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蒔蘿河帶來的水汽吹散了夏日的炎熱,高空中明月高懸,投下了皎潔的月光。
山脈深處,一頭頭妖獸吞吐着月光,希望可以更進一步,開啟靈智,成為化靈境的妖獸,離開這個落後的地方。
山脈深處,一處空地上,篝火冉冉升起。
一條烤的金黃的滴着油滴的烤全狼散發着驚人的香氣,北斗站在秦晨的肩頭,不時的咽着口水,兩眼射出猶如餓狼一樣的光,周圍不時的傳來妖獸的嚎叫,北斗的心思都在烤肉上,什麼都沒感受到。
秦晨四十五度望着高空中的明月,嘆了一口氣,都說明月寄相思,可是自己的家又在哪裏?
低下頭來,右手上的一把小匕首飛舞,舞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刀花,而在左手上,卻是一個小小的和北斗差不多大小的小木塊,匕首飛舞,小木塊不斷的變化着形狀,不時的有木屑飛舞。
片刻之後,秦晨看着自己手上的勉強看得出是一個人形的木塊,嘆了口氣,而北斗則是抱住肚子,哈哈笑個不停。
把手中的木塊丟向了火堆,再仔細的擦了擦匕首,這個匕首正是當初第一次和月薇見面時,幫慧慧買的,要不是情況特殊的話,秦晨是絕不會動用這把匕首的。
往北斗的頭上狠狠的敲了兩下,秦晨現在才算明白了,為何當初師傅很喜歡敲自己的頭,別的不說,這感覺,還是挺爽的。
「你的方法有用嗎?僅僅是雕刻心中最深的執念的人的樣子,就可以徹底的化解忘情種帶來的後遺症?」
此時的北斗已經撲到了烤全狼上面,篝火對他是絲毫影響都沒有,狠狠的咬了一大口,但是以秦晨的角度來看。不過是撕下了一小塊皮,擦了擦滿嘴的油污,北斗忘情的吞咽着,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自己又再次吃到可口的烤肉了,這種感覺真的是爽呆了。
一邊大口吞咽着,北斗一邊回答秦晨的問題,「放心好了,要說對忘情種的了解,現在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頓了一下,北斗仰頭望天,似是回憶什麼,連烤肉都顧不上了。
秦晨撕下了一塊沒有被北斗的口水沾上的烤肉,細細咀嚼着。等着北斗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北斗才開口,「你體內的忘情種已經被摧毀了,可以說,從理論上來講。你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是我?」秦晨皺着眉頭。
北斗伸出右手,五隻手指對着秦晨,示意他不要多說,「但是理論與現實總是有差距的,你的情況我也說不好,大體上就相當於心理作祟,畢竟你是第一個擺脫忘情種的人。至少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以前沒有任何的經驗供你參考,所以我只能提供建議。」
「你說過當時讓你抵抗到底的根本原因是那個叫杜月薇和秦慧慧的兩個人?」
秦晨點點頭,事實卻是如此。
北斗點點頭,「所以說,現在你所要做的就是加深着兩個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這樣就沒有絲毫的問題了,你可以天天看她們的畫像,天天回憶與她們有關的記憶,或者天天看着與她們有關的事物,至於你現在做的。雕刻她們兩人的木雕,這個方法我不贊同,因為你的手藝實在是。」說着就搖搖頭。
秦晨把北鬥打了個趔趄,自己的手藝怎麼了,沒有哪個人是天生的雕刻家,自己慢慢的雕刻,總有一天會成為大師的。
從樹上削下一個小木塊,秦晨在次雕刻了起來。
一夜無話,除了不時的傳來妖獸的吼叫聲和北斗咀嚼食物的聲音,可以說這是秦晨自從來到仙陵大陸之後睡得最好的一個夜晚了,因為昨晚他抱着兩個木雕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秦晨就在次趕路了。
穿過無盡群山,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秦晨來到了一條寬闊的簡直不像話的巨河。
「這就是蒔蘿河?」秦晨極目望去,只見遠方依然是無邊的河水,也不知道對岸到底在哪裏,一些體型巨大的妖獸時不時的竄出水面,露出鋒利的爪牙。
北斗不確定的點點頭,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蒔蘿河,「看這寬度應該就是,否則沒法成為蒼洲北部最大的河流之一。」
秦晨深吸了一口氣,「穿過蒔蘿河就是無邊天塹了,穿過無邊天塹就是中洲了,進入中洲就可以加入學院了,那樣離找到月薇和慧慧就更進一步了。」
「餵。」北斗從秦晨的肩膀上跳起來,在秦晨的耳邊吼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被說那無邊天塹,光是這蒔蘿河,我們就不一定能過的去,要不然我們回去得了,繞路吧!這就是送死呀!」北斗本來不覺得什麼,等看到這蒔蘿河之後,發現無論如何也要勸住秦晨。
秦晨搖搖頭,「且不說這無邊天塹是連接蒼洲和中洲的樞紐,我可沒有時間繞路,況且按照我們所得的資料,這學院並不是如此輕易的就可以加入的,我還必須變得更強才行。」
說完就凌空飛起,飛向了河面,北斗緊緊的抓住秦晨的頭髮,無可奈何。
學院,仙陵大陸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比之什麼富甲天下商會聖地、瑤池聖地之流的強大了不知多少倍,是個傳承了不知多少年的龐大勢力。
據說這學院乃是當年的亘古天帝所創,是真是假無人知曉,但是它的強大卻是大家公認的。
傳承了不知多少年,學院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體系。
每隔一個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學院就會大開方便之門,招收仙陵大陸各處的優秀學子,種族不限,有時候還會有從其它的世界慕名而來的,這也是秦晨選擇學院的原因,因為這樣也許可以找到前世的家鄉。
以六十年為一個輪迴,前三十年會一直招收學子。後三十年則是專心的培育,可以這麼說,運氣好的可以上六十年的學,運氣差的只能上三十年。
為何以六十年為一輪迴。這也是有根據的。
天干地支乃是這個仙陵大陸的紀年表。
十大天干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地支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與之對應的就是十二生肖,倒是十分容易記得。
兩者之間結合使用,以甲子為第一年,乙丑,丙寅......癸酉,甲戌,乙亥,丙子......癸亥。癸亥為第六十年,六十年一個輪迴,十分方便記憶。
秦晨已經問清楚了。今年便是乙丑年,正是開始招生的第二年,可以說秦晨的時間還很充足。
學院招生的標準乃是必須是六十歲以下的,修為是化靈境以上的修煉者,但是隨着學院的盛名越來越廣。最低的都是化靈境高階的學子,所以秦晨如今的修為並不佔什麼優勢。
若是可以的話,秦晨只需要說一聲,納蘭明明絕對會立刻為自己弄來通往中洲的傳送陣,以富甲天下商會的底蘊來說可以說是小菜一碟,可是這樣秦晨便不能受到絲毫的磨練,在學子中可以說是墊底的存在也不為過。又如何通過選拔呢?
想要成為學院的學子,除了年紀和修為要求之外,還有以下幾點要求:
一是必須獲得一塊學院令,學院每年都會在整個仙陵大陸秘密散發大量的學院令,當然其中以中洲為最多,但其它的大洲數量也不少。而旬陽山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一塊,賞賜給了司徒雲兒,沒想到司徒雲兒卻給了秦晨。
二是必須到達中洲,因為學院有一座極為神秘的大陣,只要達到了要求。手中有學院令,站在中洲的土地上面,就會被傳送到選拔場地。
每年進入選拔場地的學子可以說有十億數目,可是通過考核也不過數十萬的數目,這考核可是嚴格到了極點,秦晨可不敢打百分百的保票說自己可以通過。
雖說試煉是這樣的艱難,但是每年依舊有如山的學子奔赴中洲。
與各大勢力不同,學院可以說是一座完全公益性的學校,每六十年為仙陵大陸培育了無數優秀的學子,這些學子在畢業之後就會進入到仙陵大陸的各個勢力,可以這麼說,學院雖不爭,但只要振臂一呼,必能掌控整個仙陵大陸。
而且學院從不出庸才,學院的畢業生質量很有保證,各大勢力可抵不住這樣的誘惑。
雖然那些超級勢力的天才是不屑於進入學院學習的,可是組成這個世界的主體還是這些處於底層的勞動人民,學院掌控了這些,等於就是掌控了仙陵大陸。
關於學院的信息還有很多,有如滿天星辰,但是秦晨卻沒有再去看了,只要進入學院,還有什麼消息是自己得不到的。
而且進入學院,相必找到杜月薇和慧慧兩個人會更加的容易一些。
低頭看着手中的學院令,秦晨把學院令收進了空間戒指中,飛行着,在空中壓成了一道氣流。
學院,我來了。
無盡的水汽產生了無盡的濃霧,以蒔蘿河如此豐富的水源,可以說,要不是有着北斗的指引方向,秦晨就會迷失在蒔蘿河中。
秦晨從來沒有想到過,一條河流會寬闊到什麼程度,按照現在的速度,就算是大湖也飛過了,這蒔蘿河到底有多長?秦晨的心中陡然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似乎有什麼東西過來了,我們先躲避一下。」北斗提前示警,秦晨連忙躲在濃霧之中。
「呱呱呱呱。」類似於青蛙的聲音響起,可是當秦晨望去的時候,卻是一群數量過百的妖禽飛了過來。這群妖禽各個全身漆黑,長着長長的尖嘴,一雙翅膀仿佛可以遮天蔽日,最小的都身長兩丈,妖氣濃郁,鋪天蓋地而來。
無數的大型妖禽撲向河水,捕殺那些水生妖獸,在這蒔蘿河中,普通的生物是生活不下去的。
體型兩三丈的妖禽有的成功抓起了水生妖獸,扑打的翅膀飛向了濃霧深處。有的則被水生生物給拖了下去,變成了豐富的午餐。
原本平靜的水面頓時變得混亂不堪,河水翻滾,捲起了滔天巨浪。一些體型巨大的水生妖獸翻雲覆雨,打得不可開交。
秦晨儘量小心的繞過這些妖禽,因為秦晨從其中感受到了天台境的氣息,如今秦晨是在空中,沒有落腳處,與這些妖禽發生爭鬥明顯不是明智的選擇,而且在河面下面的妖獸中,秦晨感受到了數股不下於九宮境的氣息,而這只是河面上,誰也不知道河水裏面還有着什麼樣的危險。
不禁秦晨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螻蟻。盡力的掩藏着自己的氣息,飛躍在蒔蘿河的高空中,濃霧成了他最好的掩飾。
這也是秦晨的修為太低了,沒有引起河裏面那些強大的存在的注意,要不然秦晨就算有一百條小命也會變成河底的沉積物。
看到妖禽捕食。秦晨只是躲在濃霧中,停住了身形,卻沒有離開。
「喂,還不趁着現在離開,你想找死呀?」
秦晨連忙捂住了北斗的小嘴,偷偷摸摸的左顧右盼,發現沒有吸引一些強大的存在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北斗的耳邊低聲說道:「小聲點,要不然我們兩個都得完蛋,你看到了沒有,這附近都是濃霧,說明這個蒔蘿河的寬度超過了我們的想像。以我的修為,可是支撐不住太長的時間了。」
秦晨這說的可是實話,化靈境修煉者就可以飛行了,可是除非達到天台境,否則便不能長時間的飛行。
北斗也小聲的問道:「那還不趕緊找個落腳點啊!在這裏幹什麼?」
「你笨呀!這河面如此的寬廣。又是從哪裏找落腳點?你看到了沒有,這裏既然有妖禽,則必然有妖禽的落腳點,要不然這些妖禽還一直飛在空中呀!」
「你不會是想跟着這群妖禽到他們的落腳點吧?」北斗連忙阻止,「你是不是腦子被燒糊塗了,被發現了可是逃都逃不掉的。」
秦晨言道:「我心裏已經有了定計了,你不用擔心,着湖面如此的寬廣,必然有着一些小島之類的東西,我們先跟着這群妖禽,要是途中碰到了小島,就下去休息,要是沒有碰到,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說了,得趕路了。」
把北斗給壓進自己的體內,秦晨緊緊的盯着前面的一群妖禽。
此時的妖禽數量已經減少了一半,但是收穫也是頗為豐厚,在為首的妖禽的命令下,所有的妖禽都是拍打着翅膀,飛向了濃霧深處。
秦晨連忙跟上,要是跟丟了可就糗大了。
漸漸的,秦晨感到體力有些不支,這群妖禽佔據着先天上的優勢,雖然帶着獵物,但是速度依舊比秦晨快了很多。
臉色已經發白了,體內的靈力已經所剩不多了,秦晨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最後一個妖禽消失在了濃霧深處,卻是無可奈何。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但秦晨感覺里日落已經不遠了,自己是從半下午開始飛行的,算算也該是黃昏了,可是這裏的濃霧太厚了,秦晨也無法準確的把握時間。
突然,遠方一個黑點出現在秦晨的眼裏,秦晨飛過去一看,不由大喜,卻是一個荒島。
趕緊落到荒島上,差點站立不穩,這是個面積極為狹小的荒島,島上荒涼一片,到處都是坑坑哇哇的,島面上似是岩石一類的礦石,沒有任何的植物和生物,但總算是可以落腳了。
「今晚就在這裏休息一晚吧!」這樣說着,秦晨找了個相對平緩的地方,盤膝打起座來,儘量恢復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