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向着丹爐內看去,頓時雙目一亮。只見一枚滾圓飽滿,綻放着點點霞光的丹藥映入李嘯的眼中。
這是一枚極品丹藥,是李嘯這兩年半以來煉製的第一枚極品回天丹!
李嘯興奮之餘,不由思索,為何這回天丹與靈韻丹相同,一整爐上品才能夠出一爐回天丹?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李嘯將剩下的材料全部煉完,也才得到了兩枚極品回天丹。心中正感概間,陡然腰間的一塊玉佩卻是亮了。
這是李嘯與夢若雪聯繫的玉佩,李嘯便是籍此將《封神演義》的下半部分交給了夢若雪,卻不知對方有何事要聯繫自己。
靈識沉入了其中,只聞夢若雪的意念傳來。
「李嘯,在國學院發生了一件大事,岳長生導師被青雲劍宗長老帶走,擊殺於青雲劍宗宗門之前!」
夢若雪的語氣有些不太自然,因為她知道李嘯是岳長生的弟子。
「什麼?岳長生師傅被殺了?!」
李嘯聞此,凝練的靈識竟然混亂了起來,無異于晴天霹靂!
靈識一下子退出玉佩之中,李嘯猛力推開丹房,凌空而起,直接就飛了出去!
「不可能!岳長生師傅乃是國學院的導師,是院主師傅的徒兒,怎麼可能被殺?!」
李嘯雙目赤紅,面容有些顫抖,五指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那位一手教導自己的中年男子,那位關心自己如父的人,那位引領自己走上修煉道路的男人!
難道真的死了?!
李嘯不相信,明明是他殺死了青雲劍宗的長老以及弟子,明明與國學院沒有絲毫關係,為什麼會殺害岳長生?!
李嘯緊咬牙關,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因為發力,牙根都滲出血來!
而李嘯卻是全然不顧,仿佛拼了命一般,僅僅花了十日,沒日沒夜,時刻不停的休息,總算讓李嘯趕到了武楚國東嵐城之中。
李嘯沒有顧忌城門前的兵士,直接化作一道虹光飛入城中,躍過一位位普通的百姓,到了國學院門前。
只見在國學院門口,已經不是學院導師在看守院門,而是兩位身着青雲劍宗弟子服飾的青年。
見到李嘯要強闖進來,頓時攔在李嘯跟前。
「你是什麼人?這武楚國國學院已經被青雲劍宗封鎖,無關人等盡皆給我滾!」
幾位弟子都是蛻凡境界的修士,冷冷掃過李嘯,頓時喝道。
聽說是青雲劍宗的弟子,李嘯絲毫不掩飾雙目之中的殺意,右拳三條龍脈磅礴不已,爆發無上大力,直接將眼前這位弟子胸口貫穿!
「你...你是誰?我等乃是青雲劍宗弟子,你敢殺我們不成?!」
剩下的幾位弟子驚怒,紛紛祭出了飛劍法寶,橫貫而來,卻被李嘯一把抓在手中,直接捏成了廢鐵!
「殺的就是你們!」
李嘯怒從心起,身如鬼魅,直接抓住一位青年,在其驚恐之極的目光之中,將其身體生生撕成了兩半!
大量的鮮血灑落在李嘯的身體之上,但是李嘯全然不顧,如同浴血場中的修羅一般,龍脈條條爆發,直將幾位修士徹底殺死!
戰鬥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國學院內的學子,只見大批的學子已經數位導師涌了過來,正巧見到李嘯的動作。
「你是...李嘯?」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李嘯。
幾位導師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幾位青雲劍宗弟子,一位導師怒道:
「李嘯,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番舉動,不僅僅牽扯到你一人,連整個國學院的所有學子都要遭受到牽連!青雲劍宗一旦碾壓下來,我們武楚國都要滅亡,你這是要做千古罪人不成?」
一位導師大怒,頓時開口呵斥。
「哼,人家已經封鎖國學院,你等若再不反抗,難道甘願當青雲劍宗的奴隸?!」
李嘯大步向前,逼得這位導師連連後退,強大的氣勢鎮住了場上所有修士!
「你你你,難道你要造反?!」
導師大驚,李嘯卻是直接貼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想說那麼多廢話,告訴我,岳長生師傅在哪?!」
李嘯聲如雷震,暴喝之聲震耳欲聾,許多修士尚低的學子,耳中被震出了鮮血,痛苦無比。
「李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青雲劍宗確實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你若想問岳長生長老的消息,還是去找院主吧。」
另一位導師輕輕一嘆,李嘯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身體化作一道電芒,爆射而出,飛向生死烘爐的入口。
穿過國學院的建築,生死烘爐的入口已經近在眼前。
此刻的洞口已經沒有了絲毫溫度,一位雙眼模糊,看似蒼老無比的老人,正醉醺醺的倒在那裏。
「院主,院主你醒醒,我是李嘯!」
將一絲真元力融入院主的體內,李嘯發現他醉的太厲害了,這位老人此刻看起來頹廢無比,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
朦朧蒼老的大眼緩緩睜開,院主一下子坐了起來。
「李嘯,你怎麼回來了?趕緊離開這裏,這已經被青雲劍宗封鎖了!」
院主急切的話令李嘯心中一暖,李嘯深深吸了口氣,勉強調整了一下心情。
「院主,守門的那些青雲劍宗弟子已經被殺!院主、師祖,請你告訴我,岳長生師傅到底怎麼樣了?」
李嘯到了現在,還不願相信岳長生的死訊。
院主聽到李嘯的問題,蒼老的大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走吧,我帶你去看他。」
緩緩站了起來,院主再也不復幾年前精神抖擻的樣子,此刻看來,反而像是一位遲暮的老人。
引領着李嘯,兩人走到了山後。只見一座土胚之上,豎着一塊石碑,上面刻有:
「愛徒岳長生之墓。」
見到這一幕,李嘯陡然怔住了。
他就像是失去了思想一般,木訥的走到墓碑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想起了前世這句話,李嘯一頭磕向了地上,將石地都砸出一個小坑,一縷縷血水流了下來。
院主見此,緩緩的走開了。
一滴淚水落在了地面,李嘯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岳長生不但是一手將他引領到修煉路上的導師,更是數次救過他性命的人,甚至岳長生的一言一行,還在李嘯的腦海之中迴響。
「你是我的親傳弟子,無需稱我為導師,叫我師傅即可...」
「考核的結果你不用在意,只要放開心胸去修煉,一切順其自然。」
「你不必太逞強,只要無畏於自己,無畏於道心即可。」
「你是我岳長生之弟子,若是佔據一個理字,學院之中,無一人不可殺!」
「我這一生,無兒無女,只收了你這麼一位弟子,我希望你,萬萬不要有事!」
岳長生那一字一句回憶在李嘯的心中,淚水點點落了下來,李嘯頭部貼在地上,遲遲不肯抬起。
岳長生師傅,此生李嘯最敬重的人之一,就那麼死了。
現實總是如此殘酷,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岳長生對於李嘯來說,是僅次於父親老袁的親人。在這個世界上,真正令李嘯敬重的幾人之一,居然就那麼無聲無息的走了。
風,在林間吹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漆黑的夜空沒有見到一顆星辰,很快就有密集的雨點落了下來,砸在地面之上,將李嘯的全身淋濕。
只是,李嘯卻依舊弓着身,靜靜的跪在岳長生墓碑前,仿佛是泥塑一般,沒有一丁點生機。
此刻已經是秋季,秋雨冰冷,冰冷的秋風吹過,令人有一種刺骨的冰冷感,只是對於李嘯來說,這一切都仿佛不存在,再冰冷的秋風,也吹不干他那顆潮濕的心。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
李嘯跪在岳長生的墓碑前,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蒼老的院主邁着步子走了過來,他剛剛殺了兩位青雲劍宗的長老,對方顯然是為了之前青雲劍宗弟子之事而來,卻被含怒的院主一舉擊殺,蛻凡九重巔峰的實力顯露無疑。
「李嘯,起來吧。這是岳長生徒兒最後一日離開前留給我的,他讓我親手轉交給你。」
聽到院主的話,死死跪了三天三夜的李嘯緩緩抬起了頭。
混着泥漿與雨水的頭髮很是蓬亂,李嘯從院主的手中接過一枚玉符,這是岳長生臨走前留給自己的最後一件東西!
李嘯輕輕將靈識沉入了其中,頓時間一位高大英武的身影映入李嘯的腦海之中。
「李嘯徒兒,若是你拿到這樣一枚玉符,相信我已經遭遇到了不測。」
岳長生微微一笑,顯得很是灑脫。
「作為師傅,我並不是很稱職,此刻只能給你上最後一堂課了。」
說到這裏,岳長生的眸子陡然精光一閃。
「我最後教導你的,就是那修士間的殘酷!」
岳長生雙手負在身後,像是在沉思一般。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人。古老時代口口相傳,天地之間本是沒有修士存在的,但是一些偉大的前輩先人,為了對抗自然,為了對抗猛獸,每日不吃不喝,甚至以火焚身,以水淹體,逆天地生存規則而行,經歷無數代人的生死,這才摸索出了修煉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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