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待會治療的時候,有些斷骨的活要你來做,按着我的指示來做。昨**也看到了,力度方面,你覺得可疑控制到位嗎?」
木九很意外舞悠然會這般問她。
昨日裏那幾個治療的病人,舞悠然就不成讓她幫忙,而是尋了衙門裏的捕快來做。她還以為舞悠然並不希望她插手她的事情,卻沒想到舞悠然會在這個時候問她這個問題。
木九的意外之色也只是瞬間,隨即斂去。
人又恢復原本那種冷冷酷酷的樣子,只是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舞悠然的問題。
「我剛才稍微看了下,幾個孩子的骨傷都需要重新正骨,對於孩子的骨頭,在力度上你有沒有把握一次性達到我的要求?」舞悠然再度問道。
木九一聽孩子,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開口道:「也要折斷後重新矯正?」
「沒錯。若是不折斷後重新矯正,骨頭就會一直歪下去,長大後對孩子不利。放心,我有把握做得好。另外我還會準備一些藥,在準備做的時候,讓孩子感覺不到疼痛,如此一來能夠讓你在折斷股托的時候毋須顧慮孩子會因為疼痛掙扎,加重傷勢。只要你能夠做得乾脆,我也能夠省掉不少麻煩吶。」
「嗯,我明白了。」
見木九答應了此事,舞悠然也開始準備所需的東西,不過在此之前,事先跟前來的病人交代一聲,得到大家都諒解之後,方才動手忙碌起來。
約莫花費了小半個時辰,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其中最多的還是用於矯正過後用來敷的藥,直接抓好後,搗碎了了,裝在一個諾大的海碗之中,足足弄了三大碗,為的就是給帶回那些正骨的病人用的。
原本舞悠然還琢磨着該用什麼法子弄些麻醉藥,可以減輕病人斷骨時的痛苦,又不至於影響到傷勢都恢復。
最終在詢問了小米之後,被推薦了一套麻醉針法供舞悠然學習。
這套針法若是完整版施展下來,以舞悠然的身體素質,哪怕有系統的輔助,到最後定然會累的夠嗆,至少在精神力方面,肯定會因為所需的精神力,而變得萎靡不振。
幸虧這次所需要施展的針法,只是局部麻醉效果,不過這選針方面,卻不能隨意什麼針都可以,而是一律採用五寸長0.45毫米粗細的毫針,多少按着部位的不同使用不同的數量。
而想要達到麻醉效果,就需要有效的阻斷神經傳輸能力,並且起到一定的麻痹作用。
另外為了不影響治療的效果,骨傷需要重新斷開的位置,不能有針在一定範圍內礙事。
如此一來,若是手腕手肘的斷裂,就需要麻醉一條臂膀,唯有如此,治療起來才不至於礙事。
至於主軀幹的傷勢,非全身麻痹不可,不過以藥鋪來的人之中,倒也沒這類嚴重的病人存在,倒是毋須這般麻煩。
正好這次前來看病的病人中,小孩都基本上集中在一堆,屬於隊伍中上的位置排着,前頭都是大人,而且骨傷類也有好幾個,倒是非常適合舞悠然練習一下麻醉的效果。
待得漸漸熟手之後,舞悠然目光微微一閃,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薄弱項不正是武力值偏低,許多時候跟這個各類高手飄過的世界而言,她就是別人碗中的菜,隨意拿捏。
這會得了這套針法,雖然最初的出發點是減輕病人的痛苦,可若是運用得當,搭配上一些藥物的使用,不正是非常好的護身手段?
當然,想要真正達到想要的效果,還是需要一定的練習,至少要將全套針法學會才能考慮剩下的完善問題。
舞悠然這個想法在腦海中成型後,暫且被她壓下,當務之急還是先治好當前這些病人骨傷。
從第一個病人過來檢查後,舞悠然開始處理對方的傷勢,因為一開始麻醉針法的不熟練,多少會看得人有些眉梢直挑跳。
幸虧開始的幾個都是硬漢子,雖然疼,但是跟自己本身的傷勢比起來,這點疼卻是再忍耐之內,倒也不曾鬧出太大的動靜。
接連看過七個傷患後,舞悠然心裏頭已經多少有了數。
而此刻的麻醉針法也有了一定的成效,熟練度雖不算是百分百,可至少應對這些骨傷,在止痛方面已經一個比一個高了。
第八個病人剛落座時,舞悠然一抬頭,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今日裏第一個檢查的孩子,而且很是巧合的是,這個孩子竟然是之前在門口將舞悠然攔住的那個年輕小伙一同來的。
舞悠然看到那年輕小伙時,不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得人家心裏頭膽戰心驚的。
「舞大夫,我,我,我之前真不知道是您,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將我所的那些渾話都忘了。我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還望您可以認真治好我弟的傷,只要治得好,您想怎麼着,我都接着,絕對不吭一聲。」被盯得有些發毛的年輕小伙,頓時急得誤將舞悠然的好奇當作了對他之前所為的不滿,苦着一張臉求道,只差給舞悠然跪下了。
「緊張什麼,我又沒說怪你之前的舉動,別忙着自己把自己嚇到。再說了你之前所謂也沒什麼錯。我鋪子裏看病,除非是急症,人快不行了可以插隊外,之前怎麼排的就怎麼排,一旦不顧着我的警告亂來,這樣的人我才不會醫治。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該怎麼治就該怎麼治。」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年輕小伙忙不迭的道謝。
「你叫什麼?是做什麼的?」舞悠然制止了對方繼續下去快要跪下的動作,這般問道。
「我叫張凱,在香滿樓當過一段時日的夥計,只可惜太過木訥,不懂得看人下菜,結果得罪了人,這會在家閒着,正好聽說舞大夫您這醫術了得,專治骨傷,這不就帶着我堂弟來試試。這抱着孩子的是我叔,孩子叫阿林,今天七歲,這傷勢是三年前弄傷的,當時請的大夫不好,骨頭沒接好,如今孩子年歲漸長,才發現手腳歪斜的根本不好走路,舞大夫您看看能不能治好不?」張凱說着,就把孩子的手臂與腿露出來,明顯看得出小腿位置,腿骨歪斜的都出現折角了,這種至少折角了三十度的骨頭,根本不足以支撐孩子行走的力度,再加上幾年的缺少運動,兩條腿,一粗一細,一目了然。
再加上手骨內凹的弧度,明顯是二度骨折,再加上治療不當,整條手臂往身子蜷曲,能使上勁才怪。
舞悠然看了看這叫阿林的男孩子,明顯感覺到他的畏懼,恐怕因為這模樣沒少受同齡孩子的排斥,造成如今略顯自閉、自卑的狀況。
「等我先給孩子看看再說。」舞悠然笑着安撫略顯緊張的張凱,朝着阿林柔聲說道:「阿林,想不想以後跟夥伴們跑跑停停到好處玩耍?」
原本還有些膽怯的阿林抬頭看了舞悠然一眼,明顯是因為她這問話而心動,有了些許的反應,可也只是有反應,並未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舞悠然不氣餒,繼續問道:「若是阿林想要變成小夥伴那樣正常的孩子,就要親口告訴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幫阿林了,真是苦惱了。」
舞悠然的話讓鋪子裏的病人與家屬們都瞪大了眸子,眼神中不約而同都閃過一絲胡鬧,一絲不穩重的評價,反倒是那些孩子們原本還有些怕,可這會見到舞悠然這位大哥哥大夫,決然對一個與之年齡相近的孩子這般親切,原本心裏頭的忐忑與不安似乎也慢慢減淡了不少,不似大人們因此露出有些無法苟同的神色。
舞悠然自然注意到藥鋪里的氛圍,可她也實在懶得解釋什麼。
成年人與小孩的心態怎能一併而論,就算再逆天的孩子都好,也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程度,才會慢慢轉變過來,更別提來的這幾個孩子又非那些高門大戶,可沒那麼深的心機,單純而天真,也會因為未知而害怕。
更別提身上的傷勢已經讓孩子畏懼了,若是治療的時候,還讓乖孩子產生恐懼,總歸是不好的。
與其一本正經治療,還不如融入孩子,讓他們信任自己,如此一來才能夠事半功倍。
「真,真的嗎?」阿林怯懦的嗓音響起,眨着眼怯怯的看着舞悠然,忐忑不安着,也有些許的渴望在眼中閃動着。
舞悠然露齒一笑,笑眯了眸子,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的了。就不知道阿林想不想變成正常的小夥伴的樣子呢?想不想以後也可以隨意的跑跑停停,到山裏抓知了,到小溪里抓魚,甚至於跟着小夥伴上學堂,聽教書的先生上課,學做學問,以後當個厲害的人物?」
或許是被舞悠然構建的藍圖所吸引,原本還有些畏縮的阿林慢慢從父親的懷中挪開了些許位置,直勾勾的望着舞悠然,略微掙扎了下,道:「我想出屋子跟人玩耍,我也想去溪里抓魚,也想能夠跟大夥一起上學堂,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