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赫連尋被帶進了另一間單獨的牢房裏。
他看着明顯比之前要乾淨,又寬敞許多的牢房,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把我換到這兒來?」
其中一個警察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上頭吩咐,對你特殊照顧一點兒。」
「……」赫連尋緊緊皺着眉,以他現在的重責罪犯身份,他當然不會認為,如今的赫連家或者是夏家,能有這樣的本事去讓警局對他特殊關照。
可是除此之外,又會是誰呢?
。
夏曉麗做了一個夢。
夢中,赫連尋穿着一身囚服,整個人蒼白又瘦弱,帶着手銬和腳鐐,被警察帶着跪在了一塊空地上。
一聲巨大的槍響過後,他緩緩倒地,再也沒有了呼吸。
「阿尋,阿尋……阿尋!」夏曉麗猛地驚醒,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窗邊,夏成霖忙掛斷電話走了過來,他拿起紙巾擦着夏曉麗滿額頭的汗,眼中滿是心疼。
夏曉麗死死的皺着眉,腦中回想起了她昏迷之前的事,轉頭抓住了夏成霖的手,迫不及待的便說道,「爸,我要見阿尋,你幫我,讓我去見他一面好不好?」
「曉麗,不是爸不幫你,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很不好,醫生說你要是再不注意的話,這肚子裏的孩子,很可能就會保不住的。」夏成霖皺着眉,極力的想要勸服她。
「我現在哪裏還顧得上孩子……阿尋他現在還被關在牢裏面,幾天後可能就要被定罪了,我是他的妻子,我怎麼可能不去管他?爸!我求求你,你讓我去見他一面好不好!爸!」夏曉麗說着,又流下淚來,脆弱的小臉上滿是哀傷和乞求。
「不行!阿尋的事情我會給你想辦法的,至於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裏好好的躺着,把身體養好,把孩子給保住!其他什麼事情,你都不需要管!」夏成霖狠下心說道。
「爸……」
最後,夏曉麗看夏成霖堅決不答應,無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說道,「好。爸,我答應你,我會在這兒好好養病的,但是……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夏成霖鬆了口氣,只要女兒能答應好好在這兒養病,其他什麼都好說。
夏曉麗看着他,目光堅定,「我要見警察。」
「什麼?」夏成霖氣的站了起來,「曉麗,你能不能不要胡鬧了?阿尋他一口咬定此事與任何人無關,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你能平安把肚子裏的孩子給生下來嗎?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他的苦心,你……」
「爸!我沒有胡鬧!我是有重要的線索要跟警察說!」夏曉麗大叫着。
她怎麼可能不明白赫連尋的良苦用心,但是她更不理解的是他為什麼要包庇那個陳哥?
夏曉麗還記得幾個月前的一天,在景陽集團開會的時候,她曾經聽赫連尋在電話里和那個陳哥起過衝突,從電話中所聽來的,分明就是那個陳哥在逼迫阿尋做這件事情的!所以,那個陳哥才是主犯,阿尋最多是被強迫的!
事到如今,她只恨當時自己為什麼那麼懦弱和逃避,沒有能夠當面去提醒阿尋,要不然這件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既然阿尋不願意去當壞人,那麼這個壞人就讓她來當好了!她要跟警察說出事實的真相!夏曉麗心中堅定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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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郁存遇便帶着幾名警察上門來了。
錄完了夏曉麗的供詞後,郁存遇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多說,便帶人又離開了。
夏成霖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曉麗,既然這個事情你早在幾個月前便知道了,為什麼當時你不早點提醒阿尋,讓他懸崖勒馬呢?」
夏曉麗沒有回答,她轉過頭去,看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面容安靜又憂鬱。
以前她不知道,原來在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什麼原則,是非觀,道德觀……竟然都是可以完全被拋至腦後的。
似乎只要他還在她的身邊,她就寧願粉飾太平,卻不願意去做一丁點的冒險。
她也討厭這樣子的自己,但是……她卻發現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掙扎,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沾上赫連尋,她就像一個染了毒癮的癮君子似的,沒有了任何的抵抗力。
這一點,從她在美國遇到他的那一刻便註定了,此生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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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張嘯魜。
前一天,在張洛雅離開兩個小時後,他就給她打了個電話,提示音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張嘯魜也沒有多想。
直到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家後,張洛雅還沒有出現,他這時才發覺有點不妙。
終於耐着性子熬了一夜,今天一大早,也就是距離張洛雅失蹤整整24小時後,他終於到了警局報案,立刻讓人調出了事發當天,在大成企業樓下路口的監控視頻。
視頻里,張洛雅一臉如常的伸手招了一輛綠色出租車便離開了。
可是經過一番查證後,警察卻發現這輛出租車並沒有在所屬的公司登記,因此,也就查不到車主的資料。
張嘯魜皺了皺眉,從警局離開後,直接開着車來到了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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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宅。
「先生,這位先生,您到底要找誰呀?您不能進去的呀!」門外,傳來了傭人驚慌失措的叫聲。
客廳里,黎曼婷皺了皺眉,吩咐道,「慧姨,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太太。」
慧姨一路小跑着出去,誰知剛到客廳的門口,張嘯魜已經橫衝直闖了進來,不管不顧的直接就來到兩個老人的面前,一雙狹長的眼睛四下里打量一番,吼道,「景慕琛他人呢!」
景老爺子看着張嘯魜,拄着拐杖站了起來,一張老臉嚴肅又駭人,中氣十足的吼道,「你來這裏做什麼?找我孫子有什麼事?」
因為對張洛雅頗有怨言,所以對她的這個哥哥,景老爺子也實在給不出什麼好臉色來。
「哼,有什麼事?等我見到他你們就知道了!」張嘯魜眼睛看着樓上,提高音量喊道,「景慕琛!景慕琛!有本事你就出來對付我,綁架一個女人,你算是個男人嘛?景慕琛!」
黎曼婷被他吼得耳膜都發疼,走上前說道,「張先生,阿琛他現在不在這裏住,家裏面還有老人,你能不能別在這裏大吼大叫的。」
「不在這裏住?」張嘯魜冷笑一聲,「你騙誰呢?怎麼?骯髒事都做了還不敢出來認啊?你們景家的男人是不是都這一副德行?當縮頭烏龜當習慣了是不是?快讓景慕琛出來見我!」
「你……」景老爺子氣的雙手直發抖。
「閉嘴!」就在這個時候,黎慕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穿着黑色純手工西裝走了進來,身材修長又挺拔,沉靜內斂的面龐隱約怒意,微眯着雙眸,看着張嘯魜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呵呵,妹夫來了呀?」張嘯魜看着黎慕晨,薄唇譏誚的說道,「也行,弟弟不在,我找你這個哥哥說也是一樣的,就是……不知道他聽不聽你的話咯。」
黎慕晨看了一眼景老爺子和黎曼婷,說道,「有什麼事,跟我去外面說。」
「好啊。」張嘯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抬腳就往客廳外面走去。
黎曼婷立刻擔憂的走到黎慕晨身邊,低聲問道,「阿晨,這個張嘯魜來找你和阿琛做什麼呀?是不是……張洛雅她又……」
「媽,沒事的,我出去跟他談談。」
黎慕晨說完,又看着景老爺子說道,「爺爺,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景老爺子嘆了口氣,擺擺手,表示不要緊。
黎慕晨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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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
張嘯魜兩手插在褲兜里,等黎慕晨走到跟前,開口便說道,「景慕琛他綁架了我的妹妹,識相點的,就趕緊讓他把人給放出來,否則我怕你們會承擔不起後果!」
黎慕晨伸手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燃後放進薄唇,「人是他綁的,我可能無能為力。」
「切,這一點我早就猜到了。」張嘯魜冷哼一聲,「所以,我也不想為難你,你只要把他的住址告訴我就行了,或者聯繫方式也可以。」
「這個……」黎慕晨吐出了一口濃煙,淡淡的說道,「恐怕,我也很難辦到。」
「……」張嘯魜深深吸了口氣,壓抑着怒氣說道,「好啊,沒關係!那就等我回去召開新聞發佈會,把五年前的事情告知天下!我倒要看看,景慕琛是不是寧願讓景家身敗名裂,也要和一個女人過不去呢?」
說完,他就轉身,抬腳想要離開。
「慢着。」黎慕晨開口。
張嘯魜得逞的笑了一下,轉過頭來,下顎微微抬起,一臉的驕傲和自負。
只是,還不待他開口,卻聽到黎慕晨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念在你我曾經親家一場的份上,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這個弟弟呢,他從小就戾氣很重,做事情一貫離經叛道,至於女人,他更是沒有半點的耐心。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和他談條件的話,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張洛雅現在的處境。」
「你……你威脅我!」張嘯魜狠狠咬着牙,雙拳不自覺的握緊。
黎慕晨沒有否認,他低頭將煙抽完,走了兩步,將煙頭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又看着張嘯魜說道,「總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到底是要張洛雅,還是要和他斗,兩者的後果究竟如何,你自己想清楚吧。」
張嘯魜一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變得精彩紛呈起來。
待黎慕晨離開後,張嘯魜又在那兒站了一會兒,最終,他轉身,頹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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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慕琛掛斷電話後,再次走進了文具店裏。
高高的貨架旁邊,蘇若晚正抿着唇瓣,懷裏抱着幾個花花綠綠的本子,墊着腳尖,伸手想要夠架子最上面的那一個筆筒。
景慕琛伸手扶住她的腰,長手一伸就將筆筒拿了下來,說道,「要這個?」
「嗯。」蘇若晚點頭,從他手中接過筆筒,彎着身子說道,「彥彥,玖玖,來挑你們喜歡的,一人只能挑2個。」
兩個小傢伙還挺聽話的,一人從裏面拿了2支各自喜歡的圖案。
蘇若晚將筆筒又遞還給了景慕琛,吩咐道,「老公,你幫我放上去。」
景慕琛皺着眉,「哪那麼麻煩,都買了不就好了?」
蘇若晚看了某「土豪」一眼,「都買回去他們也用不了。」
「留着以後用。」景慕琛看了一眼筆筒,其實也就幾十根,應該……能用到上小學吧。
「小孩子都喜新厭舊的,一模一樣的東西用的時間久了就不喜歡了,所以,一次就讓他們選兩個不同圖案的,用完了再來買就好了呀。再說了,這種東西更新換代很快的,新圖案隨時都會出來的。」蘇若晚耐心的解釋給他聽。
景慕琛兩眼戲謔的看着她,「哦?這麼會過日子?」
蘇若晚瞪了他一眼,轉身就離開了,繼續給兩個小傢伙挑文具。
景慕琛伸手將筆筒遞了上去,亦步亦趨的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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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挑選完畢,結完賬後,景慕琛提着一個大大的購物袋,一家四口往停在路邊的攬勝走。
剛坐上車,手機鈴聲就響了,景慕琛拿起手機一看,雙眼微微眯了一下,接起放到了耳邊,「大哥?」
「阿琛,你現在哪裏?」
「在外面,正準備回去。」
「嗯,你先來老宅子一趟吧,有關張洛雅那件事,我想要跟你談談。」
景慕琛挑了挑眉,道,「好。」
掛斷電話後,景慕琛便說道,「先回老宅子吃午飯。」
蘇若晚點頭。
厲晴和喬嬸都在醫院,她一個孕婦也不能下廚做飯,景慕琛更指望不上了,所以……去老宅子蹭飯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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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景宅後,景老爺子一看到兩個孩子,原本被張嘯魜影響的心情立刻又變好了,攙着小傢伙就往沙發邊走。
黎曼婷則趕緊吩咐着廚房準備午餐,生怕把孕婦給餓着了。
蘇若晚看了一眼時間才10點半,不過看黎曼婷那麼積極又熱情,也就隨她去了。
她換好拖鞋,走過去坐在景彥希的旁邊,一起看着電視上的動畫片。
黎慕晨這時從樓上走了下來,看着蘇若晚微微點頭,喊了一句,「弟妹。」
蘇若晚看他狀態似乎不錯,也笑笑的回道,「大哥好。」
「大伯!」景彥希似乎好久沒看到黎慕晨了,當下便站了起來,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黎慕晨眼底含笑的看着他,小傢伙今天穿了一身紅色三件套衛衣,腳上是一雙灰色小牛皮鞋,加上他肉呼呼的小臉蛋,看起來特別的萌。
忍不住地,黎慕晨便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語帶感嘆的說了一句,「彥彥又長高了。」
還記得半年前,他還叫自己「爸爸」的時候,當時他也不過才到自己的膝蓋邊兒上,這會兒,都已經躥到大腿這兒了。
「當然了,我以後要長得比爸爸還要高呢!」景彥希立馬伸着小手努力往天上比,說完後,還得意的看了一眼景慕琛。
「哈哈哈,好,有志氣!彥彥,將來一定要比你爸爸更優秀哦!」景老爺子在一旁,看得呵呵直笑。
「太爺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比爸爸更優秀的。」景彥希臭屁的抬着小臉。
景慕琛冷冷的拋來一句,「你先考試突破了0分再說吧。」
「……」景老爺子立刻驚訝的看向了景彥希,「彥彥,你不是說考的不錯嗎?」
黎曼婷也滿臉的驚訝,上一次兩個孩子剛考完試她就問了,景彥希說考得還不錯,所以她後來也沒細問,怎麼……竟然是考的0分嗎?
「呃……」景彥希乖乖的坐到沙發邊上,看到蘇若晚就伸手抱住了,然後把頭鑽進她的懷裏去,半天都不敢出來見人了。
蘇若晚好笑的摟着他,知道小傢伙害羞,也沒有再開口數落他。
「好了好了,小孩子嘛,考試……以後再好好考就是了。」黎曼婷出來打圓場。
黎慕晨笑了笑,便說道,「阿琛,去書房吧。」
景慕琛點了點頭,便跟着黎慕晨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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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書房。
「阿琛,你把張洛雅綁架了?」黎慕晨開門見山的說道。
景慕琛沒有否認,不過卻雙眼一眯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黎慕晨伸手掏出煙,拿出一根遞給景慕琛。
「若晚懷孕了,我不抽煙。」景慕琛眼也不眨的說道。
黎慕晨笑了一下,忍了忍,將煙又塞了回去,開口說道,「張嘯魜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景慕琛點頭,「他告訴你的?」
「對。」黎慕晨嘆了口氣,說道,「他是張洛雅的哥哥,有關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他竟然也是知情的,而且從他的表現來看,兩人似乎也並不是兄妹那麼簡單。」
景慕琛薄唇微勾,「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還真的是小看張洛雅了。」
「阿琛。」黎慕晨正色說道,「張洛雅的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畢竟,她是因為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她所有的怨恨,也都是衝着我來的,整件事情可以說是因我而起,我不希望把你們大家都牽扯進來。」
「而且……」黎慕晨頓一下,又說道,「弟妹她現在身子有孕,你有空就多陪陪她,好好照顧她,不要把精力浪費在無謂的人身上。」
景慕琛皺着眉,「大哥,五年前的那件事情……」
「我知道。」黎慕晨淡淡的一笑,「放心吧,都交給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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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上下來後,兄弟倆神情無異。
蘇若晚見狀,也悄悄在心底鬆了口氣。
雖然很多的事情,景慕琛並不會跟她講,但是女人的第六感通常是很準的,尤其當那個是你所在乎的人時,他的一丁點兒不正常的反應,往往都會引起你情緒上的變化。
「阿琛哪。」黎曼婷見景慕琛下來,便開口道,「親家母現在還住在醫院裏,喬嬸也過去照顧她了,要不這一陣子你們就先住在這兒吧?若晚她懷了身孕,在這兒我也好照顧她,每天還可以熬點補品給她喝。」
蘇若晚不禁抬頭看着景慕琛,聽他說道,「不用了媽,我回頭再找兩個傭人就行了。」
「哼哼,傭人能抵得上自家親人用心嗎?」景老爺子忍不住了,開口嗆道。
蘇若晚愣了一下,隨即只好開口說道,「好啊,爺爺,媽,那就這麼說定了,這一陣子我們就先在這裏住下了。」
「……」景慕琛皺眉看着她,臉上有着一絲不悅。
蘇若晚立刻摟着他的胳膊,笑得甜甜的說道,「老公,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回去把收拾一下,把要用的東西都帶過來吧?」
「對嘛,這樣就太好了。」黎曼婷滿意的點頭,又說道,「對了,我今天早上也跟慧姨說了,以後一天三頓給親家母往醫院裏送飯。若晚你想過去的時候,我就陪你一起過去,坐周叔的車,也省得阿琛總是來回跑了,我看這陣子啊,阿琛好像都瘦了似的。」
瘦了嗎?蘇若晚一聽到這話,不禁細細觀察着景慕琛的臉。
可能是因為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蘇若晚看了半天,也並沒有覺得他瘦了,但是畢竟「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黎曼婷這麼一說後,她的心裏便有些內疚起來了,暗暗在心中想道,以後要對某人好一點兒了。
。
吃過午飯後,黎曼婷讓慧姨帶着兩個傭人跟景慕琛回去收拾了。
蘇若晚在樓下坐了一會兒後便覺得困意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後,便打算回屋睡午覺。
剛走上二樓的時候,她看到黎慕晨提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蘇若晚訝異的看着他,問道,「大哥,你這是……要出差嗎?」
黎慕晨微笑的看着她,「對。」
「呃……」蘇若晚雖然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不過還是沖他點了點頭,說道,「路上小心點。」
黎慕晨也點了點頭,提着箱子便朝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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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一看到黎慕晨這齣遠門的架勢,黎曼婷也訝異的站了起來,「阿晨,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媽,我有點事情要出國一趟,等爸回來的時候,你記得跟他說一聲。」黎慕晨說道,將箱子拖到了玄關處,低頭換鞋。
「出國?」黎曼婷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忙問道,「怎麼回事啊,公司最近有什麼問題嗎?你為什麼突然要出國啊?」
「沒什麼問題,媽,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黎慕晨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笑着說道。
黎曼婷看他這幅沒事人的樣子,只好嘆了口氣,說道,「好,沒事情就好,媽還以為你因為阿琛回來住就不開心呢。」
「媽,你這說的是哪裏話?」黎慕晨無奈,「阿琛他是我的弟弟,弟妹現在又有了身孕,在家裏住大家才會放心,我怎麼可能因為這個不開心呢。」
黎曼婷笑了笑,點頭道,「好,你心裏這樣想就好了。那你路上小心點啊,到了那兒記得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生病了啊。」
「好,媽,我知道的。」
黎慕晨說完,又對着兩個小傢伙揮了揮手,這才提着行李箱離開了。
。
蘇若晚睡了一覺醒來,手往旁邊一摸,冰冰冷冷的,看了一眼身上純黑色的床褥,腦子裏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是在老宅子裏。
她打了個哈欠坐起身,看了一眼時間,才下午的三點鐘。
起身走到書櫃前,挑了半天,蘇若晚拿了一本「紅樓夢」回來,回去繼續窩在床上。
景慕琛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若晚正歪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本厚厚的書在那兒煞有其事的看着。
他關上門,走了過去。
「老公。」蘇若晚把書丟到一旁,拉着他的手問道,「累不累啊?」
景慕琛挑了挑眉,勾唇笑道,「累。」
蘇若晚眨了眨眼,「那……我給你捏捏?」
景慕琛當然不可能讓她捏了,歪過身子和她一起躺在床頭,問道,「在看什麼書?」
「紅樓夢。」蘇若晚將書拿了起來,隨口說道,「你這兒的書櫃裏都沒有我愛看的,全部都是什麼企業管理,只有幾本名著還可以看看。」
景慕琛點了點頭,將書從她手裏抽了出來,「別看這個,對胎教不好。」
蘇若晚笑了笑,突然想起來先前的事情,開口道,「對了,大哥他出差去了。」
「哦。」景慕琛擁着她,淡淡的應了一句。
「我總覺得大哥哪裏怪怪的。」蘇若晚說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景慕琛摸着她的頭髮,低低的說道。
蘇若晚點了點頭,有他這句話,心中就好像突然安定了下來似的,晴朗一片。
。
是夜,陳氏別墅。
陳雋祺在客廳一隅的茶海前面,拿起紫砂壺在面前的兩個杯子裏依次倒入剛泡好的茶水。
他的面容沉靜,平和,薄唇邊甚至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身着一身詭異的日本黑武士服,顯得整個人更加沉穩,內斂。
蘇漣漪試探的走了過去,在距離他三、四米外的地方站定。
很多時候,他不下指令,她是不敢靠他太近的。
陳雋祺端起茶杯貼近唇邊,隨着飲水的動作,喉結也微微的上下動着。
放下茶杯後,他的聲音在昏暗的室內響起,「保險柜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什麼?」蘇漣漪眨了一下眼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陳雋祺笑了下,低頭坐在那兒,沒有再開口。
蘇漣漪站了好一會兒,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已經是晚上的9點鐘了,她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低聲說道,「我先去睡了。」
「嗯。」陳雋祺依然坐在那兒紋絲不動,卻低聲應了一句。
蘇漣漪轉身朝着臥室里走去。
門關上後,客廳里,再度恢復了先前的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了司機和傭人一陣吵雜的聲音。
陳雋祺抬眼看着門口,一會兒後,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郁存遇帶着幾名警察迅速走了進來,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陳雋祺先生,現在懷疑你與赫連企業走私軍火一案有關,麻煩你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陳雋祺站起身來,臉上無一絲的驚慌或者意外,看着郁存遇淡淡的說了一句,「郁警官,我們又見面了。」
郁存遇冷笑一聲,「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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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警車在夜色中呼嘯着離開了別墅。
蘇漣漪悄悄的打開臥室房門,客廳里,司機和傭人正在那兒竊竊私語着。
除此之外,客廳里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剛才,警察根本就沒有來過一般。
她將頭縮了回來,把門反鎖,渾身顫抖的走到了衣櫃那兒。
打開衣櫃門後,一個黑色的保險柜赫然在眼前。
「保險柜的密碼是你的生日。」腦海中開始不斷迴蕩着剛才陳雋祺所說的那一番話。
她微微蹲下身子,依照自己的生日一一輸入了密碼,「叮」的一聲後,保險柜的門打開了,裏面,卻只有一個牛皮紙袋。
蘇漣漪將牛皮紙袋拿了出來,關上保險箱,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
打開保險柜後,裏面是一支錄音筆,一張銀行卡,還有幾張……曖昧卻觸目驚心的照片。
這是?蘇漣漪皺着秀麗的眉頭,一張一張地看着那些照片,直到……她看到了那一張沉睡的男人面孔……
幾個月前那一夜的記憶與此同時也湧入了腦海中!
蘇漣漪將照片遠遠的扔開,手指卻不經意的按在了錄音筆的按鈕上,裏面立刻傳來了陳雋祺低沉的聲音。
「拿着這幾張照片,去d市第一人民醫院1907號vip病房,找一個叫夏曉麗的女人。記住,那一天跟你上床的男人,他叫做赫連尋,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
蘇漣漪渾身癱軟的倒在了大床上……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陳雋祺早就安排好了今天的這一切,而她,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棋子罷了。
「陳雋祺!」蘇漣漪緊緊的握住那支錄音筆,渾身都在瑟瑟的發抖着,心中各種情緒充斥而來,竟讓她複雜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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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蘇漣漪忍不住內心的衝動,還是去了一趟警局。
她穿着厚厚的,拖至腳踝的深色羽絨服,在警察的帶領下見到了陳雋祺。
沒有想像中牢獄之災的頹廢之氣,眼前的陳雋祺依然沉斂冷靜,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看了保險柜了嗎?」
蘇漣漪渾身忍不住的發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
她將手塞進羽絨服的口袋裏,抬起一雙小鹿般怯弱的眼睛,顫聲說道,「沒有看。」
陳雋祺眯了眯眼,似乎在考量她這句話的真實性,不過很快的他便再開口說道,「臥室的衣櫃裏,有一個黑色的保險柜,密碼是你的生日。」
「哦。」蘇漣漪看着他,輕聲回道。
陳雋祺朝她微微靠近,壓低聲音說道,「你回去,按照我錄音里所說的去做,事成之後,我就會把那一張銀行卡的密碼告訴你。以後你奶奶的化療費用,還有你和肚子裏孩子以後的生活,都在那一張卡里。」
「……」蘇漣漪猛地睜大了眼睛,白皙柔弱的小臉上滿是震驚。
半天后,她才慢慢的低下頭,看着面前光滑的桌面,啞聲開口道,「那你呢?」
陳雋祺「嘁」笑一聲,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是持久的沉默。
直到時間到了,警察過來把陳雋祺帶走了,蘇漣漪才慢慢的抬起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目光綿長而又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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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景大爺:聽說我媳婦兒說要以後對我好一點兒,具體怎麼個好法,我倒是挺期待的。
晚晚:以後每天送你一張月票,夠不夠好?
景大爺:我要那破玩意兒幹嘛?
晚晚:呃,那親們就送月票給小一吧~