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回頭,落葉歸根。庫克船長率領的「親愛的伊利莎白」號每十年完成一次環大平洋的時空之旅,十年之後,李探花又回到了武俠島,回到了他十年前臨出發時的那片海灘。
他是回來了,
但並不代表着,生活就能回到原點,
事實上是回不去了,永永遠遠地再也回不去了,
生活,只能選擇重新開始。
這次,由於李探花的加入,庫克船長在屢次與宿敵維京特人的戰鬥中斬獲頗豐,再加上李探花在培訓和提高海盜水手船員的素質方面作出的貢獻也非同一般,所以庫克船長在離開前把滿滿十二箱黃金留下了來,作為這場「千里之外」兄弟緣的禮物。
當然,李探花也並沒有拒絕,甚至沒有說一句客套的話,而是全盤笑納,十年的海上飄泊,確實,這些都是他該得的,還有今後有妻兒的生活,也確實需要這麼一大筆錢作為物質和精神的支撐。
他,李探花,再也不想被自己的那個好兄弟雲燒雲看不起了,更不想被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林詩詩看不起,他心理比該都清楚,他,李得歡,再也不能兩手空空地回到梅花塢。
「砰~」「砰~」「砰」,當海盜船上的主炮齊聲高鳴六聲之後,庫克船長又要離開武俠島,開始他的新一次,環大平洋征戰,有些人只屬於海洋,他就是其中之一。
「大哥,大嫂,多多保重~」李探花衝着「親愛的伊利莎白」號揮手道別道。
此時此刻,「親愛的伊利莎白」上的全體水手和船員,都很主動地走到船舷上,同樣一邊流着熱淚,一邊同樣以各自不同地方式向李探花揮手道着別。
兩兩相望,直到再也見不到為止對方的一絲一毫為止,其真情感天動地,不肖說,在十年之後,乃至於他生命的所有餘下的十年中,每逢這一天的這個特殊日子,李得歡都會來這片東海之濱,來到這片沙灘之上,等着他自己的真正的好大哥歸來。
介時,海賊王海盜船上的主炮還會奏出那悅耳動聽的「六六大順」來,六六大順,祝君一帆豐順。
心若同心,
那異族,蠻夷,海盜皆是好兄弟,
心若賊心,
則,同堂異夢,終兩敗俱傷。
這二十箱沉甸甸的黃金可不是只憑李探花一人就能搬得回梅花塢的,索性威福鏢局的總鏢頭康震離這裏不遠,李探花只需要雇一個路過的漁夫去通知他一聲就可以了。
有錢真的什麼都可以買到,李探花只花了半錠金子,便不費吹灰之力地把這武俠島上,信譽最好,人品更是沒得說的康大鏢頭請來了。
江湖險惡,在這高手如雲的俠客島上走鏢,不但自身武功要一流,而且江湖上交情也要足夠的深,一般鏢物交到了威福鏢局手上,不管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一般總能安然無法恙地到達目的地,就算偶爾真有幾個挺而走險的亡命之徒,也會見到「威福」二字,而退避三舍。
他們這麼一退,按照「威福鏢局」的老規矩,鏢師會在路旁放上紋銀十兩,以至酬謝,而那些亡命之徒也好用這十兩銀子買酒食吃。
之後,橋歸橋,路歸路,這就是江湖。
劫鏢,不過是為了錢而己。
何必為了幾個銀,而害了或者傷了人家性命?
但李探花這趟鏢,作為老朋友,於情於理,都得康震總鏢頭自己走一趟。當然,和老朋友在一起趕路,心情自然也是十分愉悅的,康鏢頭也就當是遊山玩水了。
二十箱黃金花了足足半天時間,才算是全部裝上了鏢車,然後李探花十分客氣地對眾鏢師說道:
「呃,今天我李得歡回家,全有勞康大哥和諸位兄弟幫忙了,一路上,老哥幾個吃好,喝好,住好,一切費用,算在兄弟我頭上。」
李探花這句話剛說完,作為大哥的康震,便樂滋滋的頻頻點頭,然後說了句:「既然李兄弟,如果客氣,那老哥幾個也別推辭了,只是千萬記住:喝酒誤事。我們出發吧~」
「好~」眾鏢師抱拳致敬道。
然後,浩浩浩蕩蕩地隊伍就向着梅家塢出發了,李探花和康總鏢頭各騎一匹白龍馬,悠哉游哉地走在前面,一行人拔山涉水,一路平安,沒什麼大的風浪,遇到吃不上飯窮人和小乞丐,李探花和康震,還有眾鏢師都會紛紛慷慨解囊,扶危濟困,沒過多久,鏢隊便就來到了芙蓉鎮。
「得歡兄弟,大哥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康震坐在白龍馬上,然後側過臉來問道。
「大哥,無礙,你說吧。」李探花淡然地回了句。
「那好吧,你和詩詩的事,我也知道,你看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也不能總是這麼孤獨終老一輩子吧?」康震長嘆了一聲道。
「大哥,是不是要替我作媒啊?」李探花微微一笑。
「是啊,我在這芙蓉鎮裏還有一個遠房的小侄女,長得也挺水靈的,模樣也算是看得過去,只是這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就死了爹,後來她跟着自己的娘,嫁給了一個酒鬼,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哎~」康震說到這裏也說不到去了。
「噢?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吧~我和大哥去見見她吧?」李探花回道。
若康震給他介紹什麼富家千斤或者尋常女子,李探花是絕對不會有什麼興趣的,但聽到有這麼一位,多愁善感的李探花便頓生憐憫之意,就算不娶她為妻,也要將這個苦命的女子帶走,脫離這苦海。
一個女娃子,跟着母親,一起被嫁到了嗜酒如命的繼父家,哪裏可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外人空想想都不可能。
吃過午飯,鏢師們都留在芙蓉鎮保護二十箱黃金,只有康震帶着李探花二人,輕裝簡從,徒步上山,康震口中的那名女娃子的家就住在這人跡罕至青牛山上。
一路上,山路崎嶇,風景還算秀美,李探花和康震二人,相扶相攜,劈荊斬棘地向前走着,過了好久,才到了青牛山的半山腰上。
在他們倆前面有一塊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的空地,在這空地上有一間窩棚,是的,這簡陋到醜陋的大敞房,只能被叫做窩棚,而沒資格被叫做人住的房屋。
這大敞房沒有門,也沒有窗,中間用一面破帘子隔成了兩半,在右一半的一張破門板上橫躺着一灘長着大鬍子的肥肉,他閉着眼睛正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