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嫣從巨大的刺激中掙扎着醒來,無語的看着沁遙在一邊自顧自抓狂。
「你沒生病!」
「哦我沒生病,什麼?我沒生病?」沁遙不可抑制的吼道。
一驚一乍,煞是可愛。
月嫣揉了揉沁遙的小腦袋,「是的你沒生病。沁遙,接下來我跟你說的,你一定不可太過激動好嗎?」
月嫣嚴肅的看着沁遙,身怕她會受不住刺激。
「嗯!」沁遙重重的點頭,雖然她腦袋有點脫線,但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見月嫣一臉嚴肅,她知道月嫣將要說的話一定很嚴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心裏準備。
「你思春了!」
「咳咳……什麼?」被月嫣突來的『你思春了』四個字驚得猛嗆了一口氣。
這月嫣,在說什麼呀!
月嫣輕撫着沁遙的背脊,為她順着氣。
「你沒聽錯!你思春了,對象是重淵師叔。你說你胸悶,是不是重淵師叔一靠近你就會感覺胸悶?你說你動不動就會發呆,是不是每次發呆腦袋裏想得都會是重淵師叔?單單這兩個例子便足以證明你已經喜歡上重淵師叔了。」月嫣一口氣把話說完,等着沁遙的反應。
沁遙小臉瞬間爆紅,而後又變的鐵青,最後臉色變的煞白。
她喜歡師父?怎麼會?為什麼她要喜歡師父?
沁遙猛地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出月嫣的房門。
「哎沁遙你去哪兒?沁遙……」月嫣在後面焦急的喊着,無奈沁遙跑的太快,一溜煙便沒了人影。
算了讓她去吧,碰上這樣的事,換她她也接受不了,便讓她好好靜靜吧。
只是希望小丫頭千萬莫要做傻事啊!
唉!
蓬華仙山的一處碧湖旁,沁遙臉色難看的坐在軟軟的草地上,小嘴正爵着根柔嫩的青草。
煩惱無比!
她居然會喜歡上自己的師父。
她怎麼可以起這麼齷齪的心思啊!嗚……
沁遙無助的抱着腦袋。
頭撕裂般的疼痛。
最後身體一陣痙攣,竟是承受不住昏倒在地了。
一夜未見沁遙回來,重淵也是一陣擔憂。
四處尋找她,最後在仙山的一處碧湖旁找到她。
找到她時,她正捲縮着身子,眉頭緊緊的皺着。
嘴裏還喃喃的嘟囔着,「師父,徒兒錯了,不要不理徒兒!」小丫頭竟是嗚咽着哭出聲來,「嗚……徒兒會很乖的,師父不要不理徒兒!」小睫毛上掛着晶瑩淚珠,睡夢中的沁遙顯得極其脆弱無助。
重淵伸手抱起沁遙,心裏竟是閃過異樣的疼痛,只道是心疼自家小徒弟了。
「放心,為師不會不理你!」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她背脊,輕聲安撫着她。
似是感覺到溫暖,沁遙的小腦袋一拱一拱的,拱了個舒服的位置,砸吧着小嘴沉沉睡去,似是做了什麼美夢般,唇角微微翹起。
見沁遙不再皺着眉頭,重淵放下心來。
抱着她一路走到他的淵華殿,輕輕將她放到床上,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小丫頭長大了啊,都開始有心事了。
重淵不無感嘆的想着。
沁遙醒來時重淵又去閉關了。
乍然一看,這不是她的房間。
沁遙驚的猛地坐起身子,腦袋沉沉的。
她記得她之前是在碧湖旁坐着想事情,然後不知怎麼的便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便出現在這裏。
這裏是……師父的寢房?
沁遙嚇的趕忙從床上爬起來。
慌慌忙忙的將被子疊好,逃也似的跑出房門。
此時陽光正好,沁遙卻並不感覺溫暖,反而全身冰冷,冷到心底。
蒼白着臉,沁遙如平時一樣坐在梨花樹下安靜的看着書。
同以前一樣等着自家師父出關。
只是她知道有那麼一些是不一樣的。
例如,以前她只是單純的等着師父。而如今,她並不希望師父出關的太早。
心情很是複雜,她怕,她怕她的秘密會不小心被師父知道。
她害怕她的齷齪污染了清冷高貴的師父。
更害怕看到師父厭惡的眼神。
師父若是知道了該怎麼辦?
不,他不會知道的,她不會讓他知道的。
沁遙使勁的搖着腦袋,面色痛苦不堪。
重淵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小丫頭一臉痛苦的搖着頭。
這小丫頭是不舒服嗎?
也是,一整夜待在外面,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反應。
「頭痛?」身形一移,重淵站在沁遙的面前。
伸手便撫上她的額頭,試圖看看她有哪裏不舒服。
沁遙一驚,下意識便要躲過。
「師父,徒兒沒事!」
重淵眉頭一皺。
小丫頭這是怎麼了?平時他一出關,最粘着他的就是她,如今是碰都不願意讓他碰了?
小姑娘長大了啊!
這時他才意識到,和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徒弟是真的長大了,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了。
重淵惆悵的想着。
「嗯!」淡淡的回答。
既然她自己都說沒事,那應該真的沒事吧。
沁遙失落垂眸。
平時若是得到師父的關心,她是開心的不得了的,如今心裏儘是苦澀。
她的師父,她竟然會喜歡上自己的師父。
突然覺得,她好骯髒。
以前若是知道生病了就可以得到師父的關注,她寧願天天病着。
只是如今卻不能再那樣了。
「師父,沁兒最近無聊,想下山歷練了。」沁遙抬眼直直的看着重淵。
眼底的複雜情緒是重淵看不懂的。
「嗯!」淡淡的回應。
沁遙簡單的收拾自己的東西,不帶一絲感情的離開。
重淵再次感嘆,
徒弟長大了,都開始不喜歡和師父一起生活了!
可以說重淵其實一點也不懂沁遙。
不是說他不關心她,而是他們的想法從來不在一個層次上。
她喜歡他時,他不知道。
她愛上他時,他知道卻不予回應。
當她心灰意冷開始放棄時,他才知道她的重要。
只是覆水難收,受過的傷即便再努力彌補,仍舊不會復原。
她與他的愛恨糾葛,終究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