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逆襲指南(快穿)
周辰的身體已經被□□毀了,他在強撐着完成登基事宜大赦天下並且將官員們的職務全都安排好之後就病倒了,再也沒辦法去上朝,甚至只能躺在床上處理政務。
沈馨玉和皇后兩個人異常精心地照顧他,但這依然不夠,周辰想要活下去,活得長久,就絕不能勞心勞力。
而當皇帝,又怎麼可能不勞心勞力?
歷史上不乏寵幸某個權臣,然後讓那個權臣全權處理政務的皇帝,但因為之前秦宰相一度把持朝政,周辰雖然手上有不少人,卻沒有哪個能把整個朝堂給撐起來。
而且周辰也會擔心,擔心自己真的培養了一個權臣之後,那權臣會反過來欺負了自己的妻兒,讓自己的兒子不能親政。
身體剛剛好了一些,周辰就要繼續上朝處理各種事務。
皇后怎麼勸周辰都沒用,只能求助於沈馨玉,沈馨玉對此也無可奈何,想來想去,最後也只想到了一個辦法——她和皇后幫着周辰處理事務。
現如今的宰相是周辰的人,每天的政務都讓他帶人整理然後送進宮,之後沈馨玉和皇后就一起翻開奏摺,然後將要處理的事情念給周辰聽,在周辰的指點下批覆,最後再讓宰相前去處理。
但這也不是長久的事情,因為這樣會讓他們沒辦法聽取朝臣的意見,批註了讓某些人去處理此事之後,這些人心有疑惑只能再上摺子,這樣一來一往,也不免浪費了很多時間。
&後,不如你垂簾聽政吧。」周辰終於道。
前朝惠帝得風疹不能上朝聽政,就是太后聽政的,再往前就更多了,史書上對這些女人的評價並不好,但周辰曾經客觀地和自己的太傅討論過此事,卻覺得有幾位太后的手腕一點都不輸於男人。
現在,他也發現他的母親對政事極為敏銳,他的皇后在他都解釋清楚了的情況下往往還什麼都聽不懂,但他的母后卻能一點就透,甚至提出比他想的更好的意見。
隱隱的,周辰倒是有種自己學了多年,竟然連個後宅婦人都比不上的挫敗感。
如果他是心胸狹小之輩,少不得會嫉妒,幸而他並不是,甚至因為曾經死過一次,他的某些想法更加淡然。
權利享受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是一句空話,他如今只求一家人都能活下去,皇位能留給自己的兒子。
他的母親一直都是他最信任的人,而且他的母親身邊,還有那麼一個神奇的人在……
&簾聽政?這不行!」沈馨玉幾乎立刻就道,她未嫁人之前不過是認了幾個字而已,都沒讀過什麼書,後來當上皇后之後雖然學了很多東西,甚至為了能更好地教養六皇子背了不少書,但垂簾聽政,這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後,你可以的。」周辰道:「而且,還有人幫你。」
周辰的話聽在皇后耳朵里,只以為是周辰會讓人幫沈馨玉,但沈馨玉卻知道,周辰指的是穆凌——為了讓周辰安心,沈馨玉當初在徵得穆凌的同意之後,就將穆凌的存在告知了周辰。
沈馨玉之前能在處理政事的時候遊刃有餘,確實全靠穆凌,要知道穆凌雖然沒有當過皇帝,但跟着郭憐筠等人也是長了見識知道了不少東西的,而且她看過很多書,因而總能提出些有用的建議。
周辰再次上朝的時候,就告知朝臣以後將由太后垂簾聽政的事。
太后要垂簾聽政的消息,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一開始,不管是周辰還是沈馨玉,都以為會劇烈反對應該是那些因為大赦天下被放出來的秦宰相一系的人,然而事實恰恰相反——最後在朝堂上劇烈反對的,大多都是周辰曾經的人馬。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是非常正常的,秦宰相的心腹基本都已經被斬殺,那些被周辰放出來的朝臣在周辰已經登基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再去得罪周辰,差點喪命的他們也不敢再去得罪周辰。而且,他們當初會倒向秦宰相就證明他們並不是那種堅持正統的人,既然這樣,太后垂簾聽政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反對。
反倒是當初周辰一系的人……這些人都是堅持正統的人,當初他們覺得周辰是嫡長子,理應繼位,也就力挺周辰,現在覺得太后垂簾聽政不合規矩,也就對此異常排斥。
上書要求周辰改變主意的人非常多,周辰險些被弄得焦頭爛額的,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只可惜,朝臣卻又在沈馨玉聽政之時採取了拒不合作的方法。
沈馨玉之前就是個默默無聞的皇后,母族式微手上又無兵權,朝臣們又怎麼可能會聽她的?這種情況想要度過,少不得就要她狠下心大開殺戒才行。
沈馨玉翻着史書,臉色着實不怎麼好看。
說起來,如果是珍貴妃站在她這個位置,事情反而會更簡單,畢竟珍貴妃有權勢還夠狠。
&要怎麼辦?」疑惑過後,沈馨玉忍不住詢問了穆凌,希望穆凌能給自己拿個主意。
&不可能永遠呆在你身邊,你也要自己想想。」穆凌道,辦法她當然有,但她遲早都要走的,沈馨玉將來到底過的如何,還要看她自己。
沈馨玉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有些發愁,對於處理政事,因為有周辰的教導外加穆凌的指點,她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就算遇到她不懂的,也可以詢問別人。
但現在這樣被朝臣抵制的情況……
可她也不能退縮,她不想自己的兒子短命!
&凌,你能幫我個忙嗎?」沈馨玉看向了穆凌。
&麼忙?」穆凌問道。
&天我上朝的時候,你把那幾個反對的最激烈的朝臣的信息都記錄在千里鏡里。」沈馨玉道。
&想找到他們的把柄?」穆凌笑問,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
&也不是。」沈馨玉道,把柄並不是那麼好找的,而且就算用千里鏡找到了,她也不見得就能拿出證據處置了那些大臣……
這是她兒子的江山,是她兒子的臣子,她更願意用相對平穩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比如說……威嚇。
第二天,朝堂上的大臣對沈馨玉依然是不配合的態度,沈馨玉拿出了一張摺子讓人討論,他們也只會說「請太后聖斷」,沈馨玉也不惱,直接讓宰相去處理這事,就下朝了。
&後,難為你了。」周辰面帶歉意地看着沈馨玉,同時憤恨地掐了一把自己都快站不起來的腿——是他太沒用,之前就讓自己的母親為自己擔驚受怕不說,現在也要讓自己的去處理這樣的事情……
&事,母后會處理的。」沈馨玉道,她因為屢受打擊以及中毒,身體雖然比周辰好很多卻也有些孱弱,但這會兒坐直了身體,身上卻有種一往如前的氣勢。
&祖母!」小太子周正從外面跑進來,一頭扎進沈馨玉懷裏,也把沈馨玉的氣勢砸了個一乾二淨。
&的寶貝正兒,今天去上學高興嗎?」沈馨玉看到這個孩子,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在六皇子去世之後,沈馨玉最疼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大孫子了。
&興!」周正站直身體,用因為掉了牙有些漏風的話跟沈馨玉說起自己學的東西來。
摸了摸這個孩子腦袋,沈馨玉眼裏滿是溫柔:「太子雖然還小,但有些東西也要教起來了,找兩個識字的太監,抄些奏章給他看吧,不用逼他看,也不要求他學會什麼,之求他早點熟悉起來。」
她會給這個孩子十年的時間讓他成長起來,然後就將這天下交給他。
送走了太子,沈馨玉就用穆凌的鏡子輪換看起了那些朝臣的生活。
周辰指定的那位宰相,就是她第一個關注的人。
這位宰相看起來並沒有怎麼排斥她垂簾聽政這事,卻從不攔着別人反對……
周朝如今的宰相姓趙,趙宰相以前曾經教導過周辰,雖然時間不長但兩人也有師徒之義。
趙宰相年近五十,是個清瘦的中年人,一直都白須飄飄仙風道骨的樣子,不過這日回到家中,臉色卻並不好看。
趙宰相的妻子看到趙宰相,立刻就迎了上去,同時有些不解地問道:「相爺看着不怎麼高興,是怎麼了?」
&能是怎麼了?不就是因為那個婦人。」趙宰相壓低了聲音道。
&爺是說太后?」趙宰相的妻子忍不住問道。
&然就是她,不過是一個婦人,竟然還想臨朝聽政……」
&確實不應該,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才對。」趙宰相的妻子順着趙宰相說道。
趙宰相不過是略略提了幾句,擔心隔牆有耳也有不曾再說,其他人卻不像他這麼警惕了,甚至還有在很多同僚面前抱怨的,雖然因為沈馨玉是太后多少有些克制,但言語裏對沈馨玉的不滿卻也絲毫不會隱藏。
其中最為激烈的,就是一位張大人。
&大人你也別這樣激動,陛下身體不好,這也是無奈之舉。」
&便陛下身體不好,也可以找幾個輔政大臣幫着處理政務,怎能讓太后垂簾聽政?」張大人冷哼了一聲。
&大人莫不是有輔政大臣的好人選?」有人道。
&說別人,我看張大人就完全可以當輔臣。」另一人道。
……
這是在大庭廣之下,大家總不會說的太難聽,但偶爾有些私交甚篤的大臣私下在一起,就沒這麼客氣了,免不得就有很多不好的詞彙被用來指代沈馨玉,甚至就連認為這是牝雞司晨,禍亂之兆。
各種各樣的言論匯聚在沈馨玉面前,沈馨玉捂着胸口,着實有些被氣到了,不過,現在並不是她生氣的時候……
深吸了一口氣,沈馨玉一邊觀察着這些人,一邊將他們的某些言論記了下來,寫成一張張的紙條。
她忙活了四五個時辰,寫了數十張紙條出來,還順便發現了一些大臣的不為人知的一面,甚至發現了有些大臣做的貪贓枉法的事情。
這鏡子別的不說,用來觀察朝臣,看哪個人有用哪個人沒用絕對非常方便,當然,她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要結合這鏡子學會看人並多了解一些事情。
如果她真的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穆凌和穆凌的鏡子上面,將來一旦失去穆凌,她不就要成為沒了眼睛耳朵的瞎子聾子?
&想到那名聲極好一臉正氣的廖大人,竟然會收受這麼多的賄賂,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放下鏡子,沈馨玉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其實算不得什麼。」穆凌道,很多權貴之家都藏污納垢,可不比這皇宮乾淨多少。
沈馨玉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她將自己手上的字條全都收好,泡了個腳,又喝了一碗參湯,再一次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之後,就早早地上了床睡覺。
第二天,又到了上朝的時間了,無數大臣魚貫而入,看到上方帘子後面的太后,臉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沈馨玉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而這個時候,那位對沈馨玉意見不小的張大人首先表示,他這裏有事情要上奏,但必須要皇上來裁決。
&大人明知陛下身體不好,還事事都要勞煩陛下,到底是何居心?」沈馨玉的聲音從帘子後面傳出:「又或者,張大人是想當輔政大臣?」
那張大人正想辯駁,沈馨玉又道:「哀家準備了一些東西,給幾位大臣分發下去吧。」
沈馨玉昨天已經從自己收集的東西裏面選了十五份最合適的放在用紙張糊成的袋子裏,還在袋子上寫下那大臣的名諱職務,這會兒便讓身邊的太監將之分發下去。
那些大臣拿着手裏巴掌大小的紙袋子,都滿臉不解,沈馨玉卻笑道:「各位大人先看看吧,看完了可以扔進火里。」
說完這話,沈馨玉又看向了身邊的人:「去,搬一個火盆上來,」
火盆很快就被搬了上來,而那些收到了紙袋的大臣打開紙袋拿出裏面的字條,卻是越看臉色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