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鎮宅男妻
被嚴衡他娘這麼一攪合,吳名倒把高陽的事給忘到腦後了,晚上睡覺脫衣服才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個裝滿銅錢的荷包。
想了想,吳名覺得那傢伙也沒什麼重要,當即將此事重新拋回腦後。
正好嚴衡這晚沒來騷擾——不是他不想,而是吳名非要他遵守一月之期——吳名終是難得地早早入睡。
但第二天吃過早飯,金角就帶着玳瑁來到吳名面前,提出在院子裏加一位姑姑的請求。
&剛弄死一個,你現在卻要我再找一個?」吳名狐疑地打量起金角,「你到底怎麼想的?」
&夫人,婢子仔細想過了,這幾日之所以總有人肆無忌憚地闖進院子,歸根結底還是婢子們太過年輕,鎮不住場面,院子裏縱有壯婦也不願聽我們調遣,自然也攔不下這些心機叵測之輩。」金角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所以婢子和玳瑁商量過了,不如請一位能鎮住場面的姑姑過來當值,順便教一教婢子們郡守府里的規矩——您是夫人,自然無需理會那些規矩,但婢子們是下人,還是守着規矩為好。」
金角的理智讓吳名頗感驚訝,摸了摸下巴,隨即注意到玳瑁欲言又止。
&要說什麼?」吳名問。
&夫人,金角讓婢子推薦一位姑姑,婢子覺得以前教導過婢子的嫪姑姑就很合適。」玳瑁答道,「嫪姑姑一直就是負責[調]教人的,所有的侍女都要先跟她學習三個月才能到各處當值。」
&起來是個很重要的位置。」吳名皺了皺眉,「我要是將她要來,不會影響郡守府的……那個……」
吳名本想說正常運轉,但話未出口就覺得這個詞好像太時髦了一點,玳瑁她們未必能夠理解。
吳名還在這個那個,玳瑁已理解了他的意思,馬上接言道:「嫪姑姑年事已高,原本這兩年也要退下去休養,接手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有貓膩?
吳名眯了眯眼,乾脆問道:「說吧,這個嫪姑姑和你什麼關係?」
&夫人,沒什麼關係。」玳瑁嘻嘻一笑,「就是婢子得過嫪姑姑的指點,覺得她人很好,又通透,正是夫人需要的人選。」
&這些?」
&姑姑雖然已經過五十,但身體好着呢,根本不到養老的地步。」
&續說。」
「……嫪姑姑在郡守府待了大半輩子,無兒無女,與家人也不親近,若是就這麼離開,出去後恐怕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會有。」玳瑁低下頭,越說聲音越小。
這才說得過去嘛!
只要這個嫪姑姑真像玳瑁說的一樣通透,吳名倒不介意多養一個閒人,但想了想便又問道:「這個嫪姑姑跟你打過招呼,說想進我院子了?」
&玳瑁一愣,接着便趕忙搖頭,「沒,嫪姑姑並不知道此事,是我自己……」
&就去和她說一聲,問問她的意見。」吳名打斷道,「別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早有了更好的去處,根本不想過來。」
&婢子疏忽,婢子這就去問。」玳瑁趕緊點頭。
當天上午,玳瑁就去找了那位嫪姑姑。
如吳名猜測的一樣,那位嫪姑姑並沒有欣然接受玳瑁的邀請。作為郡守府的老人,嫪姑姑的消息十分靈通,看事情的眼光也足夠通透,所以她一點都不覺得吳名的院子是躲避太夫人清洗的避風港,說是暴風口倒是更加貼切。
但嫪姑姑也沒有當場拒絕,只說要斟酌兩日,請玳瑁說服吳名給她一些時間。
吳名對她的到來完全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知道此事後也只是把手一揮,讓玳瑁全權負責。
相比之下,吳名更在意嚴衡如何處理他殺掉太夫人心腹的事。
但等了兩日,吳名便意識到這事又被嚴衡壓了下去,悄悄出去轉了幾圈,愣是沒聽到有人私下議論。
這下倒讓吳名有些不好意思了,斟酌了一下,乾脆做了個龍骨水車的模型出來,權當是給嚴衡的辛苦費。
嚴衡剛看到龍骨水車的時候根本沒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吳名只好叫人端來裝水的銅盆,將水車的一端放進去,給嚴衡做了個現場展示。
嚴衡立刻雙目放光,將水車模型拿了過來,愛不釋手地翻看。
襄平水流豐富,河川眾多,但整個遼東卻不是處處豐腴。若能將水車普及,很多原本需要肩挑人扛的土地就可以得到更為直接的灌溉,省下人力去開墾更多的土地,種植更多的莊稼。
&了灌溉,水車是否還有其他用途?」嚴衡期盼地問道。
吳名眨了眨眼,「據說還可以用來煉鐵、織布……之類的。」
但用的好像不是龍骨水車。
吳名對實際應用的部分實在不甚了了,只能無奈攤手,「我只知道水車可以用來灌溉和汲水,還有就是提供水力——河水的水,力量的力——但所謂的水力又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其實我知道,但我絕對不要給你解釋,把這玩意解釋清楚是會累死人的!
吳名習慣性地想複雜了,以為嚴衡要知道的是物理學當中的力學原理,話已出口才意識到水力大可以解釋成水流產生的推動力這種簡單易懂的常識。
但再一琢磨,吳名便覺得還是「不懂」更好,順便還能把之前的謊話說圓,當即道:「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只是『知道』。」
&還知道什麼?」嚴衡難掩好奇。
&許還有很多。」吳名聳聳肩,「但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記起來。」
&關係,想起來的時候再告訴我。」嚴衡抓住吳名的雙手,隨即又覺得這話未免會讓人生出歧義,趕忙又補充道,「不想告訴我也沒關係,真的。」
吳名翹起嘴角,「真沒關係?」
&然是真的。」嚴衡揮手讓侍女將銅盆拿走,待身邊無人,這才將吳名攬入懷中,將頭抵在他的額上,「你知道的,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吳名不以為然,但還是故作在意地反問道:「真的?」
&真萬確。」嚴衡一臉認真。
&要是哪一天,我和你的野心有了衝突,你又該如何抉擇?」吳名挑眉問道。
&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嚴衡語氣肯定地答道,「相信我,我沒有那般無能。」
吳名笑了笑,沒將嚴衡的承諾放在心上,也沒有不依不饒地非要討個答案。
有些事,心裏清楚就好了,沒必要把話說透。
若用後世的話說,那就是:認真你就輸了。
沒幾日,嫪姑姑卻托玳瑁捎來口信,說自己願意到吳名的院中當值。
吳名立刻和嚴衡打了個招呼,讓他把嫪姑姑調到自己院中。
嚴衡巴不得有個可靠的人到吳名院中主事,對此事自然是樂見其成,在吳名身上討了些便宜後便痛快地應允下來。
但不等嫪姑姑正式地走馬上任,嚴衡就給吳名送來一個通知:他要出遠門,吳名得跟着一起去。
吳名一追問,這才得知嚴衡已經派人去海邊試曬海鹽,下午的時候,派去的人飛鴿傳書回來,告訴嚴衡海鹽已經曬出。
&得親自過去看看,順便將那邊的事情安排妥當。」嚴衡解釋道。
&了,說到鹽田,前兩天給你的水車倒是有了用處。」吳名恍然擊掌,「正好可以用那東西把海水引入鹽田……呃,等等,好像不需要這麼麻煩……只要漲潮……」
吳名不甚確定地皺起眉頭。他只跟人販過私鹽,曬鹽卻是不曾做過,還是後世上網的時候見過鹽田的圖片,隱隱約約還能有那麼一點印象。
&去看看再說,興許到時候就想起來。」嚴衡只當吳名想不起來,卻不知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是一直想不起來呢?」吳名鬱悶地問道。
&就讓他們自己琢磨好了。」嚴衡渾不在意地答道,「最關鍵的訣竅都已經擺在那兒了,若他們還是無所建樹,只能等你指點,那我也沒必要再浪費錢財養着他們。」
&們是誰?」吳名好奇地問道。
&然是我的門客。」嚴衡道,「你不會以為我手下只有羅道子一個門客吧?」
&實上,我壓根就沒去想過這件事。」吳名撓了撓頭。
嚴衡失笑,「你每天不會就想着吃吧?」
&什麼不呢?」吳名坦然道,「人這一生只有兩件事是必須要做的,一是吃喝,二是睡覺,餘下的無論做與不做都不關乎生死。」
&這樣的人生又與畜生有何差別?」嚴衡不以為然地搖頭。
人本來就是畜生變的,吳名暗暗想道,雖然一直沒有找到確切證據。
得到嚴衡通知,吳名便着手準備出行事宜。
嚴衡讓他帶些人手路上伺候,但考慮到要去的地方依舊屬於軍管區,吳名便決定還是只帶玳瑁,讓她繼續女扮男裝。
銀角對此很是不忿,但吳名一句話就讓她閉了嘴。
&要是能把你胸前這兩團肉碾平了,我就把你也一起帶去。」
銀角年紀不大,某些部位的發育卻十分着急,用後世的形容詞來講就是已經快接近童顏[巨]乳的程度了。金角拿布裹一下或許都能抹平痕跡,她卻是得拿刀切才有可能實現。
吳名之前就和她們說過,要去的地方是軍營,女人——尤其是她們這種妙齡少女過去很不方便,必須女扮男裝才好同行,之後再被吳名拿話一擠兌,銀角便紅了臉,再也不敢多言。
金角銀角這邊正手忙腳亂地給吳名收拾行裝,玳瑁那邊卻把嫪姑姑接進了院子。
吳名正在院子裏給兩個收拾東西的侍女騰地方,便直接在院子裏和嫪姑姑見了面。
隨意地打量了幾眼,吳名便發現這位嫪姑姑就是個年紀頗大的婦人,第一眼看去並無任何醒目的地方,行禮時的動作雖然無可挑剔,卻也不像珠璣那樣如尺子量出來的一樣精準。
吳名眨了眨眼,又看了嫪姑姑幾眼,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討厭珠璣了。
她太規矩。
按理說人不可能兩次都踏過同一條溪流,但她每次開口,每邁出一步,每一次躬身行禮,都和前一次沒有絲毫的不同,簡直就像後世用標準程序控制的機械人一樣。
通常來說,只有經過宮廷里訓練的人才會這般沒個人樣。
就像那個樂氏。
但玳瑁說過,珠璣和她一樣是嚴家的家生子。
吳名心下生疑,但馬上又覺得犯不着在這種閒事上浪費精力,當即收回思緒,給初來乍到的嫪姑姑安排了一項活計,權當是試煉了。
&要出門,但我的侍女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你去幫幫她們,指點一下。」
&嫪姑姑欣然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