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鎮宅男妻
高陽頓時傻眼了。
但他能做的事實在寥寥無幾。思來想去,高陽覺得自己也只能想辦法見一次阮橙,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像自己一樣重生,若是沒有,那就把嚴衡會將阮橙折磨至死的事說出來,說服阮橙離開襄平,離開嚴衡。
於是,高陽拿出自己的月錢,從街上雇了個痞子,讓他遠遠地盯着郡守府,若看到阮家二郎出來,立刻找人通知他。
阮橙的俊美滿城皆知,高陽倒是省了描圖畫像的力氣。
但好不容易才把「阮橙」從郡守府里等了出來,話還沒有說上兩句,他雇來的痞子就被「阮橙」用一枚小石子擊穿了腦殼。
高陽立刻被嚇癱了。
阮橙既然這麼厲害,那上一世的時候,他到底是怎麼被嚴衡抓到的呀?!
有那麼一瞬間,高陽都以為自己死定了,但「阮橙」終是沒有殺他,只拿走了他裝錢的荷包便轉身走掉。
清醒之後,高陽來不及慶幸便又鬱悶起來。
荷包里裝着他僅有的一點家當,被阮橙拿走後,他連在家打賞侍女、出門買零嘴的錢都沒有了,而下個月的月錢還要好久才能到手。
沒了錢,又嚇破了膽,高陽在家裏憋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敢出門。一直到新年將至,家裏照例收到郡守府的府宴邀請,高陽才心下一動,生出了去見嚴衡的念頭。
若他和阮橙的庚貼真的被人交換,那阮橙的庚貼上寫的就是他的八字,也就是說,這一世符合嚴衡要求的其實是他。要知道,嚴衡娶男妻可是為了鎮宅生子的,若是嚴衡知道自己娶錯了人,被阮橙欺騙,肯定會勃然大怒,將阮橙趕出府去!
高陽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正好父親新年未歸,家裏原本就沒打算派人去郡守府赴宴,高陽便偷了郡守府的帖子,以高家的名義混進了宴會會場。
但高陽沒想到嚴衡竟把「阮橙」也帶了過去,而且就安排在自己身邊,還介紹給了賓客!
這可是上一世的他從來不曾享受過的殊榮!
上一世的時候,高陽雖然過着錦衣玉食的舒適生活,但既不能擅入後院,也不能隨意出門,更不會被嚴衡帶到這種彰顯身份的重要場合。
再一想到「阮橙」之所以能得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偷換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高陽便憤怒得心肝都在顫動。
這一切都應該是他的!
熱血沖頭之下,高陽忘了自己其實是來找嚴衡的,見「阮橙」離席,立刻也起身跟了過去。
其實高陽也沒想對「阮橙」做些什麼,就是想追上去,當着眾人的面揭穿他是騙子。但走到半路,高陽就想起來「阮橙」這傢伙有多兇殘,一怒之下沒準是要殺人滅口的,頓時心肝一顫,沒了追下去的勇氣。
可就這麼離開的話,高陽又不甘心。
猶豫來,猶豫去,高陽終是決定去自己住過的院子看看——就算只能看看,起碼也能聊以[自>
仗着自己對郡守府熟門熟路,高陽很快就摸到了那座院子。
見院子內外都沒有幾個人影,高陽便以為這個院子已經被嚴衡廢棄,然而好不容易翻過院牆,高陽才發現「阮橙」竟然也住在這裏!
回想起自己的魯莽,高陽愈發驚恐不安。
但再一看眼前站着的嚴衡,高陽便心念一轉,又開始慶幸。
不管怎樣,他總算是見到嚴衡了,而且還和他單獨相處,大可以把真相告訴他,讓他知道阮橙根本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守,請聽我說!」高陽顧不得自己此刻還被捆綁,急切地向嚴衡嚷道,「阮橙他就是個騙子!他偷換了我的庚貼,盜用了我的八字,這才讓您選中他做夫人!您真正的夫人應該是我,是我……」
不等高陽把話說完,嚴衡已冷冷打斷,「你以為,在確定人選之前,我會沒查過你們的生辰八字?」
&高陽不由一呆。
&起庚貼,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繞過侍衛,混入郡守府內院的。」嚴衡伸出手,挑起高陽的下巴,「是誰在幫你?」
&沒有人。」高陽乾巴巴地答道。
確實沒有,他不過就是仗着自己在郡守府里住得久了,對郡守府里的一草一木都頗為熟悉,避開了巡視的侍衛,走了沒人注意的捷徑。
&不相信。」嚴衡放開高陽的下巴,表情愈發冷冽,「或許得讓你吃點苦頭,你才會說實話。」
說完,嚴衡轉身走向一旁,將一端已經燒紅的烙鐵握在了手中。
&高陽頓時嚇得汗毛倒立,「真的沒有人幫我!我就是自己胡亂走的——」
&嚴衡不為所動地舉起烙鐵,將其按在旁邊的一塊豬皮上。
這塊豬皮是姚重特意擺在這兒嚇唬人的。畢竟刑罰這東西對身體傷害太大,很多人不受刑不開口,可要是真受了刑卻是更加開不了口。一旦疼痛過度,要麼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要麼就乾脆痛昏過去,還得費時費力去等,所以姚重就借用了所言,攻心為上——反正上刑的目的就是恐嚇,只要把人嚇住就能審出真相,沒必要非得動真格的。
高陽就被嚇住了,噼里啪啦就把自己重生的事招了出來。
一口氣說完,高陽見嚴衡依舊面無表情,還以為他不相信,趕忙又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阮橙根本就不想嫁給您,如今留在郡守府也不過就是權宜之計,只要呂良起兵謀反,他肯定會過去投奔!與其到時候再費力抓他回來,還不如現在就把他捆了處死—>
這畫蛇添足的一段句話終是惹惱了嚴衡。
暴怒之下,嚴衡抓起原本已經放回爐子的烙鐵,直接按在了高陽臉上。
高陽頓時被燙得淒聲慘叫,而嚴衡卻毫無憐惜之情,一直到守在外面的姚重都聽不下去,急匆匆闖了進來,這才冷冷瞥了姚重一眼,將烙鐵從高陽的臉上移開,扔回爐子。
高陽這時已經被燙得奄奄一息,只能發出些許哭泣般的低低[呻>
嚴衡沒有追究姚重的冒然闖入,只冷冷吩咐道:「儘快處置掉,不要再讓他開口說話。」
&看出嚴衡情緒惡劣,姚重沒敢再像平時那樣肆意頂嘴,老老實實地應諾一聲,將嚴衡送出地牢。
外面的吳名也聽到了整個經過,雖然把聲音從地下傳到地上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清晰入耳的那部分已經足以讓他猜出事情真相。
高陽竟然是重生的?!
吳名很是呆愣了一會兒,險些把高陽最後激怒嚴衡的那段話都給錯過了。
但就算聽到,吳名也不明白這段話為何會激怒嚴衡。
難道阮橙和那個叫呂良的有一腿?
不對呀,他之前翻過阮橙的記憶,裏面並沒有哪個人名叫呂良,顯然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吳名思來想去,忽地心下一動。
對了,既然高陽可以重生,為什麼阮橙不行?
如果阮橙也和高陽一樣是重生的,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呂良如此重要卻不存在於阮橙的大腦。
因為那是上一世的記憶,只烙印在阮橙的魂魄之中,而阮橙的身體卻是這一世的,並未經歷過上一世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有上一世的記憶。
作為一個同樣用魂魄存儲記憶的鬼修,他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忽視了!
吳名立刻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懊惱不已。
怎麼就沒想到呢!
穿越的事都發生了,重生又有什麼稀奇!
往這個方向一聯想,吳名立刻將阮橙逃婚的事和高陽的最後一段話關聯到了一起。
或許上一世的時候,阮橙也終是沒能逃出嚴衡手心,不僅被他找了回去,而且還被狠狠地凌虐了一番,不然的話,這一世的阮橙也不會怕到望風而逃都要留下一個替身穩住嚴衡……
慢着!
吳名忽地心下一緊。
高陽脫口說出了呂良的名字,而嚴衡卻沒有追問呂良是誰!
就是說,嚴衡知道呂良是誰,也知道呂良和阮橙是什麼關係,而這也正是他勃然大怒的原因所在!
但——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一世的阮橙可是連呂良的面都沒有見過,關係什麼的,更是半點沒有!
難道不成……
嚴衡也是重生的?!
剎那間,吳名只覺得風中凌亂,完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
稍稍冷靜了一下,吳名的腦子裏便冒出四個大字——
貴圈真亂。
嚴衡和姚重一先一後地離開院子,吳名卻留在樹上,將整件事重新梳理了一遍,又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思索了一番,終是決定再去見見高陽,趁着嚴衡還沒把他滅口,將一些事問個清楚明白。
這會兒的太陽只是剛有一點偏西,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但吳名已顧不得被人發現的危險,直接往身上拍了個「匿」字符文,縱身進了偏院。
吳名的運氣還算不錯。
或許是新年的關係,地牢裏只關了高陽一個,而嚴衡又明確表示不想再讓高陽開口講話,姚重就沒給別人接近高陽的機會,只安排了兩名侍衛遠遠守住地牢入口,自己也離開偏院,去安排處置高陽的地點方法——這畢竟是個官宦人家的嫡子,就算消失也得有個正當理由,不能牽扯到郡守府和嚴衡。
吳名果斷用入夢咒迷昏了兩名守衛,快步進了地牢。
在外面的時候,吳名只聽出高陽受了酷刑,進來一看才發現他的半邊臉都已經被燙傷毀掉,雖然已被姚重塗了治療燙傷的藥膏,但被燙傷的半邊臉還是已經腫起,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引發高燒,讓高陽更加難過。
算了,讓你走得輕鬆一點吧。
吳名沒打算救人,截止到目前為止,他的[屁]股依然歪在嚴衡這邊。但他對酷刑和毫無意義的折磨一向不喜,自己殺人的時候也都會儘量給對方一個痛快。
於是,吳名抬起手,撫上高陽受傷的臉頰,用靈力將他的傷口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