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華輕笑一聲道:「逞強而已!……你在太昊峰能擋得住神王,在這裏卻擋不住,不過你這般修為想殺死也難,付出太大的代價,不值得。」
「神女是個明白人。」王守仁笑道。
他暗舒一口氣。
李月華搖頭:「我是這般想法,神王卻未必,她一心想要殺人立威的,否則你們天人一直不知敬畏。」
「唉……」王守仁搖搖頭。
楚離扯着陸玉蓉出現在一個小院裏,這是當初他停留過的院子。
院內石桌石椅俱全,兩人坐在石桌旁,陸玉蓉臉掛微笑:「你怎過來了?」
「你說呢?」楚離哼道:「你真要當這個神女?」
「已經這樣,只能當一回神女。」陸玉蓉道:「這也不錯,百年之後必能飛升,你也要抓緊了,這一次說不定我先上去。」
陸玉蓉一直耿耿於懷自己晚來天外天,處處落後,居於孫明月與蕭琪之後太久隱隱低了一頭。
這一次能百年之內飛升,是極佳的捷徑,即使要在神王殿呆上百年也再所不惜。
捷徑必然意味着付出更多,僅僅百年已然是極輕微的代價,下界飛升天外天固然困難,天外天飛升上一層天更難上幾分。
楚離的天份與運氣驚人,她不知道會多久飛升,但她篤定楚離一定能飛升上一層天,她所追求的只是趕在蕭琪與孫明月之前飛升。
早她們一步與楚離相聚於上一層天,便能壓過她們一頭,扳回這一局。
為了此故,她做一回阿修羅神女在所不惜。
楚離打量着她凝脂白玉般臉龐,想要擁她入懷,卻克制了這般衝動,無奈的道:「玉蓉,這是何苦呢?」
「你覺得不好?」陸玉蓉輕笑道:「成為神女後,我掌握了太多天地之玄妙,遠遠超乎想像的美妙,可惜不能說與你聽,至於說困於神王殿,有這些天地玄妙,也無所謂了。」
她智慧天生,有遠勝過常人的求知慾,想要洞徹天下所有奧妙,通過神女傳承而得的天地之妙讓她痴迷不已,沉浸於這其中,百年時光對她來說不過一彈指間。
楚離理解她的脾性,因為自己也如此,不再多說,只是嘆口氣:「你成了神女,我卻是阿修羅境的敵人,咱們還真是……」
他搖頭微笑。
想到了當初她是仁國公府的公主,他是逸國公府的總管,兩人敵對之際智計百出,你來我往斗得不亦樂乎,也在相殺之中彼此惺惺相惜,從而生出感情。
陸玉蓉絕美臉龐露出溫柔,輕笑道:「這一次我可不會相讓,你真要來神王殿滋事,准討不了好。」
「那倒要試試。」楚離笑道。
陸玉蓉白他一眼。
楚離嘆道:「李月華何時飛升?」
「就在今天。」陸玉蓉道:「你們還是先走一步吧。」
楚離眉頭挑了挑。
陸玉蓉沉吟一下,想了想:「飛升之際會有天地之威降下,你們若在的話,恐怕直接會被天雷所殺,還是避開為妙。」
楚離點頭。
他極好奇飛升的情形,但也知道危險萬分。
神女的聲音忽然在天空響起:「玉蓉,回來吧,我要走了。」
「是。」陸玉蓉答應一聲。
陸玉蓉看向楚離。
楚離道:「我離開神王城便是。」
陸玉蓉露出笑容。
楚離嘆口氣:「萬沒想到是這般結局。」
他原本以為陸玉蓉遇險,是隋妙珠知道她的身份,然後通過她來引自己現身,從而追殺自己,如今看來,隋妙珠可能是這般用心,但因緣巧合,反而讓陸玉蓉成了神女。
想到這裏,楚離忽然哈哈大笑,痛快無比。
隋妙珠這是搬石頭砸她自己的腳,想必一定鬱悶非常。
陸玉蓉成了神女,隋妙珠想殺自己便有所顧忌,殺了自己,陸玉蓉一定會發難,神女與神王鬧將起來,對阿修羅境可不是好事,事關大局,隋妙珠未必敢亂來。
「你笑什麼?」陸玉蓉問。
楚離笑道:「我想到隋妙珠便想發笑。」
「她呀……」陸玉蓉抿嘴輕笑。
她如此聰明怎能不知隋妙珠的用心,結果變成了隋妙珠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以後有自己隔在中間,隋妙珠不能無所顧忌的殺楚離。
想到能夠庇護楚離,她莫名的歡喜。
楚離道:「她一直在追殺我,現在不知道還想不想殺我。」
「她性情堅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你還是要小心。」陸玉蓉道。
楚離頜首。
兩人回到神王殿前時,王守仁與李月華默然而立,彼此沒話說。
看到他們兩個出現,李月華招招手:「走吧。」
陸玉蓉輕頜首,看一眼楚離,對王守仁抱一下拳,轉身隨着李月華消失。
楚離道:「峰主,咱們要離開神王城了,免得被連累。」
「走吧。」王守仁道。
他也知道飛升之際會有天雷降下,自己與楚離非阿修羅,一定會被天雷清除,只能避開,否則有死無生。
兩人剛出了神王城,天空便落下一道驚雷。
楚離感受到了浩蕩的力量在天空凝聚,自己在這浩蕩力量前渺小如蟻。
他嘆口氣,大圓鏡智擴散開去,看到了神女李月華正靜靜站在大殿前的廣場上,仰頭看天,秀髮與白衫皆獵獵飄舞,不沾一絲煙火氣息。
她身邊不遠處站着陸玉蓉,還有一直沒露頭的隋妙珠。
隋妙珠玉臉冰冷,明眸帶霜,凝神盯着天空。
楚離的大圓鏡智一觀照,她猛的扭頭看來,與楚離的心神相交。
楚離看到她眸中閃現冰冷殺意,知道她殺自己之心未死。
「轟隆!」一聲巨響,天空驟然一亮,出現了數道裂紋,閃電化成的銀蛇在天空蜿蜒遊走,好像正凝成一個陣法困住了這一片虛空。
楚離皺眉,這飛升之相可是不尋常。
「轟隆!」天空再次響起驚雷,銀色閃電更加密集。
隋妙珠扭頭看向李月華。
李月華輕擺玉手,身形緩緩浮起。
她頭頂開始浮現紅色霧氣,越來越濃,最終凝成了一顆紅球,殷紅如血,慢慢變化了形狀,變成一顆血色心臟,輕輕在跳動着,好像活過來一般。
「喀嚓!」一道銀光落到血紅心臟上。
血紅心臟驟然一亮,銀光消失,化為了紅光,然後收斂進紅心內,越發顯得真實,然後倏的射向陸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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