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胤未曾現身之時,錦衣少年 一心殺了夜七泄憤,再取回寶物。如今卻另有打算。
練氣期九層,每三層間便是一個質的飛躍。如今他看不破朱胤的境界,便猜測二人同屬練氣前三層 ,而自己也是此刻方才發現他竟然隱匿在山洞中,只怕修為略勝自己一籌。自己萬不可魯莽應戰,更何況方才他扯謊 說與小賊並無干係,可見也是不願意輕易動手的。思量後,方道:
「只要那小賊交出寶物,我便立刻離開此地!」
夜七在錦衣男子府一出現在追殺的隊伍里時,就直到自己偷的東西恐怕不是凡物,闖了大禍。但那男子明擺着一副殺人取寶的態度,自知即便交出寶物也難逃一死,索性就留着寶物好歹算個「人質」。此刻見錦衣少年願意息事寧人,自然求之不得。立刻道:
「弟弟,我們還是將寶物換回去吧!」
朱胤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真是做戲做全套,此刻竟也不忘圓謊。
錦衣少年更是一臉鄙夷地暗暗瞧着二人。
說話間,夜七立刻向着錦衣少年的方向拋出一隻玉瓶,異變卻在此刻發生了。眾人之間一道快如閃電的灰色人影閃過,半空中的那個玉瓶就不見了。一個慌神的功夫,那道灰影就消失在山林里,追都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去。
夜七這下徹底傻眼了。
錦衣少年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喝道:
「竟然還有幫手,我虞子聃絕饒不了你們!」話音未了,一張雷符便向着朱胤飛來,上來就用上珍貴的符籙,看來是真的怒極了。
所謂修真符籙,是把法術封印或加持在特製的符錄上,使其具有特殊的功能和作用。而這張下品雷符,便是一張雷系築基期修者所制,攻擊力極強,一個練氣一層的修者若被擊中重傷是難免的。
那邊雷符閃着電弧飛來,一種強烈的危險氣息使得朱胤的魂力劇烈地波動起來。本能地運起全身的靈氣閃向一側。卻仍然收到了雷符爆炸產生的巨大威力的波及,胸口發悶,面上卻不動聲色不露出一點痕跡來。
那邊虞子聃卻是心中一動,本以為一張下品雷符,便可以一擊即中,卻不想敵人竟避了過去,毫髮無傷,練氣一層是絕不會有這樣的速度,這樣的靈活性的。按理來說確實如此,但是朱胤因為那枚銅錢的緣故(如今已經化作了掌心上的圖紋),自小身體的靈活性就遠超常人,所以才堪堪避過主要的雷符威力。
但是如今,虞子聃既失了寶物,又廢了張雷符,年輕氣盛,如何肯輕易罷休。
狠狠心,取出了保命的寶物——下品法器奔雷劍。這是師尊在自己下山前賜下的寶劍,只是如今不過練氣一層,尚無法煉化,只能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威力,但這已足以威脅到朱胤的性命。
朱胤心知自己再快,如今也是躲不過快如閃電的飛劍,若是修行了身法速度之類的術法,倒是有逃脫的機會。但如今只是空談,多想無益,只能拼命一搏了。朱胤收束起雜念,調動起周身的靈力,匯聚於左手掌心。
虞子聃自然也注意到了,心道,他是想要以手掌抵擋我的飛劍,真是找死!一念閃過,飛劍離鞘,以奔雷之勢直取朱胤胸口要害,除了朱胤,其他人連飛劍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如朱胤預料的那樣,那速度躲是根本躲不開的,只得以匯聚着全身靈氣的左掌劈向寶劍。
一旁的夜七甚至不忍直視接下來的畫面。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包括朱胤自己,「叮」一聲,仿佛金石相擊的一聲脆響,飛劍竟然被彈了回去,虞子聃穩穩接住飛劍,
「原來手上是有法器!」
不等朱胤弄明白是何情況,操控着奔雷劍再次襲來。
雖然朱胤憑藉着詭異的左手一次又一次化解了攻擊,卻並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因為他根本還沒有修煉任何法術,俗世的那些拳腳功夫此時更是拿不出手。但是,虞子聃卻覺得這賊人只守不攻,定然是奸計,操控得飛劍越發狠戾起來,速戰速決。
這邊朱胤卻感覺到體內的靈氣逐漸枯竭,左掌簡直像個無底洞似的,不斷吸取自己體內的靈氣,開始是自己主動匯聚靈氣於左掌,如今卻是欲罷不能了,實在是詭異。
這邊愈發覺得靈氣枯竭,只怕快撐不住了,那邊虞子聃卻神色一變突然召回飛劍,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匆匆落下狠話,
「莫要再讓我見到你們,否則就不會像今日這樣簡單!」就飛速地領着一群護衛離開了,就像來時那樣突然。
朱胤莫名地看着烏泱泱的人,瞬間一個不剩,雖然覺得差異卻又萬分慶幸,方才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過現在,該了結另一件事情了。
「你,你別那樣看着我!」夜七心虛地避開朱胤冰冷的眼神,大概知曉自己逃不掉了,終於收起了嬉皮笑臉的做派,道:
「殺了我後,一把火燒掉屍首吧,麻煩你把我的骨灰撒到離海里,你要是嫌遠,沂河也將就,總之不要拋屍荒野就行,我做鬼都不會安心的,還有啊???????」。
這話越說越沒個正經,哪裏有真心知錯的樣子?還嘮嘮叨叨地沒完。
「最後一句話了,我『尋寶』多年,不少好東西就藏在那個山洞裏,沒發現吧?就當做給你的補償了!我去給你取來。」說着老老實實真搬來一大個包袱,攤放在了地上,金燦燦一片,晃眼得很,完了事兒,終於一副大義凜然樣,道:
「你動手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英雄就義而朱胤就是那奸人。
性子再沉穩的朱胤也忍不住動手了。
但是,終究沒有取他性命,只是狠揍了一頓,並未使用靈力。
夜七這個老江湖其實早就看出朱胤雖然本事大,但卻身上沒有一絲血腥氣,所以方才激着他狠揍了自己一頓,出了氣,只怕自己性命就算保住了,此刻只裝作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哎呦,哎呦」的呻、吟,十成十的無賴樣,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朱胤懶得再理會他,心想着,此地不能留了,回山洞拿上行李,便準備下山。
「恩人,寶貝,你不要啦!」
朱胤一眼掃過去,本是想警告夜七休要再廢話,卻意外地瞧見一隻不同於其它金銀之物的簪子,看上去似玉非玉,似木非木,不像凡物。
「這個我要了,此後恩怨兩清。」朱胤取了簪子,迅速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