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重新回到了火焰駒之上,也不理會其餘人,拍了拍馬匹,便向前行去,那藍衣女子也趕忙跟了上去。
余小易驚魂未定,不過驚詫之餘,也漸漸的緩了過來,趕緊向着那小女孩走去,將她扶了起來。
「謝謝。」
余小易一時也無法表達,長這麼大,除了余瓊富,還沒有人關心過他,剛剛這小女孩可是拿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劍前。
只見小女孩淚眼朦朧,看起來就像快哭了一樣。
「哼,我要告訴我爹我爺爺黃御風欺負我。」
小女孩撒嬌道。
余小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索性就不說話。
鬧了好一會彆扭,在白衫的勸說下小女孩才停了下來,重新回到了火焰駒之上。
駕着火焰駒,小女孩來到了余小易的身旁。
「你也上來吧,等會一起出去。」
余小易猶豫了一會,也爬上了馬匹。
看着前方瘦小的身體,余小易不禁有些佩服,看起來小女孩的年紀跟他差不多大,不過就已經能駕馭火焰駒了。
火焰駒雖然剛入魔獸一列,並不強,但是肯定比平常的馬匹更難駕馭,女孩要不就是天生馴馬高手,要不就是出生上等,火焰駒早已經被訓練好了。
當然,按白衣男子的身手看來,小易更相信後者。
馬很柔軟,至少比起一般的馬匹要舒服許多,但是相比剛剛的獅犬獸,確實差了一些。
「快點跟上,大師兄已經走遠了,我們要是走散了,我的修為可沒辦法把你從不元山帶出去。「白衫在前面催促道。
小女孩也不敢多停留,牽着馬繩便跟了上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也不知道這一群人行進了多遠的路,余小易的心裏也有些迷茫,他當然不願跟着他們,雖然他相信身前的小女孩,不過剛剛的白衣男子可是差點殺了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時興起,又受到什麼刺激,馬上掉過頭來把他殺了,但他一個人在這偌大的不元山是萬萬走不出去的,獅犬獸也死了,他還沒有自信再去找一個坐騎,比起再找一個還不如這裏安全點。
說來也奇怪,自從余小易加入了四人的步伐之後,一路之上,幾乎沒再出現過魔獸的襲擊。
小女孩的問題也十分的多,基本嘴沒有停過,當然,問的最多的就是余小易為什麼騎在一隻魔獸的身上。
對於這個問題,余小易也不好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最近總有莫名的動物還有雕像什麼的說自己是妖魔,但看着自己活生生的身體以及清醒的頭上,余小易只想告訴他們,他是一個正常人,而且是一個老實不愛說話經常被欺負的小孩。
當然,對於余小易的加入,前方三人是十分警惕的,兩個藍衣女子時不時的回頭張望。畢竟余小易剛剛安然的坐在魔獸身上也十分的詭異,而且說不定是他駕馭着魔獸來襲擊他們的,不過作為名門正派,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們也不會有胡亂的作為,黃御風剛才的行為除外。
雖然黃御風從沒回過頭,但是以他的修為,要做到不回頭就能洞悉周圍的一切還是十分的簡單的。
余小易絲毫不懷疑,如果他想要對女孩做什麼危險的事,前面的三人會在他沒動手的時候就殺了他。
當然,以小女孩的天真是不會想那麼多的,也許是很少跟同齡有過接觸,在她的眼裏年齡相仿的小易似乎已經成為了她極好的朋友。
「我叫黃翔,你叫什麼名字?」
一路之上,女孩的話不少,不過大多都是不需要回答的,比如說在路上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好玩的小玩意等等,但這個問題小易還是要說的,雖然他極不愛說話,不過畢竟小女孩救了自己。
「我叫余小易,你叫我小易就行了。」
「哦,小易,小易,,」
女孩不斷的念着這個名字,似乎想把這個名字映入腦海里。
「嗯,我記住了,那你以後叫我小翔也就可以了。」
小翔,,小翔,,余小易也不斷的默記着這個名字,當然,他並沒有掛在口頭上,而是記在腦海里,記在心裏。
天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對於寂靜的夜晚,不元山的魔獸似乎極其的喜歡,各類的嚎叫聲傳遍整片不元山,對於魔獸來說,也許晚上才是他們的白天。
比起平常,今晚似乎格外喧囂,吵鬧的魔獸似乎讓藍衣女子極其的煩躁。
「怎麼這麼吵啊,不元山有這麼多的魔獸嗎,耳朵都快聾了,真希望黃師兄把它們殺光。」
藍衣女子煩躁的叫囂道。
不對勁。
余小易也許身手不行,但是感官很強,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危險正朝着他走來。
最前方的火焰駒慢慢停下了馬蹄,馬的身上,白衣男子臉色冷了起來。
當然,余小易能感應到危險,身為高手的他自然也能感應到。
「不對勁。」
白衣男子低聲冷冷的說道。
其餘的人也都停了下來。
看了看周圍,除了樹木之外,周圍都是黑乎乎的,藍衣女子有些無奈的說道:「當然了,不元山魔獸這麼多,肯定又有魔獸想要來吃我們了。」
白衣男子並沒有回他的話,而是警惕的感應着四周。
「啪,啪,啪,,」
幾聲鼓掌聲響起,伴隨着掌聲,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從漆黑的樹木之中走了出來。
余小易向着走來的人看去。
只見那高大的身影是一個中年男子,現在雖然深夜,但是月光卻並不弱,即使不用透過敏銳的感官,余小易就能看清中年男子的五官。
霸氣是中年男子帶給余小易的第一印象,在中年男子的身旁,還站着一個小女孩,女孩十分的可愛,甚至比他前方的黃翔還可愛幾分。
在女孩的手上,帶着一個玉鐲,玉鐲十分的精美,但卻是與她的小手十分的不搭配,可以說大了很多。
「不愧是通元峰的天才,洞察力果然敏銳,本來不想出現,但我躲都躲不了啊。」
中年男子稱讚道。
面對中年男子的稱讚,黃御風絲毫沒有得意之色,相反皺了皺眉。
作為七階高手,他已經感覺到了中年男子散發出的無形壓力,他跟無數的高手打過交道,經驗自然不會少,他面前的人絕對不簡單。
「你是誰?」
黃御風語氣依然冰冷。
面對黃御風的質問,中年男子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
笑聲雖不大,卻十分的悅耳,余小易只感覺耳膜震的有些疼痛。除了黃御風,其餘四人都捂住了耳朵。
並沒有發出任何的鬥氣與魔法,僅憑笑聲就能讓人痛苦,這份修為,足以證明眼前中年男子的深不見底。
一陣笑聲過後,中年男子霸氣滄桑的臉上似乎露出了許多的痛苦與無奈。
「我是誰,我是誰,多少個日夜,我曾問過——我是誰,但是有誰能告訴我,十年前我最心愛的女人在你們四大門派的進攻下親眼死在了我的眼前,從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問,我是誰,我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保護了,我到底算誰。」
聽聞此話,黃御風冰冷的臉上不禁露出了詫異之色,不僅是黃御風,就連黃御風身後的兩個藍衣女子也不禁詫異了起來。
黃御風仔細的看了看中年男子,口中開始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是那邪教教主,我親眼看到他死了,是被我師尊親手殺死的!」
「哈哈,」
中年男子又笑了幾聲,道:「好笑,好笑,就那昏庸無能的教主,我怎麼可能是他,如果我是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教派滅亡,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教內弟子一個個死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當我看到那時的慘狀時,我就發誓,我永遠不會做他那麼無能的人。」
一聲漫似嘲笑的話語之後,中年男子看着黃御風,眼神中露出堅毅。
「你是否還記得當年那昏庸無能教主的兩個護法。」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語,黃御風的身軀忽然一震。
「你是——邪教左護法,天火!」
對於黃御風的表情,中年男子似乎有點滿意。點了點頭。
「難得還有人記得這個名號,你不記得我樣子我也不怪你,當年為了我教的安全我跟右護法做事一直都十分的神秘,常年帶着一個面具,自是不會有人認得。」
說話間嘆一口氣,臉上的悲傷又展露了出來。
「只可惜我最好的兄弟也死了,在那無能的教主帶領下,這十年,我一直不停的告訴自己,為什麼我最好的兄弟會死,我最愛的妻子會死,而只有我僥倖帶着自己的孩子逃生,思索了無數次,我也只能得出一個答案,就是我太沒用。所以這十年來我不斷的修煉,我游遍世界各地,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甚至連那三大奇山之一幽冥山都去過,我不斷的變強,不斷的變強,只想着有着一日,我能為逝去的人報仇,我會讓我火雲聖教東山再起,甚至超過過去巔峰時期,到時直滅四大教派!用你們四大教派的人頭來祭奠我妻子,我兄弟的靈魂。」
中年男子越說越氣氛,雙拳也緊緊握了起來。
「爹,」
一聲柔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讓中年男子本是氣氛的臉龐又舒展了開來,緊握的雙拳也鬆懈了下去。
聽聞此話,黃御風表面雖然還算比較平靜,但是心裏卻是震驚萬分,火雲邪教的可怕他自是有所體會,當年巔峰時期坐擁數萬弟子,數百位七階高手,其中就以那左右二護法最為突出,這股龐大的勢力讓四大門派惶惶度日,最後四大門派終於聯合了起來,與火雲邪教大戰七天七夜,以沉重的損失才得以剿滅。
如今邪教竟然還有死灰復燃之際。相信不止是他會震驚,就連他的師尊肯定也會震驚萬分。
黃御風的右手不自覺的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
看着黃御風的右手,中年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別急,還不到時候,以你的修為是奈何不了我的,我這次出現只是為了讓你傳個話,讓那四大門派的元老掌門多活十幾年,我可不希望他們病死或是老死,十年之後,我一定讓我火雲聖教東山再起,一洗滅門之仇。」
黃御風的右手慢慢鬆懈了下來,作為七階高手,他自然知道眼前中年男子的實力,與其做無謂的戰鬥,不如保留自己的性命把邪教即將死灰復燃的消息傳給四大門派,這才是上上之策。
「你來這裏只是為了讓我傳個話嗎。」
面對黃御風的質問,中年男子笑着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你來這裏是什麼目的我來這裏就是什麼目的。」
聞言,黃御風的臉上露出了怒色,以他的頭腦此時已經猜到了這左護法的目的。
「你想讓那殺我門十幾人的兇手加入你邪教!」
中年男子似乎對黃御風有一絲讚許。
「不錯,不錯,你的頭腦是不錯,是塊好材料,只可惜生長在那滿口假仁假義的正派之內。不過你想錯了,他早已經加入了我聖教,而我這次來找他找他卻是另有目的。」
黃御風臉上的怒色更為明顯,甚至整個俊逸的臉龐都因憤怒而扭曲了起來,右手又移在了他的劍柄之上。
「你的意思就是是你指使那人殺我門內十幾位高手。」
「哈哈,,,」
中年男子忽然大笑。
「才十幾個人你就受不了了,那如何面對日後滅門。」
中年男子的嘲笑讓黃御風再也無法忍受,拔出了劍。
在黃御風的身後,兩個藍衣女子也紛紛拔出了劍。
風慢慢大了起來,樹枝在勁風的帶動下婆娑的抖動着身影,偶爾吹起了地上的一些枯葉,讓枯葉在天空中飛舞着,一兩片枯葉散落在眾人的頭髮上,讓現場的氣氛更為凝重。
兩個高手的大戰一觸即發。
天空之上,烏雲似乎十分的密集,像是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卻久久不願落下,魔獸的叫聲越來越喧囂,清晰的傳入下方眾人的耳中。
面對這種近在咫尺的叫聲,余小易忍不住的向着朦朧的天空看去,透過月光的照射,只見那密集的烏雲之下,似乎展露出了許多的翅膀。
黃御風與中年男子也顧不得開戰,向着天空望去。
烏雲之下,幾百隻黑獄魔鸞的身影顯露了出來,似乎在受到什麼牽引,向着下方的眾人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