒有像其他人那般很快淪陷。這時候夏履癸喚自己入宮,是想要自己救他嗎?
見虞青梧沉默不語,妺喜輕搖紅唇,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垂眉低首道:「殿下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陛下,只要您救陛下,就是要妺喜的命,妺喜也願意!」
聽到妺喜的話,虞青梧身子一震。他抬手捏着妺喜精緻的下巴,將那張禍國殃民的俏臉托起,面無表情道:「你也背叛了我?」
他本布下翻天的棋,由妺喜迷惑夏履癸,耗盡大夏國力,而伊尹則從外挑唆各路諸侯謀反。大業未成之際,伊尹貪圖榮華而徹底投靠了兗州,現在連妺喜竟也當真愛上了夏履癸,這讓他心頭怒火燃燒,恨不得一把掐死這柔弱女子。
「妺喜不敢。」天下第一美人一雙美眸含淚,未語淚先流:「日夜相處數年,妺喜不否認愛上了陛下,但沒有殿下,就沒有妺喜,殿下命妺喜迷惑陛下禍亂朝綱,妺喜絕不敢忘。」
「妺喜不過一介凡胎,沒有通天徹地的神通,亦不知殿下圖謀什麼,但最大不過天下。妺喜可以助殿下得到天下,只盼殿下憐憫妺喜,憐憫陛下,救陛下一命,縱使要妺喜粉身碎骨,妺喜也心甘情願。」
男人之美在於敢說白天見鬼,女人之美在於蠢得無怨無悔。虞青梧不曾想到,妺喜也不曾想到,她會在侍奉夏履癸數年間,竟當真愛上了這位本該雄韜偉略的至尊男子。
愛了就是愛了,她只想要夏履癸活着,不需要他繼續當勞什子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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