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麼嚴重。上官伯父也真是的,不過些身外之物,看的這麼重做什麼。我就把身外之物看的很輕嘛,比空氣還輕,給我多少我都不會有壓力。
楊凡卻是不知,收集這幾把武器,可是花費了上官傑幾代人不知多少的精力和財物,換做別人就是想看一眼都是妄想,更遑論送一把出去了。
「咳…既然如此,小子就選這把斬邪了。」楊凡乾笑一聲,道:「上官伯父,你乃一宗之主,可不能反悔啊。」
「你這說的什麼話。」上官傑面色一板,佯裝不悅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既然答應了你,又豈會食言而肥?此劍乃我爺爺收集,我也不知道來歷,不過它絕非凡品,只希望你以後能潛心修煉,不要荒廢了自己也辱沒了它。」
「上官伯父大可放心,日後遇敵,打得過的我就祭出此劍大殺四方,打不過的,我就將其藏好,撒腿便跑,絕不會讓它在我手上嘗到敗績。」楊凡信誓旦旦的說道。
上官傑,羅剛二人對視一眼,均是暗自搖頭,這楊凡估計就不知道無恥二字怎麼寫的。
「世道兇險,人心叵測,你能有此覺悟老夫很欣慰。行走江湖,武力並不能解決一切,大多數時候要用腦子。任你修為再高,天賦再好死了也是一堆白骨,只有活下去才是強者。」羅剛拍了拍楊凡的肩膀,繼續道:「你既然決定要走了,不打算跟涵兒道個別麼?她可是只有你這麼一個要好的朋友了。」
「這個…上官小姐此時應該在修煉吧,恐怕不怎麼好去打攪的。」楊凡猶豫了下,微微嘆了口氣道:「而且我這個人比較靦腆,不大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尤其這讓人頭疼的離別之情,說多了反而給人徒增煩惱,或許悄然離去,才是最好的告別。」
一想到上官紫涵那善良美麗的丫頭,楊凡禁不住微微有些失神起來,那次偷窺事件,若換做其他心腸稍狠些的女子,他恐怕當時就身首異處了,更遑論進入虎嘯宗,踏入修煉一途,走到今時今日?
若不是他現在的心裏真的難以容下其他事物,或許楊凡真的會留下來,想方設法把那丫頭追到手,恩愛纏綿廝守一生。
「上官伯父,小子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楊凡猶豫了下,說道。
「哦?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上官傑神色一動,有些好奇了。
「對於男人來說,聲名事業固然重要,但是小子認為,親人應當永遠擺在第一位。」楊凡說完便頓了頓,見上官傑似乎沒有生氣的跡象,繼續道:「上官小姐平時看起來堅強獨立,但是她內心卻非常期待被人關愛。恕小子直言,上官伯父你基本對上官小姐的生活不聞不問,作為父親很不稱職。本來作為局外人,這些話我不該說的,但是我對上官小姐的內心又感同身受,這才不吐不快,還希望上官伯父別見怪。」
「你說的很對,我又這麼會見怪呢。」上官傑面帶羞愧之色,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忙於兩宗事務,很少過問涵兒的生活,我這個父親確實虧欠她太多了。日後我定然會多抽時間陪她,彌補以前犯下的過錯。」
「這實在是太好了。若是上官小姐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楊凡聞言大喜,話鋒一轉道:「我走後還望伯父跟羅老,能代小子向上官小姐說聲抱歉,這段時日承蒙她的幫助和照顧,我卻不告而別,作為朋友實在是不應該,但也很無奈。」
「這個…恐怕還得你親自解釋了…」上官傑邊說邊向着楊凡一通擠眉弄眼。
楊凡自然會意,轉過身來,便看見上官紫涵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身後,淚水濕潤了長長的睫毛,有如帶露海棠般,惹人憐愛。顯然,她在堂外已經偷聽了一段時間的樣子。
「咳…上官小姐啊,我們幾個大男人說話,你居然也偷聽,這可是不對的,以後一定要改,知道嗎?」楊凡乾笑一聲道。
豈料上官紫涵竟是充耳不聞一般,一言不發,冷冷的盯着楊凡,眼睛眨也不眨,似乎要從骨子裏把他看個通透,又似乎是想讓楊凡準備不告而別羞愧一般。
數息之後,上官紫涵看向上官傑平靜的說道:「爹,楊凡既然要走了,作為朋友,女兒想去送送他…」
「啊?哦.. 應該的,應該的,去吧..」上官傑先是一愣,接着滿口答應了下來。
「既然如此…楊凡啊,你就去吧,我跟羅老就不去送你了,一路走好。」上官傑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楊凡道。
楊凡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那小子就告辭了,羅老,上官伯父,你們一定要珍重身體。」
上官傑,羅剛均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被羅老料中了,看來涵兒這丫頭,一顆芳心似乎真的已經繫到楊凡身上了。」楊凡和上官紫涵走後,上官傑嘆了口氣,不知是喜是憂。
「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這種事情我們干預不了,也不能左右分毫。此時他們分開也好,也使得彼此能夠清醒,理智的考慮問題,更能認清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果真是一家人,總會有再走到一起的一天。」羅剛捋了捋鬍鬚道:「滄瀾太小,他需要更大的舞台,我的感覺不會有錯,此子日後將能一飛沖天。」
……
再說楊凡,上官紫涵一路行去,一路緘默。
清晨,連空氣都是濕潤的,吸進肺里,透心般涼,空氣中的霧水似乎肉眼可見。
一些事物,擁有的時候覺得是理所應當,但是一旦將要失去,就會有種無所適從的慌亂。
此時的上官紫涵就是如此,回想起和楊凡相處的點點滴滴,那無賴雖然老是訛她的錢財,甚至經常調戲她,卻總是時不時的能讓她會心一笑。
上官紫涵忽然發現,她迷戀上了這種糾結並快樂的感覺,甚至已經習慣了楊凡在她面前的無恥嘴臉。
所以,當上官紫涵聽聞楊凡馬上要離開呼嘯宗,遠走他鄉的時候,她似乎感覺自己生命中極為重要的東西將要從身邊剝離,她有種莫名的恐慌。
至於楊凡,此時也是心亂如麻,他平時雖然看起來油嘴滑舌毫不正經,而且之前和上官紫涵接觸也是抱着某種目的,畢竟他們身份懸殊,楊凡沒料到他真會跟上官紫涵成為朋友,甚至這上官紫涵似乎還喜歡上他了。
楊凡心裏同樣有種難言的情愫,使得他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跟上官紫涵告別,有的東西來得悄無聲息,等你發現的時候,它卻似乎已經在內心深處盤根錯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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