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龍麟鳳 第十九章慈悲

    南方的天氣雖好,可北方也不弱,延青酒樓的上空,藍天白雲,太陽夕照。「邦,邦,邦!」一陣敲打木魚的聲音出現在了大街之上,隨同而出的,是一個年紀近百的老僧人。僧人不是泛泛之輩,正是當年叱咤於江湖的徹雲瀟,也就是當今的烏瀟。

    此人出現於此,倒是怪了,除了王宇志與韓恬之外,誰還能識得此人。只見烏瀟出現於大街,又直奔延青酒樓而來,要說是偶然間的來此化緣,那是斷然不可能的。大街上的過路人,都是把目光投向了烏瀟,如此年齡大的,也算是一個稀罕。

    烏瀟到了延青酒樓前,木魚聲也停了,抬頭又看了一眼招牌,隨後慢步走了進去。「大師,店裏請!」一進入就有店小二招呼。楚青一人在櫃枱里站着,聽小二吆喝,也是打量起這高齡老僧。

    此時店中尚有四五桌來客,其中也不乏喝酒吆喝的,見一處清靜之地,烏瀟也走了過去。論及過往之事,烏瀟還算是楚青的救命恩人,可是自進來,他還不曾看楚青一眼。放下木魚,坐了下來,只見那小二上去便講道:「大師真是來對了,我家掌柜的說了,凡是僧侶到時,一概不收銀錢,我這便給大師上一碗素麵!」

    小二說着便要走,烏瀟一聽,即刻便喊道:「小二且慢!」

    「怎麼,大師還有什麼吩咐?」小二停了下來,既不收銀錢,臉上也不失客套。

    只聽烏瀟淡淡地說道:「凡事都有因果,老僧吃了你的面,你卻說不收銀錢,莫不是因為可憐老僧,或是對僧侶的一種歧視!」

    小二愣住了,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不收錢都成了一個錯。楚青一直看着烏瀟,見他在與小二辯駁,雖聽不清楚,可也不由地走上了前來。不等楚青走近,那小二便笑言道:「在這裏可沒有什麼因果,我們都是聽掌柜的,掌柜的說了,我們自然要放在心上,如果大師執意要留下些錢財,也不影響我們為您上面!」

    「這麼說來,還是要收錢了!」烏瀟卻又說道。

    「不收不是,收也不是,大師如此德高望重,難道是來為難小店的嗎?」突然聽有人在小二身後說道。

    說此話者,不是楚青,竟是不知何時出現在此的舒莫延。舒莫延言語中有些笑意,說着便到了楚青一側,而那小二聞聲,也是回頭看去。只聽舒莫延又對那小二朗聲說道:「你只管做去,做好了端上來,吃不吃,不是你的事!」

    小二一聽,一臉無辜的下去了,要不是舒莫延站出來,他還真不想再伺候這難伺候的主。等小二下去,舒莫延卻又淡淡說道:「聽大師的口氣,好像不是中原人,難道大師一路走來,都是靠着銀錢,或者說是到寺廟充飢的嗎?」

    要論道理,舒莫延就是在天下第一聰明的王宇志面前,也不甘示弱,佛門中人,他更是感興趣相駁。等舒莫延說罷,烏瀟便淡淡說道:「化緣之緣非買賣之緣,老僧所來之處,乃後者之緣,故而,也不如施主說的如此極端,至於那掌柜的要求,實則是苛刻了!」

    舒莫延一聽,不禁淡然一笑,與楚青示意了一下,便上前坐到了烏瀟的對面,而楚青忙於店內事務,也走回了櫃枱。不請請示,舒莫延直接坐了下來,坐下後便欣然地說道:「大師好像又錯了,佛門有言,無色無相,大師怎麼區分的這麼清楚。再說,對於我這小店而言,僧侶到處,在下還真不願提及買賣!」

    「依着佛門,無色無相乃中原的佛法,區分有別,施主更甚。依着實情,施主是在自作主張,若要達理,因隨客便!」

    舒莫延不畏王宇志,可是在觀音寺,烏瀟曾將王宇志說的無言以對,現在看來,這是要效仿當時了。這句話後,舒莫延確實變了臉色,可是緊跟着,舒莫延便又說道:「好,大師既然說了凡事都有因果,那在下倒是問大師,大師一路來此,可曉得中原的慈悲是何物?」

    「徐徐萬里路,處處皆慈悲,施主所看的、所聽的、所嗅的,甚至於所問的,都可說是慈悲!」

    「那何物非慈悲呢?」舒莫延跟着又問。

    「世間之物在於自身的定義,處處是慈悲者,又處處非慈悲,這便有了大小之別、高低之論!」

    舒莫延突然又笑道:「大師所言,在下心知肚明,這也正是在下厭倦佛法的頭疼之處,試問一下,高深的佛法經意,還有沒有講不通的道理?既是這樣,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間疾苦,什麼求不得,什麼放不下,還有什麼怨憎悔,難道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一字一句的聽着,烏瀟卻仍舊是面不改色,舒莫延是以例相辨,看來也無從說服。只聽烏瀟又淡淡地說道:「正統的僧人無欲無求,故而老僧出家了,若是施主不棄,可隨老僧而去,依着施主的悟性,定能做到正統!」


    「不是,大師多慮了,在下可無此意!」舒莫延忙回道。

    「可是聽上去,施主對佛門,好像感興趣的很啊!」

    舒莫延不禁一怔,感覺像是中了招,他一再以佛法之言辯解,竟被其一句話便給否了。此路不通,舒莫延便又說道:「佛門有規,本店也有規,此地不是佛門,那再問大師,大師到了,是否該遵守這樣的規矩呢?」

    「聽施主的意思,喝酒吃肉的,或者娶妻生子的,是不能進任何一家寺廟了!」

    舒莫延又是一愣,臉上早已無了自信之樣,反而有些三緘其口的擔憂。舒莫延疑惑地問道:「那我為何要定下這樣的規矩?」

    「是啊,老僧也不解,施主為何要定下這樣的規矩呢!」

    舒莫延是徹底地失了信念,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竟不知不覺說到了自己的初衷。正在此時,小二也端了一碗素麵出來,感覺自己再無爭辯的必要,舒莫延便無心所思了。二人差了幾代人,舒莫延不禁又暗自佩服,那句俗語說的好,薑還是老的辣!

    小二上前放下了面,見舒莫延在招呼此人,看了一眼便默默地下去了,對於剛才的事,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哪知等他走後,烏瀟卻站了起來,收起木魚便要走,這一幕,大出舒莫延所料。舒莫延忙說道:「大師請留步,在下還有一言!」

    烏瀟已走出半步,聽了舒莫延的話,隨即便停了下來。只見舒莫延又正色說道:「大師所來,一定不是為了這樣一個結果,還請大師吃完再走!」

    舒莫延話音一落,烏瀟卻猶如堅定了信念一樣,繼續慢步而去,這是在無形中打了舒莫延的臉。其實在二人說話之間,楚青雖回了櫃枱處,可一直留意着二人,見舒莫延臉色變了,豈能坐視不理,重又走了出來。等烏瀟走到了櫃枱處,楚青也伸手攔下了他。

    舒莫延跟着站起,烏瀟又停了下來,只聽楚青客套地問道:「大師為何要走,若是因為延哥,那就有些不值當了,依着大師的年紀,也不該跟晚輩們一般計較!」

    烏瀟看着楚青,淡然笑了起來,這還是他進店以來第一次改了面色。只見烏瀟拱手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別來無恙,看到『延青』二字尚在,老僧也就無憂了!」

    別來無恙,楚青不禁納悶了起來,她又何時見過這個眼前人。不等楚青開口問,也不待舒莫延走到跟前,只見烏瀟自楚青一側,又行走了起來,這一次,楚青該攔卻未攔。楚青在想着烏瀟留下的話,舒莫延到了跟前,烏瀟也已出了大堂,不知這是演的哪一出,也未跟去。

    「我可從未見過他,他怎麼說別來無恙?」楚青一臉疑惑地問舒莫延。

    舒莫延或許猜到了烏瀟的身份,也許因為猜到了,反而沒有上前挽留。見楚青說着便走向了門口,不免又跟了上去,跟着楚青,只是為了不想讓楚青擔憂。二人沒有出去,只是停留在了堂內,看着烏瀟遠去。看樣子,烏瀟是吃了飯,純粹是來這裏尋事,只是這件事,並非惡意罷了。

    自烏瀟的面色上看,並非只是說些話這麼簡單,至少在舒莫延看來,他是領教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烏瀟用實際行動給舒莫延上了一課,就如同之前戲言王宇志一樣,有益而無害。隨來即走,不留任何多餘,平平淡淡之間,透露出雷厲風行,也不失一種佛門慈悲。

    沿着前面的大街,烏瀟漸行漸遠,舒莫延老遠看着,一臉的茫然。楚青見他這般,不禁又問道:「真是奇怪,他是什麼人?」

    「一個出家人!」舒莫延愣愣地回道。

    楚青看着舒莫延木訥的眼神,感覺他跟掉了魂一樣,也不知那老僧跟舒莫延到底說了些什麼話。只見楚青隨即便回道:「你是不是傻了,我當然知道他是個出家人,可我問的是,他叫什麼,來自哪裏,還有,為何不吃就走了!」

    聽楚青一一列着,舒莫延也提了提神,不由地便又笑了。只聽舒莫延笑言道:「既然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至於不吃,可能是不餓吧!」

    楚青看着舒莫延的德行,張口便回了句,「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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