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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扭頭看去,大圓玄空鏡沒能觀照到的虛空竟然站着一個女子。
女子一襲碧綠羅衫,嬌小玲瓏,看着仿佛一個清純少女。
她踏於虛空上,羅衫飄蕩,優美的曲線若隱若現,靜靜站在那裏看着楚離與蘇妙妙,好像在看一場熱鬧,與自己毫不相干,只冷眼相看。
「宗主!」蘇妙妙驚喜的叫道。
楚離笑道:「蘇姑娘,便是貴宗宗主到了,還是沒用的!」
「好大的口氣!」清洌聲音響起,嬌小女子露出一抹冷笑道:「伏魔殿的定如,果然名不虛傳,陰毒狠辣,冷血嗜殺!」
楚離失聲笑道:「這說的這是小僧?」
「已經殺了多少無辜的弟子?」嬌小女子冷冷道:「就像現在,妙妙可不是為惡之人,竟然能辣手摧花,當真是冷血心腸,心境扭曲,讓人咋舌!」
楚離合什一禮:「阿彌陀佛!」
「可懺悔了?」嬌小女子哼道:「認識到自己的偏激,已經走上邪路了吧?」
楚離搖頭道:「小僧真是長了見識,蘇宗主辯才過人,佩服佩服!」
他雖沒見過妙相宗宗主,卻知道宗主是蘇怡蓉。
蘇怡蓉道:「那說罷,妙妙有何罪?」
「蘇姑娘可能還沒為惡,不過嘛,她非要殺小僧,難道小僧因為她沒有做惡,便輕易的饒過她?已經饒了她兩次,可惜她執迷不悟,徒呼奈何!」楚離緩緩說道:「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這條死路是她自己選的!」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自己唄!」蘇怡蓉冷笑道:「們伏魔殿不是捨身求仁嘛,這求的可不是仁吧?不過是個人私仇!」
「伏魔殿雖捨身,卻並非不惜身。」楚離搖頭道:「罷了,蘇宗主,多說無益,還是動手吧,若能救走蘇姑娘,我二話不說。」
「聽說已經沒多少日子了!」蘇怡蓉蹙眉道:「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不能臨死之際做一做好事,放過妙妙?」
她聲音清清冷冷,卻帶着讓人信服的力量,莫名的想要聽從。
楚離不耐煩的道:「蘇宗主,這一套還是收起來吧,伏魔殿殿主若能被這盅惑手法制住,早就絕傳了,不必再試!」
他知道蘇怡蓉一直在默默的施展奇術,想迷住他控制他。
妙相宗原本便不是以武功制勝,而是以奇術控制旁人,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比起直接殺人來,算是更高了一層,也更麻煩一些。
蘇怡蓉眼波閃了閃,慢慢道:「確實小瞧了,定如,想如何?」
楚離道:「這話要我問宗主才是,宗主想如何?」
「救回本宗弟子。」蘇怡蓉道。
楚離笑了笑:「那就看宗主的本事嘍。」
「有什麼條件?」蘇怡蓉淡淡道。
楚離道:「宗主覺得我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條件可講?人死如燈滅,萬事皆可拋,只求爽快,心意通達而已!」
「這麼說,妙妙一定要死?」蘇怡蓉哼道。
楚離慢慢點頭:「若們能救得了她,我無話可說,憑們的本事,救不了她,便是她命運不濟,多說無益,小僧告辭!」
他說着話合什一禮便要離開。
「慢着!」蘇怡蓉喝道。
她一步跨到蘇妙妙身邊,探手一按蘇妙妙皓腕,玉臉微變,冷冷道:「好一個伏魔印!……我有一件寶物與交換。」
楚離笑着搖搖頭,便要離開。
「是一件增加壽元的寶物!」蘇怡蓉哼道。
楚離戛然而止,動作停住,慢慢扭頭看向她:「增加壽元?」
「世間能增加壽元的奇物不少,但都是無法增加本源壽命的。」蘇怡蓉道:「這件東西卻是能增加本元壽元,可以救!……以一命換回妙妙一命,覺得值不值?」
「能增加多少壽元?」楚離問。
他半信半疑,還沒聽說過能增加本元壽命的,往往那些能延壽的奇物都是一些錦上添花的,卻不能雪中送炭,不能在性命垂危之際救命。
「十年。」蘇怡蓉道。
她說着話,從懷裏掏出一顆雪亮無瑕的珠子,宛如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熠熠閃光。
她舉起這雪亮珠子,沉聲道:「此乃天華珠,集天地之精華,據說並非本界之物,來自於上一層天。」
楚離道:「如此說來,只是據說,並不能保證。」
蘇怡蓉哼道:「不想賭一把?反正都到這個時候了!」
楚離沉吟搖頭道:「算了,這靈丹還是留着自用吧。」
蘇怡蓉道:「有一線生機難道不抓住?這樣罷,先服丹,若是有效,再救妙妙,如何?」
楚離沒想到她有如此魄力,看來對這天華珠信心十足,笑道:「這天華珠從何而來?」
「旁人送的。」蘇怡蓉淡淡道:「是我年輕時得到的,原本想在本座自己壽元將近時再服用,現在形勢所逼,且送給了!」
楚離盯着她清純的臉龐看了一會兒,慢慢搖頭:「算了。」
蘇怡蓉神情平靜而自信,腦海光芒閃動,被無形的力量包裹着,他無法入侵,只能依從自己的本能,憑着直覺來感應凶吉。
他覺得十有八九是陷阱。
雖說他馬上便要死了,沒什麼值得陷害,但他對精神力量運用遠勝於世人,對這方面的了解也更深,這具身體原本便是一個囚籠,魂魄無法破開,真有詭異手段,他沒有機會逃脫。
他不怕死,怕的是被制住,想死也不能,那才是最可怕的。
蘇怡蓉輕笑着搖頭:「原本以為定如離死不遠,怎麼也會答應的,沒想到卻如此狠毒,寧肯自己死,也要殺妙妙!」
楚離道:「我只覺得世間沒有這般巧事。」
「這天華珠確實能增十年壽元。」蘇怡蓉道:「我相信送給我的人不會騙我!」
楚離搖頭:「還是算了吧。」
「……好,好!」蘇怡蓉冷冷道:「既然放棄這一線生機,那便罷了,妙妙,本座無能。」
「宗主……」蘇妙妙一直靜靜聽着兩人的交鋒,輕輕搖頭:「宗主,死便死,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會輸給這臭和尚!」
她心下惶恐,但看楚離如此從容寧靜,便莫名平靜幾分,不再那麼害怕死亡了,說不定兩人真要到一處地方,到那時候再報仇!
「既然不信,那我服下!」蘇怡蓉哼一聲,將天華珠捏開外層,扔到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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