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每人都有推開門的種子
【081】每人都有推開門的種子
顯然,關於三源未來主政的人選問題,是不需要他操心的,但有些人和事,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從腦海里突然冒出來。(。純文字)
前些日子,彭長宜給葉天揚打過一個電話,問過葉桐的情況,葉天揚只是說她一切都好,學習很順利,也許,作為父親,他知道的只是這些,儘管他從葉天揚那裏要了葉桐的聯繫方式,但始終都沒有跟她聯繫過,也許,他和葉桐都需要時間來放下。
有的人和事能放下,有的就永遠都放不下,就說丁一吧,他始終把她藏在心靈深處的某個角落裏,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有好幾次,彭長宜不放心,都想去閬諸找她,反過來想想,人家都不在意你,你何苦呀?作為朋友交往,也總不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啊?他江帆是這樣,丁一又是這樣,難道,他們心裏就都沒有他這個朋友嗎?
老胡也跟自己玩失蹤,但是老胡玩失蹤彭長宜能理解,老胡有自己的苦衷,有他認為的不方便,在老胡的內心深處,他始終都在保護着一個人,唯恐因為自己的身份給這個人臉上抹灰,所以,他大都時候都是默默的把自己藏起來,哪怕對曾經的老部下,哪怕對彭長宜這樣的摯友。老胡這樣做,不光是為了他要保護的人,也是為了戰友們留下的那些孩子和家屬們,因為老胡知道,只有樊文良走穩、走好,他和那些孩子們才能安好。
這是一種大愛,是一種深沉的愛,是當今這個社會鮮有的愛!
一想到老胡默默的付出,彭長宜的心就疼,這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啊!蒼天的確是不應該過早地把他交與秋風,大地的確不應該這麼急匆匆地他攬入懷中……
歌者還在如泣如訴地唱着,彭長宜也是百感交集,這首歌,與其說是哭諸葛,不如說是彭長宜在哭老胡。
老顧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就見他的雙眼紅紅的,就說道:「長宜,別傷心了,不是有句話叫死者長已矣嗎,老胡他去那邊過日子去了,你哪,也要把這邊的日子過好,多想想三源,多想想工作吧。」
彭長宜一愣,不由地看了老顧一眼,他似乎從老顧的話里聽出了某種弦外之音。在他的印象中,老顧是很少說這種話的,他從來不參政。難道,老顧也意識到了什麼?剛才那個念頭又怪異地冒了出來。
有的時候,某種念頭一旦從腦海中跳出來,就很難壓下去了。誰來主政三源?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都沒有琢磨過這個問題,他始終認為,那是上級的事,上級派誰來,是不會徵求他 的意見的,他只需要像部長囑咐的那樣,做好自己就行了。但是今天,這個問題卻是那麼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頑固地侵擾他的神經,他很奇怪,自己怎麼想到了這個問題,又怎麼這麼固執地想這個問題。
自從鄔友福被雙規彭長宜主持縣委和縣政府全面工作以來,他從沒有想過誰來三源主政的問題,他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超出這個範圍的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而且,部長也是這樣告誡他的,但是,這個念頭一旦蹦出來後,他就按不下去了。
有人說,當一個人長期處於一種混沌、疲倦、努力與枯燥相伴隨的時候,頭腦中往往會突然間湧現出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這個念頭其實也就是人的腦海中的「竅」,當人成長到一定階段中才會產生竅,當這個「竅」出現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往往就是自己某扇心門的打開,這扇心門之所以打開,很多時候不是刻意的,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結果。
人為什麼會成長?本質是因為你正面臨一個沒有越過的坎,這道坎區隔了昨天的你和明天的你,也正是因為「坎」先於你的存在,你要邁過,就必須要成長。所以,成長,是坎的代名詞。但不是所以成長起來的人都能邁過這個坎,這需要有很好的悟性,有很好的社會人脈已經自己過得硬的競爭能力。
做官,就要有作為,就要有擔當,做人也一樣,不要怕擔責任,不要怕擔風險。做官,要從「山在哪裏」到「山在那裏」,繼而翻山越嶺。
一個人的成長和成熟,往往不是個體行為,而成功,卻往往發自於個體,發自於個體的主觀能動性,儘管是一件小概率事件,但許多人趨之若鶩,其中,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實現。
只是這世界,有萌芽就有成長,有出發就有可能到達。就像山裏的人總想去山外面去看看,就像很多人在童年的時候喜歡在江海或者小河裏放走一隻紙船那樣,總是希望它能夠漂得更遠一些……
每個人的基因中,都存在一個推開「門」的種子,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有的人會爬得更高,是為了看得更遠,而有的人則單純是為了被別人看見,這就是區別。
想到這裏,彭長宜突然說道:「老顧,下一個出口掉頭,回錦安。」
彭長宜重新回到錦安,當老顧把車停在了錦安常委樓前的時候,彭長宜看了看表,他長長出了一口氣,掏出電話,給翟書記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翟書記接的:「哪位?」口氣裏帶着一種權力特有的威嚴。
「翟書記,我是長宜,我散會後有一份項目報告給您的秘書了,想讓您看看,聽聽您的意見。」
「我正在看,你走了嗎?」
彭長宜立刻說道:「沒有,您要是有時間,我就上去。」
「上來吧。」
彭長宜一聽,對着前面的後視鏡,雙手搓了搓了臉,又找出一把塑料梳子,梳了梳頭髮,這才下車,快步走向常委樓。
秘書已經在門口等候他,小聲跟他說道:「書記在看你們的報告。」
彭長宜沖他點頭致意,對他能及時地把報告轉給書記而表示感謝,進來後,翟炳德沒有抬頭,他果然正在低頭看那份報告。
秘書給彭長宜倒了一杯水後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坐在沙發上,看着翟炳德,翟炳德看得很認真,不時把前邊看過的翻過來重新看,彭長宜暗暗埋怨吳冠奇,給領導看的東西弄這麼複雜幹嘛?翟書記哪兒就看完了?靜靜地坐在這間辦公室里,彭長宜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後悔自己來早了,這樣等着的確心理有壓力。
這時,就聽翟炳德說道:「中午跟誰聚的?」
彭長宜一愣,扭過頭看了一眼翟記仍然在低頭看着報告,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翟炳德把眼睛從眼鏡上方抬起,說道:「問你哪?」
彭長宜這才趕忙說道:「誰都沒跟,我和司機吃的張記滷煮火燒,吃完後轉了轉,想回去着。」
「那怎麼沒回去?」翟炳德緊接着問題。
彭長宜笑了,他感覺書記這話問得比較矯情,他當然也不能把自己走到半路又折回來的事實告訴他,就說道:「來錦安一次不容易,有些想法也想單獨跟您匯報一下。」彭長宜沒有說是關於報告的想法還是別的什麼想法。
翟炳德看着他,摘下眼鏡,說道:「哦?你有什麼想法?」
彭長宜的心咚咚地跳開了,但是表情依然鎮靜,不慌不忙地說:「您看完報告再說吧。」
翟炳德收回目光,又往後翻了翻,說道:「這個項目你考察論證了嗎?」
彭長宜說道:「是的,自從我有了這個想法後,激動了好幾天都睡不覺,總想着這事。」
翟炳德說:「三源這個廢水庫在什麼位置?我怎麼不知道?」
彭長宜站起身,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面,把那份報告翻過來,指着最後封底的地圖說道:「在城西,距離城區四十多公里的位置上,三面環山。」
翟炳德說道:「城西位置?離葛二黑的私人會所多遠?」
彭長宜一愣,心說,翟書記不知道廢水庫,卻知道二黑的私人會館,就說道:「二黑的私人會所偏西北一些,這個地方偏西南一些,但是如果按照第一期2500的規劃,二黑的私人會所不在這個規劃範圍,二期規劃偏向水庫的西南方向,那裏有一片丘陵地帶,高爾夫球場建在這裏非常合適,所以,二期規劃也礙不着他,但是到了第三期和第四期,就把這個區域全包括進去了。」
翟炳德突然說道:「長宜,如果把二黑的公判大會放在三源,你的意見如何?」
對於這個問題,彭長宜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的腦子快速轉動着,說道:「放在三源,會有一些積極因素,比如,有利於三源下一步的招商引資工作,有利於穩定三源的社會治安,有利於安撫那些長期受到他們欺壓的百姓和礦主們的心,有利於樹立正氣,打擊邪惡勢力,不利因素嗎……似乎沒有什麼,因為,三源百姓和那些外地來的投資者,對這股勢力早就深惡痛絕,毫不誇張地說,把他們抓起來是大快人心。」
彭長宜說到這裏意識到,發展地方經濟修路鋪橋是政績,打擊黑惡勢力,反腐倡廉同樣是政績,錦安市委在省廳的配合下,乾淨、徹底地斷掉二黑黑惡勢力團伙,在全省甚至全國都引起了廣泛反響。
翟炳德繼續低頭看着手裏的報告,不再說這個問題,而是接着問道:「現在三源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受到了影響?」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影響肯定會有一些,不過是暫時的,等他們的問題水落石出後,我想把三源賓館推向社會,公開招標。另外,那次外阜投資者大會,效果也不錯,我也想等宣判完後,借這個東風,對那些金屬非金屬小礦山進一步治理整頓,採取「關閉、整合、整改、提升」等措施,依法取締和關閉無證開採、不具備安全生產條件和破壞生態、污染環境等各類礦山尤其是小礦山,全面提高礦山安全生產水平和安全保障能力,促進礦山安全生產形勢持續穩定好轉。」
翟炳德說:「上次無名屍案子出現後,你們不是整頓過了嗎?」
彭長宜說道:「是整頓過一次,但是那次工作做得的不細,另外當時阻力很大,您也知道,有的領導非常注重礦山經濟,擔心整死了。所以,那次從上到下也只是梳理了一遍。我在那次外阜投資者的大會上已經講了這層意思,三源,需要藉助外阜的資金髮展,但我們需要的是那些遵紀守法嚴格按照國家有關政策辦事的投資者,對那些沒有經過正規設計、開採工藝落後、裝備水平低下、安全保障能力嚴重不足的金屬非金屬小礦山,對一些無證無照或證照不全,千方百計逃避打擊治理、繼續非法違法進行生產和經營、干擾破壞正常的礦產資源開發秩序和市場經濟秩序的,對一些以探代采、超層越界開採、違規排放等問題嚴重、隱患叢生的小礦山,永遠都在我們的打擊範圍,無論將來誰主政三源,這個原則不會改變。」
翟炳德聽後點點頭,忽然說道:「上次治理整頓中是不是財政的日子好過了?」
彭長宜一愣,隨即說道:「我們的確加大了處罰力度,一些違規開採的小礦山,當你使盡一切手段都無法進行遏制的時候,我的原則就是狠狠地罰,罰他肉疼了,罰他傾家蕩產揭不開鍋吃不上飯後,他就不幹了。翟書記,那些罰款全部上交財政了,不然拿什麼修路啊?我上次跟您匯報過,今年,幾乎鄉鄉都有修路任務,有兩條三級公路在修,還修了兩條礦山專用路,這麼大的修路力度,這些罰款,也解決了燃眉之急啊!」
翟書記說:「所以,你是不是吃到甜頭了,還想着進一步整頓?」
彭長宜不知他這話的真實意思,就說:「倒不是為了罰款才整頓,您該有體會了,礦山只要出事,就不是小事,嚇得人眼大眼小的,不治理不行啊,這幫礦主們,眼睛只盯着錢,真是不管礦工的死活,所有的法律法規不顧,為了長治久安,有時候治理整頓也是必須的。」
翟炳德看着彭長宜,眼睛流露出讚賞的目光。他放下礦山這個話題,又說道:「目前幹部們情緒怎麼樣?」
「現在基本趨於穩定,只是缺位現象比較嚴重,有些副職不敢放開手腳工作,怕將來費力不討好,有等待觀望的心理,這個問題,我是什麼時候開會什麼時候強調,我說,你們有思想顧慮我理解,但是請你們看我,什麼時候我不幹了,坐等新的領導來,你們也就別幹了,我也不要求你們干,但是,如果我都在幹事,甚至在找事干,你們也別閒着,我也不會讓你們閒着,三源的一草一木我都拿不走,你們更沒有理由不幹事了。」彭長宜振振有詞地說道。
「這樣說管用嗎?」翟炳德看他的目光很專注。
彭長宜笑了一下:「管用,經常敲打能不管用?既然能在幹部崗位上工作的人,應該說都是有一定政治覺悟的,就看怎麼去敲打他們了,反正我是這樣想的,我不閒着的時候,誰也別指望閒着,就跟您一樣,您都在日夜為錦安拉車,下邊的人就是想閒散也閒散不下來。」
彭長宜這個馬屁拍的很溫和,翟炳德聽着很舒服,他看着彭長宜說道:「今年三源儘管是多災多難,但也做了不少工作,修路、旅遊,還有你這個天鵝湖景區規劃,長宜,這個項目是個大項目啊,你能把握住嗎?」
彭長宜一時還不能揣摩出翟書記指的是什麼,但是關鍵時刻他懂得展示自信,就說道:「沒有問題。您說得對,對於三源,這的確是個大項目,一個投資者是完不成這樣規劃的,所以,我準備向市委打報告,想成立一個農業技術產業觀光園區,有些具體想法,我會以書面報告和口頭匯報的形式,跟市委進行專題匯報。」
翟炳德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態,但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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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10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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