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凱這幾天過的並不好,他已經出院了,他受的傷本來就很輕早就可以出院,之所以不出院完全是因為他的母親,他母親告訴他現在不要出院,他是被高山帶的究竟所傷,他們還要去告高山,讓他賠償賠償自己的醫藥費。
鄭凱並不想打官司,也沒有聽母親所說去找高山討要醫藥費,他只想于于淨淨的過去這件事,這件事已經帶給了他很多的煩惱。
開庭時間很快到了,高山因為在醫院不能上庭,代理他上庭的是他的父親,母親以及代理律師三人。
鄭凱的傷勢不嚴重,已經可以出庭,劉孝天和胡律師陪着他一起上庭,也算是三對三,至少不讓鄭凱有什麼心理壓力。
法庭那種嚴肅的環境下,有時候對出庭的人,特別是被告有着很嚴重的心理壓力,如何舒緩委託人的壓力也是律師應該進行的一項工作。
雙方完全坐好,庭審很快開始。
被告律師陳述,將過錯完全歸於鄭凱,是鄭凱操作酒精引燃的高山,他甚至還舉出了幾個鄭凱和高山平時偶爾爭吵或者不合,以及說過的一些玩笑話。
「我反對」
劉孝天和胡律師一起站了起來,對方律師的髒水剛開始潑,兩人就站了起來。
對方律師故意這麼引導,而不是說明,就是想讓大家誤以為鄭凱是有意的行為,真這樣那鄭凱擔負的可就不是民事責任,還要承擔刑事責任,如果這種事真的出現了,他們這個律師事務所直接關門得了。
律師的職責就是幫助委託人,沒有的事被對方說成了有,那就是他們的無能。
兩人都明白這點,也知道這不可能,不過也不能放任對方這種引導中傷,一見對方有這樣的意思立刻都站了起來
胡律師看了一眼劉孝天,然後自己說道:「我反對原告代理人毫無根據的惡意中傷,我的當事人和原告之前是很好的朋友,這點大家都知道,朋友之間有點小矛盾,小摩擦完全正常,而且事發的時候我的當事人一直在拼命幫助原告阻止火勢,因為沒有合適的滅火器材,我的當事人還用雙手挖土,十指都是血淋淋,至今仍有疤痕,怎麼可能是有意的行為,更何況酒精,火源全是原告自己帶去,我的當事人只是陪同他,去幫助他做一件他想做的事情,事先根本不知情」
律師說的有條有理,還將鄭凱的手舉起來讓法官,陪審員看,旁聽席也有不少雙方的家屬,還有幾家網絡媒體也來了人,他們對這個案子很有興趣。
兩個好朋友出了意外,最終反目成仇,雖然不是那種火的八卦容易吸引人,可作為一些本地花邊新聞足夠了。
正因為如此,來的媒體才不多,都是網絡媒體。
「這麼說,被告辯護人同意是因為被告的原因,才讓我的委託人最終受傷,而且是那麼嚴重的傷勢了」
被告辯護人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律師,十分的狡猾,上來就抓胡律師露出的破綻,一口咬了上去。
「我反對」
劉孝天立刻站了起來:「我不同意原告代理人的說法,原告之所以受傷,其根本原因在於他自身所犯的錯誤,酒精是易燃違禁品,他明明知道這一點,卻利用職務之便將酒精帶出來,並且帶入禁止火源的山上,知法犯法,他明明知道我們的當事人對酒精操作完全不懂,卻讓我們當事人去添加正在燃燒的酒精,以至於我們當事人當場被酒精給灼傷,之後原告更是用不正確的方法來救援,才致使自身受傷,可以說這一切都是原告自身的錯誤」
劉孝天快速的說着,不僅完全反駁了對方律師的話,還直接將所有錯誤引導在了對方的身上,直接進行了無責辯護。
對方律師倒是有些驚訝的看了劉孝天一眼,反應這麼快,說的這麼好的年輕律師可不多。
「你胡說,明明是鄭凱的錯誤,他不懂酒精的添加就不要去加,他自己受了傷,還害的我孩子也跟着受了傷,我孩子就是為了救他被燒的這麼嚴重,都是他的錯」原告席上,原告的母親突然激動的叫了起來。
「你才胡說,我兒子是在幫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你兒子知道酒精有危險,還讓我什麼都不懂的兒子去添加,他這就是故意謀殺,是謀殺罪」
鄭凱的母親在旁聽席上站起來大叫,兩個母親直接爭吵了起來。
「安靜,都安靜,誰在吵就逐出法庭」
法官急忙大叫出聲,一旁的法庭工作人員也上來制止她們,兩個母親互相怒視着,但都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爭吵,她們也都知道這是法庭,這樣做是不對的,繼續吵真有可能被驅逐出去。
兩個母親的爭吵只是一個插曲,像這樣的民事訴訟案子爭吵很正常,只是像剛才她們那樣差點沒打起來的並不多見,兩人的聲音都是高分貝。
原告律師很快開始舉證,最重要的證據就是他們帶去的攝像機拍下的視頻,因為是用支架撐高拍攝,攝像機又放置的很遠,所有的畫面都拍的很清楚。
視頻上清晰的顯示着,是鄭凱說火焰不強,快要滅了,是他主動去拿的酒精,隨後添加在飲水槽內,因為向正在燃燒的酒精添加燃料,讓火源引入到酒精桶內,最終引發了之後的事故。
這份事情因為在原告的手裏,他們一直都捂的很嚴實,劉孝天他們並沒有拿到,所以事情中發生的一切他們只能靠詢問鄭凱,而不能像對方那樣直接看視頻,這一點讓他們不如對方,也有些被動。
視頻播放之後,原告律師就抓着鄭凱主動加酒精這一點,將所有責任推到了他的身上,這會的他也不在說鄭凱有意的行為,那樣的話說一次就夠了,只是埋個引子。
劉孝天和胡律師也開始進行反駁,提供各方面的證據,指責全是原告的責任,原告的燒傷最大的原因是他施救不當,而他是工業廠負責管理工業酒精的人,有過這方面的安全培訓丨這是他的失職,與鄭凱無關。
庭審進行了兩個小時,雙方不斷互相辯證,最終到結束。
這次法庭沒有宣判,讓雙方再準備證據,進行二次庭審,只這一次目前還不夠,部分證據需要法院進行鑑定,但因為原告還在醫院,目前醫藥費缺乏,三天後就會進行第二次庭審,所以中間的時間非常的緊。
從第一次的庭審來看,原告是對方全責申訴,被告是己方無責的辯護,都想將責任完全推到另外一方,庭外和解的可能性並不大,不過雙方都有錯,真將責任完全推到另一方根本不可能,這一點雙方的律師都很清楚,所以最終的目的就是己方少承擔責任。
這等於說,最終誰承擔的責任少,這場官司就是誰贏。
「這老傢伙不簡單,我們這次大意了」
剛出法院,胡律師就感慨的說了句,對方請的律師很強,給她不小的壓力,還好今天有劉孝天,讓他們沒落下風,也沒讓對方佔便宜,在胡律師看來,這絕對是個有實力,而且應該還要有名氣的律師。
「他的資料,我之前就給過你了?」
劉孝天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知己知彼是劉孝天每次都會做的事,而且他都是自己調查,從沒動用過自己其他的力量。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胡律師瞪大了眼睛。
劉孝天只能又解釋道:「上星期就給你了,這個律師姓趙,叫趙民贏,是趙氏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
「原來是他,怪不得」
胡律師猛的一愣,趙民贏可是濱海市的知名律師,相傳他本來的名字不叫這個,是一開始喜歡幫老百姓打官司,而且每次都贏,朋友開玩笑叫的,後來他真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用他的話來說,幫老百姓打官司就應該贏,輸了才是可恥,而且他經常免費幫助一些窮人,名譽非常的不錯,有着很高的社會威望。
這次的案子事實事故糾紛,完全不是民意官司,沒想到對方竟然請到了他。
「這次受傷的高山,是趙民贏的表外甥,據說趙民贏小時候是被高山的爺爺帶大的,所以和他們一家非常的親,這次特意來幫表外甥打這場官司」
劉孝天又解釋了句,胡律師微微一愣,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這一切,原來裏面還有這層關係。
劉孝天調查的就是仔細,連這樣的關係都能調查出來,單單這一點都比別的律師要強上很多,可惜她之前沒在意,否則這次一定會慎重很多。
這些資料其實劉希哦啊天早就給她送過去了,只是那時候她還在自己的心結而矛盾,表現的很失常,直到劉孝天開誠佈公找她談了一次,讓她清醒過來,明白了自己這些天所做的傻事。
只是之前很多東西她都忘記了,也就不知道這次的對手,在劉孝天的提醒下才知曉。
與此同時,法院不遠的一輛車上,趙民贏也在和身邊自己的助手說着話。
「那個年輕人是誰,查出來了嗎?」
一出法庭,趙民贏就讓自己的助手去調查劉孝天,劉孝天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年輕律師,讓他這個從事律師行業接近三十年的老律師都有很大的壓力,對方明明沒有多少有利的證據,可他就是能將這樣的證據給最大化,起到最大的作用。
雙方的爭執太多,而且有效證據都很多,這才是第一庭審沒能結束的原因,一般這樣的案子都不需要第二次的庭審。
「已經查出來了,那個年輕人叫劉孝天,是個實習律師」助手很快回了句。
這次為被告辯護的律師屬於哪個律師事務所他們已經知道,知道了對方的來歷再查出身份很容易,助手打了幾個電話便確認了劉孝天的身份。
「什麼,不可能,一個實習律師,這麼厲害?」
趙民贏脫口叫了聲,之前劉孝天的年輕已經讓他無比的吃驚,這樣一個年輕人竟然可以和自己針鋒相對,絲毫不落下風,這已經是非常的難得,更沒想到他只是一個實習律師。
實習律師哪有這麼厲害,實習律師都這麼強,他們這些老律師以後還怎麼混?
更何況他這次是原告,證據準備的非常充分,還有殺手鐧,最終的結果只是平分秋毫,這等於已經是輸了,這樣連他都能贏的年輕人竟然只是一名實習律師,難怪他如此的不相信。
「是真的,我確認過了,他實習才半年多的時間,雖然他是實習生,但表現很不俗,之前處理過很多案子,幾乎沒有輸過,而且一些難打的案子在他的手裏也贏了」
這個助手能力不錯,通過關係很快查出了劉孝天的一些情況,這麼短時間獲得這麼多信息已經很不容易,這是個稱職的助手。
「劉孝天,繼續查查他,我要知道他的情況,下次好做準備,這是個難纏的敵人」
趙民贏重重的點着頭,助手則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助手已經很久沒見他如此慎重過,不過想起今天劉孝天庭上的表現,確實值得他這麼去做。
劉孝天不知道這會背後正有人算計他,他和胡律師一起回了公司,馬上又開始準備其他的案子的資料,這個工作態度讓胡律師都佩服不已,她這個合伙人都沒有劉孝天的工作態度認真。
周強再次請假了,他又回到泰山修煉,這小子這兩天有些偷懶,被歐陽萱給狠狠的訓丨斥了一頓,而且受到了悲慘的懲罰,讓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馬虎,修煉也變的認真,勤快。
如今周強的身份已經不同,他不僅是歐陽萱的弟子,還是一名修煉者,嘗受到歐陽萱對他的懲罰之後,他終於知道以前那些只是毛毛雨,小菜一碟,成為修煉者之後接受的懲罰才最痛苦。
沒有了周強,公司裏面則少了很多笑聲,不過這段時間公司又接了不少案子,加上平時接下的一些法律文件工作,整個公司都很忙碌。
「劉律師,有人找你」
第二天上班後不久,小王就打過來電話,來的人很快到了他辦公室,如今直接找劉孝天的人不少,大都是一些熟悉的客戶,這次來的也不例外,是和他們打過一次交道的蒲海泰。
蒲海泰上次差點沒被自己的老婆給坑了,後來及時發現,做出了正確的應對,最終避免了損失,不過這件事也給了他不小的打擊,他不想在商場做經理,後來打了報告,回總部做了人事部副總,權利沒以前大了,但工作要輕鬆很
「蒲先生,你好」
劉孝天將蒲海泰請到沙發那裏,小王很快送來了茶水。
劉孝天是實習律師,沒有助理,他也不需要助理,偶爾有客人來幫忙的都是小王。
「劉律師,你好,又來打擾你了」蒲海泰微微一笑,看起來很陽光,他雖然35歲,但看起來只有三十歲的樣子,之前他的老婆劉菲也不是特別漂亮的美人,年紀也大了,真沒想到會那麼天真,這樣的好老公都不要。
劉菲現在的情況他不知道,但上次小王好像遇到一回,不是太好。
小王說見她在路邊買菜,買的都是最廉價的菜,整個人看起來也比以前差了好多,甚至看起來比現在的蒲海泰年紀還要大,像個大媽似的。
小王只是在公司偶然提了下,劉孝天也沒有去過問過,那個人已經和他沒有了關係。
「蒲先生太客氣了,你們來打擾我們才更高興,你們來的多了,我們才能賺的更多」
劉孝天開了個玩笑,蒲海泰也笑了起來,很快講起了這次的來意。
他這次是為公司的事而來,公司之前請的法律顧問能力很一般,之前定下的部分人事合同竟然存在着致命的漏洞,他們之前一個管理層出了事,本是自己的事,結果他卻以公事為由,要公司為他的錯誤買單,公司自然沒有同意。
結果那個管理將公司告上了法庭,竟然還贏了,公司為此損失不少,也發現了這些漏洞。
痛恨思過之下,他們要換法律顧問,蒲海泰就推薦了劉孝天他們的律師事務所,他也只是推薦,具體公司會不會採納還要看總經理的意見。
蒲海泰的公司並不小,在本地有好幾家大型商場,這樣的大公司吃過虧,再請法律顧問肯定會很慎重,如今不少律師事務所都在跑這個關係,蒲海泰因為對劉孝天的印象非常的好,介紹過之後又特意親自來通知他。
「多謝蒲先生的特意提醒,我會將這一切都告訴胡總和王總」
蒲海泰很快告辭離開,劉孝天特意表達了感謝,大公司的法律顧問不僅能多賺更多的錢,也可以提神自身的名字,如今他們律師事務所的發展很好,短期內已經不可能再有更高的發展,但打出更多的名聲卻是可以。
劉孝天相信胡律師對這件事一定會有興趣,所以特意提出了感謝。
「劉律師太客氣了,我也是相信你們,相信你們的能力才提出的建議,但具體公司會選擇誰,那就不是我能夠做決定的了」
蒲海泰又客氣了句,這才離開,劉孝天將他送到了電梯口。
很快,胡律師便召開了緊急會議,所有的執業律師都入席,還有兩名助理和一名實習律師,實習律師便是劉孝天,他如今在公司的待遇和正式律師沒有任何的區別。
蒲海泰所在的公司叫遠洋百貨,總資產達到七十個億,不是特別的大公司,但已經很不小,至少在他們的眼裏很大,能做這樣公司的法律顧問,對他們整個律師事務所來說都個質的提高。
他們目前已經有執業律師八人,公司規模達到了三十人,已經無法再繼續擴張,但提升名氣,提升自己的品質,可以⊥他們以後接到更多,更好,更賺錢的案子,質變可比量變更為重要。
胡律師對這件事確實很重視,開會親自下達了命令,做好準備,一定要拿下遠洋百貨,成為他們的法律顧問。
因為劉孝天和蒲海泰的關係,加上他自身的能力,這次劉孝天還被任命為副組長,對此其他律師倒沒有多大意見,最多只是有點吃味而已。
誰讓人家的能力都比不過劉孝天,實力不如,也就無話可說,劉孝天在公司雖然和大家的關係不是那麼緊密,但至少還過得去,他的為人做事讓人說不得什麼。
又多了一件事,還是很重要的事,公司變的更加忙碌了,就是前台小王都忙的不可開交,其他人更是沒有閒着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感慨最近累的像狗,好在胡律師及時發了一筆獎金,緩解了大家的敵對情緒。
忙着倒沒什麼,就怕忙的沒收穫,胡律師這會做的非常好,也非常及時。
沒人知道,這是劉孝天的建議,劉孝天已經知道並且理解凡人的想法,所以特意提醒了胡律師一次,果然,這筆錢發下去之後大家再沒什麼怨言,最多只是嘮叨幾句,也變的更為勤快。
時間過的很快,兩天時間轉眼就過,遠洋百貨那邊胡律師已經報了名,據說競爭對手就有二十多家,其中不乏有一些規模比較大的律師事務所,他們的競爭壓力很大,胡律師這幾天都沒睡好覺了。
今天上午則要開庭,還是鄭凱的案子,上次沒有審理完,這次繼續。
這次出席原告的不在是高山的父母,而是他本人,打着繃帶,全身包紮着,無法自己行動的高山,他意識是清楚的,能夠說話,有人幫助的話出庭也是可以的,不過他這個樣子很容易得到別人的同情。
法院門口,劉孝天和胡律師遇到了趙民贏以及他的助手,趙民贏深深看了一眼劉孝天,隨即大步走進法庭內,放好公文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