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拓跋寒率先出手,雙足前後猛踏地面,攜沖勢直奔蘇彥,右手揚拳揮舞直取蘇彥面門,想再上演一擊斃敵。
拓跋寒剎那拉近與蘇彥的距離,罡拳離那清秀的令人憎恨的面龐只有一指長。
蘇彥冷笑,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捲風罡拳,那拓跋寒登時渾身發寒,瞳孔收縮,那一刻他如同面臨了死亡的陰影。
可是也就只是這一瞬息,蘇彥出手了。
鏗鏗兩聲!
蘇彥手中長劍出鞘再歸鞘。
拓跋寒的罡拳離蘇彥面孔還是一指長,可是他卻赫然立身不動杵在那邊,一身莽氣盡數散盡,滿面震驚之色,瞳孔還印有那蘇彥揮劍之姿。
「噗」
拓跋寒一身衣物盡數斬碎,支離破碎間在半空飛舞,而其只剩下貼身穿的紅色肚兜貼着滿身毛髮的肚皮。
「哈哈哈」
頓時引得擂台下滿場的哄然大笑,引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一般看熱鬧的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見得那莽氣纏身的拓跋寒此刻如小家碧玉一般羞赧,抱着自己發瘋般鬼叫鬼嚎的奔下擂台。
「一劍!」
參賽區不乏一些劍客,當然明了剛才的一息間發生了什麼。
蘇彥只出手了一劍,全然劍氣震碎了拓跋寒的衣物,更是摧殘了那一擊硬拳。
「好!好!好!」
銅雀樓,徐侯驍激動地騰起,滿手鼓掌大聲叫好,立時引起群潮反應,整座斬雀台都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喝彩,排山倒海般經久不息。
那些有志之士全都懸着一顆心,只是一劍就擊敗了上屆的亞軍,一身輕鬆從容,如此令人震驚的實力,怎能不引起在場那些老奸巨猾傢伙的注意,紛紛遣出家丁四下打聽。
「娃娃有一手嘛,不錯不錯。」老乞丐醉眼朦朧的看着台上的蘇彥奄奄一口。
蘇彥事了,轉身想下了擂台,這不是他的本意,並不想去爭奪什麼擂台之主。
全然是因為那拓跋寒是沐王府的家奴而已,這讓他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快樂的事情。
可是,一眾黑甲軍卻在此刻圍了上來,手持鐵戈圍聚擂台,大有逼迫繼續站台的意思。
蘇彥冷靜的看着那四方共三十二名黑甲軍,眉頭一皺。
「快看,是黑甲都尉!」
人群里不知誰騷動了一聲,蘇彥轉身看去,卻看見了先前首先登台的那位黑甲軍都尉,看樣子是個領軍的軍官。
其正慢慢的褪下身上的金甲,露出裏面練功護體的服飾。
「父親,不可!」銅雀樓徐鳳顏驚聲妝容失色,起身忙制止。
「不礙事的,既然上了擂台,就打完再說。」徐侯驍揚手示意徐鳳顏坐下。
「可是,父親,他不是......」徐鳳顏還想爭辯說服父親,因為她知道台上蘇彥的大體實力,那可是府上六大鎮府高手所具備的的實力,萬不可輕易觸怒此人。
「不必多言!為父自有分寸!」徐侯驍沉聲道。
徐鳳顏只能悻悻的坐回去,可是卻一直提心弔膽的,看着擂台上二人。
蘇彥眉頭緊蹙,眉心擠在一起形成兩道皺紋,看向那已然褪去金甲的黑甲軍都尉。
「加賽。」遲均都尉似乎看出了蘇彥的厭煩,手中挽着袖子淡笑道。
蘇彥眉頭更重了,眼神瞥向那高高的坐北朝南的銅雀樓,不善友好。
正好被徐鳳顏捕捉到了那兩道凌寒的眼神,頓感不妙,可是卻不敢再出言。
遲均都尉整裝待畢,提了一口氣而後看向蘇彥,伸手掌心朝上招了招,很是挑釁。
也無愧遲均都尉如此行事,完全是奉了徐護國的意思,準備考察考察面前這個男子的實力。
況且遲均自己也是從二品的實力,軍中執掌三千鐵騎,是都尉官,從軍十年早已練就一身鐵打的筋骨,一般實力的人都不放在眼中。
正當台下眾人驚呼後余,屏氣凝神看向台上二人,準備大飽眼福之際,那蘇彥卻說出了令人暈厥的話語。
「我認輸。」蘇彥眉眼一展,淡笑道,絲毫沒有什麼羞恥之意,說的很是理直氣壯,讓人竟然心生不起任何的反駁之意。
「厲害,真乃人才,我輩楷模啊!」
「我竟然羞恥的硬了,如此說的理直氣壯......」
「頭一個,我輩佩服......」
台下頓時騷亂,台上蘇彥卻不以為然,一臉無辜的看着那遲均都尉。
「加賽,無認輸準則。」遲均都尉揚聲道,生怕蘇彥聽不見。
蘇彥一怔,眉頭再次擰在一起,「誰規定的?」
「我。」遲均冷笑道。
「哦,那我再加一條?」蘇彥冷然道。
「可以。」
「輸者,盡除衣物繞城一日游如何?」蘇彥奸詐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遲均一愣,沒想到對方提出如此粗俗鄙夷的條件,但是當下道:「好!」
場下眾人登時有了彩頭,更加燃起了氣氛,一浪接一浪的歡呼吶喊叫好。
而銅雀樓上觀望的士大夫公子哥們則更是隨聲附和,無不煽風點火,有這樣的賭注實在是今日的重點彩頭了,足以津津樂道數日了。
徐鳳顏卻一臉的憂愁之色,看來今日黑甲軍都尉的臉面是註定要丟盡了,不由得沉嘆了一聲。
「怎麼,你不相信遲均的實力?」徐侯驍側首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兒輕問道。
「遲均雖然從軍十年,身法體魄驚人,更是武道從二品的實力,放眼偌大的雁盪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當然除了府內的那些坐鎮老伯。」
「常人料想遲均必勝,一個江湖毛頭小子而已,可是父親,孩兒親眼見到那男子的實力,決不至於二品,孩兒認為有從一品......」徐鳳顏眺望俯視台上,側了首。
「哦,若真是從一品,為父收了便是,不足掛齒,讓遲均領教領教也好。」徐侯驍不假思索的滿口說道,絲毫沒有在意徐鳳顏話中的隱含意思。
徐候驕心想,偌大的雁盪城都在自己手中,還怕了這個初出茅廬的江湖小子不成。
擂台上,遲均行了抱拳禮,而後一提軍衫長擺扎於腰間,一甩頭後長鞭繞脖子兩圈,提神凝氣瞪看着對面負手背劍的蘇彥。
這時候判定官走上前來,小聲的詢問道:「這位俠士,不知尊姓大名...在下以便記載...」
「蘇彥。」
「咚咚咚」
三聲震耳的軍鼓雷響,表示比賽正式開始,一切都顯得那麼箭在弦上的態勢,緊張之感連周圍空氣都凍結了似得。
台下湊熱鬧群民更是捏了足足的幾把冷汗。
遲均搶先出手,身法硬實,直接奪手幾拳轟出,接連踢腿,可是這些都被蘇彥輕易地避開了。
兩人一來一往在擂台上接連交手數十招,每一招遲均都狠辣、迅疾的劈在蘇彥的罩門穴位。
而蘇彥只是側身、彎腰、抬腿、展臂,每一次都從容避開,根本沒有多餘的動作。
可是在眾人眼中,卻看似遲均佔據上風,壓得蘇彥不敢出手,只能接連躲避。
然而,遲均卻是滿頭冷汗,心驚連連,眼前的男子竟然每一擊都給輕鬆的避開,而且自始至終都帶着那臉頰上的淡淡笑意,眉眼輕彎,令人心頭火氣大盛!
「喝!」遲均猛地一聲暴喝,高高躍起橫腿掃來,一擊落空,迅疾落地以腳掌為中心一轉身子,同時右臂橫劈向蘇彥脖頸,穩、准、狠!
時機拿捏得當,看來此人也不是什麼從軍莽夫,倒也算的上是個靈光之人。蘇彥這麼想着,竟然渾然不擔心那橫劈而來的粗壯右臂!
這條右臂可是一掌劈翻了一頭猛象,單手擎起三百斤不成問題。在軍營中素有「麒麟臂」的雅號,很少能與之匹敵的。
可是精妙之處陡然出現,蘇彥只是淡淡的應對抬起右臂,秀氣嫩白的手掌直接抵住了那滿是暴力氣息的「麒麟臂」。
遲均感受最深,只覺得那右臂上的勁力渾然擊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全部消散了。
遲均一舉目目光觸及到蘇彥,看到那一張淡然的笑臉,和那輕啟的唇角。
「該我了。」蘇彥輕啟唇角,聲音很輕,只有遲均聽到。
遲均立時心慌,頓感不對勁,立即蹬地想要後撤,可是那劈出去的右臂卻被那隻白嫩的手掌給捏住了,竟然紋絲不動,不管遲均使多大的勁力,也於事無補。
「走你!」蘇彥輕聲道,隨手捏住那右臂而後轉體一甩。
只見遲均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在空中仰面大喊,急急墜地。
「砰」
遲均墜地轟嗵一聲,接連翻滾出去好幾米才停下,真箇人渾身筋骨挫折躺在地上,捂胸痛喊。
「啊!甩出去?!甩......」
「他媽的,牛.逼啊!勞資服了!這個人是誰,我定要結交!」
「天吶,又是一擊!哪來的黑馬?!」
場下立時炸開了鍋,喧囂沖天的議論混雜着吶喊叫好,一時間沸騰到了極點。
而蘇彥卻站在擂台上,看着那甩出去的遲均,清眉笑靨道:「記得履行賭約哦。」
遲均本來還迷迷糊糊,一聽那惱羞的賭約立時暈厥過去。
銅雀樓上,徐侯驍震驚的一拍桌背騰地站起來,虎目怒瞪,滿臉的不可置信。
「父親,顏兒早說過,此人絕非常人。」徐鳳顏緊跟着站起來,眺望俯視台上那風光無限的男子。
「鬼牙!」徐侯驍沉聲一喝。
立時,在其背後出現一道滿身黑袍子籠罩的人影,一身煞氣直教人慾死。
那黑影只是看了一眼台上的蘇彥,下一秒原地留下黑煙,而整個人已經站在了擂台上。
蘇彥頓時感覺後腦一陣寒氣,側首回頭,看見一道突兀而至的黑影,滿身黑袍子,煞氣沖天。
「父親,萬不可再刺激那人!」徐鳳顏這回真的急了,遲均也就算了,可是眼下竟然出動了六大高手之一。
她真的不知道父親在想些什麼。
徐侯驍沒有答話,而是站在欄杆前,雙手捏住紅木漆的欄杆,一雙虎目緊盯着場上的蘇彥,想要看個清楚。
蘇彥眉頭緊鎖,瞥眼掃向那銅雀樓,一臉的厭惡之色,竟然連正眼也沒瞧那突然而至的黑影。
鬼牙,徐侯驍鎮府的六大高手之一,一身武道實力早已破入正一品,但是知道的卻不多,見過他們出手的人也不多,因為大部分都死了!
匆!
鬼牙驟然化成黑霧般消散,與先前那唐書生的招式如出一轍。
匆!
砰!
一掌襲來,直劈蘇彥後腦,那鬼魅般的鬼牙竟然出現在蘇彥身後,突兀的一掌卻被蘇彥輕鬆接下。
一擊失敗,鬼牙身形再次幻滅消散。
而擂台上,登時黑霧籠罩,八方身影圍繞着蘇彥,全是那鬼牙的身形在高速繞行,看的人晃了眼,辨不清真身何在。
「分身術!」有人高聲驚愕道,看來是看出了那身形幻滅的功法。
「什麼分身術?」有人急切想要知道,因為着實看的雲裏霧裏。
「東瀛忍術,可以化形分身,令對手辨不清本體方位,從而給予暗中凌然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