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最後看了一眼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火山」,雅雯總覺得它們像是活物,給她以驚悸的感覺,卻又沒有任何證據。
在凌歧的帶領下,她離開了這片地下世界,卻帶着比來時更多的疑問。
雅雯勉強接受了關於炎魔定居的事實,當然,她並不會因此就宣揚這些怪物完全無害,畢竟那還需要時間的驗證。
時間在不停地流逝,凌歧失去了個人屬性面板,卻能感覺自己的可選主線任務正距離完結越來越近。
但是這一次他甚至都不用考慮,就會放棄回歸的機會,直到徹底撈夠了本,或者連隱藏任務都開啟並且完成後,不得不回歸的時候才會離開。
這個位面能撈的好處實在太多了,尤其當領土之力覺醒後,時間足夠的話,他甚至能把這裏變成一片收割場。
遠的不說,就最實際的方面,他自己的提高、僕從單位的提高!
寵物和隨從雖然都棄他而去,寒冰守護者卻始終伴他左右,直到它成為寒冰戒靈任是這樣。
這個世界上,到了現在,身上流淌着凌歧未知之血的單位,已經不少。然而擁有和他同源靈魂的,卻始終只有寒冰守護者一個,其餘寵物隨從不過是被打下了印記,現在大概也已經除去了。
在過去,那是他唯一可靠的,死亡後還能奪舍的對象,因為靈魂同源導致奪舍難度大幅下降。
而現在,即便是主宰判斷他身上的未知部分在於「血脈」,他卻不那麼認為,常人的靈魂被撕裂成碎片,真的還能重組?就算從新拼湊,大概也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不瘋即傻。
所以寒冰戒靈很特殊,也相對非常可靠。
這次意外獲得了炎魔血統,甚至能化身炎魔,還靠着領土之力在底下弄出了一片炎魔場,又奪取了火之戒納亞,在自身獲得極大收穫的同時,寒冰戒靈也到了進化的時候!
大概,當下一次寒冰戒靈出現在人前,就已經是冰火戒靈了吧!
當凌歧相方設法要拖延時間的時候,以謀求更大利益的時候。
他當然不會知道,一些根本無望回歸,連主線任務都已經失敗的新人隊友們,又是怎樣的糾結和絕望,掙扎在死亡線上,企圖獲得主宰隨手拋下的最後一線生機。
那些坐等餡餅掉下的新人計劃落空了,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什麼都不做也能撈好處,主宰可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一個團體的主線任務,你可以不是最後的完成者,但不能是完全游離在外的投機者,等着坐享其成。
或許就如同凌歧早就意識到的,那些文字的解釋中,本就有着陷阱。
倒非是主宰故意佈下的陷阱,而是輪迴者自己給自己下的套兒。
「契合輪迴者理解能力。」
這本就是極具爭議的解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能力、表達能力,那麼究竟什麼樣才叫契合輪迴者理解能力呢?
主宰也不能讓一個白痴直接明白大道的真意吧,所以很多事情如果一定要契合當事者的理解能力,那是不可能解釋清的。比如凌歧自身攜帶的未知根源,以他的理解能力去描述,大概連表述都表述不清。唯一能說清的辦法,就是不管對方的理解能力,直接敘述,那又成了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當然,假如僅僅是一件任務,通過反覆、多次、累贅的描述、詳細的敘述,主宰還是能夠讓一個正常人理解他自己究竟應該去做什麼的,可是這對主宰來說卻又毫無意義。
主宰高高在上,它在挑選輪迴者,不是輪迴者挑它,它不是引導者,更不是保姆!
那種連任務都理解不了的輪迴者,喜歡坐享其成又沒有逆天的運氣,除了做炮灰,還能幹什麼呢?受到它的關注?
神靈可以有無數信徒,但只有一人能成為教皇,只有寥寥幾個樞機主教,會被他信任和關注,其他都是螻蟻,地位也就比凡人高那麼一點點。
教會中信徒的地位有高下之分,輪迴者中也一樣。
實力越強、層次越高,物競天擇、自然法則。
被選者一般高於普通的輪迴者,偶爾會獲得主宰的「提示」。
尋常新人,則是地位最低的一等,除了被壓榨出剩餘價值,基本上沒有潛力可言。
凌歧拋棄新人的做法,其實並不符合主宰的利益,但是符合他自己的利益,而主宰並未對此做出懲罰。
所以只要在主宰容許的範圍內,他本就是那種更樂於壓榨隊友潛力、坐享其成的人,只是他比那些隊友更有實力、更有能力,「運氣」也更好。
他這個人尚且這樣,主宰呢?
天道再無私,也只是站在人的立場去想像罷了。
螞蟻根本不明白人類自不自私,因為在它們的平面世界,理解不了那麼深奧的問題。
看着桌上雪片似的一疊疊情報,其中一些是其他地方的戰報,他甚至能從隻言片語的蛛絲馬跡中,猜出這一期的新人們取得的些許成果。
相對他們的能力,算是斐然了。
至於他們為了這些成果究竟付出了多少,凌歧沒有半點興趣去了解。而一旦他們取得的果實再豐碩一些,他不介意提前收穫這些意外之喜!關鍵時刻,殺雞取卵也無妨。
「那些人...呵,他們都該到了吧!」
凌歧走到落地窗旁,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他俯瞰着樓下莊園外的田地,雖是冬季,屋外卻好一片金黃的豐收氣象,這些都是崛起的資本,更是禍亂之源!
他身後的空氣里一陣波動,一個模樣俏麗的大蘿莉忽然蹦了出來,嘟了嘟嘴悶聲道:
「應該都快到邊境了,三路大軍今天至少會到兩路。我哥哥那支...我哥哥那支被姐姐勸住了,落在了後面。」
凌歧點了點頭,回過頭看着似是生悶氣的蒂爾,也不多言。
他對她的態度是有所改變,這不需要向對方解釋,以她的年紀也未必能理解。
最近隨着領地的擴張,想投靠他的實在太多,包括一些長湖鎮的老部下,野心勃勃的昆恩,沒什麼印象的財務官波特,當然還有這個曾經有點在乎的小女孩。
他肯接受他們,就已經是對這些人最大的恩惠。畢竟他如今的勢力、身份,早就和過去不能同日而語,長湖鎮也已經化為一片廢墟。
昆恩算什麼東西,一個流︶氓頭子,做過一個小鎮的民兵隊長,還是凌歧一手提拔。
放在過去,他就算混到老死,運氣逆天,大概也就做一任鎮長。
現在呢,凌歧隨便大手一揮,他就率領着一支部隊開疆拓土去了,權利比過去翻了何止十倍!
「你姐姐...倒是挺聰明,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被自己親手訓練的人竊取果實,還帶兵來犯,凌歧沒什麼特別的想法。主要是他對那些人實在提不起敵對或者惱恨的心思了,他們太弱小,被他記住的資格都沒有。
硬氣功也只是他隨便播下去的一顆種子,現在在卡利姆多已經正式普及,農民和礦工都會一點。
聽說在山的對面,那居然還是一種稀罕玩意兒,看得出來有一些人並不希望天下布武,就算到了亡國滅種的時候。
「林奇...叔叔,你再讓我去勸勸他們,好嗎?」
小女孩蒂爾這時也顧不得生氣,卡利姆多的氣象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飛騰之勢無人能擋。
連氣勢如虹的邪?惡力量,都不敢硬攝其鋒芒,炎魔女王巴德爾特都不願與之為敵,何況北邊那些撤退到幽暗密林東面,依靠着密林險地和迷霧山脈,在夾縫中求存的所謂北方貴族聯盟?
凌歧沒有理會蒂爾的要求,他知道那兩個人不是這個小女孩能勸動,動用迷心之力倒是有一些可能。問題是迷心之力也是領土之力的一種,現在他的領土之力幾乎都放在炎魔的改造和優化上,本土都管不過來,何必大費心思為那兩個後輩折騰。
肯主動來投,那就說明心裏有服從的意思,只要不是玩無間道,就算昆恩那樣的白眼狼他也不介意稍微費些心思引導改造一下,這靠着他的天賦力量就足夠了。
而明顯反對他,甚至以殺死他為終身目標的,還是殺了乾脆。
雖然聽說蒂爾的姐姐,最近在山的對面闖下了不小名頭,號稱是北方的希望之花,將原本的上司昆恩都壓的死死的。
問題是不拘是她的力量,還是美色,大抵都不放在凌歧眼裏,抵不過要改變她的想法所費心力,因此所謂的名頭自然也就不被他在意。
剛獲得領土之力時,凌歧很是揮霍的用迷心之力大肆篡改人心,現在看來,這反而是那些人的幸運,因為那時候的凌歧就像個暴發戶,而現在他已經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就算這些人曾經失去了自由意志的方向,起碼他們也還是自己,起碼他們現在活得很好,收穫更多,而其他人嘛...
想到那些命運被自己改變的人,凌歧忽然愣了一下,那些人的「幸運」,和他自己身上的「幸運」,又是何其相似?
都是不知為何那麼去做了,都是隨着局勢的發展不得不那麼去做,最終獲得了一個比較令人滿意的結果...
只是他現在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能看清那些人的命運被改變的事實。而他自己,卻還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
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命運,什麼又是被改變的命運。
他是真的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得不好。
凌歧沉默,收回了心思,這還不是他該探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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