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往往是一天之中最為炎熱的時候。太陽端掛在半空之中,給大地撒播着溫暖,散播着光亮。陽光照耀在不元山之上,帶給了不元山許多的婀娜多姿,若是沒有魔獸的存在,不元山也當稱為世界的一個景點,定會有無數人爭相競往。
在不元山較為邊處的一個角落裏,在許多的樹木與岩石之中,由上空看去,一道裂縫躺開其中,卻是一個比較深邃的懸崖。
懸崖里部,多年的枯葉積攢而起,淹沒了石塊,顯得有些邋遢,卻也算別有一番風味。
在最中間,是一棵渾身發着白色光芒的大樹,樹很粗壯,卻並不高,一道道靈氣纏繞其上,顯得有些仙氣。
在懸崖底部的一個角落裏,一潭水泊靜靜的躺在邊上,在水泊上方,還有許多的枯葉覆蓋其上。水泊之上的枯葉顯得有些凌亂,就像是不久前剛被翻動過。
水泊看似不大,但是往下看去卻是十分的深,沒有陽光的照射,水裏顯得十分的陰暗,也許是天然形成,水壁之上的岩石異常的光潔,若是在陽光之下,也算是一道美景,但是在這黑暗的氣氛里,卻顯得有些陰森。
一個洞穴佇立在水泊的較淺處,洞穴口上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屏障,阻擋着水的溢入,也不知道那屏障守護了多少年,現在像是失去了什麼力量的支持,時不時的晃動幾番,也顯出了它的形色,就好像隨時都要破散開去。
在水泊的深處,卻還有一個洞穴,不同於上個,這個洞穴卻顯得十分的天然,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吸納了多少天地之間的靈氣。
洞穴內部,一團團的白光像是越來越亮,好像隨時都要溢滿山洞衝去時間,白光卻像是有形的氣體,阻礙着水的沒入,讓整個洞穴看起來異常的光亮。
洞穴的最里部,白光不斷的朝着一個地方凝結,凝結之處,像是有一個七彩的蛋不斷的浮動着。
也不知道吸了多久的白光,現在也分不清白光從它的體內溢出還是它吸取着白光,就如一個裝滿水的茶杯,繼續裝下去也只會讓水溢出。
七彩的蛋不斷的抖動着,顯得異常的美麗,似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裏面衝出來,蛋的邊緣逐漸的裂開了一道小縫。
不元山之上,一隻獅犬獸快速的奔跑着。
穿梭在樹木之中,獅犬獸的奔跑似乎很有目標。通常來說,魔獸若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休息,便是漫無目的的狩獵,每天的運動軌跡也都不固定,除非有什麼人或更高智商的魔獸在指使着他們,不過朝着獅犬獸的背上看去,答案卻是十分的明顯。
在獅犬獸的背上,一個年輕男子正靜靜的站立着,目光凝視着前方,牽引着獅犬獸的奔跑方向。
這人正是余小易。
十年來,余小易在不元山碰到過很多的魔獸,但所有的魔獸對他似乎都避之不及,讓余小易也慢慢抵消了對魔獸的恐懼,久之,更是如第一次碰到獅犬獸般駕馭其上。四隻腳畢竟比兩隻腳快,這也減少了一點余小易消失的時間。
今天的天氣算是有點灼熱,太陽燒的十分的厲害。
在獅犬獸的背上,雖是有陽光的照射,余小易卻是十分的涼快。
在勁風的帶動下,余小易的頭髮不由得飄逸了起來,不斷的拂動着,給余小易略顯俊逸的臉龐平添了一股英氣。
隨着年齡的增長,余小易也不像小時候那麼被約束,二十歲,也算是畢業之時,魔法學院與鬥氣學院湧進了很多的新生,他自由的空間很多,只要晚上能回去睡覺便行。
每次余小易回去都會抓一些小野獸,也算是對自己的消失有個交代。
余小易對天魔大化倒是十分的着迷,當然,除了晚上,只要一有空閒時間他便會來到靈樹之下修習。
獅犬獸很快的奔到了不元山的外圍,一個懸崖出現在了余小易的眼中。
獅犬獸也不敢再行進,也許這道懸崖就是它們活動的界限。
從獅犬獸的背上跳了下去,余小易向着懸崖邁去,踩着懸壁到了懸崖底部。
靠到靈樹邊,余小易坐了下去,拿出了天魔大化,翻看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過了這麼久,這本充滿邪氣的書本依然如余小易剛得之時的那麼明亮嶄新。
翻到最後一頁,一道殘缺的紙業突顯了出來。
十年來,這本天魔大化余小易翻了無數次,這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原來這本書殘缺了一頁。
余小易的心裏不禁有些疑惑,從殘缺的痕跡可以看出最後一頁像是用手撕開的,不過從凌清風刻的那些字也可以看出天魔大化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被銷毀的,那麼最後一頁到哪裏去了。
搖了搖頭,余小易也不再去胡亂猜測,推理着上面的文字,專心的修煉了起來。
「站住!站住!」
也不知道修煉了多久,一陣嘈雜的聲音把他吵醒了過來。
這也怪余小易的聽覺極好,遠超常人,聲音的源頭雖然離這懸崖有點距離,但是余小易還是聽得十分的清楚。
慢慢的站了起來,余小易向着上空望去。
「奶奶的!有本事你們就來追我,老子伸出脖子給你們這群禿驢砍。「一個十分粗狂的聲音在眾人嘈雜的呼喊追趕聲中傳出。
看了看天色,自己似乎並沒有修習多久,不過現在想安下心來似乎不太可能,這些人的腳步直*自己所在的懸崖。
自十年前,不元山時常有各大門派的高手進出,不過不元山方圓千里,這懸崖雖然比較高,但並不寬,偌大的地方也極少有人看到這裏,當然,偶爾一些人發現也並沒有注意,也不會有人無聊的喜歡跳崖。
這裏面的靈氣十分的充溢,若是被發現,余小易以後也怕是難以享受靈氣的傾溢了。
追逐的聲音越來越近,余小易的心裏也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躍上了懸崖,望向遠方。
只見一群佛陀正手拿法器追逐着最前方的一個拿大斧的大漢。
被一群人追逐,大漢似乎顯得很開心,臉上沒有任何的緊張之色,洋溢着笑容,像是一個大人在逗一群小朋友玩耍。
大漢似乎看到了站在懸崖邊上的余小易,呼喊着向余小易跑來。
「兄弟,快救我,兄弟,快救我。」
聞言,余小易的眉頭不禁皺了皺。
這大漢着實不是什麼善類啊,就這樣把余小易拖到了他的隊伍里,也難怪被一群人追殺。
奔到余小易的身旁,大漢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向追來的一群佛陀,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你們有本事就來殺我賽出野,今天我師傅老人家在這裏,想殺我就先過了我師傅這關。」
說話間,粗壯的手臂猛烈的拍了拍余小易的背部。
余小易的心裏雖然十分的氣氛,也有些懊悔出來,不過嘴上卻沒有說話。
站在最前方一個脖子上掛着一串木珠的佛陀怒視着這位自稱為賽出野的人,雙手合一,又像是十分的尊敬,說道:「空慈師兄,你在我們佛陀寺畢竟修行了十幾年,我們佛陀寺也從沒虧待過你,你雖屢次犯忌,師尊卻從來對你都十分的寬恕,還讓你做他師弟,靜山寺事件,你雖已經犯下了彌天大錯,但是只要肯認錯,我相信師尊肯定也會從輕處理,但是你卻私自下山並且加入邪教,如此彌天大錯,即便是師尊饒你,佛陀寺所有弟子也繞你不得。」
面對佛陀放出的狠話,賽出野的臉上也露出了怒色。
「去你媽的靜山寺事件,你們這群禿驢還有臉跟我提靜山寺事件,我當初就應該拼命劈了你們這群虛偽的禿驢。」
佛陀似乎有些無奈,搖了搖頭。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回你媽的頭,師兄師尊早就已經許可了我可以喝酒吃肉,你們看不慣我的行為,一起設計靜山寺事件想逐我出佛陀寺,結果害死了我師兄,還嫁禍給老子說老子酒後失瘋在大火前誤殺師兄,就連師尊都不相信我,師兄的仇我怎麼不報,不入火雲教我怎能殺光你們這些禿驢。」
雙方似乎各執一詞,從表面上來看余小易應該相信對面那些所謂的高僧,不過分析一下,余小易還是更相信賽出野,因為他現在的境地沒有理由去說謊。
只見最前方的佛陀看向余小易,顯得十分的謙遜。
「施主請讓開,今日我要為我佛陀寺清理門戶,掃除孽障。」
也不管誰對誰錯,無緣無故想害自己入險地,余小易也沒有理由去幫賽出野,正準備讓開,只感覺一個*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余小易嘗試掙開了一下,竟擺脫不得,只見賽出野臉上依然十分的輕鬆,這賽出野也不是個泛泛之輩。
「怎麼,你們不相信他是我師傅嗎,哈哈哈。」
佛陀搖了搖頭。
「師兄,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賽出野摸了摸他凌亂的頭髮,搭起腦袋像是思考了一下。
「也對啊,這小子這麼年輕難怪你們不相信。」
「施主你若是再不讓開,一心維護空慈師兄我們也只好一起替天行道了。」
看着佛陀眼中的殺意,余小易的心裏也有了一點怒火,自己被賽出野挾持,想必有點修為的人都能看出,眼前的佛陀只怕是怕自己耽誤他們辦事,便想取自己的性命。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念了句佛家通用禪語,帶着木珠的佛陀向後走去,走到八個佛陀身後,停了下來。
後面的八個佛陀手中的武器不知何時都變成了棍子,十分有秩序的向前塔了一步,木棍狠狠的打在了岩石之上,帶起了一陣灰塵。
從他們的手上開始,木棍慢慢的變成了金色。
看着這八個佛陀的陣勢,賽出野的臉上也不禁凝重了起來,自語道:「這幾個禿驢難道能擺出金光陣?」
看了一眼余小易。
「兄弟,對不住了,我只是想多個人看看這群禿驢的一張醜臉,如果是金光陣的話,看來我掩護不了你了,你趁我牽制他們的時候就跑吧。」
說着,賽出野鬆開了搭在余小易肩膀上的手臂,舉起了大斧,向着前方衝去。
對準最前方的佛陀,賽出野狠狠的劈了下去。
佛陀快速的躲了開去,與其他佛陀圍在了賽出野的四周,緊接着,八個佛陀將金棍扔向了半空之中。
飛在半空之中,金棍並沒有落下來,八個佛陀都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催動這些金棍,八根金棍很有序的在半空中排列了開來。
「奶奶的,果然是金光陣。」
賽出野看着上空驚訝道。
「師兄的本事我自是知道,沒有一點準備我們還不敢來追師兄。」
說完,佛陀忽然正色了起來,對着八個陀佛喊道:「伏魔,金光陣!」
在佛陀的一聲呼喊之中,天空之上,八根金棍忽然轉動了起來,越轉越快,隱約間,似乎形成了一道金色的牆壁,橫立在賽出野的頭頂之上。
「奶奶的,才二階的火候,你以為就能困住老子嗎,看老子破了你金光陣!」
說着,賽出野猛然一躍,向着金牆劈去。
鏘!
一聲激烈的金屬撞擊聲響起,讓余小易的耳朵也不禁震的有些疼痛。
賽出野重重的摔了下來,跌在了地上。
在賽出野的這一撞擊之下,雖然沒突破金牆甚至帶來任何的痕跡,但*縱着這陣法的八個佛陀卻是眉頭一皺,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創一樣,顯然他們的道行還不夠駕馭這強大的法陣。
賽出野狼狽的爬了起來,撿起了斧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嘴裏不禁埋怨道:「奶奶的,好厲害的金光陣啊,差點連老子的尿都要震出來了,沒想到才二階的金光陣就有如此的威力。」
「師兄,你要夸還是太早了。」
戴着木珠的佛陀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只見金牆之上,一道金色的厲芒如劍一般飛速刺下。
見狀,賽出野趕忙將大斧擋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聽得彭的一聲,金光被巨斧彈了開來,但賽出野顯然不那麼輕鬆,在金光的衝擊下,腳微微的彎下了一下。
但是這並沒有結束,十幾道金光從金牆之上同時溢了出來,向着賽出野襲去,體會到了金光的威力,一次性十幾道金刃賽出野也不敢硬接,狼狽的躲閃了起來。
好在賽出野的身手夠敏捷,堪堪的躲了開去。
金光不斷的從金牆中溢出,持續的攻擊着狼狽躲避格擋的賽出野。
大洞不斷的在岩石上形成,碎石被金光擊打的四處飛舞着,偶爾幾塊飛到了余小易的身旁。
余小易一直靜靜的看着他們。
佛陀的臉上越顯得意。
「空慈師兄,對不住了,如果你願意乖乖跟我們回去的話,我可以叫他們停下來。」
賽出野雖然倉促的對付着金光,但是也不忘回一句。
「去你媽的!」
佛陀的臉色變了變,顯然也有些忍耐程度,對於不斷對自己爆粗話的賽出野也沒有回罵過去。
賽出野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眼看支撐不了多久。
余小易沖了上去,擊向了一個正在閉眼擺陣的佛陀。
對於余小易的突然襲擊,佛陀沒有絲毫的防備,而且余小易的速度很快,這年紀有這速度也是超過了他的想像,一聲痛叫,佛陀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半空之上,一根金色的棍子落了下來,逐漸的變成了普通的木棍。
少了一個人的催動,天空之上,那金色的牆壁透明了不少,隱約的能看到七根金棍快速的轉動,金光似乎弱了很多,也小了很多。
賽出野只感覺壓力大減,一聲大吼,重振雄風,猛然一躍,再次向着金壁劈去。
又是一聲強烈的撞擊聲響起,七個佛陀各自吐了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七根木棍從天空中掉落了下來。
賽出野落在了地上,只見戴着木珠的佛陀滿面怒色,直視着余小易。
眼見八個佛陀沒有了戰鬥力,賽出野正咄咄的向他*近,佛陀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慌亂,不過慌亂中更多的卻是鎮定。
「空慈師兄,你火燒靜山寺,殺空無師兄,雖可以躲過幾年卻躲不過一輩子。」
說完,轉過身,便離了開去。
幾個受傷的佛陀也都狼狽爬了起來,跟着帶頭的佛陀一起消失在了余小易的眼中。
「奶奶的,萬化龜孫,你不要跑。」
賽出野大吼着,像是要追上去,腿上卻並沒有任何的移動,待確認幾個佛陀走遠,賽出野忽然腳下一軟,嘴裏溢出鮮血,倒在了地上。
余小易慢慢的走了過去,看着已經昏過去了的賽出野,將他扶了起來,向着樹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