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牧徹底離職,現在是無事一身輕。
程銘也遞交了辭職報告,下個月就正式和報社沒關係了。
兩人此時在街頭路邊攤吃夜宵喝啤酒,不一會一名胖乎乎的警察走到這裏,放下包直接坐下,拿起程銘的酒杯就咕嚕咕嚕幾大口。
「呦!馬神探來了?你好噁心,直接用我杯?老闆!再拿一個杯子!」程銘叫嚷着。
胖乎乎的警察穿着警服,衣服卻被撐着鼓鼓的,肥肉甚至要從扣子縫隙里漏出來。
「馬翔,聽說你訂婚了?什麼時候結啊?」藍牧敬了他一杯笑道。
「在申請婚假呢!什麼時候批下來什麼時候結!」
馬翔是藍牧的高中同學,兩人關係很鐵,高考後一個新聞專業,一個進了警校,也不知道這副身材是怎麼當得警察。
至於程銘則是藍牧大學同學,還是藍牧介紹馬翔給程銘認識的,結果這兩人相性極合,玩着玩着,幾年下來竟然比跟藍牧自己還鐵,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有什麼超友誼的關係。
不過藍牧很詫異,他當時出差前,記得馬翔還處於相親狀態,怎麼沒幾天,就突然訂婚了?
提出了這個疑問,馬翔笑眯眯地說道:「嘿嘿嘿,魅力大沒辦法,你看我老婆。」
說完,馬翔翻出手機相冊,裏面一大堆他和一名美女的合影。
「真的假的?這是你未婚妻?」藍牧都要驚了,他還是單身狗呢,這死胖子就和美女訂婚了?
「當然是真的,我當時也不信,結果那天和他們倆吃飯,可算見着真人了,你還別說!那是……真不般配!」程銘也在一旁說道。
「去你的!」馬翔瞪了程銘一眼,然後說道:「你們是嫉妒我!等我瘦下來你們就知道我有多帥。」
三人扯淡了半天,藍牧終於說到正題。
「……就是這樣,我要自己弄個工作室,暫時和程銘合夥,你可要幫我!」
馬翔瞪大了眼睛,驚詫道:「不是吧?你們要我加入?我可是警察誒!」
「我沒讓你加入啊!你還做你的警察,我的意思是,你給我提供新聞情報,我付你酬金。」
馬翔無語道:「你讓我做臥底啊?」
「什麼鬼?你就說幫不幫吧!要是有什麼重案、大案、要案可得想着我!」藍牧笑道。
怎料馬翔臉色一變,然後尷尬道:「有的案子是不公開的,你可別逼我違反紀律啊!」
藍牧一怔道:「還真有?魔都的?什麼案子藏得這麼深?」
「不能說,真的,上頭下了嚴令,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蹦,一個月了,還沒破呢!我就是因為這案子,想結婚,連假都請不了!」馬翔苦惱地說着,又灌了一杯酒。
藍牧也不為難他,就說道:「行,你有你的紀律,我哪能為難你。這個案子要是以後能公開了,你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那當然!沒問題。以後有什麼事我也通知你,酬金什麼的你看着給吧!算了,還是別給,萬一……你還是請我吃飯吧!」
「我懂得!這樣吧,酬金存我這,你結婚要用錢直接找我拿!」藍牧爽快說道。
說完,三個哥們舉杯喝了一通,開始閒扯淡。
馬翔突然問道:「對了,你這工作室開哪啊?這年頭租金可不便宜。」
「就開在家裏!我那樓下就有個攝影樓,洗膠捲什麼的我可以直接租用他們的暗室。我只需要在家裏配置兩台電腦就好,基本的儀器買到手我估計就沒錢了,以後能賺到錢再說吧。」
「牧哥你夠有魄力的?這就一股腦地把錢全砸進去啊?」馬翔咂舌道。
藍牧付之一笑,緩聲道:「我有我要追求的事業,被開除正和我心意啊!」
「我去輔州這十幾天,經歷了很多。感覺人真的是太脆弱了,我至少有三次,差點死掉。我覺得自己不能再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了,面臨死亡的時候,錢財就真的只是身外之物。」
「也就十來萬塊錢,我全部拿出來,拼一場夢想!談不上什麼魄力不魄力的。」
「牧哥!我們都支持你!我這些年也存了幾萬塊,跟你梭哈了!」程銘大嗓門地叫道。
「梭你個頭,還是留着討老婆吧!」藍牧笑罵着,但還是很感動。
程銘這人從大學認識起,跟他就是好哥們,兩人一起畢業一起工作,是可以極度信任的夥伴。這回自己要單幹,他二話不說就跟着辭職,藍牧知道攔不住他,心裏挺愧疚的,暗下決心一定要帶他一起成功。
馬翔跟他們關係也一樣鐵,見兩人這麼有氣魄的拼,心裏也動了意思,可惜,他身為警察只能從其他方面幫幫忙。
「牧哥,你這工作室想好名字了嗎?在我印象里,你取名字的能力可是突破天際的……爛啊!」
藍牧知道自己很不會取名字,有些尷尬地說道:「呃,暫定為……藍程工作室。」
「噗!」馬翔一口酒噴了出來,看着苦笑不說話的程銘,楞道:「真的啊?」
程銘無語地點點頭,表示真叫這名字。
「藍程……我的天,牧哥,我要是跟你合夥,是不是叫藍翔啊?」馬翔忍不住吐槽道。
藍牧大怒道:「滾蛋!」
……
藍牧第二天醒來時,頭痛如裂,昨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還能堅持着回家也算是厲害了。
不過宿醉的感覺極度難受,下了床想去洗漱一番,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鼻子塞住了,喉嚨也痛,額頭髮燙,好像發燒了。」
藍牧摸了摸額頭,忍不住咳嗽兩聲。
「好久沒喝這麼多酒了,昨晚莫不是着了涼生病了。」
「嘖嘖,還沒開始奮鬥呢,身體先病倒了,我可真是的……」
藍牧自嘲一笑,突然心念一動,變身為白毛獅子。
感受到身體澎湃的力量,之前的鼻塞頭暈的症狀統統消失。
「啊!爽啊!就是肚子餓!」
藍牧就以白毛獅子的形態打開冰箱,一股腦地把裏面積存的香腸臘肉什麼的都拿出來吃掉了。
「不飽啊!味道也比野味差遠了,看來以後要在家裏常備肉食,變身後可是大吃貨,不會養不起吧?」
藍牧給白毛獅子形態補充了一下能量,就直接變回人類。
再看人類形態,宿醉沒有了,頭暈沒有了,發燒沒有了,鼻塞也沒了。
恢復到最健康的身體狀態,神清氣爽。
「真方便啊!」
「咕嚕嚕……」
藍牧肚子餓得咕咕叫,這才想起來,人類形態的自己還沒吃東西呢,昨晚吃得夜宵恐怕全吐了。
「算了,出去吃吧,這都中午了。」
藍牧現在是無業游民,不用像以前那樣天天跑口採訪,撰寫稿子,好久沒這麼輕鬆過了。
他住的地方位置很好,附近就有個小廣場,那裏有許多商城、超市和快餐店。
走進一家快餐店,吃完一人份的快餐後,他竟然還感覺不夠。
「難道白毛獅子的飢餓感傳導到我身體裏來了?」
藍牧又吃了一份快餐,不夠,又加一份,第三份吃完才堪堪飽了。
「我這食量比以前大多了,難道每次用能力修復人類身體,就需要通過進食補充能量?」
「不過這樣也不差,大不了比以前多吃兩份快餐而已。」
走出快餐店,藍牧直奔附近的電腦城。
他準備配置兩台不錯的電腦,順帶去電信辦個光纖。
藍牧穿插近路,拐過兩條小街,突然聽到前方有爭吵聲。
抬眼一看,一名少女閉着眼睛,手拿拐棍不停地掙扎。
一對中年夫妻拉扯着她,嘴裏還說着:「你瞎跑什麼?還不趕緊跟我們回去?」
那少女約莫十八九歲左右,看起來像個高中生,長相清秀,素麵朝天,頭髮也只是隨便扎着,跟其他藍牧印象中的高中生少女氣質截然不同。
衣服穿着也很簡單,大概就只是三十塊錢的t恤和牛仔褲,最大的特點就是皮膚很白,似乎很少出門曬太陽。
只見她聲線很輕柔,但此刻卻面露倔強的高聲道:「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媽媽!」
「你媽早死了!」那中年婦女尖聲道,說完還一腳踢掉了少女手中的棍子。
那少女聽了這話,掙扎地更厲害了,那對夫婦一不留神讓她掙脫,可她剛轉身就跌跌撞撞,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
「我媽沒死!你們都騙我,她肯定沒有死的!」
中年婦女見她掙脫,卻自己摔倒,冷笑一聲,衝上去就是一巴掌。
少女臉上被打出一道紅掌印,她捂着臉,卻倔強地一聲不吭。
那中年婦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死死鉗住她的手,說道:「幾天不打你,都忘記自己姓什麼了?白養你十幾年了?你永遠是我們蘇家人,就得聽我們的!」
藍牧走到近前,他聽了這麼幾句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且他還發現那少女似乎看不見,是個盲女,之前被踢掉的就是拐棍。
於是他忍不住說了一句:「喂,有話說話,別動手。」
說完,還伸手攔住了中年婦女揚起的巴掌,因為她還想再打一巴掌。
藍牧拿捏住中年婦女的手臂,那婦女驚叫一聲喊道:「你幹什麼?給我撒手!」
「好好好……」藍牧果斷膩歪地撒手。
這時那中年男人也衝上來,伸手就要推藍牧,被藍牧扭身躲開。
「你誰啊?別多管閒事!這是我們家事知道吧?」
藍牧大概看出來這對夫妻是少女什麼親戚之類的,如果真是別人家事,他的確不好管。
「我沒管啊!只是讓你把她放開,有話好好說,強迫着是什麼意思?」
似乎是看着藍牧這個外人在,中年夫婦撇撇嘴也就不好再打,於是中年婦女就說道:「好,蘇月,聽到了吧?我也不打你,乖乖跟我回家,別在外面給我丟人現眼。」
少女蘇月卻很堅定地退後,還高喊着:「不!救我!他們要我去賣·淫。」
本來還不想多摻和的藍牧剛準備走就聽到這麼一句,頓時愣了。
那中年婦女大怒地去拉蘇月的頭髮,還怒罵道:「你這死瞎子說什麼?我們養你這麼大,還給你介紹相親,你就這麼報答的?」
中年男子也怒吼道:「太不知好歹了,養你這廢物還有什麼用?」
「救命!她們要我在家裏陪男人,我不要才跑出來的!」蘇月哭叫道。
一邊說賣·淫,一邊又變成了相親。藍牧身為外人搞不清楚情況,不過聽這兩人說話張口瞎子,閉口廢物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藍牧便攔在蘇月身前,格擋開了中年婦女的爪子。
「我說了,別動手動腳的,把話說清楚!可別是拐賣人口吧?」
中年男子哼聲道:「小子我看你很不爽,叫你別多管閒事!我今天就動手給你看!」
說完一腳就踢了過來,藍牧也不是沒有脾氣,火氣上來也是一腳踹出。
正踹在中年男子的小腿骨上,與此同時,右手迅猛刺出,兩指直插對方眼球。
關鍵時刻,變指為拳,打在男子臉上,就聽見慘叫一聲,對方連連後退,踉蹌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藍牧深吸一口氣,他剛才差點學起白毛獅子的搏鬥殺招了。
好在反應及時,改為一拳打中鼻樑。
他年輕力壯,打起架來還沒怕過誰,從小就是孩子王,對方年紀比他大根本不是對手。
「真別惹我,我不想……」
藍牧話還沒說完,中年婦女撒潑地雙手抓來,指甲很長。
鋒利地指甲直接在藍牧臉上撓了起來,又是抓頭髮,又是撕臉皮,上來就是絕學雞爪瘋。
藍牧第一時間不願對她出手,這才糟了重,臉上留下了好幾道血印。
要不怎麼說跟這種女人打架吃虧呢,她發起瘋來一般男人還真沒轍。
藍牧臉上破相,氣得鉗住她雙手,把她往後用力一推,也弄倒在地。
那女人不依不饒還要起來,藍牧大怒道:「你別發瘋啊!再瘋我把你老公廢了!」
聽了這話,那女人看了看地上被兩招打倒的老公,這才不敢再出爪子。
「你小子管什麼閒事?我報警抓你!」
藍牧冷笑一聲道:「這事我還就管了!要管就管到底!」
「報警好啊!我來幫你!」
說完,藍牧直接打了小馬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