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鐘剛過,電話就響了起來,丁若煙的聲音很溫柔:「你好,同志,請問陳耕過來了嗎?」
「是我,」陳耕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奇怪的道:「你怎麼知道我在蓉城?」
聽到是陳耕的聲音,丁若煙一聲輕笑:「某些人剛過打電話打的整個首都都雞犬不寧,你我說怎麼會知道的?」
「這些牲口,真不講義氣……」陳耕沒好氣的道:除了那些牲口們把自己滿世界的找關係的事情透露給了丁若煙之外,陳耕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可能了。
「我倒是覺得他們挺好的,」略略一頓,林書瑤略帶不滿的道:「既然遇到了麻煩,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呃……你不是剛剛才開始工作麼?」陳耕訕訕的道,他當然不能說在看到她的名字的時候,下意識的就避開了這個名字:男人麼,都不喜歡讓男人看到自己遇到難題似的囧樣。說完,唯恐丁若煙誤會,他又急忙補充了一句:「而且你也不是在媒體和宣傳單位工作,所以……」
「所以你覺得我幫不上你什麼忙,乾脆就不給我打電話了是吧?」不等陳耕說完,丁若煙就搶着道:「陳耕,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怎麼了我?陳耕心裏一急,連忙辯解道:「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我都沒急你急什麼?」電話那頭的丁若煙噗嗤一聲輕笑:「給你說個事,我有個一起長大的姐姐,人家是《參考消息》的,正好明天要去蓉城出差,你既然現在在蓉城,那就作為半個地主順便接待一下,怎麼樣,不麻煩吧?」
「……」陳耕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丁若煙說她一起長大的、在《參考消息》工作的姐姐來蓉城出差,讓自己接待一下,可陳耕豈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在蓉城這邊遇到麻煩了,她一起長大的、正好在《參考消息》工作的姐妹就正好到蓉城出差了?可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沉默了好一會,靜靜的聽着電話那頭的細細的呼吸聲,陳耕沒有說謝謝,而是道:「你喜歡什麼?你那個姐姐回去的時候,我讓她幫你帶回去。」
聽着陳耕的話,丁若煙無聲的笑了:陳耕沒有對自己說謝謝,這讓丁若煙很滿意,哼,本大小姐為你做的這些,是一句輕飄飄的謝謝就能打發的嗎?
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丁若煙驕傲的就像是一位小公主:「沒誠意!你們公司這次被人扣下來的不就是汽車麼,等回頭車子生產了,借一輛給我開開。」
「這個還不好說?」陳耕立刻就笑了:「你放心,等車子正式投產之後,我一定『借』給你一輛!」
之所以是「借」而不是「送」,是因為今年剛剛畢業的丁若煙現在也是國家公職人員了,收一輛別人送的車對她、對她家裏都不是什麼好事,但如果是「借」來的那就沒問題了,朋友的車,我借來開兩天,誰能說什麼?
果然,對陳耕的識趣丁若煙表示很滿意,一副「朕心甚慰」的語氣:「你記一下我這個姐姐的情況:她叫顏蕾,明天下午4點半的飛機……我警告你,人家是個大美女,你可別亂打人家的主意。」
「是是是,」陳耕連連點頭,就差賭咒發誓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打她的主意。」
「你如果不信儘管打打試試,」哼了一聲,小妞的語氣越發驕傲了:「你試試人家能不能看上你!」
「向**保證,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打她的主意,」陳耕舉起手來一臉嚴肅的發誓:「如果我打她的主意,現在就……」
咔擦!
外面忽然響起一聲炸雷。
陳耕下意識的向窗子外面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已經烏雲密佈,顯然是要下一場大雨的徵兆。但這不是陳耕把話停下來的原因,原因是陳耕剛剛想說的話是「如果我打她的主意,老天爺現在就打雷」。
自己話還沒說出來呢,老天爺就打雷了?雖然陳耕子國外生活了20多年也沒有被資本主義的腐朽給侵蝕,也就是一個堅定的無產階級無神論者,但這一刻陳耕心裏頭還是有點犯嘀咕:不會這麼巧吧?真的會這麼巧嗎?關鍵是自己壓根就沒見過丁若煙的這個小姐妹長什麼樣,怎麼可能會打人家的主意?
電話那頭的丁若煙不比不饒的問道:「如果你打她的主意你就怎麼樣?」
「如果我打她的主意……」陳耕訕笑了一聲,道:「如果我打她的主意,就讓我出門摔個跟頭,腦袋上磕倆大青包。」
「沒誠意!」丁若煙哼了一聲:「不過算了,反正人家也不可能看上你。」
「那是那是……」陳耕連連點頭,十足的一副狗腿模樣。
掛了電話,看着孟海波和黃文清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陳耕不由得老臉一紅。
「是你對象?」孟海波揶揄着道。
「咳咳……不是……」
「那也差不多了,」黃文清擺擺手:「聽上去是個好消息?」
「的確是個好消息,」點點頭,陳耕道:「我同學認識一位《參考消息》的記者,這位記者正好來蓉城出差……」
「太好了!」不等陳耕說完,黃文清就興奮的對孟海波道:「老孟,這可是《參考消息》啊,三台的這些王八蛋這下子倒霉了!」
孟海波同樣激動,連連點頭不已。
是啊,這可是《參考消息》!和《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一樣,是每一位d和國家領導人每天必看的報紙,是真正的「直達天聽」的媒體,中央的領導未必每天都看央視的新聞,但卻一定會看《參考消息》,《參考消息》的記者下來了,省里宣傳部門都得派最少一個處級幹部作陪。
陳耕的腦袋卻很清醒,道:「兩位老哥,先別激動,人家畢竟是《參考消息》的記者,不可能只聽咱們的一面之言就怎麼樣,肯定要先調查明白……」
「咱不怕他們調查啊,咱歡迎他們調查,」孟海波一拍大腿,道:「他們調查的越詳細越好,反正理是站在咱們這一邊的。」
現在確定的有新華社的記者、有《參考消息》、《光明日報》的記者,內閣辦公廳還有人幫自己說話……,孟海波和黃文清覺得,這次如果不贏簡直沒天理。
倒也是!想了想,陳耕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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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丁若煙也面臨着一場「嚴刑拷打」。
「說,這傢伙到底是誰?」一個美麗程度與丁若煙不相上下、但年齡似乎略大的女孩子正一臉得意的坐在丁若煙的對面,笑眯眯的道:「是不是就是這傢伙把我們家小公主的芳心給偷走了?」
「什麼叫偷走了,說的這麼難聽……」丁若煙拉着長音嬌嗔道:「蕾姐,拜託啦,幫幫忙,要不然我話都說出去了,很沒面子的。」
「幫你當然沒問題,」大美女、也就是丁若煙口中的顏蕾,一副「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的得意表情:「不過你總得給我說明白,你和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幫自己人沒問題,幫大街上的阿貓阿狗?你當姐姐我的時間就那麼不值錢?」
丁若煙又嗔又惱,卻又實在是拿顏蕾沒辦法,低着頭,臉上的紅暈已經到了脖頸:「我們……我們還沒開始呢,我只是……只是覺得那傢伙挺有本事的……」
「什麼?!」
不等丁若煙說完,顏蕾已經驚叫起來:「敢情你忙活了半天,還是丫頭你單相思?」
「什麼單相思,真難聽!他……他也知道的……」丁若煙低着頭,羞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這也就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否則這種羞人的話怎麼能說得出來?
「他知道?他知道怎麼還不跟你表白?對了,他是幹什麼的,我就好奇了,這四九城的青年俊彥這麼多,怎麼我們眼高於頂的丁大小姐就看上了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他才不是土包子呢,」聽顏蕾這麼說陳耕,丁若煙立刻有些不樂意了,嘟着嘴道:「他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就把一家連年虧損的汽車維修廠附屬勞動服務公司做到了年營業額上千萬,首都那些整天只知道從吹牛的傢伙,誰有這份本事?」
說到最後,丁若煙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自豪。
顏蕾卻已經聽的傻了眼:「一年的時間把一家汽車維修廠附屬的勞動服務公司做到年銷售額過千萬?你開玩笑的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嘟着嘴,丁若煙一臉的不樂意:誰懷疑陳耕的能力也不行:「具體是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絕對只少不多。對了,他們公司還收購了上汽集團發動機製造廠,而且他還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和德語,就四九城那些整天只知道跳舞唱歌的二世祖,誰配跟他比?」
聽丁若煙說的越來越玄乎,顏蕾一臉的懷疑:「丫頭,你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些跟天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