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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高掛於空中,四方靜謐,唯有那宣州城觀察使府邸內燈火通明,府邸後院座落着一樓閣,共有兩層。樓閣高聳,那四角的檐牙如展翅的雲鶴,欲飛上月宮。高樓閣上紅燈高墜,隱隱若夜空繁星。
樓閣上的通道上,侍女們進進出出,在那燈光下,個個柔情綽態,宛若一群仙女。
樓閣內金迷紙醉,鶯歌燕舞,綿綿不絕。
便是在這如此「和諧」的氣氛中,突然「嘭」的一聲打破了所有的一切。一道黑影從左側窗邊飛入,緊接着,一道閃光伴隨着「咻」的一聲,朝那宴席上位之人射去。
那上位之人乃是一個中年男子,四方國臉,面色發黃,濃眉上挺,目光犀利,身穿紫色官服,頭帶垂冠,腰佩玉帶,官威十足。此人便是觀察使府邸的主人李遇。此刻的是嚇得驚慌失措,用雙手擋在身前。
便在這時,一道劍光從左側閃出,眨眼間便有一柄寶劍穩穩地橫在李遇前面,只聽得「叮」的一聲脆響,那道閃光便剛好打在這寶劍劍身的中央,接着「鐺」的一聲,一看地上原來是一隻飛鏢,那尖端處烏黑,顯然是被人餵了毒的。
這持劍出來擋下飛鏢的,乃是一青年男人,二十五、六年紀,身高七尺有餘,雙眉如刀鋒,目光如電,相貌頗為英俊,頭上別着玉簪,一身白鍛袍子。此刻他陰沉着臉,青筋爆出,目光冷冷地盯着左側窗邊,接着大喝一聲道:「逆賊!找死!」話音未落,青年人幾個健步已經衝到左側窗前,手中寶劍正要劈過去,那裏已經沒有了刺客的身影。那青年硬是把胸中的火氣給憋了回去,頓時臉色變得鐵青,對着窗外大喝道:「還不去捉刺客!」
這話一出,樓閣下四周如同炸開了鍋,一時間刀光劍影,人影憧憧,到處捉拿刺客。
而在這時,一道黑影便從觀察使府邸外牆上飛了出來,如同一隻黑鷹在這寂靜的夜裏,劃出一道殘影。
那黑影飛出了府,又縱身一躍,上了附近的民房上。黑影腳尖輕點,在那些民房屋頂上疾速前行,身輕如燕,健步如飛。跑了一陣,離那觀察使府邸較遠的時候,那黑影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朋友跟了這麼久,為何不現身?」
「嘖嘖!沒想到被你發現了,厲害厲害!」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慵懶,又帶有些磁性。話音剛落,便從旁邊黑暗處閃出一個黑衣人,臉上蒙着黑布,露出雙眼,身子不是很高但有些瘦。那眼睛賊亮賊亮,眼珠子也轉個不停,顯得有些機靈。
那剛從府邸出來的黑影道:「閣下一路跟着在下,不知有何見教?」他的聲音本就有些低沉,如今語氣又冷,讓人聽了極是刺耳。
那有些瘦小的黑影也不在意對方的語氣,有些自來熟地說道:「見教就談不上了,只是見你身手不錯,想跟你交個朋友。別人呢都叫我『夜飛俠』,你的話就叫我阿飛就行了。」
前面的黑影還是目光冰冷地說道:「你叫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若沒什麼事,就別跟着我。」
那自稱叫阿飛的黑衣人笑道:「我把名號都說給你聽了,你至少也自我介紹一番吧!」
前面的黑影道:「那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沒人逼你,若再跟着我,休怪我不客氣!」說完一個騰空躍到另外一間民房屋檐上,腳下一點,身子輕如落葉,快步向黑夜中隱去。
阿飛見那黑影走了,心中罵道:「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老子還不稀罕!」說完一個飛身也隱入黑夜中。
且說這宣州城自古繁榮,蔡紙、陳筆、柴柯瓷,這宣城四大家族更為世人所知。這蔡家所製作的紙廣為士族青睞,時人稱之為宣紙。而那陳筆更了不得,其中最出色的筆當為紫毫筆,這紫毫就是深色兔毫,歷來宣州上貢給朝廷的筆都是紫毫筆,時人有言:紫毫之價如金貴。這柴家和柯家都是陶瓷世家,尤其是柴窯的青白瓷最受世人追捧。故此宣州城先前是商業繁華,往來商客是絡繹不絕,酒樓、客棧林立,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
這一年是唐天佑七年,此時後梁朱溫已篡唐,藩鎮割據混戰,宣州此時正在吳主楊隆演的管轄之內。宣城也幾經戰亂的波及,商業大受影響,但相比於各地,宣州城還是比較繁華的。
宣州城內一家客棧,名為歸來客棧,乃是「蔡紙、陳筆、柴柯瓷」中陳家的產業。客棧不大,掌柜的是一個老頭,大夥都叫他老掌柜的,姓什麼都沒人問起,只是說以前在陳府當過管家。
下面有一個管帳的,是一個中年人,四十以上年紀,眾人叫慣了,都叫他林秀才。一副書生打扮,掛着一個秀才的名頭。聽聞他早年屢試不第,後來沒錢再去趕考,就到了這裏做起了管帳的事情,一做就是十幾年,再沒出過宣城。
廚房有兩個大廚,平時只在廚房幹活,一個姓劉,一個姓王。而大廳中平時也就小二一人在忙裏忙外,一天下來累的是全身發軟。前幾日又從陳府調來一個人,說是過來當跑堂的,那小二一聽這消息是樂了半天。
這日清晨,歸來客棧裏面,一個青年小伙從客房中轉了出來。那小伙身高接近七尺,身材偏瘦,鋒眉小臉,一身白衣,頗有些像那進京趕考的秀才書生。此時他睡眼朦朧,「咚咚咚」左搖右晃,迷迷糊糊地走下樓來。下了樓後他就一屁股坐在長椅上,上半身整個趴在桌上,嘴裏喃喃地道:「小二哥!幫我倒杯茶。」
那旁邊的小二聽了,又看了他這副模樣,頓時是火冒三丈,恨恨地道:「同樣是打工的,為什麼待遇的差距這麼大!」他暗想:「若我想他這般,早就被趕出去了。他倒好,一點不像跑堂的模樣,也沒人理他。」
「小二!過來上茶。」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小二的思緒,這聲音聽起來儒雅溫潤,乃是從店門口左側方向傳來的。
小二轉身一看,離門口最近的左側座位上已坐着一個中年男子,一身白絹寬袍,儼然是富貴之人。小二立馬換了一個表情,滿臉堆笑,小跑到中年男子面前彎着腰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中年男子道:「只是吃些飯菜,你就將你店裏最好的菜上來一桌,再拿些好酒。」
小二點頭哈腰道:「客官稍等!馬上就來。」說完小二走到那個趴在桌上的小伙身旁,心裏的火又冒了出來,提起腳就在那小伙的小腿上狠狠地踢了一下。
那小伙「哎呦」一聲醒了過來,一邊揉着被踢的小腿,一邊抱怨道:「小二哥!你又怎麼了?」
小二瞪着眼怒道:「陳羽!老闆叫你來這裏是叫你來幫忙的,不是叫你來睡覺的。我都快忙不過來了,你還不去招待客人!」
陳羽揉了揉了眼,打了個哈欠,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小二聽完恨恨地進了廚房。陳羽站起身,伸長了一下四肢,頓感全身舒坦。
這時店門口進來了一個女子,定睛一看,只見那女子蛾眉彎月,雙目純淨,光潤玉顏,玉潔冰清,一身紅衫更添明艷。
陳羽一見這女子,心中直感嘆,「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間哪有幾會見。」
那紅衫女子見陳羽呆呆站立,眼睛一動不動地望着她,那嘴巴還張得如雞蛋那般大,頓時是眉毛倒立,幾個健步衝到陳羽面前,一巴掌就拍陳羽臉上。
陳羽剛剛感覺自己好似來到了月宮,見到了月中的仙子,整個人飄浮在這份美好當中。突然臉上傳來一陣劇痛,讓他感覺好像一下子從仙界中墜落到人間,表情錯愕,左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被打的臉頰。
那女子怒氣未消,罵道:「淫賊!」罵完便走到一邊的空桌上坐下。
陳羽心中有些茫然,暗自尋思,「我怎麼成了淫賊了!真是氣死我了,這麼一副仙姿玉貌就這樣被這小丫頭糟蹋了,看我不好好戲弄戲弄你。」想到這裏,陳羽昂首挺胸,闊步前行,來到那女子桌前,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對面。然後左手托着下巴,手肘擱在桌上,沖那女子努了努嘴道:「姑娘!你這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哥哥我對這裏很熟,要不我給你安排個上房。」
那女子一聽這話,怒氣是騰騰騰直衝腦門,伸手把劍一提,鏘的一聲便拔出劍來。這一下驚動了客棧所有的人,一個個張望着腦袋往女子這邊看過來。
小二剛從廚房裏打點完出來,一見這情形,便認定是陳羽惹的禍。當下心中壓了許久的火一下子如那黃河決堤一般噴涌而出,不由分說便向陳羽衝去。
陳羽見那女子突然亮出寶劍,心裏也下了一跳,又見小二怒氣沖沖地跑過來,心中只得哀嘆,「果然母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忙起身來退後幾步,待他停下腳步,那小二的巴掌已經掄了過來,他甩腰側身一躲,小二收不住力一下子摔了個狗吃屎。
小二爬起身來指着陳羽大罵道:「陳羽!你這混蛋,不幫忙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裏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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