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踹中大熊的腳踝,但那鋼鐵鑄就般的身體,反而是震得封寒自己的腳掌也是一陣刺痛。
與大熊拉開距離,略微活動了一下腳掌,雖然腳心很疼但封寒心裏卻好受不少,這幾年來他的實力從無到有,也不知被大熊蹂躪了多少次,以往封寒的攻擊,大熊甚至都完全不躲閃,這個有着比變異獸更加恐怖肉身的怪物,有着令人封寒無奈的抗擊打能力。
他每一次的攻擊大熊都是毫無反應,而大熊隨便的一個還擊,哪怕是壓制着力量,那也是雷霆萬鈞。
經過這一次的強化液的強化,封寒的實力大幅度提升,能夠讓防禦力恐怖的大熊感覺到疼痛,這樣封寒也終於不用在擔心無功而返,心裏暗暗咬牙,就算打不過大熊,但至少也要從這個混蛋的身上咬塊肉下來。
發現自己的攻擊起作用,封寒頓時放鬆不少,發出一陣陣低沉沙啞的笑聲,化作一道黑影在地面上流淌。
以站在原地的大熊為圓心,封寒一邊沙啞獰笑,一邊不斷的迅速移動繞着圈子,不時的猛然逼近大熊,攻擊都密集的擊打向人高馬大的大熊相對不太靈敏的下半身,關節、腳踝這些脆弱而又陰損的位置。
「遇到強敵,以詭異的能力和速度消耗對方力量,伺機而動,確實是最正確的應對!」大熊一邊輕描淡寫的格擋着封寒的陰損毒辣的進攻,一邊煞有其事的教導道「機會稍縱即逝,得到機會就喲好好把握,那可能是僅有的一次。」
「而你僅有的一次機會,已經用完了!」大熊猛然的提高嗓門,魁梧如山的巨大身影,第一次迅猛的向封寒撲去「戰場上要的是一擊致命!」
封寒正處在準備實化向大熊發動攻擊的瞬間,就猛的只感覺眼前像是有座山壓下來。
大熊一擊手刀砍在封寒的脖子上,力氣不大,但卻足夠讓封寒捂着脖子穿不過氣來,眼前景象模糊,胸口一陣陣的發悶。
「你已經死了一次了!」大熊咧着嘴低笑道,說完那只比封寒腦袋還要大的腳掌,正中封寒的下巴,力氣大的足夠讓封寒的腦袋後仰九十度,耳邊隱約的聽見一聲「卡蹦..」的脆響,封寒被大熊一腳足足甩飛出去十幾米,狠狠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腦袋裏一片轟鳴,滿臉鮮血,腦袋發暈,不等封寒站起身來,宛若是捕獵的黑熊般,大熊巨大的身影又已經再一次撲上來,封寒剛站起來的身體,就被再一次踹飛出去,接連的被提到七八次,封寒這才徹底的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嘿嘿!!小混蛋實力長進不少啊!堅持了這麼久才昏過去!」看封寒栽倒不動,大熊這才咧着嘴對場地外看熱鬧的戰士們笑道。
走到封寒身邊,用腳踢了踢封寒的頭,見封寒沒有反應,這才彎腰伸手準備那封寒提溜起來。
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封寒身體,死屍般的封寒就猛地彈起來,雙手抱着大熊的腦袋,正對着大熊的臉低頭狠狠的撞了上去。
格鬥場周圍的戰士們驚喜的看着眼前一幕,一個個都拍手叫好,吹着口哨大笑起鬨。
感覺腦門上一陣濕淋淋的,封寒也來不及看自己把大熊撞成了什麼樣,身體貼着地面滑行,從大熊粗壯的雙腿間滑到大熊身後,雙手從背後猛地抱住大熊的脖子,肩膀頂着大熊的後脖梗,雙手扣住大熊的喉管使勁向下拉。
如果是尋常對手,早已經被封寒拗斷腦袋甩飛出去,但大熊可是實力遠遠超過他的強大對手,一身恐怖的蠻力更是只有雷虎能夠壓他一頭。
被撞得鼻頭酸麻,接着瞬間喉嚨就被扣住,大熊一臉潮紅,倒不是因為缺少氧氣,而是羞憤惱怒,他竟然會被封寒這個小混蛋給陰了,場邊戰士們起鬨的叫聲,更是讓大熊的臉色赤紅的猶如塗滿了新鮮的雞血。
封寒雙手使勁的向下拉,卻感覺身後背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立地生根的巍峨大山,心裏暗叫不妙,猛地就準備影化拉開距離。
但不等封寒影化,身體就猛地被一股狂猛的氣勢壓制住,抓住後背的手掌上,一股怪力拉扯着封寒掙脫了地心引力,被大熊抓着從身後甩道身前。
大熊人高馬大,手長腳長,恍若是抓這一隻毛絨布偶,將動彈不得的封寒舉向天空,「嘎嘣」一聲脆響,封寒的後背被狠狠的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靠.凶煞?你個混蛋...你耍賴..」被大熊的凶煞壓制的動彈不得,身體又被狠狠的裝在地上,封寒眼冒金星,氣憤嚎叫。
「行啊!小混蛋!竟然知道撞死陰我了,如果不是你力氣不夠,我還真讓你陰了,看來還是要加強訓練啊!」根本不與封寒爭辯,大熊揉着冒血的鼻頭,狠狠的一擊手刀砍在封寒的後腦勺,讓本就頭暈目眩的封寒眼睛一翻徹底暈過去。
雷哥酒吧位於霸王嶺的最深處,依靠着萬丈懸崖底部,而就在雷哥酒吧的對面,大約一公里的地方,就是霸王嶺上另外一棟引人注目的建築物。
原本應該是某個高檔會所的遺址,在大災變後就被駐紮這裏的蕭家改成了居所,灰白色的花崗岩建築保存的還算完整,古老典雅的希臘風格建築群中,影影憧憧的走過一排排端着槍械,凶神惡煞的士兵,顯得很是不倫不類。
此刻這棟古老建築最高層最華麗的房間裏,蕭家的當家人蕭哲的父親蕭伯坐在一張黑皮沙發上,與蕭哲有着八分相像的英俊面容上有着不少歲月的痕跡,雖然微微眯着眼睛,但那雙不知該放在什麼地方的手掌,還是顯現出心底的緊張。
露台上清涼的風吹拂着白紗簾,房間角落裏留聲機正旋轉着唱着雅納切克的《小交響曲》,舒緩的鼓號樂章仿佛是從波西米亞高原刮來的風,令人暢想無限。
蕭伯不知道雅納切克是誰,也絲毫沒有興趣知道這已經死了好幾百年的人是誰,但他現在卻很感謝有這張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拔出來的用來充當門面的黑膠唱片。
除了蕭伯之外,房間裏還有另外幾個人,蕭哲站在沙發的後面,眼睛盯着地面,生怕自己不耐煩的眼神被人看到,他的左邊站着狄度,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背在身後,宛若一隻蹲在懸崖上的餓狼掃視領地,忠心耿耿的護衛在蕭伯的身後。
在蕭伯的對面,黑色的長沙發上坐着的就是讓他緊張的源頭,殷旗端着一杯淡綠色的口味柔和的氣泡酒,閉着眼睛,完全沉靜在管樂美麗沁人的聲音中,絲毫不為外物所動。
向南站在一邊東張西望,不斷的往嘴裏灌着烈酒,雖然一臉的不耐煩,但卻始終沒有發出絲毫異樣的聲響,美麗的少女,則是面容嚴肅,冷冰冰的仿佛是冰山般坐在殷旗身側。
「真是要感謝蕭家主的款待,果然,只有黑膠唱片,才能演繹出這渾厚樂章的美妙。」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房間中足足沉靜了十幾秒,殷旗這才睜開眼睛微笑着說道。
「殷先生客氣了!如果先生不嫌棄,這件留聲機還有唱片權當做在下一點小小的心意!」客人終於說話,讓蕭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略帶緊張的搓着雙手討好賠笑道。
「那就讓蕭家住破費了!」殷旗一臉想要拒絕,但又不舍的表情微笑着說道。
「不破費!不破費!應該的!應該的!」蕭伯急忙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殷旗臉上的微笑,總是讓他想起某種危險致命的生物,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緊張。
雖然每每面對雷虎時那種沉重的壓迫感更重,但兩者給人卻是不同的窒息感,尤其是殷旗身後所代表的勢力,只要光聽到斧峽兩個字,鼻息仿佛就能聞到一股粘稠刺鼻的血腥氣。
「不知..殷先生這次來霸王嶺是...」見殷旗收了禮物,蕭伯這才小心翼翼的詢問。
「什麼人...」狄度健壯的身體猛地橫里一晃擋在蕭伯的身前,手裏攥出一把足有四尺長的厚重彎刀,對着房間的陽台低聲怒喝。
「旗哥!找到了!」一個高瘦的身影猛地出現在露台,一臉冷淡的把一個半腐爛人頭放在奢靡的銀色茶几上,半邊消瘦的臉頰已經完全腐爛漏出額骨和牙齒,兩個眼眶深奧,左邊的眼球從眼眶裏擠出來,耷拉着掛在臉上,令人窒息作嘔的酸腐惡臭瞬息在空氣中瀰漫。
雖然這個青年顯然是殷旗的手下,但蕭伯的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走進來,蕭府銅牆鐵壁的層層防禦竟然沒有人發現。
「貨果然是出事了嗎?在哪裏發現的?」殷旗在瀰漫的惡臭中仍舊一臉微笑的小口抿着手裏的氣泡酒。
「變異獸,沒消化!」阿杜眼神木然的平靜語調,讓一旁的蕭哲差點惡性的吐出來,臉色發白的扭過頭,不敢再看桌上半腐爛的人頭一眼,這個男人竟然從變異獸的肚子裏掏出來這種東西。
「找到東西了嗎?」殷旗懶洋洋的靠着沙發問道,而回答他的只是兩下無聲的搖頭。
「嘖嘖.看來碰到有趣的人了啊!!...多棒的切口啊!乾淨利落,一刀致命!!」向南走上前,毫不在意人頭上粘稠的惡臭液體,將五官扭曲的人頭捧在眼前仔細端詳,眼睛幾乎就要貼到人頭脖頸的切口上,很是讚嘆的低笑道。
切口?蕭哲心底猛地靈光一閃,強忍着噁心扭過頭盯着已經被消化大半的切口處,一臉驚喜的高聲喊道「是封寒!是封寒!這個切口!是封寒乾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