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報曉,天色大亮,山腳下的這個小城堡街道上也開始熱鬧起來。這就是鄭家堡。
蕭雲飛在這裏寒酸的坊市,也擺了一個小攤位,攤位費是兩塊靈石,比松林坊市還要貴一倍。
也難怪坊市內沒啥生意,地攤更是稀稀落落沒幾個。所以新來的蕭雲飛擺出的攤位,倒成了吸引眾人眼球的地方。
這攤位不大,也是快破布攤在地上。可上面貨物卻很吸引人,;鍊氣期的急需的補氣丹,中品上品的法器,還有各色符籙。
都是非常適合於兜里沒幾塊靈石,又想花小錢買俏貨的散修。
所以一出攤,就被很多人給圍上了,爆棚的人氣,在這冷清的小坊市上顯得非常醒目。
讓與之相鄰的兩個攤主嫉妒的眼睛發紅,誰讓人家攤上個好師傅。
據說這小子的師傅就是各手藝非常精湛的煉器師,而且他還有幾個好朋友,不是煉丹師,就是制符師。
拿來的丹藥符籙,都是第一手的極低價。這等門路可不是他們這些普普通通的窮散修所能比擬的。
儘管心裏嫉妒的要死,可臉上卻還是微笑着恭賀不斷。因為人家一來就說自己是遊歷而來,手頭的靈石全花完了,所以才擺個攤位換些靈石花銷用。
顯然這自稱「曹大全」的小子就是個不缺靈石的主,仗着師門的優勢遊歷天下。有腦子靈活的,立刻攀談起來,親熱的不得了,像是師兄弟一樣親密無間。
目的,就是最好能與這小子拉上關係,以後再能從他手上搞些價廉物美的貨物,也好多賺上些靈石。
在修仙界,沒有靈石那是萬萬不能滴。人家遊山玩水,從來沒缺過靈石,手頭緊了就出售些儲藏。
自己的儲物袋內,從來沒有裝過價值五十靈石的物品。
但人家小伙,只是攤位上排放的上品,那價值至少也要三五百靈石。這還沒算他儲物袋內還未知的器物。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比一比都能氣死人。蕭雲飛緊鄰攤位的攤主就是這麼想的,他叫周子尤,是個鍊氣六層的散修。
年紀也有四五十歲了,孤苦無依一輩子精窮。虧得他有些個眼力勁,善於看風使舵,才苟且活到了今天。
現在他正和蕭雲飛相談甚歡,周子尤還暫時放棄了自己的生意,幫着人氣火爆的蕭雲飛與人談價錢。
在他看來,蕭雲飛這個常年養在家族內的世家子,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也沒啥心機,這不三兩句話,就將他當成了知心朋友。
新來的攤位上人頭攢動,又引來了因為不速之客,此人是鄭家堡的家丁副隊長丁武,手下也管着十幾個鍊氣級家丁。
隊長是鄭家的一位少爺,那只是掛名的,實際的管理都是他在負責。
平時專門負責城堡內的治安,兼管坊市的稅收。今天就是他每個月收稅,兼收屬於他個人的保護費。
小坊市內的每家店鋪,都要按照門面的大小繳納不等的保護費。也讓丁武每月也有二三十塊靈石的外快。
可這點靈石,對於他這個鍊氣十層的人來說,想要去拍賣行拍下一瓶築基丹,那無異於登天。儘管他早就開始為此而積攢靈石,可還是差的很遠,這讓他心狠非常着急。
收完保護費,丁武看到地攤有很多人圍聚在一起,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糾紛,心裏一陣歡喜。
只要將發生糾紛的雙方,都帶進鄭家的大宅院內,在嚴厲的呵斥幾句,雙方大都會討饒。
此時丁武只需將懲罰高高舉起,在輕輕放下,讓雙方各罰些靈石,基本都能太平無事。這些罰款的靈石,就進了自己的腰包。
這點小外快,鄭家是絕對看不上眼的。這已經是個性開的秘密,誰也沒當回事。
丁隊長剛靠近人群,就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破砂鍋嗓門在吆喝買賣。「這不是窮鬼周子尤嗎,他的攤位平時根本沒人光顧,今天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氣」。
丁武抱着強烈的好奇心硬擠了進去,「丁頭來了,辛苦辛苦,快看看有啥喜歡的,這給您打對摺」。
周子尤紅光滿面,像是一位真正的老闆似的,都將丁武給看啥了,「這周窮鬼什麼時候發了一票,攤位上儘是值錢的好東西」。
「周師兄,你怎麼亂開價,這都是價廉物美的好東西,還要打對摺,那我不是要虧本了嗎」。丁武這才明白,原來這位長得一副山里人面向的傻小子,才是這攤位的主人。
聽說不允許打對摺,丁武的心裏就很不痛快。「一個外來鍊氣七層的小子,竟敢對我無禮。現在人多不好辦,等會看我怎麼收拾你」。
周子尤看到丁武的臉色不太好看,立刻用傳音術給這個「曹大全」解釋,隨後曹公子立刻一臉不惜的神色,還冷冷的「哼「的一聲,似乎是很看不起的意思。
丁武明白,這一定是那家的公子大少爺,在家關的悶了,出來散散心的,這等人可不能輕易得罪。說不定惹了不該熱的,就會招來不可承受的怒火。
鼻子一捏,丁武扭頭就走。這等人背景深厚,惹不起咱躲得起。
周子尤看到丁武氣呼呼的走了,很是擔心,對「曹大全」埋怨的說「他可是鄭家堡很有權勢的傢伙,你怎麼把他給得罪了」。
「說什麼權勢,一個狗奴才而已」,聽了這話,周子尤更堅定了抱大腿的決心。能說出這等口氣的人,絕對是家族出生的世家子,看誰都是低人一等。
奉承的話,又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絕,聽得曹公子眉開眼笑舒心暢快。
中午時分,這曹公子還熱情邀請周子尤,一起在坊市的酒樓內大吃了一頓,一表謝意。
酒樓的美味佳肴讓周子尤吃上了,這輩子從來沒有吃過的好東西。而且這位曹公子,竟然還嫌棄酒樓提供的美酒。
要知道,這家酒樓賣出的靈酒,可是要五塊靈石一斤,對於像周子尤這樣的窮散修來說,已經是屬於天價了。
周子尤回憶起自己上回喝這種靈酒,還是好幾年前的事,都快忘記是什麼味道了。
沒想到人家曹公子拿出的靈酒,比酒樓的靈酒還要好上幾十倍,就連酒樓的掌柜,也巴阿的跑來,想要出高價買上一些。
就這樣,竟然還是被曹公子哥拒絕了。理由就是這酒帶的不多,他還要去東海宗遊歷,這儲物袋內的靈酒,一路上還要自用。
一向眼高於頂的酒樓掌柜,聽到這個理由後,竟也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還仰慕的說「真是世家公子的派頭,沒有幾代人的培養,絕對沒這等富貴氣」。
連大酒樓的的掌柜,這等極有眼力勁的人,也認為曹公子是個世家貴公子。周子尤愈加的小心侍候着,生怕抱不上這條大粗腿。
晚上,坊市收攤,一天時間竟然能賣出五百多靈石天價,讓周子尤這等沒見多大世面的窮散修,簡直要眼睛紅的想搶劫。
曹大全晚上是要住客棧的,還邀請了他一起入住,被他婉拒了。還越好明日在一起擺攤,還是讓他作幫手。
說完事後,還說明天再擺上一天的地攤,籌足了費用後就要離開這裏。說要給他辛苦費,以後還要轉讓些一手價的貨物,讓周師兄也賺上一筆。
周子尤操勞這一整天,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滿口答應了,這等不需花本錢,又沒任何危險的好事,天底下稍有,誰還會拒絕。
周子尤剛想出城去他在城外的山洞,卻被丁武的手下給叫住了,說隊長有請。
一見面,懷着一顆忐忑之心的周子尤並沒有受到什麼威脅,連一句難聽的話都沒有。丁武只是問了有關曹大全的信息。
周子尤自是將所知,毫無保留的全部倒出,特別是對一天後,那曹公子就要離開去東海宗的事問得非常詳細。
江湖經驗十分豐富的周子尤,開始為那曹公子的安全擔心起來。他也隱隱約約的聽說過,這丁武還會帶人在城外,截殺他所看上的客商。
殺人奪寶後一焚了之,事後誰也查不出證據。
新認識的曹公子的死活於他無關,他也不敢透露出半點風聲,以免會傷及自身。只想儘早拿到曹公子所說的辛苦費,這才是重點。
可惜了這一條上好的路子,就這麼被該死的丁武給毀了。
如果曹公子能聽出他的言外之音,那就更好了,即拿了人家的賞賜,又能幫上人家。周子尤心想,這也能算是兩不相欠。
夜深時分,一個身影繞過了隱藏着的莊丁護衛,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鄭家的大宅,並小心的放出了一絲神識,潛入到鄭家謹慎小心的探查着。
忽然,一道鄭家大宅內一道強烈的神識掃過,那道探查的細微神識,立刻被收回。讓鄭家大宅內的那道警惕的神識,想要追蹤都沒有辦法。
鄭家是個有年頭的大家族,被人暗中窺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驚走了偷窺之人,鄭家也根本沒當回事,只當是還和以往一樣。
夜晚探查的蕭雲飛回到客棧,往床上一趟,繼續裝作正在酣睡。可心裏卻在不停地盤算,光靠在外圍的探查,還想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要是自己兄弟六人前來尋仇,也不一定就能正好碰上老賊鄭天朗,「看來還得有個內應,時時刻刻的看住這家人的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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