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風消失在夜色中。
蕭詩看看他:「就這麼放走了?」
「走便走吧。」楚離搖頭微笑:「饒他一命。」
「這可不符你的行事之風。」蕭詩哼道:「即使他們對宋姐姐薛姐姐秋毫無犯,畢竟是要殺你的,你真要放走他們?」
「是。」楚離點頭。
「心變軟了。」蕭詩似笑非笑:「是小妹的功勞吧?」
楚離沒好氣的看她一眼。
蕭詩抿嘴笑道:「心腸這麼軟,該去修佛。」
「早晚跟他們算帳。」楚離淡淡道:「但不是現在。」
他還指望着他們的天雷掌與陰雷掌呢,沒他們的掌力,天魔功怎能進境?
蕭詩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你今晚一直就坐着兒?」
楚離道:「估計還會有人不服氣。」
蕭詩輕飲一小口酒:「要一一把他們打服?」
楚離點點頭。
蕭詩道:「真夠無聊的。」
她抬頭看着月色:「這樣的良辰美景,你們卻要打打殺殺,真是掃興。」
楚離道:「打打殺殺也是一種樂趣,要不小姐先進屋睡吧。」
「睡不着,在這邊呆着吧。」蕭詩道。
她又喝了一口酒:「靈鶴峰上有不少果子,摘一些釀酒如何?」
「倒是好主意。」楚離點頭。
靈鶴峰的果樹不少,他們先前不敢摘,怕靈鶴瘋狂攻擊,靈鶴現在應該不會阻止,不知道會不會有奇異的靈果。
兩人說了沒幾句,又一道人影從牆角陰影里射出來,楚離穩穩的坐着,伸掌迎擊。
來人是李古,上來便用絕學天雷掌,一句話不說,悶頭一口氣擊出二十多掌。
楚離面不改色,李古轉身便走。
盞茶過後,又一道人影撲出,齊子墨宛如一抹輕煙來到楚離跟前,天雷掌的火候更深。
他緊閉嘴巴,爭分奪秒,不讓楚離有機會回氣。
楚離穩穩接住每一掌,天魔珠不停的吞噬着,感受着一絲絲進步,臉色漲紅,似乎隨時要醉倒。
齊子墨見他臉色變化,大喜過望的拼命狂攻四十多掌,賊去樓空之後,見楚離仍舊漲紅着臉,眼睛有些迷離,似乎酒醉微醺的狀態,無奈的嘆口氣轉身便走,暗嘆只差一點兒。
他剛一消失,趙江又出來,再次施展天雷掌。
「轟隆隆……」雷聲隱隱,似乎夜空在滾動悶雷。
他一口氣四十多掌,楚離漲紅的臉變得焦黃,大病未愈的模樣。
趙江卻面露苦澀神情,飄身而退,隱於暗影之中,消失無蹤。
「他們發什麼瘋?」蕭詩不解的看向楚離:「非要單打獨鬥,不會一起上?」
楚離道:「他們覺得馬上就能拖垮我。」
他原本焦黃的臉色迅速恢復,目光恢復清明,露出一絲笑容。
收穫巨大!
天魔珠吸納了龐大的掌勁,第四層往前推了推,距離第五層更近一分,如此下去,再經過二十來次,就差不多能達第五層了。
「現在他們想必很懊惱,應該直接圍攻你的。」蕭詩拿起白玉杯,搖頭道:「小看了你的狡猾!」
楚離笑道:「他們圍攻,那我也圍攻,……估計不會再過來了。」
——
趙江四人在城外的密林里匯合,個個沒精打彩,氣氛壓抑。
趙江哼道:「上當了!」
「趙師叔,怎麼辦?」張凌風咬咬牙,滿臉的氣氛:「被他騙了,這傢伙太狡詐了!」
他們以為車輪戰能把他拖垮,最終卻是他們先垮了。
幸好他沒想殺自己,否則,這一會兒自己四人怕是性命難保,想一想都覺得自己腦子魔障了,一心一意想拖垮他,就沒想到拖不垮的後果。
關鍵就是他裝得忒像,好像隨時要倒下去,只要再加一掌就能建功,一掌又一掌,結果仍硬是撐住了!
「他到底多深的功力!」李古沉聲道:「為何能接這麼多天雷掌!」
他們百思不得斟解,天雷掌的威力他們清清楚楚,常人一掌都接不住,他接了一百多掌,想想讓人心寒,好像天雷掌沒打在他身上似的。
他們想像不出來,如何能接住一百多下天雷掌。
「他武功應該沒那麼強吧?」齊子墨皺眉道:「否則也不需要硬接,直接打倒咱們了!」
「走吧。」趙江哼道。
「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山?」齊子墨忙道。
「殺得了他?」
「要是四個人聯手的話,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算了。」趙江哼道:「真要再出手,咱們的小命也不保!」
「唉……太丟人了,太憋屈了!」張凌風嘆首:「四個沒能收拾得了他,回山怎麼說?」
「丟人了,還怕別人說?」趙江哼道:「咱們都不是對手!」
天雷掌都用出來了,仍奈何他不得,幻陰術對他也沒用,仿佛專門為克制他們而生。
「莫師叔他們一定會很生氣。」張凌風道。
齊子墨道:「老大別說老二,他自己也栽了,就不允許別人也敗?」
「走吧。」趙江沉聲道:「回山稟報一聲,想辦法把他收到山下,成為紫雲山弟子!」
「啊——?」張凌風瞪大眼睛。
趙江道:「他能看破幻影術,還能擋住天雷掌,這都是修習咱們紫雲山武學的最適合人選。」
「咱們可是仇人。」
「仇人不仇人,都是可以化解的。」
「孟堅師弟跟莫師叔可是死在他手上,都要從頭修煉的。」
「弟子們的個人恩怨,門派不會多管。」
「……唉……,那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啊!」張凌風道。
趙江道:「只要誠意足了,他一定會願意,咱們紫雲山可不是國公府,也不是安王府!」
齊子墨摸着下頜不語。
李古道:「趙師叔,真要引他入山?」
趙江看向齊子墨:「齊師弟也聽說過吧?」
齊子墨緩緩道:「嗯,沒想到這世間真有這種資質。」
「什麼資質?」張凌風忙道。
齊子墨道:「要是他練了咱們紫雲山武學,真是相得益彰,頂尖高手觸手可及!」
趙江點點頭:「光明聖教日益強盛,南下之勢怕是無法遏止,咱們也需要加強實力。」
「走,回山!」齊子墨沉聲道。
第二天清晨時分,楚離盤膝坐在榻上,慢慢睜開眼,看到了虛安。
虛寧正帶着虛安出現在練功院外,身後跟着一個黃衣老僧,高大魁梧,獅鼻虎目,銳利逼人。
他卻認得,正是虛安的師父空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