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也許我就是>
玉羅剎的話讓凌純鈞陷入了一種驚懼之中,自以為逃離了系統束縛的他或許還是太過天真了?
為什麼是我?明明年齡就不對啊……凌純鈞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突然停住了,年齡……對……就是年齡……
凌純鈞猛的站起來將之前的資料全部找了出來按照順序排列起來。
秦天海和幽雪山莊之後有四十多年的空白期,而後就是五十年前的蓮花大盜,之後就是二十多年後的顧沉,而再加上了禾月古時間恰巧就是顧沉下山顧家出事之後,然後便是姬湘月了……
凌純鈞的手指在顧沉和蓮花大盜的兩份資料中間點了一下,若是算算玉羅剎的年歲恰恰正好是在蓮花大盜發生的時候出生或者開始學藝的,算上他豈不是正好填滿了這條時間線?
只是連在一起之後凌純鈞反而更加看不清了,也許看起來或許更像是秦天海想要培養一個徒弟或者接班人,然而他對於這些『徒弟』所做的卻分明比擁有血海深仇的死敵更甚!
蓮花大盜早年家族遭受背叛而被滅門,學藝歸來成為一代俠盜,然而最終卻是被妻子欺騙被朝廷鎖抓……
顧沉的事或多或少凌純鈞已經有了猜測,然而細細計較起來和蓮花大盜的遭遇是多麼的相似,而他現在又何嘗不算是正在走向這條老路?
家族慘遭滅門、親人、愛人或者友人的背叛……
凌純鈞點着桌子的手指越來越慢,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方才魏宗狄那一跪,還有塔爾被俘的消息……
凌純鈞突然明白了什麼,神色複雜的呢喃了一句:「你果然是故意的……」
關於戰事是塔爾提出來的,若不是他的『暗示』凌純鈞又怎麼會想到歷史上的土木之變,這並不是想要讓凌純鈞改變什麼,而是他希望凌純鈞按照『歷史』去做些什麼,看來塔爾早就知道秦天海的事也早就知道顧家的元兇。
凌純鈞的雙眸暗了暗,隱藏在其中的情愫全都被他壓了下去,沉默了許久,一陣的氣血翻湧,竟然吐出了一口血來。
恰巧莫總管就在這個時候進來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大人>
凌純鈞一擺手止住了他的話,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一時想叉了,休息一下便好,你先出去,在我沒說進來之前誰也別放進來。」
莫總管有些擔心的皺着眉頭卻也知道凌純鈞的脾氣,應了一聲關上門之後想了想將身邊的小太監叫了過來低低的囑咐了幾句讓他立刻去找魏宗狄。
凌純鈞大抵也注意到了莫總管的動作,卻並沒有反對,他剛才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了,身體或許是調養幾日就可以回復,然而他此刻的心緒卻並不是那麼容易平靜下來的,而且自從那日噩夢之後他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似乎出了岔子,總有一股力量想要將他扯出去。
這種力量根本找不到緣由,加上今天的走火入魔讓凌純鈞更加無法抗衡這股力量,既然堵不住不如解決掉,而且他也感覺得到也許這一切也都和塔爾有着很大的關聯,恰巧凌純鈞現在也十分希望能夠見到塔爾,他有些話希望能夠問清楚……
盤膝坐下之後凌純鈞便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眼前一黑他的靈魂已經被牽扯出了身體只留下忽明忽暗的一團殘缺的已經看不出原形的魂魄在體內保持着身體極弱的生機,而凌純鈞的靈魂卻在離開身體之後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下人不懂事,讓陛下受驚了。」
凌純鈞才剛從被拉扯的不適中恢復就聽到了一個略帶滄桑的男人的聲音。不確定自己現在的狀態是不是會被人發現,他立刻就躲到了陰暗之處將自己的身影完全的隱藏起來,再仔細觀察周圍的時候就是全身一怔,周圍的一切看起來竟然和之前夢中夢到過的一模一樣……
一間特殊的牢房,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半吊在牆壁上,雙腿似乎已經備有多少力氣卻因為雙手死死抓着手腕上的鎖鏈而硬生生站立着,染血結痂的面龐還依稀看的出塔爾的五官。
&塔爾冷冷的笑了一聲,鎖鏈隨着他微微的動作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凌純鈞被這一聲笑弄得一個激靈,靈魂上隱隱有些針扎一般的不適感,越是靠近塔爾的方向越強烈,第一次靈魂離體的他不得不趕忙將已經想塔爾那邊探過去的手腳都縮回了牆邊陰影之中才感覺好了一些。
黑袍之人站在陰暗的地牢之中看着被鎖在牆邊一身狼狽的塔爾,或明或暗的火光照耀下露出了一張中年滄桑卻帶着狂傲的臉龐。
似乎幾天沒有吃上多少東西也沒有多少水,塔爾的喉嚨乾涸的冒火幾乎說不出話來,半吊在牆壁上耷拉着雙眸看也沒有看向黑袍之人,就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一般。
黑袍之人一點都不生氣,翻到是帶着幾分玩味的笑意:「陛下似乎對這邊的行動一點都不意外,還如此配合,還真是讓秦某受寵若驚啊,只是不知道京中那位若是知道您竟然如此為他着想不知會做出些什麼?」
鐵鏈因為塔爾微微抬頭的動作抖動了一下發出嘩啦的聲響,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只是一瞬間他的視線在凌純鈞躲着的角落掃了一眼,原本要出口的話頓住了。
秦天海發現了他細微的變化,眯起了眼睛,不動聲色的在周圍看了一圈,然而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哼笑了一聲:「陛下可是在期待什麼?」說話之間手中摸出了一顆銀白色的晶石把玩着。
凌純鈞看到晶石的瞬間就感覺到全身被刺痛了一下,更加往陰影之中縮了進去。
塔爾也因為疼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身上的力量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抓着鎖鏈的雙手也終于堅持不住膝蓋微微一曲摔了下去,當的一聲上面的鐵鏈被拉得筆直將塔爾半掛在了空中。
其他人看不到,凌純鈞卻看到了在那個銀白色晶石的光暈之中一道道白色的波紋襲擊者塔爾的身體一縷縷黑色的煙霧在碰撞了白色的光暈之後被打得粉碎。
秦天海哈哈大笑起來:「陛下想要用秦某做墊腳石來磨練你的『寶貝』,只可惜我秦某可不是省油的燈。」
&又如何?你也不過永遠卡在這個境界之中無從存進。」
秦天海的雙眸中透出了幾分冷意,他看着塔爾突然低低的笑了出來,漸漸變成了大笑:「可惜了可惜了……我倒是不知道陛下竟然是個妙人兒,不然舍了顧家小兒也絕不會放過陛下。」
&秦莊主說笑了,哪怕是你想要打皇家的主意也需要掂量掂量吧?」塔爾冷笑着。
&人的背叛,友人的背叛,臣下的背叛,站到世界的頂端之後再被摔下來,他……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秦天海?」
&不會,他永遠都是他。」塔爾扯了扯嘴角,「那些會困擾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十年、二十年……無從存進的你還會剩下接十年二十年?」
秦天海在那一瞬的惱怒之後卻也立刻將自己的情緒壓制了下來冷笑道:「陛下擔憂秦某人之前怎麼不考慮考慮自己,若是成了只怕你最愛的那個人將會長生不死,而你卻不斷老去,等到將來他依然年輕,而你……」
&少我與他還有的是時間,秦莊主只怕沒有幾年了。」
秦天海只是用手指一指,劍氣就已經隔空刺穿了塔爾的肩膀,血從塔爾的肩膀噴了出來,從已經被乾涸的血染得發黑硬邦邦的衣服上直接滴落到了地上。
這幾乎是惱羞成怒的反應讓塔爾知道他猜對了,然而他卻已經沒有力氣笑了,被韃靼折磨了好幾日的身軀已經發出了抗議,眼前一陣陣發黑,昏了過去。
「……哼!來人,別讓他死了!」秦天海眯着眼睛掃興的一甩袖袍,等在外面的二王子這時候才立刻帶着人進來,畢恭畢敬的將他送出去之後才開始給塔爾診治起來。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凌純鈞才慢慢從陰影之中出來,神色複雜的看着塔爾。
塔爾似乎也感覺到了凌純鈞的視線,轉了轉頭向着凌純鈞這邊看了過來。
&怎麼會來這裏!回去!你的靈魂和身體本就沒有融合,離開身體太久你的靈魂會……』凌純鈞的腦中傳來了塔爾的聲音。
&起擔心我,你怎麼不擔心擔心你自己?」凌純鈞看着塔爾。
塔爾的眉頭皺了皺,淡淡的哼了一聲:『你剛才也都聽到了,既然是我自己算計的,自然有的是方法離開。』
呲的一聲,凌純鈞碰到塔爾鎖鏈的手上冒出了煙,灼熱的觸感讓他立刻收回了手。
塔爾立刻瞪了過去,忍不住出了聲:「別碰!」
&你自己算計好的?都已經這般樣子了你當我是傻子麼?」凌純鈞冷笑了一聲。
塔爾黝黑的雙眸看着凌純鈞,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我沒想到打破世界壁壘之後,崑崙山的壁壘也打開了,相比較所謂的修道者,我身上的力量更接近於魔族,他們布了陣法還在鐵鏈裏面融了專門克制黑暗之力的靈石……』
凌純鈞忍不住呵呵了一聲:「不做死不會死,自找的吧?」
塔爾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
&什麼辦法救你出去?」凌純鈞看着塔爾的傷還是止住了想要繼續嘲諷他的話,有些擔心的看着他身上的傷,「你還能撐多久?」
塔爾微微的彎了彎嘴角:『別擔心……我有辦法,你讓人在外面接應就好,快回去吧。』看凌純鈞的樣子似乎是並不相信,塔爾放柔了聲音說道,『這次不騙你,而且就算有意外,以後的世界我們依然可以相見。』
&論我到哪個世界你都會在麼?」
塔爾毫不猶豫的答道:『是,哪怕錯過了時間,我依然會在。』
凌純鈞聽到他的答案,心頭微微的一松,原本卡着的境界似乎也鬆動了,他低下了頭捏住了塔爾的下巴:「好,記得你的話,下次見面找你算賬。」
塔爾因為這種突然和凌純鈞對調身份的錯覺愣了一下,一雙黑色的雙眸眯了起來盯着凌純鈞。
凌純鈞自然是故意的,而他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塔爾總是喜歡捏他下巴,這種感覺還真是莫名的爽快,不在意塔爾的眼神,臉上帶起了若有若無的壞笑,原本牽引他的力量也隨着他的放鬆漸漸消失,眨眼間他的靈魂再一次感受到了軀體的牽引消失在了塔爾的面前。
塔爾低低的笑了一聲,原本頹然的軀體突然發力,一道道黑色的氣息從他的四肢溢出,和鎖鏈上銀白色的光芒撞擊在一起,鎖鏈搖晃了幾下出現了不少的裂痕,白色的光芒黯淡了許多卻並沒有消失。
塔爾粗喘了幾口氣,疲憊的臉上帶起了一絲笑意,再有一次他就可以沖開束縛,周圍空氣中若有如無的黑色氣息絲絲縷縷的向着塔爾源源不斷的湧來,巡邏的守衛之感覺到些許微風並沒有當一回事。
塔爾的嘴角彎了彎,略帶嘲諷:『將我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是你們最大的失敗。』
已經回去的凌純鈞並不知道塔爾已經準備好『越獄』,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才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天,看着放在自己床前金燦燦的龍袍凌純鈞的表情有些微妙。
莫總管發現他醒來不顧凌純鈞再三表示自己並沒有事直接招來了李太醫給他診治。
凌純鈞面無表情的讓李太醫擺弄自己轉頭看向了莫總管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一旁的龍袍問道:「這兩日發生了不少事啊,大總管不好好回報一下?」
莫總管略顯心虛的的低下了頭:「陛下昏迷的第二日魏大人就得到了韃靼使團的消息,使團已經通過特殊的手段越過了東盛關,不出半日就會到達京城,陛下依然昏迷不醒,情勢危急之下楊大人才趁着陛下昏迷將傳位詔書宣讀出來……」
凌純鈞的表情有些微妙:「你是說……楊大人領頭?」
莫總管表情也有些微妙的點頭。
「……沒人反對?」
「…>
&
「……司徒大人……他認為這是楊大人他們的陰謀,妄圖陷害您謀權串位……」
凌純鈞的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也對,明明是塔爾的心腹卻帶頭推他上位,若不是已經做好了自己手下人的工作自然也不可能直接行動。真沒想到推他上位的是『敵對』一方,而反對的卻是自己人……
&靼使團現在何處?」凌純鈞壓下了糾結,公事要緊。
&魏大人安置在使館之中,由楊士奇楊大人和司徒大人陪同。」
&們的條件?」
莫總管從袖中取出了一本奏摺遞了過來。
凌純鈞略略的翻了翻,裏面的很多東西都和之前被截獲的密函差不多,只不過因為凌純鈞的『篡位』似乎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而凌純鈞對於塔爾的態度也讓他們摸不清到底是要保還是要殺,所以其中有幾條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不過對方提出的條件也不過幾條,重新劃分地界,搶奪幾個州郡,糧草物資,每年『供奉』等等。
凌純鈞看着最後那一點啪的將手上的奏摺甩了出去:「還真是好大的臉啊,竟然想讓我朝供養他們,自以為背後有人就如此有恃無恐了,真當我朝中無人不成?」
莫總管沒吱聲,一旁的侍衛太監侍女們全都跪在了地上。
&魏宗狄給叫來!」凌純鈞哼了一聲,頓了一下又說道,「其他幾位也別閒着沒事找事了,讓他們全都到御書房候着!」
&那使館那邊……?」莫總管趕忙問道。
凌純鈞呵呵冷笑了一聲。
莫總管會意立馬讓幾個手下的小太監去跑腿。
魏宗狄自然也是有人在宮裏的,凌純鈞醒來他就已經立刻往宮裏趕了,所以莫總管剛讓人通知下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魏宗狄就已經第一個到了。
看着凌純鈞一身便服似笑非笑的樣子,魏宗狄全身發毛的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尷尬的也笑了笑,看看周圍沒什麼人趕忙笑聲的說道:「這都是老大安排的,不關我的事啊。」
凌純鈞斜了他一眼支着下巴看着他一句話都不說,面無表情的樣子讓魏宗狄又是一身冷汗。
就在這個時候司徒三楊還有其他幾個大臣也都到了,看到兩人的樣子都對着魏宗狄露出了似有似無的同情,而後恭敬的行禮。
&等叩見陛下。」
凌純鈞勾勒勾嘴角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還知道自己是臣下啊?這幾天不是做得挺好麼,還要我這個『陛下』作甚?」
楊榮心中一凜,當下對於塔爾傳位之事有了些許的憂慮,在眾人的沉默之中開了口:「往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莫要辜負太上皇的囑託。」
凌純鈞頭上的青筋微微的跳了跳,沒錯,塔爾雖然沒有明確的說明,然而現在所有人都已經默認將他的身份轉為了太上皇——大多都是由新帝父皇才會擔任的角色。面上抽搐了幾分之後凌純鈞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撩擔子不干,擺擺手讓莫總管將伺候的僕役都帶走。
&位之事再議,關於陛下之事已有眉目,確在之前陸小鳳探查之地,而扣押陛下之人除了韃靼軍之外還有幽雪山莊之人,背後似乎還有修真人士插手,近日傳聞崑崙發生大變故只怕是不少修士動了凡心,是敵是友上不好論,眾卿以為如何?」
司徒的臉色微變:「修真之人?陛下此言當真?」
&徒大人這反應……是否知道些內幕?」楊博半眯着眼睛看過去。
凌純鈞也看向了司徒。
司徒舔了舔嘴唇之後才恭敬的說道:「陛下,臣祖上確實出過一位修道之人,然修道界在幾百年前突然消失無蹤祖上也不得不為了躲避仇家改名換姓,關於修道界之事只記錄在家主相傳的手書之中,臣本以為這事不過是誇大之言……」
凌純鈞倒是沒想到幾百年前原來這兩界似乎並沒有分開,不過這也倒是好解釋為何塔爾擅自打破壁壘卻並沒有遭到天道直接的驅逐,也許這些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順應天意』?
&然這件事你家有記載,負責的人就交給……」凌純鈞的話突然頓了一下看向了楊士奇,他有種莫名的預感,這件事若是讓楊士奇去做會事半功倍,這種詭異的感覺有些莫名。
&下?」司徒有些疑惑凌純鈞突然的愣神。
&件事交給楊士奇負責,你回去將資料整理出來交給他,由他前往崑崙探尋,而你負責接應。」凌純鈞頓了一下之後才說道。
幾人都是有些詫異的看着凌純鈞。
凌純鈞似乎並沒有要給他們解釋的想法,又或者他自己也想不通到底為什麼,索性直接吩咐了下去:「陳大人帶人去接應之前派去的人手,無比保證陛下順利歸來。楊榮幾人負責拖延使團,不能讓他們發現端倪,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點手段,讓『朕』為了皇位不擇手段點也無妨。」
「…榮臉上有些不太自然的應了下來。
&大人,朕還有些私事想和你聊聊,其他人都退了吧。」凌純鈞擺了擺手。
魏宗狄摸了摸鼻子,看着幾人離開,乾咳了一聲:「陛下有何事要吩咐下官?」
&位置怎麼給我的就給我怎麼送回去,你自己看着辦。」凌純鈞略帶嫌棄的看着他臉上那傻兮兮的表情,「這事楊榮就別沾了,楊家一門忠烈,名聲別給你的歪點子毀了。」
「……」魏宗狄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子,這真不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