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李輕舟原本想去附近的餐廳定點飯菜,可是又怕她醒了之後,找不到人,害怕。
因為對這邊的吃食的地方也不了解,便瞧着附近的一家還算乾淨的快餐店,去買了點粥回來,他有點餓,隨意買了個漢堡吃了,就上樓去了。
看着漢堡,突然有些感慨,這麼多年似乎都沒吃過這種東西的,只有在很小的時候,覺得新鮮去吃過幾次。
進病房的時候,發現雨桐已經醒了過來。
「來,吃點粥吧,還是熱的。」瞧着她不在哭了,他也心理有些許放鬆下來。
「李小叔,謝謝你。」她低聲說道。
「說什麼謝,你先養好身體最重要。」李輕舟拿出粥來,打開蓋子,拿起勺子遞給她。
雨桐不知怎麼的,又眼淚汪汪起來,哽咽道:「我不想吃。」
「哭也無濟於事啊,先吃點吧。」李輕舟安撫道。
她聽話的點點頭,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起來,只覺得味同嚼蠟,食不知味。她原本就是個很愛吃的人,而且這粥是紅豆粥,原本應該是她很愛吃的。
「怎麼呢,燙着了嗎?」李輕舟問道。
「沒,有點吃不下。」她說道,放下粥之後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你這是想把自己的眼淚都流幹了麼?」李輕舟坐近她,拿起紙巾遞給她,順便從她包包里拿出保溫杯來,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應該是她中午換的水,現在還是溫的,遞給她。
她接過,一口氣喝了一大半。
「李小叔,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雙手握緊水杯,低聲說道。
「你能想着怎麼辦,又沒人教過你這些。」他有些不悅的說道,從她手裏拿過水杯,蓋好,放回包里。才繼續說道,「我一直想等你自己告訴我情況,你這丫頭還真是嘴硬,都這樣了還不說。」
「不是我不想說。」她急切的解釋道,隨後語氣有些遲疑,「溫奶奶明顯是故意趕我走的,溫海涵也不喜歡我,一直針對我。我和小叔叔的事情,也沒法和人說。」
李輕舟有些無奈的回答:「你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嗎?溫家的說辭不過是表面上哄着不知情的外人的,你有沒有想過溫路珩,謝文毅還有我父親都是些什麼人,這樣的事情能瞞得過他們嗎?」
「可是,只要大家都不知道,都裝作不知道,就不會傷了溫家的臉面了。而且溫爺爺現在在中央軍委,我怕……」雨桐擔憂的說道。
「你怕什麼,你現在都這樣了,你還害怕。你知不知道現在溫路珩和張婉婉走的很近,整個大院,溫張兩家聯姻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李輕舟生氣的說道,但是也細細在觀察她的反應。
她心仿佛被扎了一下的疼,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麼快,小叔叔就找了別人了。
瞧着她眉頭緊皺,不出聲,他繼續說道:「你現在怎麼打算?你如果要生下來,就趕緊去找溫路珩,什麼狗屁身份,什麼狗屁輩分的。要是不想生,現在就趕快打掉,等月份足了,想打掉也太危險了。」
「我……」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當時要離開也是她自願的,離開前一晚上,那一夜,也是她自願的。她嘆了一聲,「這是他的孩子,不如去問他。」
「冷雨桐啊冷雨桐,我真是錯看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有主見的女孩子,你因為發現自己和溫路珩不可能得到溫家的祝福,才趕緊脫身而出,遠離是非,遠離爭端的來到武漢。我李輕舟也願意幫你,可是你現在居然還要在回去問他!他還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李輕舟怒道,這女人是豬腦袋嗎。
她一言不發。
「你有什麼想法,總是不願意說出來,我以前所認識的冷雨桐可不是這樣子的,我都後悔呢,當時為什麼不是我們李家收養你,讓你在溫家養成這樣的性子,冷老爺子要是知道了,都要從墳墓里跳出了,抽你丫的兩個耳光子。」李輕舟這次是真的發怒了,他只覺得自己和她越發難以交流了,如今的她不知怎麼的,越發不願意和人交流,他說話的時候,她也一味的沉默。
如果不知他太在乎她的想法,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
「李小叔,對不起。」她呢喃道,聲音有些沙啞。
「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我要的是你自己站起來。我原本以為你離開溫家能夠自己過的很好,看來是我高看你了,你根本就離不開那個家。」
「不是的。」她解釋道,「我只是,我只是再想見見小叔叔。」
「你在想見他,他是不是願意見你呢?和你在一起,他要背棄他的整個家庭,溫母的態度你難道看不明白嗎?我這個外人都看的真切,何況你這個局中人。」李輕舟覺得自己的心中生出一絲邪惡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讓你脫離溫家吧。
「我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這樣愛着小叔叔,我以為我離開了,日子久了,距離遠了,就會慢慢忘記,可是今天發現肚子裏面有了他的寶寶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她。」她帶着哭腔說道。
他的心被她的話傷得體無完膚,「那你覺得你回去讓他選擇,有意義嗎?你去了之後,能做什麼,你想改變些什麼,如果不行,那就不要回去,免得徒增傷感。」
「可是不回去,我真的沒法做決定,我在這邊,沒有一日不在想家的,可是我真的沒有人可以說,沒有人可以理解。」她把膝蓋圈起來,整個腦袋埋在膝蓋上,嗚咽起來。
李輕舟瞧着她這個模樣,心也軟了,他靠近她,抱着她,給她溫暖的懷抱,輕聲道:「那回去之後真的只是見見他,讓他決定?」
「我只是想見見他,見了他之後,回來就把手術做了。」她哽咽着說道。
「我會照顧你的,不要擔心。」李輕舟安撫着她。
溫家。
「婉婉來了啊。」溫母瞧着從張家趕來的張婉婉,雖然已經是半夜,着裝卻也不失禮數。
「路珩在房間一個勁的喝悶酒,你現在是他女朋友,你去瞧瞧吧。」溫母說道。
溫父早已經睡下,也不知溫母會半夜叫來張婉婉。
「怎麼回事,不是晚上都還好好的嗎?」張婉婉疑惑道。
「誰知道呢,聽你溫叔叔說,是今天晚上和謝銘星兩人打架,進了局子,回來之後就一個勁的喝悶酒了。」溫母擔心的說道,卻給了張婉婉鑰匙,讓她自己上去。
「那我去瞧瞧。」說完自己上樓而起。
溫母也收拾收拾去睡覺,順便和留夜的阿姨交代,待會兒張婉婉回去的時候,記得送一下。
張婉婉剛剛上樓,就被一個人拉近一個沒有開燈的房間。
「你幹嘛呢,溫海涵。」這男人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低聲埋怨。
「你這個時候來幹嘛,來安慰那個爛醉如泥的人?」溫海涵生氣的說道。
「我做什麼事情,用不着你管。」張婉婉推開他說道。
「我偏要管。」他如小孩子一般撒嬌道,手也不老實的拉高她的裙子,手朝着雙腿間撫摸進去。
她輕聲嚶嚀了一聲。
他越發開心,貼近她,把她整個人抵在牆上,手肆無忌憚的在撫摸着,不一會兒,內褲上面已經能摸到濕乎乎的花蜜。
他低頭,貼着她的耳朵魅聲道:「你看,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張婉婉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推開喘着粗氣的他,低聲怒道:「溫海涵,你不要壞了我的事!」
說完頭也不回的開門出去了。
溫海涵有些無力的靠着牆邊,聽着旁邊開門的聲音,然後悄聲的關上。
溫路珩的房間,除了書多,就是酒多,今日他和謝銘星打了一架。
雨桐的身影就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原本想着等時間久了,家人都冷靜了再去找她。沒想到父親居然讓自己和張婉婉先在一起,他只覺得自己每和張婉婉約會一次,心理的負罪感就增強一次。
所有的人,似乎都很開心他和張婉婉在一起,可是只有他自己不開心。
他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這溫家的破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啊。
又準備喝的時候,發現酒瓶已經空了,他氣惱的把酒瓶丟了出去,咕嚕咕嚕的酒瓶順着滾到張婉婉的腳下停住。
「路珩哥,你怎么喝成這個樣子。」張婉婉擔憂的說道。
溫路珩醉意上來,迷濛的看着來的女子,怒道:「你誰啊,滾,滾出去,不許進我房間。」
「我是婉婉啊。」張婉婉說道。
溫路珩推了她一把,「什麼婉婉,出去,我不認識你。」
張婉婉正在苦惱的時候,聽得門口。
溫海涵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又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婉婉,你就別白費心機了,和我在一起吧。溫小叔喜歡的是冷家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