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劍傲世 第三章 虛空劍台

    晃眼一個月過去，葉歌、陸鳳兒倆已經進入蠻古山脈深處。

    這裏毒蟲猛獸成群，隨處可見，強大的凶獸頻頻出沒，各個血煞滔天，吼聲如雷，凶威如獄。

    葉歌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嚇得膽顫心驚，感覺隨便一隻凶獸吹口氣都能當場滅了他。但是，仙鶴卻只一聲長鳴就嚇得萬獸退避，讓葉歌大開眼界，對這隻仙鶴敬畏無比。

    連代步仙鶴都如此厲害，那陸鳳兒呢？

    在葉歌心中，陸鳳兒儼然就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仙人。

    這一個月，葉歌一邊療傷，一邊不時請教陸鳳兒，獲益匪淺，特別是對武道之路有了明確的認知。想想月前，自以為師傳的十三路迴風劍法大成就已經算是高手了，敢直接殺入城主府。如今想來，自己都感覺好笑，太過無知。若非陸鳳兒相救，他早已死去多時。

    陸鳳兒面冷心熱，在她的幫助下，葉歌前後服下十幾粒仙家丹藥，不但一身傷勢完成恢復，而且修為突飛猛進，舉手投足，渾身筋骨震盪，隱隱有雷音透出。

    這是易筋巔峰隨時可以破入煅骨境界的徵兆！

    武道修行，凡人九境：強身、凝勁、剛柔、易筋、煅骨、通脈、內壯、洗髓、換血。

    易筋煅骨，這是葉歌之師鄭千山夢寐以求的境界。奈何，鄭千山一沒功法，二沒名師指點，只靠自己摸索，苦修幾十年也只不過勉強達到易筋境界。

    而今，葉歌在陸鳳兒的指點下，僅一個月就易筋大成，隨時可以破入煅骨境界。青出於藍，他已經遠遠超越其師鄭千山。當然，他能有如此巨大的突破，陸鳳兒所送的丹藥功不可沒。

    武道修行，毅力、機緣、悟性必不可缺，葉歌能遇到陸鳳兒，是他的幸運！

    此刻若再對上周健仁，葉歌有絕對的信心一劍秒殺周健仁。哪怕周健仁有仙符在身，也沒時間激活仙符。

    然而，在仙門中凡人九境只是基礎，打熬肉身。像葉歌這樣修為連一般雜役都不如。只有突破凡境第七境內壯之後才有資格成為外門弟子。突破先天真武境界才算修行入門，方有資格入內門。

    葉歌現在才易筋巔峰境界，根本就不入流，連入鐵劍門外門都不夠格。

    葉歌活動一下筋骨，忽然好奇問道：「仙子，真武之上還有境界嗎？這世上真有神仙嗎？」

    「神仙嗎？我沒見過，不過真武境界的高手在世人眼中差不多就是神仙中人。你現在境界還底，切不可好高鶩遠。」陸鳳兒笑着說道，「還有，別再叫我仙子，直接叫我師姐就行。反正你有鐵劍令，遲早會成為鐵劍門弟子。」

    「嗯，仙子說的是。」

    葉歌點點頭，不再多問。

    一天後，仙鶴突然一聲長鳴，帶着兩人穿雲而下，沒入一片霧海之內。

    霧海之內仿佛是另一方時空。一座座萬丈山峰拔地而起，如同一把把巨劍直入雲霄，天地間更是充斥着森森劍意，懾人心魄。

    「這就是仙家聖境。」

    葉歌心靈震撼不已。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仙鶴忽然一個翻身，葉歌當場被甩下鶴背，向霧海下方墜落。

    「啊……仙子救命。」

    葉歌大驚失色，高聲呼救。心頭卻感覺莫名其妙，不知這隻仙鶴為何會突然發瘋，把自己甩下來。

    「胡鬧。」

    陸鳳兒輕斥一聲，馬上打出一道罡風卷向葉歌。不過，她並沒有把葉歌卷上鶴背，而是把葉歌卷到一個石台上。

    石台約丈許方圓，懸浮在虛空之中。望眼前方，是一個個同差不多大小式樣的石台鋪成一條虛空浮橋，通向遠方群峰。

    「師弟莫驚，這是虛空劍台，由天外虛空晶石所鑄。三千劍台組成劍台心路，暗合三千大道之意。我們鐵劍門每一個弟子都必須通過劍台心路練膽洗心方有資格入山門，哪怕你有鐵劍令也要如此。這是祖師規定，我也幫不了你。」

    陸鳳兒聲音傳來，為葉歌解釋。

    「多謝仙子，小子明白。」

    葉歌感激道，恭敬抱拳一禮。

    他已明白仙鶴肯定是知道這個規定，故意藉機捉弄他。他迅速冷靜下來，觀察一下四周，就大步向前行去。

    這是一條懸空之路，下方雲霧蒙蒙深不見底，膽小之人恐怕早已被嚇得腿軟。換了是一個月前的葉歌，還真有可會被嚇到。

    如今，他傷勢已經全愈，修為大進不說。最關鍵是，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他的心靈已經完成一次巨大的蛻變，信心爆棚，膽氣倍增。區區一條煉心路而已，他自認難不倒自己。

    「劍台煉心，勇往直前，切莫回頭。」

    陸鳳兒留下一句，仙鶴已展翅高飛，轉眼無蹤。

    ……

    葉歌幾步就走到劍台邊緣，猛然一躍而起，穩穩落在第二個劍台。

    這兩個劍台只隔一丈不到，難不倒葉歌。

    「只要克服心中恐懼，似乎沒什麼難度。」

    葉歌自語，有點自得，隨意轉身一望，卻猛然一驚。

    「怎麼可能？眼花了嗎？劍台怎麼忽然消失？」

    這一驚非同小可，好好的一個劍台居然無聲無息的消失。更令他恐懼的是，他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腳下這個劍台居然在動，在遠離下一個劍台。

    「劍台心路，勇往真前，切莫回頭。」

    葉歌終於記起陸鳳兒臨走時留下的忠告。直到此刻他才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意，只有勇往直前，片刻不能停。否則等劍台遠離，那就只能同腳下劍台一起消失，至於是生是死他不可知，但絕對同鐵劍門失之交臂。

    想明白此點，他哪裏還敢遲疑，直接展開身法箭一般向第三個劍台衝去。

    嗖！

    葉歌奮力一躍，總算有驚無險躍上第三個劍台，但也冷汗貼背，當真驚心動魄。

    從他躍上第二個劍台，到衝上第三劍台，前後不到三秒，兩個劍台間隔已經拉開丈許多。若他反應再慢一點，劍台距離再拉開些許，他絕對躍不上第三個劍台。

    易筋巔峰，在地上葉歌或許有把握一躍十丈。但這是在虛空之中，而且無數劍意充斥虛空，倍增壓力。在這種情況下，三丈距離已經是他的極限。

    嗖嗖嗖！

    葉歌展開身法片刻不停，瘋狂向前衝鋒縱躍。

    身後的劍台一個接一個消失，他再也不敢回頭觀望，勇往直前。

    轉眼，葉歌已經衝過好幾百近千個劍台。變故突生，只見他剛落地，腳下劍台突然向下一沉，直落十丈。葉真再次驚出一身冷汗，暗呼一聲「好險」。

    幸好，他的身法已經做到收發自如，及時止住身體的慣性，險險的定在劍台邊緣。僅差一點點，他就要直接沖入下方霧海。

    「劍台心路，果然沒這麼簡單，處處暗藏玄機。」

    葉歌更加謹慎起來，提起十二分精神。一等劍台上升歸位，他馬上就一躍而過。

    接下來，劍台更是忽而上升，忽而下沉，毫無一點規律，驚險萬分。幾乎每過一個劍台，葉歌都要略頓一下，感覺沒有異常這才迅速沖向下一個劍台。

    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

    葉歌一路提心弔膽，時而疾沖，時而駐足觀察，心神緊繃如弦，片刻不敢放鬆。短短三小個時他已渾身汗如雨下，精力消耗過巨，而三千劍台卻才剛走過二千個。

    越到後面越加危險，稍不留神就要葬身霧海之下。

    心志不堅之輩恐怕早已心神崩潰。

    唰！

    虛空中，一道劍光忽然向葉歌斬來。

    葉歌條件反射般，一劍迅速斬出。

    嗤！

    這劍光威力並不強，當場被葉歌斬滅。但，僅這一下打擾，葉歌腳下的劍台卻迅速後移半丈。

    葉歌根本沒時間去多想，身形晃動，快速向前方衝去。

    唰唰唰！

    前方劍光不斷向他襲來，逼得他不得不放緩速度。時停時止，或沖或躍，但他絕不後退一步，悍然揮劍前行。

    這時，劍台另一端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人。

    他們已經得到風聲，知道又人新人到來，紛紛前來看熱鬧，不時指指點點。

    「咦，他怎麼不走了。」

    「估計是體力消耗過度，後力不繼吧。」

    「一定是這樣，區區易筋境界，能走這麼遠算是不錯了。」

    「可惜，就差五百不到，若能再堅持一兩個小時，肯定可以過關的。」

    ……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外門子，看到葉歌忽然不動，有的冷笑不語，有的幸災樂禍，有的覺得可惜，無人看好葉歌。

    「小子，雖然我們無怨無仇，但誰叫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死了別怪我楊嵩，要怪就怪周師兄吧。」

    遠處，一個身材肥胖的青年輕聲自語，手中悄然打出道道手訣。在場數百人，居然無一人發現他的小動作。

    「楊嵩，你在幹什麼？」

    正當這個胖青年轉身要離開時，忽然，一聲怒喝傳來，嚇得這個胖青年渾身一顫。

    「啊，陸……陸師姐你怎麼來了。」

    楊嵩看到陸鳳兒無聲無息站到他面前，頓時手足無措，心虛、恐懼。他根本就沒想到陸鳳兒會忽然出現在此地，還發現的他的小動作。

    陸鳳兒可是准真傳弟子，要殺他一個外門弟子根本就不會有人指則，頂多就禁閉幾天了事。

    「見過陸師姐。」

    一見陸鳳兒現身，在場這些人紛紛行禮。

    陸鳳兒面若寒霜，並沒有理會這些弟子，盯着楊嵩怒喝道：「說，誰讓你暗中打開心路幻境。」

    她對劍台心路自然熟悉無比，一眼就看出不對勁。憑她對葉歌的了解，相信對方可以通過入門考驗，否則她又豈會放心離去。

    然而，她卻沒想她才剛把仙鶴送回獸園，葉歌這邊居然出了意外，她一眼就看出葉歌是陷入幻境之中難以自拔。

    這劍台心路，可不僅僅只是用來考驗入門弟子用的。其真正的作用是給高階弟子煉心之用，三千劍台，三千幻境。祖師有言，三千幻境，仙道可期。可見這劍台心路非同一般，堪稱鐵劍門鎮派重寶。

    葉歌不但身懷鐵劍令，而且是她陸鳳兒親自帶進山的，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居然敢她在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私自打開煉心幻境暗算葉歌。這是在打她的臉啊，陸鳳兒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