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迎上前去,抄手接住兩顆九陽珠,露出笑容。
它們在楚離手上劇烈閃爍,看得宋菁心驚膽戰。
這兩顆九陽珠顯然馬上便要爆炸,他還能笑得出來!
「砰!」
「砰!」兩個中年男子分別重重跌落地上,宛如石頭落地,摔得結結實實,地面似乎隨之一顫。
楚離一步跨到一個中年男子身邊,低頭看着他:「血陽神功練到第幾層了?」
中年男子臉色蒼白,嘴角染血,卻死死瞪着他不說話。
楚離搖搖頭嘆一口氣,運轉血陽神功,按上他的額頭,慢慢運轉內力。
「砰!」一輪紅日出現在中年男子頭頂,紅日散發出紅色光芒籠罩住了他,卻沒有把楚離驅逐在外,反而紅光也籠罩住了楚離,跟他身上吸納內力。
楚離順勢輸過去內力,然後看向中年男子的腦海。
他露出一絲笑容,這一次終於看清。
「第九層心法是怎麼運轉的?」楚離緩緩問道:「血陽神功呀……」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旁邊不遠處的另一個中年男子也瞪大眼睛,吃驚的看他。
宋菁微眯眼睛,現在終於能肯定,他確實還具備了他心通。
也無怪乎他成為伏魔殿殿主,如此資質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便是能者多勞,怨不得別人。
她輕輕搖頭,看楚離又問「血陽神功第十層怎麼運轉」,然後他便開始仰天大笑,又問「第十一層呢?」
他臉色陰沉下來,然後便看到紅日陡然射向他頭頂。
楚離雙手結印,坦然面對這紅日。
紅日如流星般墜落到他腦袋裏,從百會穴注入,消失不見。
楚離腦海出現了一輪紅日,隨後那紅日被楚離腦海虛空的天魔一招手,出現在了天魔的頭頂。
紅日放出紅光籠罩天魔。
天魔露出享受的微笑,閉上眼睛。
楚離也露出笑容。
宋菁看得莫名其妙,一會兒笑一會兒沉臉一會兒又笑,變化莫測,不過看他笑得出來,顯然沒大礙。
據她所知,這紅日侵體乃是一種類似於詛咒的存在,這是血陽宗弟子臨死所為,一者能不停的傷害對方,再者也能讓血陽宗找到對方替自己報仇。
楚離來到另一個中年男子身邊,依法施為。
這中年男子頭頂「砰」的出現紅日,怨毒無比的瞪楚離,然後紅日射進楚離腦袋,他則直接身亡。
這紅日比行前的更厲害,瞬間與腦海虛空的紅日相融,紅光陡然濃烈起來,天魔臉上露出更舒服神情。
宋菁道:「問出心法第九層第十層了?」
楚離搖搖頭沒說話。
宋菁哼道:「行啦,知道你問出來了,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嗎!」
楚離笑道:「我可曾說話?」
宋菁狠狠白他一眼道:「練到血陽神功第九層第十層,你可得小心了,魔功越是深厚,你越危險。」
如果說佛門武功是火的話,那魔功便是水,魔功越深,意味着水越冷,兩者越發難以相融,碰觸產生的力量固然越強,也越危險,隨時會毀了他自己。
楚離點點頭道:「沒辦法的事,可惜問不到第十二層。」
第十層也罕有弟子能修成,更何況十二層,除非去向血陽宗宗主討要,甚至血陽宗宗主也未必練成十二層。
「現在可以了嗎?」宋菁道:「回去?」
楚離道:「再等一個時辰。」
他說着話,閉上眼睛坐到一旁,一動不動已然入定。
宋菁白他一眼搖搖頭,飄身上了樹梢,顧盼左右替他護法。
暮色瀰漫四合,慢慢加深變濃,倦鳥歸林中,夜色籠罩上來,天空出現明月高照,將四周變得雪白。
遠處的小村莊燈火點點,已然安靜下來。
村裏的人們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免受凌虐而亡,精血魂魄被練成九陽珠,性命不能自主。
宋菁暗自感慨,她為何苦苦修煉,便是為了能主宰命運,不像他們那樣任人宰割,生死操之一念間。
「走吧。」楚離忽然起身。
他腦海虛空的紅日已然消失,徹底化為紅光全部鑽進天魔的身體裏,化為了天魔的力量。
天魔念頭一起,他身體裏開始流轉血陽神功,氣質驟然變化,變得更加的英俊挺拔,氣質瀟灑不羈。
宋菁能清晰感覺到他的變化,蹙眉看着他,眼前的楚離似乎已然穿上平時衣服,還家歸俗,成為瀟灑的濁世翩翩佳公子。
「果然有點兒古怪。」宋菁道:「你既然練了血陽神功,知道它的弱點了嗎?」
楚離搖頭:「它沒什麼弱點。」
宋菁哼一聲:「天下間還有沒弱點的武功?」
即使靖海書也有弱點,對資質要求太高,世間能修練成功者寥寥無幾,歷代以來也不會多,否則也不會傳到自己手上。
還有便是靖海書對於海的依賴太大,一旦離了海,威力減了大半。
其餘各武功,即使奇功秘術,都各有弱點,揚長克短才成。
楚離道:「它的層次更高於當世武功。」
別的武功是以精而成氣,再強神,而它卻是逆轉,以神化氣,故它的內力與其餘武功的內力是不同的,帶着強烈的精神力量,威力更強。
「層次再高,也有弱點。」宋菁哼道。
楚離道:「可能是壽元更短一些吧。」
它消耗的是神,是壽元之根本,修為越厲害,越不宜與人動手,否則損壽太多,不合算。
照理來說,血陽宗應該不尚廝殺才對。
但血陽宗卻有一門秘法,既能煉製九陽珠,也能增強自身的精氣神,化為壽元,彌補損失。
所以血陽宗已然克服了血陽神功的弱點。
他也知道這門秘法,卻不屑為之。
宋菁哼道:「那你還是別練這個了,原本壽元就短,再練了這個,恐怕活不幾年,魔宗武功多的是,十二門對你而言效果都一樣吧?關鍵還是與佛門武功的融合,不用血陽宗武功便是。」
楚離慢慢搖頭:「誰讓咱們接觸它最多呢,……放心吧,我再命短,也要先把魔宗瓦解了再死!」
「哼,那就好!」宋菁白他一眼:「那咱們去找李飛羽?」
楚離臉色沉肅下來,慢慢點頭。
宋菁也凝重許多。
楚離道:「還是一明一暗,不必主動找他,他自會來找你。」
「嗯,老辦法。」宋菁點點頭。
「……那便走吧!」楚離緩緩道。
兩人下一刻出現在了天樂府的後花園,楚離悄無聲息隱於暗處,與天地融為一體,難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