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晚謙走出1902號病房,卻沒有看到夏槿之的身影。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夏槿之的電話,卻提示那頭正在通話中。
稍微思忖了片刻後,吳晚謙就朝着電梯走去,他手裏緊緊握着的,正是剛才於婧給他的密封袋。
他等不及……必須馬上要得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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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吳晚謙心急如焚,但親子鑑定,最快也得要好幾個小時才能知道結果。
抽完血後,他看了看時間,只好又撥打了夏槿之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通了,只是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晚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電話里,夏槿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槿之,你怎麼了?現在在哪裏?」吳晚謙問着,邊說,邊走到了電梯外面等候着。
「哦。我,我沒事,我在19樓這裏。」夏槿之的聲音慢慢恢復了平靜。
「嗯,我現在就上去,你在那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說。」吳晚謙凝重的說道。
「……」電話那頭,半天都沒有聲音,好久後,才傳來了一聲,「好。」
吳晚謙掛斷電話,剛好電梯也到了,他走了進去,按下了19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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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掛斷手機後,夏槿之也慢慢的冷靜下來了。
她掏出濕紙巾將額頭的冷汗擦拭乾淨,又拿出化妝鏡照了照自己,深吸一口氣後,拉開樓梯間的門,慢慢走了出去。
1902號病房的門口,夏槿之伸手敲了敲門。
「請問您找誰啊?」來開門的護工一臉警惕的問道。
夏槿之看向裏面,聲音稍稍抬高,「我來找於婧的。」
「不好意思啊,於小姐已經睡着了,您稍後再過來吧。」護工謹記吳晚謙的吩咐,不敢隨意的放人進去。
夏槿之皺了皺眉,剛想要開口,身後傳來了吳晚謙溫潤的聲音,「槿之。」
她回過頭,「晚謙。」
吳晚謙拉着她的手,說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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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口,對面的一家咖啡屋裏。
客人很少,吳晚謙和夏槿之在床邊的位置面對面坐着,室內正播放着《anotherdayinparadise》,可兩人的心情都有點沉重,半天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服務生將咖啡上來以後,吳晚謙將視線從窗外移到面前,看着對面的女人。
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一頭黑色的長髮規規矩矩的盤在腦後,身體坐的很直,兩手交握的放於桌上,雖然已經退休了,卻依然保留着大學教授所該有的儀態。
她個性獨立,但同樣的,她也是一個比較強勢的女人,這一點,從剛開始接觸的時候,吳晚謙就已經意識到了。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他們彼此並不合適,他喜歡的,是厲晴那樣活潑又嬌憨的女孩,開朗,外向,但同時也性格柔和,宜動宜靜。
但是因為二十幾年的一場意外,他們終於還是走到了一起,可能由於他的性格較為溫和,兩人的相處倒也愉快,婚後這二十多年以來,幾乎就不曾有過吵嘴。
他甚至覺得,因為演藝工作的特殊性,他經常不着家,若不是她這樣一個堅強又獨立的女人,他覺得,別人也未必受得了自己。
可是……再堅強的女人,如果遇到自己的丈夫從天而降的一個私生女,這心裏面恐怕也是會撐不住吧?
吳晚謙這般思忖着,心裏就突然又有了猶豫。
夏槿之見吳晚謙一直看着自己,內心開始變得毛毛的,忍不住先開口說道,「晚謙,你說有事情要跟我說,是什麼事啊?」
「……」吳晚謙皺眉,半晌後,才開口說道,「槿之,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夏槿之訝異的看着他,「晚謙,你……」
「這麼多年,你為我們吳家,付出了許多的心血。這些,我都看在眼裏,我也不會忘記,事實上,我在內心深處,一直覺得對你很抱歉,因為我工作的特殊,很少能在你身邊陪着你,這麼多年,你一定過得很寂寞吧?」吳晚謙說道。
吳晚謙的話,讓夏槿之的眼圈突然就紅了,這一刻,她真的有一種「媳婦熬成婆」的感覺,多年的孤獨和委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他一句理解和安慰的話,就足以讓她徹底崩潰,毫無一句的怨言了。
她淚光閃閃的看着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歲月的荏苒並沒有讓他染上一絲世俗之氣,他仍然就像她第一次所見到的那樣,清雋,溫和,內斂而又風度,就是他的這種氣質,才讓她一見鍾情,終生無悔。
吳晚謙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一隻手,聲音沉穩的繼續說道,「槿之,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對吳家的付出。但是……接下來,我想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你要答應我,不要激動,而我向你保證,在昨天晚上之前,有關這件事情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的。槿之,你能答應我嗎?」
夏槿之的手突然就僵住了,她愣愣的看向吳晚謙,原先的感動蕩然無存,只剩下不安在慢慢的擴大。
什麼意思?難道……剛才黃維德騙了自己?難道他昨天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告訴了晚謙?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夏槿之渾身都有一些顫抖了起來。
「槿之?你沒事吧?」吳晚謙握緊了她的手,面露憂色的問道。
他都還沒有開始講,槿之就緊張成了這樣……他是不是應該拖一陣子再說呢?
夏槿之慌亂的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晚謙,其實,當年大……」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夏槿之未出口的話,吳晚謙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放到了耳邊,「餵。」
「……」
「什麼?」吳晚謙的臉瞬間都愣住了,手機從他手裏掉了下來,夏槿之依稀聽到手機那頭還在喊着,「吳先生,吳先生……」
吳晚謙站了起來,一句話沒說的就跑了出去。
「晚謙!」夏槿之喊了一句,透過玻璃窗看到他人已經跑過馬路,朝醫院裏跑去。
她拿起手機,對着那頭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剛才那個護工的聲音,她有點疑惑的在那頭問道,「吳先生他人呢?」
「我是吳晚謙的太太,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夏槿之拿起包,快速朝咖啡屋的門口走去。
護工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說道,「剛才有兩個記者冒充家屬闖了進來,問了一大堆的問題,於小姐也突然暈倒了,被送進急救室去了,麻煩太太趕緊告訴一下吳先生啊,醫生說於小姐病危,可我這做不了主啊……」
夏槿之快速對那頭說道,「晚謙現在已經過去了,你先把那兩個記者拖住,我馬上就過去!」
也沒聽那邊的答覆,夏槿之直接將電話掛斷,左右看了看馬路,飛速朝着醫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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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面,吳晚謙鐵青着臉,厲聲對護工說道,「不是跟你說過任何人都不准進去的嗎?如果這麼一件簡單的工作,你都做不好的話,之前就不要對我妄下什麼承諾!」
護工抖抖索索的說道,「我……我確實沒有讓他們進去,但是他們在外面敲門,我剛把門打開就被他們衝進去了,我也沒有辦法啊。吳先生,對不起,總之都是我的錯,您要解僱……就解僱我吧!」
說到最後,她也有點委屈了,剛才那兩個人衝進來的時候,一下子把她撞倒在地,到現在屁股都還有點疼呢。
吳晚謙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情緒平緩,半天后才沉聲說道,「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我為我惡劣的態度而感到抱歉。」
護工擦了一把眼淚,「沒有……吳先生,都是我的錯,您要罵就罵我吧。」
兩人正說話的工夫,夏槿之也趕過來了,她匆匆的看了看周圍,問道,「晚謙,那些記者呢?」
護工說道,「吳太太,那兩個記者正在被警察問話呢,您放心吧,壞人一定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
聽到這句話,夏槿之的臉上不禁划過了一絲尷尬,她眨了眨眼,便將視線移開了。
不一會兒,有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對着吳晚謙說道,「你就是吳晚謙?」
吳晚謙點了點頭。
「好,你跟我來一下。」警察說着,轉身就要往前走。
夏槿之眼神躲閃,聽到吳晚謙溫潤的聲音響起,「槿之,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好。」她抬頭匆匆看了一眼吳晚謙,目送着兩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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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主治醫生走出來,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夏槿之走上前,「我是於婧的朋友,請問她的情況怎麼樣?」
主治醫生皺了皺眉,「她沒有家屬什麼的嗎?」
夏槿之只好說道,「沒有。醫生,有什麼話你就跟我說吧。」
主治醫生看着夏槿之,說道,「病人的癌細胞都已經擴散了,併發症對她的身體摧毀很嚴重,下一次昏迷,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你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
「……」夏槿之怔怔的看着醫生,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於婧的肺癌已經是晚期了,只是沒想到……竟然到了如斯嚴重的地步。
護士推着手術推車走了出來,推車上,於婧原本艷麗嬌美的臉龐此刻死灰一片,臉上還罩着氧氣罩,整個人再也不復從前的光彩。
夏槿之看着她,心裏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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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吳晚謙就回來了。
夏槿之看着他一臉陰鬱的表情,忍了忍,沒把於婧的情況告訴他,只說了人已經救回來了,現在被送到19樓的病房了。
吳晚謙點了點頭,和她一起朝電梯走去。
夏槿之想到之前的事情,問他,「晚謙,警察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吳晚謙皺了皺眉,說道,「決定私了了。」
「私了?」夏槿之不滿意,「晚謙,這種事情你不能讓步!不管怎麼說,硬闖病房打擾了病人就是不對,你可以告他們的……」
「別說了。」吳晚謙無力的開口,「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夏槿之皺了下眉,只好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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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婧一直都沒有醒來。
夏槿之陪着吳晚謙等在病房裏,正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不安的站起身來,「晚謙,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好。」吳晚謙點點頭,便將視線又移到了於婧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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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間,夏槿之不耐煩的接聽了電話,「黃維德,我已經說了我會儘快籌錢的,你能不能別老打電話過來?」
黃維德流里流氣的聲音從那頭響起,「怎麼了?這麼大的脾氣?害怕了?」
「誰害怕了?」夏槿之捂住手機,咬牙說道,「快說,你打電話過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黃維德在那頭說道,「後天!後天我就要1000萬!」
「後天?」夏槿之整個人都氣的有些發抖了,「我又不是開銀行的,你讓我從哪裏這麼快就籌到1000萬?你是不是瘋了?」
「少廢話,我已經給了你中間一天的期限了,後天,只要你把錢帶過來,我立刻就帶着老婆和孩子飛回加拿大。如果到時候你沒有帶錢過來的話,我可以馬上就將當年的事情都告訴吳晚謙!」黃維德似乎鐵了心似的,語氣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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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夏槿之打開樓梯間的門走了出去。
1902號病房裏,吳晚謙肅穆的坐在那兒,臉上的表情近乎發呆。
「晚謙。」夏槿之走了過去,輕聲說道,「我身體好像有一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吳晚謙回神,看着她,「怎麼了?」
夏槿之扯了扯唇角,「沒什麼,可能……昨天晚上覺沒有睡好吧。你不用管我,我先回去睡一覺就好了,你就在這裏陪於婧吧。」
吳晚謙點了點頭,看着她開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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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之這些年任職大學教授,其實並沒有什麼積蓄。
把所有的銀行賬戶統計了一下,一共也就100萬不到的樣子,距離1000萬還有900多萬的差距。
900多萬,讓她去哪裏籌備?
想來想去,夏槿之一咬牙,只能動用自己在夏氏企業的那部分股票了。
夏家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夏家的三個兒女每人獲得了一份均等的股份,這些年來,夏槿之從來也沒有管過它,只是在年底分紅會有一大筆錢進入一個固定賬戶,如果將這些錢都取出來,再把股票都變賣掉的話,應該也能有好幾百萬的樣子吧?
決定之後,她匆忙走進了一家證券交易所,高薪委託了一個信得過的代理人,幫忙辦理這件事情。
等事情終於辦妥後,雖然距離1000萬還差一點,但夏槿之的心裏已經輕鬆多了。
走出證劵交易所,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鐘了。
在這短短半天裏經歷了幾度驚嚇,午飯都沒顧上吃,夏槿之整個人都已經有點支撐不住了。
她伸手攔了一輛車,直接回到了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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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天晚上,吳晚謙照例又是凌晨才回到夏宅。
夏槿之心中藏事,也沒有對他多加盤問,更沒有注意他幾次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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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相安無事後,第二天早晨,吳晚謙突然起的很早,簡單吃了早飯後,就往醫院裏趕去。
夏槿之並沒有要跟過去,她漫不經心的坐在早餐桌旁,往麵包上塗抹着花生醬,心裏不斷想着昨晚醞釀好的說辭,待會兒好開口跟夏成霖借錢。
只是,今天厲雨一直都坐在對面,反而是夏成霖,吃過飯後就起身去樓上了。
應該是去找曉麗了吧?夏槿之咬了一口麵包,想要跟去樓上,卻又怕厲雨起疑心。
終於在糾結和不安中,她吃完了早餐,夏成霖還是沒有下來。
夏槿之只好放下牛奶,拿過對面的報紙,心不在焉的翻到了娛樂版。
一看到那幾個紅色的大字:「獨家新聞:謙叔親口承認,私生女曝光!」夏槿之心裏一驚,失手將杯子碰倒在了桌上,還沒有喝完的牛奶立刻流了出來,灑在了她的褲子上面。
「槿之,你沒事吧?」對面的厲雨嚇了一跳,起身喊道,「許阿姨,快拿抹布過來。」
傭人急匆匆的從一旁走了過來,拿着抹布擦着桌上的白色液體,看着夏槿之褲子上的那一塊痕跡,想要擦又不敢貿然上前。
夏槿之完全沒有意識到周圍的人,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報紙,臉上的表情可以用震驚來形容。
厲雨見狀,只好揮了揮手讓傭人下去了。
她走過去,把手放在夏槿之的胳膊上,柔聲問道,「怎麼了,槿之?」
夏槿之「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大嫂,晚謙……晚謙他竟然在外面有個私生女!就是他和那個經紀人的……嗚嗚嗚嗚!」
「什麼?」厲雨皺着眉,吳晚謙?那個一向溫潤有禮的翩翩公子……和經紀人生私生女?這怎麼可能?!
夏成霖這時也從樓上走了下來,手裏還拿着手機,匆忙說道,「小雨,槿之,我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一趟。」
夏槿之滿臉眼淚的看着他,「大哥,晚謙……晚謙他背叛了我,他竟然跟那個於婧……」
夏成霖一臉凝重的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絲訝異,「槿之,你都知道了?」
夏槿之驚愕的看着他,「大哥,難道你們……」
「你先別激動。」夏成霖安撫着他,「我也是剛才接到電話才知道的。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槿之,我們現在先去醫院,因為……於婧她昨天夜裏過世了。」
「什麼?」夏槿之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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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醫院。
夏成霖和夏槿之匆匆跑到了一樓的太平間,在外面走廊上,找到了正一個人坐在那兒的吳晚謙。
長長的走廊上,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兒,黑色的身影,看起來多少顯得有些落寞。
夏槿之看着他低頭的樣子,心疼的無以復加,可想到早晨報紙上的內容,她的心裏又複雜的不行,眼底更是一陣陣的發澀。
聽到腳步聲後,吳晚謙抬起頭,他的眼眶有一些發紅,臉上的表情也很傷痛。
夏成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晚謙,你多保重身體,不要太難過了。」
吳晚謙低下頭,沒有說話。
夏成霖回頭看着夏槿之,喊道,「槿之,你過來。」
夏槿之慢慢走了過去,看着吳晚謙緊握在一起的十指,因為用力,指節都已經泛白了,青筋更是突突的曝起。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委屈,脫口而出道,「晚謙,你真的和於婧有了私生女嗎?」
吳晚謙渾身一僵,他慢慢地抬起頭來,看着夏槿之,半天后,才啞聲說道,「槿之,你……都知道了?」
夏槿之緊緊的握着拳頭,喉頭一陣哽咽,難受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晚謙,這麼多年,我到底對你怎麼樣,你應該心知肚明!我一直很放心你和於婧,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背着我暗通款曲!你說,你怎麼對得起我!你……」
夏成霖一把拉住了她,「槿之,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讓我說!」夏槿之瞬間激動了起來,她又尖又細的嗓子響徹了空曠的走廊,「虧我這麼多年還挺感謝她的,逢年過節我還給她送禮物呢,真是沒想到啊,她竟然在背後狠狠的給了我一刀!搶我的男人!還有了個小雜種!於婧,於婧你給我出來!你別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你出來我們說清楚!」
說着,她就衝到門邊,死命拍着那間門,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吳晚謙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扯了回去,「你閉嘴!」
夏槿之被他一扯,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好幾步,雖然努力的平衡着身體,卻也還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臀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但更疼的是她的心。
一向對她溫柔客氣的吳晚謙,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讓自己「閉嘴」,還讓她跌倒在地上,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她真覺得這會不會是一場夢?
吳晚謙看到她摔倒,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走過去就想要把她扶起來,「對不起,槿之,我……」
「不要碰我!」夏槿之的脾氣也上來了,她撐着地面,在一旁夏成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吳晚謙看着她一臉受傷的樣子,往前一步,「槿之……」
「媽!」
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還有女孩帶着哭聲的叫喊。
吳晚謙轉過身,就看到於霧霧滿頭大汗的從走廊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哭喊着,「媽,媽……」
看到吳晚謙後,她兩眼如同看到救星似得立刻跑了過來,邊喘氣邊說道,「剛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對吧?我媽呢?我媽……」
女孩稚嫩的臉上滿是不安和害怕,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斷從眼睛裏面滑出來,那一幅脆弱的模樣,讓吳晚謙根本就開不了口,尤其在知道她就是自己遺落在外將近20年的女兒後,他又怎麼忍心……
「你是於婧的女兒?」一旁,夏槿之盯住於霧霧,突然開口問道。
於霧霧點了點頭,看了看吳晚謙,又看向夏槿之,顫抖着開口,「我媽她……」
夏槿之一步上前,「啪」地一聲,二話不說就打了於霧霧一個巴掌。
所有人在那一瞬間都愣住了,下一秒,在夏槿之兩手抓着於霧霧還想要再動手的時候,吳晚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厲聲說道,「住手!」
與此同時,一大群記者又從走廊那頭跑了過來,手中的閃光燈不斷,身後還跟着幾個醫院的保安。
場面瞬間亂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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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更爆炸性的新聞登上了d市各大報紙的頭條。
華府瑞園。
客廳里,厲晴看到那一篇報道,最終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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