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撞到了槍口上
【083】撞到了槍口上
很快,電話就響了,那個小伙子剛要接電話,鐘鳴義說道:「我來。最快更新請到 書 」於是,他走到電話跟前,說道:「是蘇鄉長嗎?」
蘇凡當然沒想到會是市委書記,語氣含糊不清的說:「你誰呀?」聽聲音中午肯定喝了不少酒,似乎還沒睡醒。
鐘鳴義看了看表,早就過了上班時間,說道:「我是鐘鳴義!」
蘇凡一聽,是鍾書記,趕緊說道:「鐘鳴……鳴……鍾書記!」
「是我,你在哪裏?」怎麼樣口氣嚴厲。
「我……我在下鄉呢,您等着,我馬上回去。」蘇凡估計是被嚇醒了。
「不用,你在哪個村,我去找你。」鐘鳴義絲毫不給他迴旋遮掩的餘地。
「這個……還是我回去吧,鄉下的路不好走。」蘇凡支吾着說道。
「你能走我就能走,說,你在哪個村?在幹嘛?」他的口氣就重了。
「我,我是出來檢查計劃生育來了,現在……在城裏……」蘇凡只好說道。
「那你為什麼說在村里,你到底在幹嘛?」鐘鳴義聲音提高了不少。
「我,我家裏有點急事,這樣,我馬上回去。」
「不用了!」說着,鐘鳴義氣憤的摔下電話。
旁邊兩個小伙子嚇的大氣不敢出。
鐘鳴義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是不是分來的大學生?」
兩個人共同點着頭。
「叫什麼名字?」
兩個人膽怯的報上了各自的姓名。
鐘鳴義生氣的說道:「還大學生?我看你們是不思進取!大好時光就看電視嗎?看吧,你們最好在這裏看一輩子!永遠都別回城!」說着,佛袖而去。
兩個小伙子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鐘鳴義狠勁摔上車門,出了白馬鄉政府大門,秘記,咱們還去哪兒?」
「窺一斑而見全豹,回機關,哪兒都不去了!」鐘鳴義很是惱火。
秘書回過頭,跟司機說道:「回市委。」車子就拐向了回城的方向。
快進城的時候,鐘鳴義突然說,「到高速路口看看去。」
高速路口,是這次京京高速路亢州段的路口,為了連接這個路口和城區的道路,亢州修通了城區通往這個路口的公路,高速路通車在既,這條路也到了最後收尾階段。
秘書一聽,心裏就七上八下的,快到修路的工地時,他瞪圓了雙眼。當他看到路邊停着一輛交通標誌的桑塔納車後,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心想,這次老傢伙露臉了。
秘書姓康,原來在信息科,是寇京海的手下,別看寇京海嘴不好,但是跟這些小夥計不錯,當了交通局副局長後,經常請他們吃吃喝喝,小康當了鍾後,就告誡他:「您老要精心了,中午最好別喝酒,咱們這個書記可不是善茬兒,喜歡微服私訪,最好您八個小時都在崗。」
寇京海本不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人,有名的懶散之人。機關有事還不顯,沒事的時候的確很難熬,他沒事也不在機關呆着,除去喝酒就是下工地,今天是正好工地有事找他,他就來了。
寇京海頭戴着安全帽,正蹲在地上,跟質監人員還有工地負責人看着前面的圖紙說着什麼,抬頭就看見了鐘鳴義從車上下來,他趕緊站起來,剛向前走了兩步,不知是起來的急血液流通沒跟上,還是天氣熱中暑了,頭一暈,就感覺兩眼飛滿了金星,身子搖了搖就失去了知覺……
旁邊的人趕緊去拉他,鐘鳴義一看,緊跑兩步,幫着攙起了寇京海。( 書 。純文字)
寇京海的臉色蠟黃,額頭上全是汗珠,半天才敢睜開眼,虛弱的伸出手,說道:「鍾書記……好。」
鐘鳴義握着了他潮濕冰涼的手。
康秘記介紹:「這是交通局副局長寇京海。」
寇京海認識鐘鳴義,鐘鳴義不認識寇京海,一看四周連個樹蔭涼都沒有,就說道:「你一直在工地?」
那個工程質監人員說:「寇局長不放心工程質量,又怕這段路影響通車,這段時間一直在工地現場指揮。」
鐘鳴義一聽,打量着他黑亮的皮膚,激動的握着他的手說:「辛苦了!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寇京海慢慢恢復了正常,說道:「沒事,我剛才可能的起來的急……血流沒跟上。」
「怎麼能沒事,你肯定是累的,走,上車。」
寇京海連連擺手,不好意思的說道:「鍾書記,我剛才的確是起來的急點,頭暈,真的沒事。」
「我們的事業就缺你這樣的好幹部,你不能倒下,上醫院!」
寇京海很反感,心想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他那些同僚們笑掉大牙,就有些不高興,說道:「鍾書記,我都說了沒事,就是起來的急點,上什麼醫院啊?」
旁邊的小康趕緊捅了他一下。
哪知鍾書記不但不生氣,還跟小康說:「康秘書,今天這事你記下來,我們要宣傳這樣的典型。」
「我操。」寇京海暗暗罵了一聲,說道:「謝謝您了,我喝口水就沒事了……」
鐘鳴義趕緊讓小康拿過自己的水杯,親自遞給寇京海,寇京海也不客氣,喝了半杯水後,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擦了一把汗說道:
「好了,什麼事都沒有,就是冷不丁起來的急了。」說着,把水杯還給小康。
鐘鳴義見他好多了,就不再督促他上醫院了,也和他站在毒日頭下,圍着工地轉了一圈,問了一些工程施工的事,才跟寇京海握手告別,一再叮囑他,回去好好到醫院檢查檢查,看看是不是血壓低?
寇京海說道:「謝謝您的關心,我真的沒事。」
送走了書記,旁邊的幾個人說道:「這回寇局要交好運了,請我們喝酒。」
寇京海拉下臉說:「今天誰的要在外邊提這事,讓我知道了,別說我翻臉不認人,工程餘款一分錢都別想結!」
那幾個人都知道寇京海的臭脾氣,就偷偷笑了,沒人敢再說這事。
鐘鳴義上了車後,感慨的說道:「這就是區別呀,小康,下來跟電視台報社聯繫,像寇京海這樣的典型就應該大肆宣傳。」
「是,鍾書記。」小康趕緊說道。
鐘鳴義忽然心血來潮,說道:「去交通局,看看其他人在幹嘛?」
小康心想,這不是成心找刺嗎?但他是一個小職員,對於書記的指示只有服從的份兒,沒有反對的權利。車子就不聲不響就駛向了路邊的交通局院裏,傳達室的老頭探頭看了他們一下,沒有言語。
看到交通局局長的車就停在院裏,小康的心放了下來。
這是個四層小樓,一樓是繳費大廳,二樓是行政辦公區,三樓才是局領導們辦公的地方。小康敲了局長辦公室的門,沒有人應聲,門鎖着,這時,從旁邊出來一位穿工作服的志,她問道:「你們找誰?」
鐘鳴義背對着她,小康說道:「找焦局。」
「你們是哪兒的?」
「市委的,這是市委鍾書記。」
那個志一聽,說道:「哦,那先請到屋裏坐吧,我去找他。」說着,就敞開門讓他們進去。
鐘鳴義說道:「我們跟你一起去找吧。」
那個志笑着說:「您進屋坐,我去找。」
鐘鳴義笑着說道:「不用,我們跟你一起去找,藉機參觀一下你們內部辦公環境。」
那個志靈機一動,先帶他從一樓參觀,每走到一處,都會大聲說:「市委鍾書記看大家來了!大家歡迎!」
儘管如此,仍然沒有人把這個信息傳達出去。一直走到三樓,再來敲局長辦公室的門,還是沒有人。鐘鳴義就有些生氣,小康小聲的跟那個志說:「是不是在睡覺?」
那個志搖搖頭,面有難色的說:「我還是給他打電話吧。」說着,回到自己辦公室,打通了手提電話,說道:「焦局長,您在哪兒……」
鐘鳴義立刻搶過電話,放到耳邊,就聽對方說:「我在四樓……」裏面傳來嘩啦嘩啦的響聲。
鐘鳴義不等他說完,摔下電話大步走出門,徑直上了四樓,挨個敲門,最後敲開了一扇用皮革包裹着門,就在開門的那一霎那,幾乎把他嗆一跟頭,他背過身,不停的咳嗽着。
裏面煙霧騰騰,交通局局長焦太強正和另外一個副局長還有幾個人在打麻將,桌上都是一摞一摞的錢。
焦局長嘴裏叼着一支煙,眯着眼,一邊搓着桌上的麻將一邊用半邊臉夾着電話,正在說着「誰,鍾書記……」等他聽明白後,也看清了門口站着的那個人,立刻就傻眼了,電話也掉在地上……
原來,機關里人人都知道焦局長愛好打麻將,自從他聽說新來的市委書記喜歡暗訪後,就不敢出去打了,就弄了一副麻將在四樓玩,他覺得即便他來單位,怎麼也會是辦公室的人來找他,不會自己直接上到四樓,哪知,這個鐘鳴義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找到了四樓。
鐘鳴義氣的臉色鐵青,心說,真是忙死的忙死,閒死的閒死,他大聲說道:「哪個是焦太強?」
這時,焦太強雙腿打着顫站了起來,說道:「鍾……鍾書記,我是……」
鐘鳴義手指着他說:「你、你被停職了!明天到組織部報道!」說完,扭頭就走了。
第二天,焦太強被停職,交通局的工作有寇京海主持。對於蘇凡,還沒聽到任何處理結果。
鍾書記下去了一個半天,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基層幹部最近人心惶惶,單位一二把手都跟驚弓之鳥一樣,哪兒也不敢去,說不定他什麼就來檢查了。
所以,任小亮說鍾書記不相信他們在工地,彭長宜百分百的相信。
幾個人等在工地,他們不敢出去迎接,而是等在原地,很快,就過來一輛車,揚起了一股塵煙。
任小亮帶頭向前,握住了鍾書記的手說道:「這麼熱的天,您還出來下基層呀?」
鐘鳴義銳利的眼睛就看向了他們的身下,發現他們的雙腳滿是塵土,就相信了他們不是剛趕過來,臉上有了笑紋,在他們的陪同下,圍着這棟家屬樓轉了一圈,問了一些相關情況,說道:「分房的時候一定要做到公正、公開,一碗水端平,不然很容易出現不滿情緒。」
任小亮連忙點頭,說道:「一定遵照您的指示辦。」
鐘鳴義又囑咐他們注意工程質量的監管,最後在跟他們握手告別時說道:「以後你們別一起都出來,家裏留一個,要是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單位沒有指揮員怎麼行?」
任小亮趕緊說:「是是是,鍾書記批評的正確,我們以後注意。」
望着書記車的走遠後,任小亮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半天才回過頭問彭長宜:「鍾書記沒不高興吧?」
彭長宜笑笑,說:「應該沒有吧。」
鐘鳴義回到單位後,就跟小康說道:「通知辦公室,召開常委會。」
小康看了看表,說道:「現在嗎?」
「是的。」
「好。」來到三樓,小康直接就進了范衛東的辦公室,傳達了鍾書記的指示。
范衛東看了看表,說道:「沒說幾點?」
「沒有,就說現在。」
范衛東嘆了一口氣,趕快就打電話挨個通知。
鐘鳴義剛進屋,江帆就跟了進來,說道:「鍾書記,您回來了?」
鐘鳴義回過頭,說道:「江市長,有事嗎?」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跟您告個假,晚上回北京。」
鐘鳴義坐下,說道:「別回了,一會咱們開常委會,辦公室正在通知。」
江帆心想,這個人也太不拿別人當回事了,有這樣現召集人開常委會的嗎?但是他臉上依然很平靜的說道:「好吧,那我就不回了。」說着,就要往出走。
鐘鳴義說道:「江市長,幹嘛去?」
江帆一愣,說道:「我回去拿筆記本。」
「跟秘書說聲,讓他給你送過來,趁這功夫咱倆磨叨兩句。」
江帆又坐了下來,等着他開口。
鐘鳴義邊洗臉邊說道:「明天是星期天,明天再會吧,我也回去。」
鐘鳴義的家屬還在南嶺縣,他剛來的時候,出於關心同志,江帆就徵求過他的意見,問需不需要把家屬調過來?他說不需要,兒媳快生小孩了,老伴兒在家要照顧懷孕的兒媳。江帆一聽,就笑着說:「您今年剛48歲,怎麼都有兒媳了?」鐘鳴義說我結婚早,有孩子也早。江帆就說起他宿舍的事,說給他在金盾賓館安排好了房間。哪知鐘鳴義說:「就在單位住吧,把旁邊那間屋子收拾一下,把裏邊的門打開就行了,領導幹部要以身作則,儘量不搞特殊化。」旁邊那個屋子就是樊法的地方。
聽了鐘鳴義的話後,江帆有些不自在,他心想,這是在批評自己吧,目前,他和副市長魏國才都住在中鐵賓館,很顯然是在搞特殊化。打那以後,江帆就不再跟他說宿舍的事,他隱約感到這個人有點虛張聲勢,即便標榜自己自律清廉,也沒必要打擊別人,這讓人很不舒服。江帆不是沒在單位住過,當了政府一把手後,他深知在單位住的種種不方便,他到要看看鐘鳴義在單位能住多久?
江帆默默的坐在沙發,等着他說話。不知為什麼,這個人來後,他跟他接觸了幾次,感覺鐘鳴義說話特別虛、特別漂,不務實,喜歡打官腔,私下交流工作也搞的這麼一本正經,好像只有他是最講馬列主義的。
開始,他以為鐘鳴義瞧不起自己,後來王家棟說跟他也這樣,說話喜歡上綱上線,江帆就想,難怪他在南嶺幹了五年副縣長、十年縣長、五年書記,南嶺都不見什麼起色,原來都是被這些虛的東西整的。他也只是在心裏這樣想,但是對鐘鳴義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只是這種尊重是大大的有別於對樊文良的尊重。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林岩從外面進來,見市長在這裏,說道:「您的筆記本。」交到江帆手裏後,他就出去了,市長可能知道開常委會的事了,無需再告訴他。
剛才,市長在辦公室轉悠,他想回北京,又不知道書記有什麼安排,林岩就悄悄偵察了好幾次,都沒見書記回來。最近,林岩很高興市長回北京,上次從北京回來後,高興了好幾天,能夠感覺到他心中的那份輕鬆和喜悅,於是,善於觀察領導的林秘書就此得出結論,市長不是跟妻子重歸於好,就是跟丁一有了進展,從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後者,因為他有着一種少年人沉浸在初戀時才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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