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一儒生 第四十章 誤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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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公敬聽了許權的回報自是火冒三丈。自己不但答應了漢軍的要求而且還許下八千兩白銀犒軍的承諾，而漢軍卻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公敬怎麼都不明白一點，投秦風也是投，投我蕭公敬也是投，同樣是投敦煌國而自己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這漢軍怎會如此不識識務。

    更重要的，還是蕭公敬感覺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戰……漢軍可以這樣公然不聽號令與自己對抗，往後只怕自己的部下都要以此為榜樣了。

    想到這裏蕭公敬不由冷哼一聲，道：「好你個漢軍，敦煌國又豈是你放肆撒野的地方，若是不給你等一番教訓，還道敦煌國怕你等。神武軍統軍使何在？！」

    「屬下在！」蕭勇轟然出列。

    這蕭勇便是蕭公敬的長子，他自幼便跟隨父親左右在行伍中長大，才剛過弱冠便當上了神武軍統軍使。

    其實這並非蕭勇在兵法或是威信上足以擔當統軍使，正如之前所說的，敦煌軍這十餘年來都與回鶻議和，而蕭勇正是在這十餘年「議和」時間裏長大的，所以即便是在行伍中長大學習的亦不過是些不良習氣，在行伍中自是沒有多少威信。

    蕭勇之所以能做上神武軍統軍使這個位置，自然是因為其父的關係。

    這對蕭公敬來說無可厚非，神武軍可以說是敦煌國最強的一支軍隊，他自然不會將這支軍隊的指揮權交與他人……這是亂世生存的法則，對敦煌國來說，自己可以擁兵自重，自己的部下又何嘗不可以？如果把神武軍的兵權交與他人，有一天造起反來怎麼辦？！

    問題是神武軍中不乏一些跟隨張承奉在戰場上拼殺過以戰功晉升上來的武將，這些武將自然對毫無戰功可言的蕭勇做上統軍使心有不服，只是忌憚蕭公敬的權勢所以敢怒不敢言罷了。

    閒話少說。

    蕭公敬對蕭勇下令道：「即刻帶上神武軍將神武營圍起來，放出話去，若是臣服便依舊依前言之條件，否則格殺勿論！」

    「諾！」蕭勇應了聲，立時就領命而去。

    不多時，西漢營內就號聲大作，上萬名神武軍就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接着隨着蕭勇一聲令下就浩浩蕩蕩的開往神武營。

    這看起來像是蕭公敬氣昏了頭不顧一切的要與漢軍火拼了，但也不能完全這麼說。

    蕭公敬又哪裏不知道這漢軍人數不少，而且還都是在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回來的，要是把他們逼急了在城內做起亂來甚至不顧一切的殺往城門迎接回鶻入城，那大家都得一起死。

    但蕭公敬卻始終認為，漢軍不可能會在自己這麼優厚的條件下還會選擇秦風，漢軍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是不知道這敦煌國誰才說話算數，二是漢軍這是在嫌條件不夠優厚在跟自己討價還價。

    所以，蕭公敬把神武軍拉出去一是在向漢軍示威，另一個則是告訴漢軍這是他的底線，沒有再討價還價的餘地。

    蕭公敬相信，在他這種「威逼利誘」之下，漢軍沒有道理不臣服。

    但蕭公敬不知道的是，趙時行等一眾漢軍並不是在跟他討價還價，他們是出於自身安危的考慮而選擇更能信得過的秦風。

    於是蕭公敬對漢軍就出現了一個誤判……

    神武營被神武軍圍起來之後，駐紮在裏頭的漢軍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屈服，反而又是結陣又是張弓搭箭的做好了各種應戰準備。

    甚至這時的漢軍就更是堅定了之前的想法，蕭公敬開出的條件不過是個誘餌，以他這樣一言不和並派兵相圍的行事風格，只怕銀子還沒花完就要被他送到戰場去送死了。

    這一來漢軍哪裏還肯向蕭公敬臣服，只朝着外頭的神武軍大喊：「我等只降秦副使，讓秦副使來任統軍使便了，否則漢軍反正難逃一死，不若與敦煌國同歸於盡！」

    蕭勇哪裏會不知道在這種回鶻圍城的情況與漢軍在城裏打起來的後果，再加上神武軍雖說是裝備好軍餉足，但畢竟是久疏戰陣……這樣的部隊在城牆上防守還勉強應付得了，但與這些如狼似虎的個個身上血跡未乾的漢軍直接對陣卻是心裏發毛。於是也不敢輕易進攻。

    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卻驚動了將軍夫人張氏。

    將軍府距離神武營不遠，所以不到盞茶的時間消息就傳到張氏的耳中。

    張氏聞言不由大驚，心道這夫君怎麼這般魯莽，這要是真與漢軍動起手這肅州如何能保？於是趕忙坐上轎子直奔蕭公敬的帥營，途中還使喚家丁急奔神武軍告知蕭勇萬萬不可動手。

    蕭勇原本就沒有動手的打算，同時也知道父親大多對張氏言聽計從，所以一聽母親傳來的消息自然就知道這一仗是打不起了。

    張氏匆匆趕到帥營，看到裏頭因為誤判漢軍而有些騎虎難下的蕭公敬，也不顧營內還有其它將領，開口就罵道：「公謹何以如此莽撞？城外回鶻未退城內便與漢軍開戰，你便是不為蕭家上下着想，也該顧及肅州百姓及皇上龍體！」

    其實張氏這是反着說了，她又哪裏會顧及肅州百姓或是皇上龍體，只不過話必須得這樣說罷了。

    蕭公敬一時語塞，忙摒退了旁邊的將領，略帶無奈的說道：「夫人，事情發展到如此境地也非吾之願，可眼看這秦風就要成為漢軍統軍使……」

    「即便秦風成了漢軍統軍使，難道還會比回鶻踏平肅州危害更甚乎？」張氏反駁：「至時連肅州都沒了，便是做皇上又能如何？」

    「夫人，此話可不能亂講！」聞言蕭公敬忙看了看周圍。

    「夫君！」張氏嘆氣道：「你可曾想過，即便是讓那秦風任這統軍使，對我等也只有好處無甚壞處麼？」

    「此話怎麼講？」蕭公敬不由滿臉疑惑，秦風是自己潛在的敵人，他手上有兵對自己怎麼會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