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紅玉雖然覺得馬上就走實在是冒險了一些,但是實話實說,她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帶着自家的少夫人住在別的男人的院子裏,聽人家喊着姨太太,這不僅僅是彆扭了,她簡直不能想像凌霄聽了後那張臉能黑成什麼樣子。
但是蘇沫還沒娶進門,估計凌霄心裏再不痛快,也要作出副大度信任的樣子來,還要溫言軟語的安慰一番。但是不對着蘇沫的時候,恐怕不會給她們什麼好臉色。
紅玉想了想,道:「蘇小姐說的也有理,那我先出去看看。」
「恩,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蘇沫道:「你就說我晚上習慣吃點宵夜,房裏習慣放些新鮮花草,怕別人弄不清楚熱我不不快。讓人帶你去廚房裏轉轉,再去各處的院子轉轉,估摸着差不多也就能將地形打探個差不多了。」
「是,這個法子好,我這就去。」紅玉應着,又細細的想了一回,轉身出了房門。
農莊不似侯府,來去都是些莊稼人,連個會武功的也沒有。莊子裏就是產些雞鴨魚肉,也沒有什麼很值錢的,不會惹來高手。而且莊稼漢都是五大三粗的一把好力氣,就連女子也都是孔武有力的,要是一些尋常的宵小,扛着鋤頭也能給打出去。
慕容寒將蘇沫送到農莊來,也正是因為考慮這一點覺得安全,就算是被對手知道了,他姨太太眾多,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對某一個不利,所以反而不會派多少人保護。
在這一點上,他倒是和凌霄英雄所見略同。蘇沫本身並不在朝廷爭鬥中,是安全的。要是在她邊上放上一圈人保護,反倒是成了個靶子,叫人不疑心也疑心,不注意也注意。那不是愛她,反倒是害她。
蘇沫本沒想到慕容寒會這麼輕易讓她出府,因此開始還擔心了一下,現在出來了,便算是放心了一大半。由着紅玉去安排。
蘇沫在房裏靜候不提,慕容寒離開莊子之後,卻是快馬加鞭的往嵊州城去。
慕容寒身後跟着幾個手下策馬疾奔,在黑暗無人的官道上留下一串馬蹄聲。
他這一趟送蘇沫來紫玉山莊,幾個心腹都頗不贊同,倒不是覺得不應該將人送來,而是沒有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親自來送,也不知道會耽誤多少事情。
行了兩個時辰,眾人停馬稍歇一歇,常年跟着慕容寒的手下便忍不住的有些抱怨道:「侯爺,您這又是何苦。」
「怎麼?」慕容寒看他一眼,拿起水囊喝了口水:「什麼意思?」
「我知道侯爺緊張九姨太,但,也不用這麼緊張吧。」那人道:「這時候還是應該大業為重,等事成了,侯爺想怎麼對九姨太好不行。」
慕容寒笑了笑沒有解釋,他身邊這幾個常年跟着的手下都覺得自己對蘇沫像是着了魔一般,他自己也這麼覺得,可是他也沒辦法,感情一事,強求求不得,強忍也忍不住。他看着蘇沫那冷冷清清的樣子,就忍不住的想為她做一些事情,即便心裏也明白,就算是做了,她也並不會領情。
「不過……」另一個手下似乎覺得有些為慕容寒不值似的道:「侯爺,我真不明白你怎麼那麼心儀這位蘇小姐。也沒有什麼特別啊,以前看着還清清淡淡的有些與眾不同,但是今天……」
那人皺皺眉:「以前看這位蘇小姐行事還是頗有氣度的。但是今日,侯爺你不要見怪,我說句實在話。不管怎麼樣蘇辛也是九姨太的姐姐,就算是往日不和,心裏知道也就行了。這還特意來奚落兩句,看看她的慘狀,這也有些過了。」
這話說完,只見慕容寒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那人心裏有點害怕,忙道:「侯爺,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
話沒說完,慕容寒短促的道:「回頭。」
說完,將水囊一丟,半點也不猶豫的調轉馬頭。
手下一行人都呆了,忙不迭的道:「侯爺,侯爺……」
慕容寒面色陰沉的可怕,咬牙道:「你說的對,蘇沫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在這麼危險的時候,不會特意跑來就為了奚落蘇辛幾句。她是想走,侯府里戒備森嚴難以離開,但是紫玉山莊裏,就不一樣了。」
慕容寒這推理讓幾個手下都愣住了,不待他們多想,慕容寒已經不容置疑的道:「你們回去照原計劃形勢,我回紫玉山莊一趟,很快回來。」
慕容寒的話就是命令,雖然說他也知道萬分不妥,他的幾個手下也覺得萬萬不可,但是他根本沒有和旁人商量的打算,馬鞭揚起,便匆忙的往紫玉山莊去了。
一來一回,總是快馬加鞭,也用了進四個時辰,慕容寒回到紫玉山莊的時候,已經快到寅時了,夜風雖不清涼,但是卻一片黑暗。慕容寒心急如焚的跳下馬來,砰砰砰的敲響莊子的門。
莊子裏平日也有人巡夜,但因為通常無事,所以並不太嚴。今晚上因為蘇沫的原因還加強了些警戒,因此慕容寒敲門聲還沒歇下,大門就吱呀一聲的打開了。
職業的人拎着燈籠揉着眼睛慌慌張張的出來,一見着竟然是慕容寒,瞬間便清醒了:「侯爺。」
慕容寒無暇和他多說,門一打開便大步往裏走,一邊道:「夫人可休息了?」
慕容寒也是急了,這話沒頭沒腦的,何況一個門房,哪裏挨得着蘇沫的邊,那門房也算是機靈了,愣了愣,快步跟在後面,道:「這麼晚了,應該休息了吧。」
跟沒回答一樣,不過慕容寒也只是隨口問問沒指望從他這裏得到什麼消息,腳下半點不停,風風火火的往蘇沫的院子裏去。
這個時間莊子裏一片安靜,蘇沫住的院子更是悄無聲息,慕容寒敲開門後,只看見一個剛醒來的小丫頭,揉了揉眼睛,看着他嚇得一個激靈:「侯爺?」
小丫頭心裏就納悶了,這是怎麼回事。慕容寒不是剛走麼,怎麼又突然心急火燎的回來了,難道感情就真的這麼好,一會兒都捨不得分開?小丫頭雖然沒出過遠門,也知道嵊州城有多遠,慕容寒這該是還沒到地方就回頭了吧。
慕容寒雖然心裏急的很,但是進了院子也就冷靜下來了,壓低了聲音道:「夫人可休息了。」
「休息,休息了。」小丫頭戰戰兢兢的,忍不住轉頭看了下。蘇沫的房間黑暗一片,一點兒光都沒有:「白天在路上勞累了一路,夫人早早就歇下了。」
慕容寒皺了皺眉,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他又不能這麼衝進去。要是真夫妻也就罷了,可他和蘇沫這尷尬的關係,進去算是怎麼回事?說自己擔心她跑了,所以回來看看,這可不是活生生將兩人間稍微有些緩和的關係給鬧僵嗎?
慕容寒在門口僵了下,道:「你悄聲點進去,看看夫人睡了麼,要不要送水什麼的。」
小丫頭有點糊塗,不過不敢說什麼,應了聲好便轉身走,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低聲道:「侯爺,夫人休息下的時候吩咐了,說不喜歡人打擾,要什麼自會使丫鬟出來,不讓我們自己去送。我這要是去,要怎麼說呢。」
慕容寒臉色一變,再顧不得什麼,大步的往前走去。在門開只頓了頓,便伸手推開了門。
這是一前一後兩間的臥房,即便蘇沫在裏面,也是在內間休息,慕容寒這舉動雖然無禮,卻也不會太失禮,因此也並不太擔心。
但是房子裏一片黑暗,一片安靜,半點人聲也沒有。
小丫頭心裏一緊,雖然什麼也看不見還是直覺出了什麼事情,忙過去點亮了燈,然後目瞪口呆道:「這,夫人……夫人什麼時候……出去了?」
房間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別說蘇沫,便是紅玉也不知去向。
慕容寒說不清心中現在是什麼感受,閉了閉眼,沉聲道:「把莊子裏的人都給我喊起來,一定要把夫人找回來。」
小丫頭可慌了,她們守着蘇沫的,但是現在蘇沫跑了,不管能不能找回來,她們都是罪不可恕啊。聽慕容寒一聲令下,蹭一下就跑了出去。
小丫頭沒跑出去幾步,只聽到房間裏一聲巨響,慕容寒一掌打在床頭,手腕粗的紅木柱子砰的一聲折成了兩半,半張床都塌了下來。
等紫玉山莊的燈都亮了起來的時候,慕容寒已經將心情調整的差不多了,不過臉已經是沉着的,讓院子裏站着黑壓壓的一群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徐管事更是心中恨的牙痒痒,只覺得蘇家沒一個好東西,一個比一個不安分,蘇辛像個潑婦一般吵吵鬧鬧,蘇沫更過分,被慕容寒這麼待着竟然還偷跑,簡直該抓回來執行家法。
慕容寒沉默在背着手在空地上轉了幾圈,總算是撿回些理智,讓低下的人細細的說了紅玉晚上一串的行為,心裏大概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