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微微一笑,對張青石說,爺,我說的您可信。
「有什麼不信的,你說來聽聽就是了!」
張青石似乎不耐煩了起來,他讓小馬趕快說說那告示上到底都講了啥?
小馬也不賣關子了,就說,剛才我見那一隊軍人貼了一張告示在那東門大街上,我一看人都圍了上去,我就琢磨這天底下又有啥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於是,也便就去湊湊熱鬧。
結果我剛擠到人群里,就聽有人說,鎮子上鬧殭屍了。
小馬特別強調了一句說:「我不認識字,是我們鎮裏的一個私塾先生給我們說的。」
他說啊,那告示上說這鎮子上發現了殭屍,那殭屍專門吸人血,吃人肉的,讓人們晚上都小心點,切不可沒事出門瞎溜達。
而且啊,鎮政府派出的軍人已經在鎮子裏的一家名叫「華佗坊」的藥鋪里發現了殭屍的蹤跡,但是,由於那裏是個鬧市,人特別多,所以政府為了安撫民心,就決定白天派人先把他圍起來,晚上再出來行動剿滅他。
小馬話音未落,張青石卻突然哈哈大笑了出來。
見張青石一笑,小馬就把臉耷拉了下來。
小馬問張青石說:「爺,你笑啥,那殭屍可嚇人了,你可不能大意,萬一回頭被你碰見了,說不定,說不定……」
小馬說到這,不敢往下說了。
張青石淡然問他:「說不定什麼?」
小馬想了想,說:「說不定那殭屍也把你身上的血給喝乾,肉給吃乾淨了。」
張青石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馬小聲嘀咕了一句:「神經病?」
聽張青石說:「那鎮裏的當官的,都是一群豬嗎?大白天放着機會不去,非偏偏要留到晚上去,看來啊,他們找死都沒找能找對地方!」
小馬聽張青石這樣說,就一臉不高興了起來。
小馬說:「爺啊,你何出此言?」
張青石說:「那殭屍又不是江洋大盜,又不是市井小偷,你鎮政府派了人去,他們就會老老實實的等着你圍剿了?」
張青石又接着說:「那殭屍不是活人,他們雖然斷了氣了,但是他們的體內還存有一絲陰氣,只要那陰氣不除,他們必定死不了,就好比他們身上穿了一件比防彈衣還要有穿透力的衣服一樣在保護着他們。所以,殭屍是不怕那些槍火的,那些槍火是傷不了他的。」
????張青石端起酒杯猛喝了下去。
他補充說:「殭屍非人,他們只有吝氣,一旦那些人把殭屍惹怒了的話,反過來,那些人我估計也十有八九都活不成了,如果他們被殭屍給咬上一口的話,他們也就會變成殭屍,要是那樣的話,麻煩可就大了。到時候,這個鎮可能就是殭屍鎮了。」
聽張青石這樣一說,小馬忽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這一下,他居然感覺無比害怕了起來。
但是,他隨即僵硬一笑,又問張青石說:「爺,您咋知道那麼清楚,好像您挺了解他們似的?」
張青石微微一笑說,你愛信不信,不過我得告訴你,晚上千萬不可沒事出門瞎溜達啊?
見張青石也玩起了神秘,小馬忽然有點生氣了。他打量了張青石一下,才發現眼前的這個人居然如此寒酸落魄,他想,奶奶的,一個臭要飯的,搞得跟個專家似的。
張青石把酒喝完了,臉上泛起了一層層紅暈。
他又拿出了一塊銀元往桌子上一拍,說,掌柜的,再給我拿一壇燒酒。
那掌柜這時一聽見銀元的響聲,立馬條件反射一般把頭轉了過來,他趕緊抱了一壇酒小跑了過來。
掌柜剛到張青石的跟前,張青石就掏出了他隨身的那個八卦酒瓶,張青石說:「掌柜的,麻煩你了,把酒袋給我裝滿。」
「唉,好嘞。」
一看見錢,掌柜做什麼都很樂意。
看着桌子上的錢和出手頗為大方的張青石,小馬心裏頓了一下,他心想,得,奶奶的,還挺有錢。
他話音落地,就聽見張青石似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話一出,小馬心裏就一驚,他想,難道這臭要飯的還能會心裏感應,他能知道我心裏想啥?
「唉,好嘞,您的酒裝滿了。」
張青石拿過酒瓶,又在手裏晃了一下,似乎擔心這掌柜的耍心眼。
見酒也滿了,張青石遂地起身,他把酒壺別在腰間,於是又問掌柜的說:「鎮上的土地廟在哪?」
掌柜站在門口,給張青石指了指門口左側的地方說,沿着這條路一直走,然後再左轉,再沿着那條街直走,然後你就會看到一棵枯死的老槐樹,那土地廟就在那枯死的老槐樹下面。
掌柜的說完,忽然就問他:「你要找土地廟做甚,現在那土地廟已經斷了香火了,沒有人去拜土地了?」
張青石卻哈哈一笑說:「正好,我借宿土地廟裏一夜,也不用付錢了。」
說罷,張青石就一腳踏出了茶坊的門,走了。
那茶坊里的小馬也站起身來,他看了看掌柜一眼,然後驚訝道:「奶奶的,這不僅是個乞丐,原來還是個道士啊?」
……
清心寺。
自那日謝老爹上了山來尋找普天長老以來,他已經獨自一人走了三天的山路了。
這一日,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站在了一座四周都是荒山峭壁的地方。
謝老爹走着走着就累了,他又走了一會之後,就找了山路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剛坐下來,他就趕忙把上身的衣服脫了下來,只露出了光禿禿的膀子,謝老爹把衣服脫下來之後,嘴裏還不時地罵道:「他娘的,今天咋就那麼熱呢?」
邊說着,他邊擰着衣服,那衣服一擰,汗水就嘩嘩一下都流了出來。
謝老爹真是又累又熱壞了,他才剛坐下沒多久,嘴上就已經幹了一層了。他喘息了一會兒以後,就抬起頭,看看了天上。
太陽很耀眼,天空中有一隻雄鷹孤獨的飛過。
謝老爹歇息了一會兒,就把那身濕衣服隨手搭在了肩膀上,他索性****着上身直接又上路了。
沿着那條山道走了一個多小時候之後,謝老爹終於看見不遠處的一條湖邊的一座古樸的寺廟。眼看快到了寺廟裏,謝老爹終於大聲的喊了一聲,這一聲吶喊過後,他明顯舒服了許多,臉色也沒有之前的那麼蒼白了。
於是,他又一咬牙,就往那寺廟裏走了過去。
然而,他轉身剛走,卻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接着,就看見一群紅眼睛的大烏鴉撲哧着翅膀飛落到了山路旁的一棵枯樹上。
那群烏鴉一落在枝頭上停下來,似乎都像接到了某種指令一般,這時候都紛紛側着頭望着謝老爹遠去的方向。
沒多久,那群烏鴉竟詭異一般的又撲哧着翅膀往那間寺廟的方向飛了過去。
那群烏鴉剛飛走,卻見那枯樹底下竟然有一座被荒草覆蓋的荒墳。
不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咯咯的笑聲從那墳里傳了出來。
接着,就看見一個狼首人身的怪物發着尖銳刺耳的笑聲從那墳地里,衝破了土壤鑽了出來。
他一出來,就抬頭看了看天上。
天上白雲朵朵,一陣陣倉鷲掠地飛過。
那狼首人身的怪物卻像是受到了驚擾一般,只見他忽然大聲狂叫了一下,然後就雙手抬過頭頂,似乎想把那群倉鷲給抓下來生吃了一般。
突然,他雙眼一瞪,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就見他慢慢的把脖子轉了過去,他還時不時的用鼻子嗅着空氣里的氣味。
不一會兒,他又似乎興奮了起來,只聽又是一聲尖吼,他就往那寺廟裏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