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華耳朵起了兩個繭,有些無聊的看宋思年的辦公室,牆壁上有大幅的油畫,簡華被吸引,饒有興趣的觀察畫作的筆法。不是名作,應該是不知名的畫家的隨手之作,只是色調明亮,自由勃發的氣息濃郁,是簡華喜歡的局調。
那個癲狂的人就是在這個時候撞進來的,身後跟了大批的工作人員,試圖阻攔,但是無果。
簡華只來得及聽一句,「宋思年,你這個奸商,吃人不吐骨頭,你還有沒有良心?」那個人就已經被後面追上來的保安撲到在地,雖然依舊罵罵咧咧,可是因為聲嘶力竭,簡華耳朵豎到天花板上去也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
所以說,口齒伶俐是多麼的重要!
面對如此人仰馬翻的局面,宋思年眼睛都沒多眨兩下,只是放開宋明明,低聲哄了一句什麼,然後略帶歉意的對着簡華,「小華,不好意思,你先帶明明到隔壁去玩一會兒,我處理一下事情,很快就過去找你。」
簡華肯定不會拒絕,難得的是,宋明明小朋友也很乖巧的,主動走過來牽了簡華的手,收了平時的頤指氣使,語氣很甜,「姐姐,我們先走吧。」
一進了隔壁間,宋明明就非常不客氣的甩了簡華的手,驕傲的邁着小短腿爬到沙發上坐定,如同簡華和她的第一次見面那樣,雙手互抱在胸前,裝女王。
簡華看了她兩分鐘,最後實在忍不住,癟了癟嘴開口,「小女孩子不要做這個動作,以後胸部發育會變形的,多難看。」
一句話說的宋明明火氣蹭的就上來了,臉上很快染了大片的紅暈,畢竟太過年少,關於胸部這樣的話題,確實不能被她接受。鬆開手,指着簡華「你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個字來。
簡華等的不耐煩,也窩進沙發里,「小孩子不要亂指手指,多損害形象。」
宋明明不屑的切了一聲,「我只對你才這樣,你看我剛剛表現多有禮貌,才不會丟我爸爸我臉。」
簡華沉默不語,閉目假寐,無視之。
宋明明又被氣到,鼓着臉重新重重的躺進沙發里,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伸手扯了扯簡華的衣角,小心的問,「小華姐姐,剛剛我沒有給我爸爸丟臉,是不是?」
這是她第一次對簡華示弱,一臉渴望的張大了眼睛看着簡華,粉嘟嘟的臉細膩光滑,帶一點點怯意。
簡華突然覺得心裏微酸,誰說她就一定任性妄為到不管不顧呢?
即使她不過九歲,也已經有了顧慮,知道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爸爸,知道再怎麼肆意,也要考慮,還有個慈愛的爸爸,在無條件的維護她,她也必須不能給爸爸丟臉。
「你剛剛做的很好,就是要告訴別人,你是你爸爸的驕傲,你爸爸把你教的很好。」簡華伸手拂過她的頭頂,小孩子的頭髮軟軟的,摸上去是柔滑的感覺。
「真的麼?」宋明明臉上的欣喜表現的很明顯,甚至抓了簡華的手。
「當然是真的,雖然你平時不討人喜歡,不過今天的表現,可以得到一朵小紅花。」她胖胖的手也軟軟的,簡華輕輕的揉,真舒服。
宋明明再次切了一聲,「你真幼稚,小紅花是發給幼兒園的小朋友的。」
簡華雲淡風輕,「是啊,在我看來,你和幼兒園小朋友沒區別。」
宋思年推門進來,簡華和宋明明正鬧成一團,簡華被宋明明壓在沙發上笑,宋明明寬大公主裙罩了兩個人的身體,看不到動作,只有一室囂張豪放的笑聲。
宋思年單手虛握了拳頭,抵在嘴邊輕咳一聲,宋明明聽到動靜,迅速的回身,用和身形極度不符的動作竄下沙發,奔向了他神勇的老爸。
簡華有一點點尷尬,扯了衣擺理了頭髮,才慢吞吞的走過去,「宋先生,事情解決了?」
「嗯。」宋思年牽了宋明明的手,輕微的點頭。
剛剛鬧出那麼大動靜,現在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消無聲息的搞定,簡華暗自咂舌,宋思年同志,你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她以前沒聽過他的名字。
三個人剛出公司,就被斜地里衝出來的人攔了去路,竟然是剛剛那個鬧事的。
只是這一次,他的表情迫切,帶一點訕笑,「宋先生,是我的錯,剛剛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計較。我不好意思再闖進去,所以才在門口等您的,請您見諒。」
這種三百六十度的n次方的轉變,讓簡華有嘆為觀止之感,宋思年倒是很從容不迫,語態隨意,「沒事,你不用再和我多說什麼,回去好好準備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人有唯唯諾諾為點頭稱是,最後堅持握了宋思年的手,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簡華由衷的感嘆,周先生,你穿越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會遇到同樣穿越的諸葛先生,那樣的話,就可以大開她的眼界了!
簡華單手貼上右臉,掰動脖子,扯回已經飛到爪哇國的思緒,重新看對面的宋思年。
「吃飽了?」宋思年唇角微揚。
喝一大口水,「灰常飽!」
宋思年被她滿足的表情逗笑,無奈的擺頭。
送簡華回家,她猶豫了一下,季逸諾那兒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那裏快一個月沒有打掃,估計忙活到大半夜也不能安睡,還是去西西那裏蹭一晚吧。
可憐的無家可歸的孩子!
可惜算盤打了噼里啪啦響,也沒算到會遭受西西的唾棄。
簡華抓了睡衣去洗澡,被西西堵在浴室門口,「你給我說清楚,怎麼回事?怎麼就淪落到要借宿的地步了?」
「什麼叫淪落,我是看好長時間沒有見你,想你了,來看看你。」簡華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被沈西西捏了臉擰,簡華疼的哎呦哎呦叫,西西還不肯放過她,「想我了?你最好給我坦白從嚴抗拒打死!」
簡華微顫顫的抖,「那能先容我去沐浴更衣麼?」
沈西西側過身體,戳了戳簡華的胸口,「十分鐘。否則,嗯?懂?」
啪的關上浴室門,簡華大聲喊,「不——懂——!」
可是最後還是膽顫心驚的像打架一樣洗了個戰鬥澡,掐好時間,九分三十秒,開門跳出去,拖鞋甩的啪啦響,半路還掉了一隻,快速撈起來拽手裏,風一般的刮進了房間。
沈西西早就擺出了撩人的姿態側躺在床上,單手抵着太陽穴,長發鋪開在枕頭上,斜眼瞟了一眼簡華,懶洋洋的開口,語調像極了某熱播宮廷劇裏面害人無數奸詐狡猾的貴妃,「把水給我弄乾了再進來,拖鞋要是那麼喜歡,今晚就別在頭上當發卡,不用取下來了。」
簡華一手扯了毛巾胡亂的擦頭髮,一手丟了拖鞋,跳着用腳去扒拉穿進去,活脫脫一受虐待的小奴婢。
沈西西嘆氣,別過臉,實在是不忍心看簡華慘不忍睹的摸樣,笨手笨腳源於笨腦!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簡華小心翼翼的往床邊挪,沈西西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轉過臉,「剛剛說不懂?」
「沒有說。」簡華挺胸收腹做了個站軍姿的標準動作,目不斜視回答的乾脆利落。
「強辯。」沈西西漫不經心撥耳邊的碎發,「拿國足的御用鞋墊掌嘴250下。」
「你欺人太甚!」簡華握拳擺在胸前,很像話劇裏面的白毛女他爹。
「我欺負你什麼了?小野菊。」沈西西輕飄飄的問。
「啊啊啊啊——」簡華一聲長叫,果斷的朝沈西西撲了過去。
可惜她錯誤估計了拖鞋的濕滑度,錯上加錯的算計錯自己的身高,所以,腳下一個打滑,直直的摔了出去,下巴磕在床沿,整個臉貼着床壁,緩緩的如同一灘軟泥,滑了下去,大字朝地,親密的接觸了西西家的地板。
沈西西一驚,也顧不得裝什麼貴妃還是皇后,翻下床去查看簡華的傷勢。
幸運的是,西西的床依她的意,是極軟的材質,簡華並沒有磕傷,滑下去的速度又不快,臉上也不覺得痛。
只是,整個臉卡在了床和地板中間,鼻子更是直接軟軟的陷了進去,偏偏一時掙扎着手腳使不上勁,撲棱撲棱的像是進行了一場無水狗刨式游泳。
沈西西大力拉扯了她起來,慌張的扶她坐在床上,簡華只管大口喘氣,臉憋的通紅。
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等到簡華終於消停下來,沈西西才放了心,猛的拍她的背,「你出息了啊,用什麼苦肉計學別人自殘,你就不怕一個不順變成自殺?」
簡華翻着眼睛拂胸口,被西西拍了又是一聲哀嚎,鬧的是哪一出?差一點就窒息而死,紅顏薄命,這也太不值得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磨蹭了半天,簡華終於擠出一句話,剛剛是出了什麼狀況,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能這麼慫的摔了呢?
「啊!對了。」簡華想起什麼似的,「你喊我小野菊,西西大姐我鄙視你,我很多年前就已經是睡蓮了好不好?是睡蓮!睡蓮!」
西西笑的花枝亂顫,「你自己取的,怪誰?」
作者有話要說:人生何處不,簡華和西西一起,戲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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