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紅裙女子悄然蹲在地攤前,女子紅紗覆臉,只露出一對美目在外。此時的美目中,明顯有落寞浮現。
「兄弟,老姐姐沒石頭,只有這具老得咬不動的皮囊,可以換件寶麼?」
「咳咳!不行呀!小僧掘遍神人大墓,已經夠缺德。更不能掘老頭牆角,那可真是天打雷劈!使不得,肯定使不得!」
「可是你也看見了,老頭心已去,絕情絕義,老姐姐這顆心已經死了!」
「沒有沒有!小僧剛才看見他轉身一瞬間,眼中明顯有一絲悔意浮動。您放心,和尚都能還俗,一準老頭可以回春。嘿嘿嘿!」
「要是回不了呢?」
「我收!」斗笠和尚齜牙點頭。
「咯咯!咯咯!行,有你這話老姐姐就放心了。這垃圾不錯,老姐姐拿兩枚玩玩!」紅裙女子嬌笑出聲,順手摸起兩枚破爛。
「停停停!快放手!沒石頭絕對不能拿!」斗笠和尚一把奪過女子手中的破爛,哐當一聲,扔在地上。
「小氣鬼!」紅裙女子哼哼,就欲離開。
「算了,小僧看您爬山不易,我這兒還有幾件小玩意,您拿去做個紀念。一顆七霞丹,再回春三百年,一準把你老頭晃暈頭;一把菜刀,經過小僧千錘百鍊,還丟入神器爐中煉製了好幾回,已經非常變態。另外兩件算是入門垃圾,您可以給門口的金甲瞧瞧。」斗笠和尚笑說着,遞出一個錦囊。
紅裙女子愣愣神。掃視了一眼錦囊。迅即美目煥彩。一聲不吭地走向大門。
※
一名白裙美人從大樹下匆匆走過,幾乎快要走到大門前,突然調轉身形,來得大樹地下。
「這垃圾如何買法?」白裙美人指着地面問道。
「一千極品,差一顆都不賣!」
「我買兩枚!」白裙美人丟下一枚戒指。
「兩枚一萬極品!」
「你……坐地起價!有你這麼做買賣的嗎?」。美人齜牙哼道。
「阿彌陀佛!美人,得了一個寶貝就好了,何必得寸進尺呢?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求太多。會撐爆自己的。」
白裙美人臉色變幻了十數息,俯身拾起戒指,抹出其中一半,又將戒指遞到和尚面前:「那就一枚。」
「這就對了!認清自己的位置,不僅得到別人的認可,還能讓自己遊刃有餘。」斗笠和尚嘿嘿笑着,大手握着美人的玉手,取過戒指,又順勢塞了一個錦囊在玉手中。
白裙美人感受到大手上傳入的瞬間力度,玉臉悄然浮起紅霞:「死鬼。有本事再滾本宮一次!偷偷摸摸算哪門子事?!」
「咳咳!」斗笠和尚咽了一口唾沫,縮回脖子。煞有其事盤坐在地上念着經文。
※
百息不到,一個綠裙小美人閃身走了過來,她繞着大樹走了數圈,最後笑吟吟拍了一下和尚肩膀。
「嗨!大師!賣寶呢?」
「是呀,是呀!掘墓掘得多了點,自己用不完,就乾脆擺出來賣賣。」和尚訕笑道。
「有好貨色沒?搞一枚給老娘玩玩?」
「你?你自己沒搞到?」和尚歪頭看着綠裙小美人。
「搞是搞到了幾件,可是貨色都不咋地,有點心虛呀!」
「嗯!讓和尚想想!貨色好的,沒有名號;有名號的,又比較爛,你看?」
「真的?老娘就要貨色好的,有沒名號無所謂,反正老娘可以坐個好位置。」綠裙小美人伸出小手,直接到和尚袈裟中搗鼓。
「死婆娘,這大庭廣眾下,你不害臊呀!」斗笠和尚擺開玉手,塞給小美人一個錦囊。錦囊內,一件藍色小軟甲靜靜擺放其中。
「什麼玩意?」小美人嘟嘴哼哼。
「四靈煉神甲:上古九品神甲,集水、土、火、金四神靈於一甲。攻防兼備,非神靈之軀不能御使。甲成水靈、土靈、火靈、金靈。一甲在身,一靈可激九龍之力;二靈可激百龍之力;三靈可激千龍之力;四靈可激萬龍之力。再加上你的木靈,唉!爺聽着都害怕。而且,柔軟如絲,隱帶芬芳;煉化後,可與神軀融合,自由出入體內外,絕對不妨礙咱們風流快活!你說,是不是很犀利?!」
「死色鬼!弄件寶貝,還兼顧風流快活!老娘抽死你!」
「嘿嘿嘿!不要,爺送其她美人去!」斗笠和尚賊笑傳音。
綠裙小美人翻手收取了錦囊:「你當老娘傻呀!其她美人有純靈軀嗎?好了,你還要擺攤嗎,不準備進去?」
「唉,再擺擺,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始呢!說不準爺還能賣出幾千顆石頭……」和尚還在咧咧,綠裙小美人已經站在了大門邊上。
※
小半刻後,兩道身形聯袂射來,一個青袍,身如寒刃;一個金裟,腦後隱見八層神輪。
「咦,這不是……」小和尚突然眼中一亮,指着大樹下就欲說話。
「滾!你這小和尚,敢妨礙本大師做生意,弄死你!」斗笠和尚拍地怒喝。
「阿彌陀佛!大師要賣什麼寶物?」小和尚搖頭走到樹下。
「沒什麼!都是死人墓中挖出來的,還一千一枚,你出得起嗎?」。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大師為何糟蹋古人?」
「你這榆木圪垯,那些個死人,死都死了,還把寶物攢在身邊,那跟敗家子有何區別?爺……和尚我把它們弄出來,讓寶物重見天日,他們應該感激我才對。去去去!沒錢別煩我!」
青袍男子略略點頭,默默拾取一枚,看了半天,嘆聲問道:「大師就沒挖出點好貨色?」
「唉呀!你看看,這才是識貨人!來,酷哥,看在你有長進的份上,我這兒有三枚好貨,一準你喜歡!」斗笠和尚說着,不由分說塞到青袍男子手中一個錦囊。
「可是我只有一千多石頭?」青袍男子弱弱地抹出一枚戒指。
斗笠和尚一把奪過戒指,在袈裟上擦拭了一把,瞬即收取,接着嬉笑點頭:「沒事,你都拿去吧!反正是挖的,跟撿的沒什麼區別。眼看這天色不早,再不脫手,就要砸在手中了。」
「多謝大師成全!大師,戰天走了!」青袍男子說完,扔下小和尚,直接閃到了大門邊上。
小和尚正欲轉身離去,斗笠和尚冷笑:「哼!就一根搞屎棍,別說奪三個寶座,就是一個也難!不信咱走着瞧!」
「這……師兄,小僧已自成八層神輪,只差一步,就可成就圓滿,更有天禪杖在手,難道還不能搶得一二個寶座?」小和尚略帶遲疑道。
「呵呵,八層神輪了不起?據說天佛祖早在千年前就成了九輪,他有聖佛神訣,有天佛寶甲。你要是進入不了中台寶榻,真沒有多少機會奪得寶座。爺的寶物雖然都是挖出來的,但實話告訴你,天佛祖的大弟子也公然挖掘明王神墓,最後還被爺虎口拔牙給拔了!」斗笠和尚說完,揮手點出一隻錦囊,準確落入小和尚的手中。
「阿彌陀佛!」小和尚低聲宣了一句佛音,肅然走向大門。
※
遠遠的,一個雪袍男子持琴而行,旁若無人地撫出婉轉的旋律,引得大門外的神人駐足觀看。雪袍男子一路行來,也直接坐在樹下,如痴如醉地彈奏着。
「喂喂!你妨礙爺做生意了!這是爺的地盤!」
「……」
「說你呢!」斗笠和尚一把按在琴弦上,音符戛然而止。
「阿彌陀佛!兄弟就不能讓樂痴把此曲撫完?」雪袍男子搖頭嘆息,揮手將那邊七色琴收回背後。
「等你撫完,黃花菜都涼了!不錯嘛,正版七色琴也被你搞到收了!」斗笠和尚壞笑咧咧。
「托兄弟的福,樂痴殺神越貨,將此琴搶奪到手。為保住此琴,一路也滅殺了不下五十數的大小神人。罪過罪過!」
「哎喲,那你一定搶到不是好寶吧?五十神人,洗劫一番,嘎嘎,想不發財都難!」
「阿彌陀佛!樂痴只護琴,其它一概不理。」
「不是……你這個敗家子!五十神人呀,不是五十頭豬,你就是順手牽羊也可以大撈一把。」斗笠和尚鬱悶地叫道。
「呵呵,樂痴眼中只有琴和樂,再無他物。」
「行!那你滾吧!爺懶得理你!」斗笠和尚冷哼一聲,大手一抹,那把孔雀七羽琴擱在了地面上。
「這……好琴啊!」雪袍男子瞪大雙目,一把抱起,擱在自己的腿上就欲撥弄琴弦。
「等等!你這一手下去,會死人的!」斗笠和尚慌忙按住琴弦。
「呃?對對對!是樂痴太過痴迷。兄弟,此琴如何賣?」
「你有石頭嗎?」。斗笠和尚狠狠齜牙。
「沒有!」
「那爺把你女人收了!」
「女人?我有女人嗎?」。雪袍男子略帶迷茫道。
「滾!帶上這個垃圾,滾進去!要是搶不到一個寶座,爺也不收你女人,直接把這兩把琴全砸了!」斗笠和尚揮手厲喝,同時丟出一個錦囊到雪袍男子懷中。
雪袍男子欣喜不已,毫不猶豫彈地而起,一個踏步,就落在金甲神人邊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