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危機顯現
【141】危機顯現
彭長宜想到了師小青們對付監管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也想到了她可能會藉故不參加會議,但是沒想到她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說道:「我們等了師主任十八分種,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不等了,咱們先開會。最快更新請到 書 」
他說着,低頭打開了筆記本,拿出一份複印的材料,說道:「前幾天,我給黨委寫了個書面建議,要求加強對基金會的監管力度,至今黨委還沒有對我這份建議作出任何答覆。鑑於目前我聽到和看到的有關基金會的情況,有必要咱們坐下來研究一下。既然師主任沒到會,下面就請蔣主任和柳主任就你們掌握的情況匯報,知道多少談多少。我強調一下,咱們主要談問題,對事不對人,師主任沒來,你們也不要有什麼顧慮,北城政府對基金會有絕對的監管權力,所以,你們只需匯報你們掌握的情況,有什麼說什麼,我們本來就研究問題的,最終目的是使基金會健康安全的發展。下面先請蔣主任說。」
蔣小芬就把自己掌握的情況匯報了一下,最後說:「我掌握的這些數據只是上個季度的情況,以後我就不清楚了。」
彭長宜問:「怎麼以後就不清楚了?」
「以後我們就沒開過一次集體審批會。」蔣小芬抱怨的說道。
「那是不是沒放款?」
「一直在放,只是不在集體審批罷了。」
柳泉匯報的內容跟蔣小芬匯報的基本一致。
田沖也對基金會目前存在的問題談了自己的意見。
由於師小青沒到會,許多內容無法繼續下去,彭長宜說:「這樣吧,今天的會暫時到這,等師主任來了後再召集大家,從前段基金會的工作來看,基本上是比較規範的,目前我認為最大的問題有兩點,一是貼水攬儲,二是貸款審批制度沒有照章執行,最近兩個月的情況兩位副主任也不掌握,那麼是不是這兩個月中放的貸款是安全的呢?這個問題可以劃個問好。還有,希望蔣主任和柳主任切實負起責任,敢於管事,善於管事,共同把這項工作做好。」
散會後,田沖說道:「我就猜這個師小青不會來開會,人家是什麼身份,能聽咱們的嗎?」
彭長宜沒有說話,他不喜歡聽這種牢騷話,更不喜歡聽這種在公開場合發牢騷話,他看了田沖一眼,田沖便咽回後面的話,不再說什麼了。
這種話對工作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火上澆油。回到屋裏,他對隨後跟過來的田沖說道說道:「以後少在公開場合說話注意,禍從口出,我們可以認認真真的做一件我們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事,但是牢騷話少說。」
這時,劉忠進來了,說道:「怎麼了,都臉上不高興?是不是師主任沒開會?」
田沖說:「你怎麼知道?」
「我剛才和武裝部長去市里開徵兵工作會議,我看見她去大樓了,心裏還納悶你們不是開基金會的專題會議嗎?她怎麼能不參加呢?」
「唉,我什麼都不說了。」田沖說完,拿起桌上的本就走出彭長宜的辦公室。
「老田怎麼了?」劉忠問。
彭長宜說道:「我說了他兩句,說話不注意,本來我們開這會黨委甚至是市委未必支持,再公開說牢騷話,會落下把柄的,禍從口出。師小青今天開不開會是她的事,作為監管的一級政府,管不管是咱們的事。」
劉忠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回頭我開導開導他。看來,以後這個基金會還是少沾。[` 書小說`]」
頭下班的時候,師小青來到了彭長宜辦公室,彭長宜抬頭看了她一眼,沖她點了一下頭,便繼續低頭寫字,也沒說話,也沒請她坐。師小青尷尬的笑了一下,便坐在他的床沿,保持一個很矜持很優雅的姿勢,等着他寫完。
彭長宜仍然在聚精會神的寫着,不時還抬頭思考一下,然後低頭再寫,全然忽視了屋裏還有個會出氣的人。
一個姿勢拿捏久了,會很累的,師小青又換了一個坐姿,翹起腿,腰板兒筆挺,雙手對扣放在腿上,仍然保持一個很矜持很優雅的姿勢。只是她這個公關禮儀培訓出來的姿勢坐着並不舒服,隨着彭長宜寫字的時間加長,她變換坐姿的頻率也就勤了,怎奈,彭長宜還在低頭往筆記本上寫着,她那優美的坐姿一點也不實用,漸漸的她就累了,逐漸放鬆了下來。
但是無論師小青對彭長宜的怠慢多麼有意見,她也不能起身離去,儘管基金會目前是任小亮一手操控着,而且上面有鐘鳴義罩着,但是彭長宜作為北城政府一把手,她也是不能得罪的,時至今日,彭長宜只介紹過兩筆貸款,數額很小,這兩筆還都是交付宅基地的罰款,對於這樣一位沒有染指基金會的領導,師小青是懷有一絲敬畏心情的,所以,儘管他遲遲不抬頭說話讓她做冷板凳,她也沒有怨言,誰讓上午的會她缺席了呢?
師小青不是不想給政府匯報基金會的事,也不是有意不參加這個會,是任小亮不讓她參加,任小亮說,基金會是一把手負責,一把手就是黨委,他彭長宜出什麼么蛾子?瞎審查什麼?還不是因為自己沒撈到好處雞蛋裏挑骨頭?你就不去開會,我看他還能怎麼着!今天一個建議明天一個專題匯報會,他還折騰歡了!當她把這話告訴鐘鳴義的時候,鐘鳴義沒表態。
有時候,領導對一件事不表態,不發表任何意見,很大程度上就是支持和默認。很明顯,鐘鳴義是支持任小亮的,但彭長宜這樣做又沒有錯,所以他只能不表態。
師小青最近也感到了危機四伏,經她手出去的貸款她最清楚是怎麼回事,基金會目前放款幾乎失控,她也不是沒有擔心,但是利益把大家綁在了一起,好在北城有地域優勢,吸納資金是不成問題的。任小亮不讓她給彭長宜匯報,事實上,有些事她也不能匯報,只能不參加會議。但終究是不佔理,所以才選擇在這個時候來跟彭長宜解釋。沒想到他把自己涼在一邊這麼長時間。
直到彭長宜認為寫完了,他才抬起頭,合上本,站起身,拿起暖水瓶。師小青還以為彭長宜要給她倒水,急忙起身,但是彭長宜只往自己的杯里倒了一杯水,轉身就把暖水瓶放下。他沒有回自己剛才的座位,而是做到了辦公桌前邊的座位,這樣,就和師小青保持了一大截距離。他端起杯,喝了一口水,這才說道:「師主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師小青這才又把腰板挺直,說道:「我是給彭主任賠禮道歉來了。」
「哦,是哪個姓彭的這麼大膽,敢受你的道歉?」
師小青有些尷尬,她當時很不見外的坐在床上,就是想離彭長宜近些。這會兒見他坐在那裏,就更加挺直了腰板,說道:「彭主任這話本身就是生氣了。」
彭長宜笑笑,慢慢收起笑容,說道:「不管師主任何種原因沒有參加會,但是你會很快看見會議決議的。」
師小青一愣,說道:「什麼決議?」
「關於對基金會監管的決議,我不知道你看沒看電視台對南城基金會的訪談,如果沒看的話,有機會看一下,今晚應該還有。」
其實,師小青從頭到尾都看了,但是她故意說道:「哦?彭主任可以介紹一下精華部分嗎?」
彭長宜說:「堅持每筆貸款集體審批,堅決杜絕人情貸款,另外,只入股,不到時間不許支付,可是咱們卻不是這樣,大量吸收存款,而且還隨時支取,這樣不好,有很大的潛在危險。另外人情貸款比重多,儘管你們沒有上報過具體數字,但從你們上個季度的數字中,不難分析出這一點。所以,鑑於目前基金會運作中出現的問題,我幾次跟黨委建議,要求召開專門會議,具體研究一下,看怎麼能規避將來的風險,顯然,我這個建議不太討大家喜歡,不過以後大家就會明白這樣做是多麼的必要。」
師小青聽說他說起南城的基金會,很是有些反感,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南城已經把攬儲之手伸到了北城,並且也在貼水吸儲。彭長宜說的這些問題的確都存在,而且他說的也很科學中肯,但她不可能做到,比如人情貸款,這個她永遠都會杜絕不了,目前放的貸款,沒有一筆不是人情貸款,大都是領導一個電話,她誰也不敢違拗,誰也得罪不起,再說了,放這樣的貸款,從上到下都能得實惠的,連國有銀行都這麼幹,更別說一個小小的農村基金會了。如今辦事,有幾個是照章辦事的?還不是人情在起作用。再說了,她能當上這個基金會主任,也是有人情在裏面,不然能輪的上她嗎?別說人情貸款,有好幾筆貸款,她都放到了南嶺,這也是她不便公開匯報的原因所在。
彭長宜說的情況她不是沒想過,但是沒有辦法,領導的話總要聽吧,領導的指示總是要照辦的吧。只是有一點,如今的領導也都很會辦事,他們打電話,當面打招呼,就是從來都不會給你簽字畫押,哪怕一個小紙條也不會給你寫,從這裏她似乎又能嗅到風險,所以,慎重起見,她也有自己的一本明細賬,只是這本帳是永遠都不可能公開的,這賬,才是最真實的。
想到這裏,她說:「彭主任,我知道您是出於公心,但是現在哪有什麼純粹的公心啊,您說誰來說句話我不聽?我敢不聽嗎?這一點還請您理解我。您說,哪個領導沒有個仨親倆好的,他們說了話都得照顧,再說,當初動員大家入股的時候,有些領導也都是幫忙做了工作的,您要匯報不難,只要黨委同意,我沒有意見。集體審批貸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事,我不說您也應該知道。」
師小青的話軟中帶硬,既倒了自己的苦水,也把責任推給了領導。彭長宜低頭擺弄着茶杯,也可能自己真的不該攙和基金會的事?想到這裏,他嚴肅的說道:「你越這麼說,我就越擔心了。」
師小青說:「擔心沒必要,什麼事都有個過程,都是在以後工作實踐中逐步完善的,以後我們嚴格審批,在技術上操控上嚴格照章辦事,即便有風險也是可以規避的。再有,我們根據你提的這些,回去再仔細篩查一遍,如果有手續不健全的貸款,儘快完善手續,儘量不讓領導擔心就是了。」
彭長宜覺得,這個師小青根本就不懂金融,更沒有風險意識,沒有風險意識,也就沒有了恐懼,想到這裏,他說道:「你剛才說的話很對,我的建議再怎麼合理,也要經過黨委的同意,如果黨委不同意,我拿基金會也沒辦法,不過到時真要出現了問題,我是不是就可以說我不負責?」彭長宜希望這話她能傳給應該傳的人。
師小青笑了,換了一個坐姿說道:「您別總盼着出事呀?」
彭長宜看着她,非常嚴肅的說道:「師主任此言差矣,我怎麼能盼着出事呢?」
師小青紅了臉,說道:「我是開玩笑呢。」
「這種玩笑不好開。」他站了起來,說道:「我理解你的苦衷,有些人情是需要照顧,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杜絕得了的,但是,我希望你們繼續集體審批貸款,這該不難吧?即便將來出了問題,也是集團決議的,責任也不能落在你一人頭上,這點師主任總會該明白吧?」
師小青點點頭,她怎麼會不明白這一點,只是後來幾筆貸款的確集體審議不下去,不說別人,就是蔣小芬一人就夠師小青饒頭的了,什麼要抵押要擔保了,如果都有抵押和擔保,人家就去專業銀行了,誰還找你基金會?基金會成立的目的,就是方便這些鄉鎮企業,為鄉鎮企業能得到長足發展,是為鄉鎮企業服務的。這些企業目前都處於發展壯大階段,許多企業根本不具備貸款資格,如果真要那樣較真的話,估計基金會就該關張了,也就失去了成立基金會的意義。她想了想說道:「中途中止了集體審批也是有許多原因的,蔣主任不想參與,後來也就這樣下來了,如果恢復應該不難,我儘快召集人先開個會,說一下這個問題。」
彭長宜點點頭不再說話。
師小青站起來,說道:「對於今天我沒到會,再次表示歉意。」
彭長宜嘴角微微往上翹了一下,說道:「以後我會習慣師主任不到會的。」
師小青撒嬌的說道:「彭主任,看你,這麼得理不饒人,還要讓人家說幾遍道歉的話你才肯原諒?」
彭長宜扭頭笑笑,說道:「好的好的,過去就過去了。」
師小青伸出手,說道:「不管怎麼說,我要感謝彭主任對基金會的關心,謝謝你。」
彭長宜沒有看她那張笑魅的臉,而是笑笑扭頭看着別處握了一下她的手,就放開了。
師小青收回手說道:「以後,有什麼用得着的地方請您說話,我一定照辦。」
最終,彭長宜的建議也沒有經過黨委會開會研究過,任小亮對此不置可否。這讓彭長宜很是窩火,他下發的決議也就如同空文,不過好在師小青採納了他的建業,開始集體審批貸款了,說是集體,幾乎還是師小青一人說了算,而且重要貸款根本就不上會,上會的全是差不多手續合格的貸款,而且數目不大。
彭長宜跟江帆抱怨,說他人微言輕,能做的也就如此了。江帆笑着說,「這些就足以引起別人的『高度』重視了,必須要有不同的聲音,才能起到警醒的作用,你不要氣餒。」
彭長宜苦笑了一下,說道:「估計我也引起了別人的高度重視了。」
江帆看着他,意味深長的笑笑,說道:「長宜,你也這樣的方式引起別人的重視,也許未必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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