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見聞錄 第16章遭調戲

    「咳咳!」步湘汌眼見自家傻兒子又要犯傻了,忙握拳至唇邊,不輕不重的咳了兩聲。

    晏祁本是高興的直朝謝安娘撲去的身形,聽了這咳嗽聲,不由得往步湘汌看過去,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滿載着關切,「娘,生病了?」在他的記憶中,咳嗽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這意味着他得吃那種好苦好苦的藥汁,苦得舌頭都不想要了,想到這兒,他用力甩了甩頭,太可怕了。

    步湘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砸喲,有你這麼咒老娘的嗎!還是不是親娘!心裏雖是這麼吐槽,步湘汌的臉上卻是分毫不顯,只是招了招手,有氣無力的道:「晏晏,快來娘這兒,可能是車坐久了,有點頭暈!」為了防止自家兒子又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的,她這個做娘的還是蠻拼的,咒自己生病的招數都用上了。

    晏祁聽了,果然傻傻的小跑過去,很是貼心的扶着步湘汌,還有模有樣的用手背貼上她的額頭。這是他發燒的時候,步湘汌試他額頭上溫度的動作,他顯然是記得,並學以致用。

    步湘汌這個做娘的,看着晏祁在她身旁笨拙的噓寒問暖,突然有股酸澀感湧上心頭,「好了,娘沒事了,娘覺得不暈了。」

    只是這話音剛落,還沒感動完呢,自家兒子就用事實告訴了她,什麼叫做重色忘娘!

    晏祁一聽他娘說沒事,也不疑心,就又開始惦記自己的小夥伴安安了。

    轉頭就又黏在了謝安娘的身邊,這讓跟在謝安娘身側的雲璫,直覺如臨大敵,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小姐就又被這人佔了便宜!

    晏祁見雲璫死死的盯着他,他眨了眨眼,指着雲璫,不解的問道;「安安,你看,她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了,像個大螃蟹,裏面的眼珠子都不轉了呢?」

    謝安娘聞言,也看了眼,嗯,還真的挺像的。不過,她要真這麼說了,雲璫還不得氣哭呀,於是瞎掰道:「沒有的事兒,雲璫眼睛可厲害着呢!你看,那是什麼?」隨便往一個地方指了一下,很快就轉移了晏祁的注意。她若是不結束這個話題,晏祁怕是得一直追問下去,畢竟在破廟中她就見識到了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着。

    趁着晏祁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間隙,她轉頭對雲璫安慰道:「好了,他是個孩子心性,說了什麼你也別往心裏去,你就多讓着點!沒事不要招惹他!」

    還待再說上兩句,卻聽晏祁驚呼道:「是蝴蝶,好漂亮的蝴蝶!」說着,就想去撲蝶。

    「晏晏,別亂跑。」步湘汌出聲制止道,並將晏祁先一步拉住了。

    而那隻色彩鮮艷,花紋複雜,翅上閃耀着絢麗的金屬般光澤的藍色蝴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此逃過了一劫。

    甫一進入桃花林,腳下踩着一層薄薄的由桃花鋪成的地毯,頭頂是在枝頭肆意綻放的灼灼桃花,真真是應了那句,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辰,很快就到了步湘汌他們提前定好的野營之地。

    只見一處頗為平坦的樹下,早就有下人鋪好了一塊藍白相間的布料,上面整齊有序的擺滿了各種小吃、甜點等,還獨處心裁的在樹下支了一個簡易的長方形爐子,只是這爐子與謝安娘見過的稍有不同,最上面是一層鐵網,爐子裏面還燒着上等的銀絲炭。

    見謝安娘將目光凝在燒烤架子上,晏祁不解,「安安,怎麼了?」

    「這是做什麼的?」謝安娘也很是不解,這樣的天也算暖和了,用不着點炭火吧!

    晏祁疑惑的看了眼謝安娘,「這是燒烤架子呀,就是燒烤東西的。安安不認識嗎?」他記得在府中,娘會偶爾用它燒烤的。

    謝安娘倒是真的沒見過此物,遂點了點頭,這可把晏祁高興壞了,他拍着胸脯說道:「那安安你還有什麼不認識的,晏晏來告訴你!」

    謝安娘看他對這事頗為熱衷,也不想掃了他的興,就又隨手指了幾個頗為新奇的玩意兒,裏面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若是放在平常,她頂多只是默默看兩眼,絕不會這麼直白的開口問道,可對上晏祁那雙如清泉般澄澈、不見一絲陰霾的眼睛,她總是不知不覺間就放鬆了心中的戒備與防範,露出心底柔軟的一角。

    半個鐘頭後,謝安娘看着嘴上不停,表情越發愉悅,眼神中透着小小自豪的晏祁,可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晏祁為了在小夥伴面前表現一把,享受安安專注看着他的目光,愣是將在場所有他認識的東西,都向謝安娘介紹了一遍,這中間都不帶停歇的。直到說無可說了,他嘴上才停了下來,隻眼珠子還在四處搜尋。

    眼看他就要消停了,謝安娘暗自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晏祁還是個小話嘮!

    倒是一旁默默圍觀這事的步湘汌,不禁感嘆,這慧遠大師的醫術果真高超,看來晏祁的情況在慢慢轉好,腦瓜子都靈活了許多!

    飯飽神虛後,眾人或躺或坐、或依或靠的享受着這愜意的時光。

    謝安娘端坐在特意準備的軟墊上,眼神不禁往那所謂的燒烤爐子飄去,想到那什麼牙籤肉、烤蘑菇、油淋茄子……,她到現在都還覺得胃有點撐。特別是她竟然動手搶了最後一串蜂蜜雞翅,真是太不矜持了!

    她抬頭望了眼湛藍的天空,感受到春風溫柔的拂過她的髮絲,只覺得這種暢快淋漓的心情,在娘去世後基本上就少有出現了。

    清風拂過,桃花瓣簌簌的落下,一隻有點眼熟的藍色蝴蝶闖進了謝安娘的視線。

    「咦,這是那隻蝴蝶。」晏祁倒是反應快,一眼就認出了上午的那隻蝴蝶,伸手就要去抓蝴蝶,「蝴蝶,別跑!」

    步湘汌被自家傻兒子上演的一出撲蝶記給逗樂了,真是小孩子心性,就愛追逐些五彩斑斕的東西,一刻也閒不下來,與他清醒之時的性子可謂是兩個極端。想着,便又暗自思索起那日與慧遠大師的談話,只是,那要去的地方,舊識太多,她倒是不方便露面!

    謝安娘看到這充滿童趣的畫面,倒是無端想起了謝宛娘,記得她們姐妹也曾偷偷溜到一處小林子裏,滿樹林的追逐着翩躚起舞的蝴蝶,後來還因此事而被一起罰抄經書呢!宛娘的那份經書,她就幫着抄寫了大半……

    當謝安娘從遙遠的追憶中回過神來,便發現晏祁竟是追着蝴蝶跑了老遠,還沒待她出聲叫喚,便消失在了枝與枝相纏,花與花相抵的桃花林中。

    起初,眾人也不以為意,只是一刻鐘後還不見人回來,多少有點放心不下。

    謝安娘看了眼臉上不顯,眼底的焦急之意卻掩蓋不住的步湘汌,便主動開口道:「晏伯母,別擔心,我們現在就去分頭找找。」

    「安娘,無論找沒找到人,都在一個時辰後來這裏會合。」步湘汌說着,便又交待她的侍女香汀留守在這裏,免得晏祁回來了看不到人。

    分工明確後,謝安娘就帶着雲璫往南邊尋去。

    這桃花林看着不大,本以為找個人也是易如反掌,只是,眼看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快到約定時間了,她倆卻是還沒任何進展,也不知道其他人那兒是什麼情況?

    想了想,謝安娘還是決定和雲璫分頭尋找,這樣也能增加一份找到人的機會。兩人約好在指定地點集合後,就分頭行動了。

    待到她獨自在桃花林中又轉悠了一會兒,走到一棵較為矮小的桃樹之下,正擦着額角的細汗之時,卻是聽到在她西南方位傳來了響動。她朝着那兒走了數米,發現在她前方三丈之處似有人影攢動,只是被層層桃花擋着,看不真切。

    她漸漸地朝那靠去,待看清了前方的人,不由睜大了一雙杏眼,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晏祁冷着一張臉,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晦暗不明的看着妄圖對他動手動腳的人。

    那人一襲華麗錦袍,手中一把摺扇輕搖,腰間的袍帶還鑲嵌着一顆亮閃閃的紅寶石,攔在晏祁的面前,語調輕浮的說道:「喲,美人脾氣還挺大的,不過爺就喜歡這一款。」說着,手中摺扇唰的一下收攏,手直朝晏祁如玉的臉上拂去。

    「住手!」

    謝安娘眼看那人就要不懷好意的觸上還懵着的晏祁了,心下不由一急,就沖了出去,護在晏祁的面前,也沒能注意到晏祁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錦衣男子看着自動送上門的清麗佳人,面露垂涎之色,不由得意地道:「哈哈,本來以為今天只收穫一個冷美人,沒想到還有意外,竟又附贈了一枚小美人!本公子真是艷福不淺吶!」

    儘量忽視掉錦衣男子肆無忌憚在她臉上划過的目光,謝安娘儘可能的拖着時間,只一臉嚴肅的說道:「我禹州城的知州可是清正嚴明、愛護百姓的周青天,他最是厭惡這等欺男霸女之事。你可知在這禹州城欺男霸女、強擄良民是何等罪行?」

    錦衣公子在手中摺扇輕敲,眼中儘是輕蔑,「區區一個小知州,本公子還不放在心上。」接着又狂笑道,「沒想到小美人還對我朝律法有研究呀,倒也博學,就是那等風月之事,不知有沒有興趣和哥哥一起研究呀?」

    謝安娘看這錦衣公子傲慢的態度,心下一咯噔,知道是碰上硬茬了,眼角掃過兩側,三名小廝一左一右一後的截斷了退路,又看了眼不設防的錦衣公子,眼瞼微垂,嘴角微勾,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一拼!

    她微微垂下頭,溫婉的聲線如這三月春風般,帶着說不出的舒暢,「不知公子家住何處?可曾娶妻?」說話之間,悄悄握緊了手中早已取下的玉簪。

    而被她護在身後的晏祁,嘴角微抿,眼神落在那一小截因着微微垂頭,而露出的纖細脖頸上,暗黑的眸中微光浮動。

    錦衣公子見謝安娘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不禁心神蕩漾,看來本公子的魅力無人可擋呀,哈哈!接着又看了眼被謝安娘護着的晏祁,這是個什麼情況,小美救大美?還等什麼,先將小美人拿下!

    這樣想着,錦衣公子鬼使神差的又靠前了一步,俯身湊到謝安娘耳邊,嘿嘿一笑,「小美人放心,本公子還未曾娶……」

    只是,話還未說完,情勢急轉直下。

    謝安娘趁着這個說話的間隙,動作迅速的將簪子尖利的一頭,抵在了他的脆弱的頸上。

    「晏晏,跟緊我!」謝安娘一邊抵着錦衣公子,一邊還不忘關照着晏祁。

    三個小廝被這突發情況弄得一怔愣,焦急的上前兩步,「快放開公子!」

    「讓開!退後!」謝安娘眼中滿是銳利,見兩位小廝不退反進,簪子又往錦衣公子的脖子上刺進了一分。

    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錦衣公子一臉慌亂的斥道:「兩個狗東西,沒聽見人話呀!退後!快退後!」

    謝安娘見三個小廝一步一步的往後挪,催促道:「退快點!」待隔了有一丈遠,又命令道:「你們三個,背過去,解下腰帶!使勁往後扔!」

    三人的手頓了一下,彼此間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猶疑。

    謝安娘又將簪子刺進了一份,錦衣公子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頸上流出,嚇得一哆嗦,對着那三人罵道:「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狗東西,叫你脫,你就脫!趕緊的!」

    那三人一聽,咬咬牙,手顫顫巍巍的伸向腰間,將腰帶解下,一手拽着褲頭,一手用力的將腰帶向後扔了丈許遠!

    「晏晏,你快去將腰帶撿來,捆在他手上!」謝安娘感覺自己胳膊有點酸了,畢竟她的身高擺在那裏,矮了錦衣公子一個頭,這樣一直舉着手臂也很是吃力。

    晏祁聽了這話,頓了頓,最終還是頂着一張瞧不出喜怒的臉,前去拾了腰帶,將錦衣公子的手捆牢。

    「好了,現在,你跪好了,不准回頭!」

    錦衣公子眼中閃過一絲屈辱憤恨,只是小命還掌握在謝安娘手中,他也不敢輕舉亂動,自然只得乖乖照辦,緩緩的跪了下去!

    眼見一切事情都妥了,謝安娘手握着簪子抵在錦衣公子後腦勺,並對她身後的晏祁細心叮囑道:「晏晏,一會兒我說跑,你就乖乖跟着我跑,知道嗎?」

    就在簪子收回的一刻,謝安娘動了,「跑!」牽了晏祁的手,也沒回頭,直接就狂奔!

    在她身後,響起的是一聲痛苦的哀嚎,她也沒回頭,只是用力的握緊晏祁的手,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周邊的景色都模糊起來,微張的嘴中灌進了無數疾風。

    那發出悽慘叫聲的正是錦衣公子,只見他臉朝下的躺在地上,腰上還有一個大大的腳印。

    時間倒回到謝安娘他們撤走的那一刻,晏祁也不知怎麼做到的,從錦衣公子跪下,到他起跑的時間也不過是幾息的時間,他愣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從一個刁鑽的角度給了錦衣公子一腳,而後又一腳踏下去,踩着錦衣公子的腰而過。

    一腳下去,錦衣公子仿佛聽見了自己的骨頭髮出「咔」的一聲,緊接着就是一陣痛感從腰際蔓延至全身。

    而那幾個狗腿子聽見自家公子堪比殺豬聲的慘叫,手上一哆嗦,差點連褲頭都掉地上了,戰戰兢兢的轉過身,就看見自家公子狗□□般的摔在了地上。

    嚇得他們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一臉驚恐的喊道:「公子,公子,您怎麼了?」

    「叫魂吶!還不趕緊扶我起來!」

    三人一手拽着褲頭,一手趕忙的扶起錦衣公子。

    「嘶,輕點!輕點!小心我的腰!」

    一陣手忙腳亂後,錦衣公子總算是被扶了起來,只是從腰際傳來的鑽心的疼痛,讓他眼神一暗,想到今天的遭遇,再想到那兩張美人臉,他咬牙切齒的道:「給我找,一定要把這兩人找出來!」

    「世子爺,我們要告訴老爺做主嗎?」這小廝一邊說話,還一邊死死的盯着錦衣公子,也就是威遠伯世子程恭手上的腰帶,那是他的腰帶!

    「做你個頭!」程恭狠敲了一下他的頭,「本世子今天是偷偷溜出來的,告訴老頭子,你是嫌我不夠慘吶!」本來今天是嫌在澤州那種哀鴻遍野的地兒待着太壓抑,特地來到相隔不遠的禹州散散心。這要是被老頭子知道了,他少不了一頓抽!想到那鞭子的滋味,他一個寒顫,手不自主的握了握。

    等等,這是什麼?

    程恭將眼光移至手上,待回想起手中之物的來源,他臉色一黑,就如拿了燙手山芋般,奮力一扔!

    「哎喲!」然後,華麗麗的又閃到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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