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是十二天前進京的,希望不要過早趕回來。」
「但願吧。」
吳崢發現,赫然是吳剛和甄玉兒的聲音。
「真不知道是何人泄露了老爺的行蹤。」
「家裏人,還有衙門的人,沒有誰不知道吳大人進京的事情。隨便一問,都能問出來。他們並沒有錯。」
從吳剛和甄玉兒坦然的對話聲中判斷,端木雲天和項飛應該沒有為難兩人。至於是被誰給捉到了這裏,吳崢就猜不到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可能是端木雲天與項飛這對死對頭聯手做的。
無心再去聽吳剛和甄玉兒的對話,吳崢腦海中快速思索着對策。
若是沒有吳剛和甄玉兒的牽絆,只要尋找到機會就可以逃之夭夭,可是現在卻不行了,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扔下兩人不管,獨自逃生的事情。
眼看暮色四合,天漸漸黑了下來,依然沒有聽到端木雲天和項飛離開的動靜。看來兩人是定要守在這裏,直到發現自己的蹤跡才會有所動作。
思來想去,想要從東端西楚手中救出吳剛和甄玉兒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自己現身把端木雲天和項飛引開。
對此吳崢並沒有把握,沒有成功引開兩人,又不落入其手中的把握。
初冬的夜裏,西北風帶來的涼意下,始終不敢移動分毫的吳崢,身體漸感不適。知道想要一動不動堅持一夜並不是那麼容易。
拼了。
終於吳崢下定了決心,總是這樣躲着也不是辦法。
探手入懷取出兩塊一兩左右的散碎銀子,手腕抖動間,只聽身體右側五丈開外的灌木中接連發出兩聲輕響。在寂靜的夜色中,雖然時有西北風掠過草木枝葉的瑟瑟聲,吳崢用兩塊碎銀子弄出來的聲音還是蠻刺耳的。
果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山頂直奔那蓬灌木處,看到機會的吳崢瞬間縱身而起,朝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什麼人?!」
「給老子站住。」
身後先後傳來端木雲天和項飛的呵斥聲,以及吳剛驚呼出口的一個「老」字。
儘管沒有月亮,不過滿天星斗的夜幕下,憑藉對吳崢的熟悉,吳剛還是認出了那個在茂密樹木蒿草中時起時伏的身影。
什麼都顧不上了,聽着身後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和衣袖的破空之聲,吳崢所以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踩着凌雲步法疾奔的雙腳上。而且,無需引導,原本自動運行於周身經脈中的真炁,也全部灌注到了雙腿上。
吳崢心裏清楚,只能憑藉對山野的熟悉,才有希望擺脫端木和項飛的追蹤,即便身懷凌雲步法的絕技,想要在平直的官道上甩脫久負盛名的武林頂尖人物,吳崢可沒有那麼自負。
發現眼前逃走之人,不僅沒有逃向山下的官道,反而一股腦朝山野深處鑽去。而且路線飄忽不定,時而向左,時而向右,讓兩人追得十分辛苦。
心思縝密的端木雲天首先發話了。
「項飛,如果本人猜測不錯,眼前的身影極有可能便是我們要等的人。」
「廢話。」
「既然如此,你我何不暫時聯手?」
雖然被武林中人送了一個「莽丈人」的稱號,只是說項飛行事粗魯,卻並不代表項飛是個愚蠢之人。聽到端木雲天的提議,不假思索就回了一句:
「好吧,等截住那小子,再分個勝負不遲。」
「好,爽快。我左你右。」
說罷,端木雲天向左,項飛向右,成掎角之勢向吳崢包抄上去。
很快發現身後兩人的意圖之後,吳崢的行蹤反而不再飄忽不定,而是選擇了一條直線。上次在金陵追逐假花頭陀花虎時吳崢就已經發現,腳踩凌雲步法疾奔,不僅不會消耗體內真炁,還能使真炁略有增加。比起單純練功來的效果有過之而無不及。
既然如此,眼下豈不是進一步熟練凌雲步法,和增長功力的絕佳機會嗎?
知道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逃出生天,要麼落入兩人手中。不論是落入端木雲天手中,還是項飛手中,除了被他們搶走母親拼着性命留下的,有關司南車神秘能量來源的菱形標記外,自己的小命也捏在了人家手裏。
以自己是武林盟主金翅大鵬蕭鵬舉孫子的身份,吳崢想不出端木雲天和項飛能夠留下自己的性命,從而與當今武林盟主結怨的任何理由。
所以說,留給吳崢的只有生與死兩條道路可以選擇。
當兩大武林頂尖高手發現,憑藉自己數十年的修為,追到前面少年身後三丈之外,便再也無法縮短兩者之間的距離時,無不在心中暗自驚訝。
儘管前面的少年很多時候是利用對山野的熟悉才加以保持與自己的距離,可是一個時辰下來,三絕書生端木雲天和莽丈人項飛卻發現,三丈之外的少年絲毫沒有流露出後力不濟的跡象。
這無論如何都讓他們難以置信。
「小子,再不停下來束手就擒,老子可要不客氣了。」
威脅我?吳崢心道你能怎麼不客氣?無非是用暗器。從來還未聽說莽丈人項飛擅長暗器,越跑越有信心的吳崢,反而一直關注着身後右側的三絕書生端木雲天。
有一點吳崢不是很肯定,不知道他們兩人究竟知不知道那枚菱形標記始終被自己帶在身上。若是不知道的話,想必兩人即便發射暗器,也不會襲擊自己身體的致命所在。自然要留自己一命,以便逼問菱形標記的下落。
想來知道這個細節的,除了鐵凝外,就只有醉西施瑾兒姑娘。畢竟在如煙閣那一夜,瑾兒姑娘曾經以額頭抵在自己胸口試探過。
又是一個時辰之後,三人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再縮短,反而漸漸開始拉長,由原來的三丈左右,拉長到了三丈半不止。
不僅端木雲天被氣得嗷嗷直叫,就連一直沒開口的三絕書生端木雲天也沉不住氣了。
「吳崢,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停下來,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連名字都已知道,那就是說兩人早已打聽清楚自己的一切。再無需懷疑,兩人守在臨山城外的用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