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的話,沈涵下意識的把眼睛睜開了,輕輕咬着嘴唇,目光複雜的看着我。
在這時候,我都走到電視機前面蹲下去了。
電視裏的「我」,與我近在咫尺,他的鏡頭是特寫,用肉眼看起來,光是他那臉都比我腦袋大了一圈。
說起來也有些奇怪,在那時候,我看着電視裏的自己,忽然有點想笑了。
真的,我當時一點都不怕,反而覺得電視裏的畫面充滿了笑點。
「他娘的,把我這個瀋陽吳彥祖拍成這樣,你們不虧心啊」我嘖嘖有聲的對電視裏的「我」說道:「看你這嘴就跟被我初中班主任撕了似的,流一地的大姨媽你不覺得噁心是不是」
一聽我這話,電視裏的「我」頓時就迷茫了,愣愣的看着我,估計是在琢磨我這番話是幾個意思。
「哎呦我去你他媽還敢拿眼睛瞪我老子給你一嘴巴子」我罵道,直接用手抽在了電視機屏幕上。
電視裏的那人還在發愣,看樣子是沒反應過來。
「你趕緊滾犢子,我要跟那個妞兒談談人生聊聊理想。」我罵罵咧咧的指着他鼻子說:「看見你這模樣,我心裏老難受了,你知道麼」
沈涵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難得了露出了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小臉通紅的用手捂着嘴,眼睛都笑彎了。
「嘿嘿,妞兒,不怕了吧」我笑着問道。
「你不是說要跟我表演一下人鬼情未了麼」沈涵笑嘻嘻的問我,臉上的笑容猶如一個孩子般燦爛:「怎麼不表演了難道你準備跟電視裏的你自攻自受啊」
「我操,你平常上網都看些什麼玩意兒啊.......」我黑着臉問道,沒等沈涵回答,我便轉過臉去,隔着電視機屏幕給了「我」一個腦崩兒。
「趕緊的滾犢子,讓那妞兒.......我操」
電視裏的「沈涵」忽然把臉轉了過來,毫不誇張的說,她的模樣是真嚇着我了。
嘴角與那人一樣高高的裂着,但眼眶裏卻沒有眼球存在,空空蕩蕩的一片黑,血順着眼眶就流了出來。
她站起了身子,慢慢向着電視屏幕這邊走來,很快就把臉貼在了電視機屏幕上。
現在我跟沈涵是半點都不怕了,只是覺得好笑,還有點噁心。
「它怎麼能把我弄得這麼丑啊」沈涵氣得一拍桌子:「為什麼你比我好看」
大姐啊,您問我,我問誰去
再說了這還用得着問明擺着就是那冤孽覺得咱不怕這個,所以就在基礎上加了點血腥暴力的東西.......
我看着電視裏的沈涵咽了口唾沫,想起剛才我說要表演人鬼情未了的事,蛋都不疼了,直接開始抽筋了。
這他媽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怎麼就這麼賤呢這不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麼
「哎,袁賤人,你剛才說你要表演什麼來着」沈涵忽然問了我一句。
我訕笑着說:「我有間歇性失憶症,剛才我說啥了我咋記不起來了」
「孩子老失憶,多半是裝的,打一頓就好了。」沈涵冷笑道。
「我想起來了」我急忙說道:「我說要表演人鬼情未了」
「那你趕緊開始啊。」沈涵玩味的看着我。
我轉過頭看了看電視裏的「沈涵」,又看了看那個滿臉笑意的沈涵,頓時就糾結了起來。
大老爺們一口唾沫一個釘,這事實在是不好推啊,更何況我還可以藉此表示一下心意.......
想到這裏,我沒再猶豫,直接嘟着嘴湊到了電視機前,衝着電視裏的「沈涵」深情的吻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我的表情太嘲諷,還是電視裏的「沈涵」脾氣跟現實一樣。
看見我嘟着嘴湊過來的時候,她想都沒想,直接把手從電視機里伸了出來,作勢就要掐我。
幻身畢竟是幻身,這玩意兒要是能掐死我,我跟它姓
見到這一幕,我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反而嘟着嘴,發出了「啵」的一聲。
下一秒,我就被真實的沈涵用手提了起來。
「姐你先放我下來那不是開個玩笑嗎」我忙不迭的解釋道:「電視裏的那個是鬼啊不是你放在現實里給我一萬個膽子我都不敢親啊」
「我又沒說什麼,你着什麼急啊」沈涵微笑道:「這不是怕你被它掐死麼」
話音一落,她很溫柔的就將我放了下來,然後重重的拍了拍我肩膀。
「我肩膀要碎了你知道麼.........」我一臉害怕的看着她。
話剛說完,只聽啪的一聲,電視機霎時就滅了,整個客廳毫無預兆的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過這能難得住我嗎
怎麼說我也是從小到大都愛看鬼片的主兒啊,這麼簡單的劇情,我神機妙算阿袁哥怎麼會猜不到呢
就在屋子黑下去後不到兩秒,我便把背包里的強光手電拿了出來。
那個光是真強啊,我感覺自個兒的狗眼都快被它閃瞎了。
「阿涵,你別怕哈,哥哥這裏早有準備,我........」
沈涵就站在我身前,此時她的表情有些怪異,說話的聲音略微有點顫抖。
「你後面有個人........」
聽見這話,我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心說那孫子是賊心不死啊,硬是要用這種爛劇情來嚇唬老子
我沒有多想,直截了當的回過頭去。
定睛一看,後面什麼都沒有。
「人呢」我疑惑的嘀咕着,慢慢回過了頭。
霎時,只見一張腐爛的人臉,正懸空停在距離我不過十厘米遠的地方,要是再湊近點都能親上去了。
人臉上五官俱全,眼珠子是橙黃色的,很多膿液正順着眼角向下流,那股子難聞的腥臭味兒差點沒把我整吐了。
不裝逼的說,我當時真被嚇得不輕,只感覺心跳都停了一下,渾身都冒了一層冷汗。
「你他媽的還敢嚇唬我.......」我罵了一句,直接一拳頭砸在了這張人臉上。
果不其然,這還是如我猜測的那般,是降孽幻身搞出來的把戲。
砸在人臉上的時候,其實感覺就跟砸在空氣上沒什麼兩樣,但在拳頭穿過人臉的瞬間,我發現我的拳頭好像砸着什麼東西了。
我操,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真真的
「你為什麼要打我.......」
隨着沈涵的聲音響起,那張人臉霎時就化作虛無,仿佛是從來就沒出現過一般。
而沈涵就站在那人臉的後面,用手捂着眼睛,又氣又怒的瞪着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姐......這是誤會.......真是誤會........」我手忙腳亂的解釋着:「你咋會在那個人臉後面呢」
「我怎麼知道。」沈涵皺着眉頭說道,並沒有沖我發脾氣的意思,看樣子是轉移話題的策略成功了:「剛才客廳一下子就黑了,我沒敢亂動,就等着你開燈呢,結果你一拳頭砸過來了.......」
「你不是說我背後有人嗎」我一愣。
「什麼背後有人」沈涵疑惑的問道:「我沒說過這話啊.......」
看着滿臉疑惑的沈涵,我稍微愣了一下,忽然間,我想到了什麼。
「疼麼」我問她。
「好疼的.......」沈涵可憐兮兮的看着我。
「嗯,疼就對了,哥哥給你說段天津快板,你聽好了。」我溫柔的笑着,把靐孽木從腰間抽了出來,極有節奏的念叨着咒詞:「千孽喪膽,萬祟化形,八荒**,聚會五行,咒之所至,法鎮門庭,太上有令,命吾奉行,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你他媽敢來忽悠老子」
隨着砰地一聲巨響,我手裏的靐孽木已經拍在了沈涵的腦門上,只見「沈涵」捂着臉慘叫了起來,隨即就化成了一縷白煙,消失而去。
與此同時,客廳里的吊燈,猛地亮了起來。
「沈涵被我揍了還能不還手你這是拿老子當傻逼糊弄呢」
我罵罵咧咧的說道,左右掃視了一眼,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怎......怎麼沒人了
沈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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